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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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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的夕阳,消失在天际,黑夜来临,城市的悸动,并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停止,依旧灯红酒绿,依然繁华无尽……

    渐渐的,夜深了,城市也慢慢沉寂了……

    忽然,一束光一闪而逝,没入了画墙之中,从此消失不见。

    冰域,方圆十万里冰封,常年雪花飘零,有时大雪飞扬,有时小雪纷纷,分外妖娆。一望无际的雪原,高耸入云的冰山,还有那从不结冻的冰湖,以及各种各样被白雪覆盖的树木,无不散发着森森寒意,构筑出一幅奇特的景观。一眼望去,雪花漫舞,寒雾萦绕,充满了仙韵色彩,美不胜收。

    一棵棵冰灵树整齐的排列在冰原中,每棵树之间的距离都是两米,像是被人刻意丈量与梳理的结果。树高不过五米,粗细均匀,成人两手就能勉强握住,树冠刚好铺满周围的空间,看起来却不显拥挤,自然随和,显得理应如此。枝桠晶莹剔透,树叶莹白,周围萦绕蒙蒙雾气,飘零下来的雪花竟融入了雾气之中,甚是奇异。一棵棵冰灵树组成一座非常壮观的森林——冰灵森林。据说森林有灵,否则怎么会创出这么美妙的奇观?当然,这只是世人的猜测,因为没有几个人敢进入这片森林。这里常年大雪遮天,而森林内四处景观都没什么大的差别,进入之后很容易迷失方向,更让人头疼的是那层蒙蒙雾气,可令人陷入幻境,无法自拔,而且还有许多未知的危险。世人又称之为“恐惧森林”,其恐怖程度,可见一斑。

    但是这里又是冒险者的天堂,当然,也是冒险者的地狱。因为这里盛产冰灵果,此果甚是奇异,可以生肌止血,稳人心魂,是不可多得的良药。虽说盛产,但又有几人能够得到?即使得到了,在这片茫茫林海中,又有几人能够带出来呢?

    时值凛冬,正是冰灵果成熟之时,一队队冒险者正向冰灵森林边缘进发,迈着沉重但却有力的步伐前进着。凛冽的寒风吹在他们身上,让众人也是一阵激灵。寒风瑟瑟,夹杂着漫天雪花,在众人肩上、帽上留下厚厚一层,远远望去就像一群雪人在寒风中屹立。

    众人相互交谈着,话题天南海北,世俗人情等等,包罗万象。偶尔开怀大笑,偶尔互相笑骂,还有人不时回望,看看自己的家乡,眼角有泪,脸上却还带着笑……

    场面倒是和谐,但细看下倒有一丝诡异,每个人的眉宇间都有一丝阴云。没有一点队列秩序,但也没有人会说他们,包括他们的首领,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明白,别看他们足有三十三人,可是他们知道,能出来两三人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过,既然选择了冒险者这个行业,那就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为了生存,他们只能如此,即使身丧于此,只要他们队伍中有人活着出来带着收获,就会一一去逝去者的家里慰籍,送予力所能及的抚恤金。这是他们这一行的铁规则,不容幸存者的背叛,因为后果他们根本就承受不起。

    幸好这次的报酬不菲,只要能采到足够的冰灵果,就足够他们一生安逸了,不用再过这种颠沛流离,提心吊胆的生活了,而且,只要能活着出来,就可能走上另一条路,一条不一样的路。

    只是不知是外围气候的不宜,还是什么原因,在外围采到冰灵果的几率很小很小,这就不得不逼着这些冒险者前往更深处。这些人都明白,可是明白又能怎样?为了后半生,只能放手一搏了。

    停!

    眼看着冰灵森林越来越近,每个人的心不由更紧,队首一男子忽然喊停,整个队伍顿时停止了行进,彼此也停止了交谈。整个队伍井然有序,和刚才那种散漫简直天壤之别。霎时变成一队龙虎之师,一个个龙精虎猛,气势不凡。

    “马上要进入森林了,想必大家都知道,其中的恐怖,这次估计是九死一生,至于小心之类的话,我就不说了,大家都明白。”为首之人说到此处,脸色不由一暗。因为大家都知道,无处不在的幻境,小心也没用。看着大家决然的神色,还是继续道:“不过,这次也是大家的机缘,四大世家之一的雪家,著名的修仙世家,雪龙城的城主家族,这次发布的任务,只要这次能够采到足够的冰灵果,活着出来,我们天狼冒险队这次参与任务的所有冒险者,每人一万两白银,而且”说着,看了看众人,语气故意提高了一截,继续道:“而且,幸存者可以成为雪家的外围子弟,表现优秀者,甚至可能为其开启灵根,从此踏上修仙之路,福泽后代”。

    说完,望着远处雪龙城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渴望与神往。再看看其他人,也和他们首领一样,一脸的向往。因为他们知道,别看他们这群人一个个虎背熊腰、魁梧强壮,一个人足以顶上五六个普通人,但在修仙者的眼里,这些都是渣,人家一根手指就能戳死你。

    “出发”过了一会,他们首领喊道。一指森林,一群人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

    这一幕,不是偶然,离此地不远,还有五支队伍,怀着梦想,怀着渴望,迈入了这片林海中……

    雪龙城

    城内,一座巨大的城主府,坐落城邑中央。府中高阁林立,气势恢宏,雕梁画栋,晶壁辉煌。清灵的小湖,晶莹的假山,精致的亭子等等,应有尽有。

    所有的建筑都是由厚厚的冰块堆积雕刻而成,包括那些假山也是如此,刻工精致,巧夺天工。大到外形,小到瓦砾,无不精雕细琢,入木三分。偶尔阳光照耀,晶莹剔透,美丽不可方物。

    屋内桌椅、床榻、烛台等均由千年寒冰雕镂而成,经年累月,依旧散发着丝丝寒气。造型精致新颖,夸张大胆又不失实用。每一件物品的排放都恰到好处,布置的相得益彰,美轮美奂。墙壁四脚,四根立柱上雕有伏龙卧虎,形神兼备,雕刻的惟妙惟肖。龙嘴轻吐云雾,虎口略显风纹,两相交织,竟弥漫整个墙壁。从外面竟看不到一丝屋内风光,甚是奇异。

    也是由于冰域的特殊,冰川常年不化,才能铸就此等奇观。

    议事厅

    “什么?快一个月了,那些冒险者还没有一个回来的?”听到手下来报,雪凌风一惊,然后暴怒:“我早就说了,我亲自去采摘冰灵果,那帮老不死的一个个都不同意,如果天儿出了什么事,宁可不当这家主,我也要为我天儿讨个说法”。说着,将大拇指上寒玉扳指捏的粉碎。“额,秦叔,我没有说你啊”又似乎觉得不妥,看了看身边的老仆,讪讪的说道。

    “家主,别生气,我倒无妨,当初阻止你亲自出马,你也知道,冰灵森林是我们这些修仙者的禁地,据说进入的修仙者,还没听过有谁能够出来的。而那里离我们雪龙城足有千里地,一路跋山涉水,路途险阻,以我们的速度不算什么,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即使是这批冒险者比常人健壮,来回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再说根据以往的经验,进入森林再出来的最少也得大半个月,而他们这次任务又比较艰难,耽搁点也是在所难免的”秦叔毫不在意的为雪凌风解释道。

    秦叔是看着雪凌风长大的,对雪凌风很照顾,曾经更是跟着雪龙城老城主和雪家五位长老打破冰域三足鼎立的状况,硬生生将雪家挤入了四大世家的行列,一时风头无两。经过了几十年的打拼,雪家如今也一举成为了四大世家之首。而今老城主已退居幕后,一心求仙。按理说秦叔也应归隐,颐养天年,最不济也得当个长老什么的,但秦叔却说自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依然以大管家的身份,管理城主府上下琐事。

    现雪凌风上位,秦叔也将“少爷”改成了“家主”,一生不娶,将青春都献给了雪家,勤勤恳恳,劳碌不歇。因此雪家上下,不论族中子弟还是雪凌风,都对秦叔十分尊敬。他在雪家俨然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秦叔的修为深不可测,就连雪凌风也看不透。

    见秦叔开口了,雪凌风只好遣退了报信的那个手下,也只能焦急等待了。

    “秦叔,其它两种圣药有消息了吗?”雪凌风急切的问道。

    “还没有,圣药啊,那是那么好寻的啊!”秦叔摇了摇头,叹道。

    “那我父亲那边有消息了吗?”雪凌风淡淡的问道,老家主一心求仙问道,云游四海,漂泊不定,尤其听说孙儿得了怪病,更是四处奔波,为孙儿寻找救治良方,一走就是三年,音讯全无。雪凌风也从原本的焦急等候,变得波澜不惊。

    “老家主至今还没有音讯”

    “唉,看天意吧!走吧,我们去看看天儿吧”说着,转身向着后厅走去,秦叔也默默的跟在后面。

    转过了几个建筑,雪凌风走进一座屋子,看着躺在床上,一病不起,越来越瘦小的少年,雪凌风一颗心充满了苦涩。谁能想到眼前不到十岁的孩子,真实年龄已经二十多岁了。眼睁睁的看着天儿一天天越来越孱弱,眼角不知不觉间已经湿润,顶天立地的雪凌风也有软弱的一面。

    “家主,少爷会没事的,他本就是天纵之资,不会被这点小病小灾打倒的”秦叔虽然在安慰,但心里也没底,真不知道天儿能不能熬过去。

    想到雪天之资,就是他这种老江湖也不由得艳羡,以不满十八之龄,竟然与三年前的凌风一个境界。别看凌风如今面目清秀,年纪轻轻,可其真实年龄而今也已年逾不惑,而凌风本就是他们那一代的佼佼者,以不惑之年,迈入返魄境,已算上上之资。而天儿才不满十八岁啊,其资质可见何其恐怖。雪天鼎盛之时,在外被称为“冰王子”,就是其余三大世家也欲与其联姻,化解以前的不和,因为以雪天之资,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彻彻底底的压的他们喘不过气,上一代出了个雪凌风已经够逆天的了,而今再加上雪天,三大世家都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但也没有一点办法。幸好雪家虽强势,倒也不欺凌弱小,和善友爱,虽是后来居上,但三大世家竟在这短短几十年间,都受到了雪家不同程度的恩惠,说起来还真奇葩的。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雪天十八岁生日之时,祸从天降。突然卧榻不起,一夜间满头晶莹的蓝发,变得惨白如雪,遍寻名医高人,竟然都无能为力,甚至查不出病因,只能隐约间探测到在其体内有一股秘力,正疯狂的汲取着他的生机。得此结果,整个雪家陷入了一片混乱,注定绝艳耀世的雪天,难道要止步于此吗?

    看着一天比一天孱弱,一天比一天瘦小的雪天,好似返老还童的状态,整个家族的心也越来越沉重了,或许正是因为他太天才了,连上天都妒忌了,所以要早早收取他的生命。

    英年早逝,或许就是他的归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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