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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林中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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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长老拿起玉瓶起身,走到壮汉身边,在壮汉身上点了几下,就见壮汉停止梦呓似的癫痫,直立而起,目中无光,形似呆滞。

    “张嘴”

    壮汉呆滞的张开嘴,随即四长老从玉瓶中倒出些许药散,雪寒忙给壮汉清水送服。而后,四长老食指凝结薄薄雾色,点指壮汉下颚,顺其而下直至丹田,又随意在壮汉身上点了几下,便道:“家主,此人病症已除,再有一盏茶功夫就会苏醒。若没什么要事,老夫就先行退下了”

    “四长老慢走”雪凌风恭送道。

    待四长老走后,大约一盏茶功夫,不出意料,壮汉苏醒。

    壮汉醒过来后,迷惑的看着大厅里众人,挠了挠头,有点不知所措,甚至嘿嘿的笑了几声。

    众人也被壮汉这憨态弄得不禁笑了起来。

    “咳咳”雪凌风不得不故意咳了几声,示意众人安静。

    “你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冰灵森林外面?”待众人安静,雪凌风问道。

    “回大人的话,鸿苏是天狼冒险队的队员,我们冒险队奉城主之命前去冰灵森林采摘冰灵果的”言语间很是恭敬。壮汉虽然憨厚,但并不傻,作为一次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冒险者,察言观色这点技巧还是炉火纯青的,否则,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只是提及冰灵森林,仍旧忍不住打一哆嗦。

    “冒险队?那其他人呢?”雪凌风问道。

    “对,天狼冒险队。其他人……都死了”壮汉沉痛道,眼眸深处难掩那抹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还有活口。我们雪家说话还是算话的,只要你们采摘到冰灵果,我们会兑现承诺的”雪凌风道。

    “雪家?您能代表雪家吗?”听见雪凌风提到‘雪家’,鸿苏不由一愣,虽然猜出此人身份华贵,但也没想到就是雪家的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哈哈,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吗?”听见此话,众人不禁开怀大笑,雪凌风笑着问道。

    “不知”鸿苏四下看了看,迷惑的说道。

    “这里是雪府,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城主府’,现在你说我能代表雪家吗?”雪凌风笑道。

    “啊”壮汉大惊,立刻跪拜道:“草民鸿苏,拜见城主大人”

    雪家立足冰域虽然为时尚短,但发展迅速,一跃成为四大世家之首。当然,这些鸿苏并不知晓。在凡人眼中,修仙者就是仙人,就是在他们冒险者眼中,也是不可比拟的存在。在这个没有君主,没有王权的冰域,雪家就是当之无愧的皇族!因此当得此等大礼。

    “请起,不必多礼”雪凌风道。

    “鸿苏是吧?不知你们有没有采摘到冰灵果?”雪凌风又道,话语间有一丝急切。

    “这……”壮汉脸颊微红,竟不知如何答复。

    见此情景,雪凌风不由难掩失望之色,吩咐道:“没有就没有吧,冰灵果确实难得啊!灵云兄,你去安排吧,鸿苏虽然不懂修行,但体格健壮,可以稍加调教,赐下一部灵级下品心法让其修行,倘若天资不错,可为其开启灵根,好了,都下去吧”

    说罢,转身就欲离去,壮汉已经救治,至于他人,就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大人留步,谢大人恩德。我们不是没采摘到冰灵果,只是我们冒险队采摘到的冰灵果,我们队长吩咐,分开保存,以免出现意外时,就算有人出来而身上没有冰灵果的尴尬局面发生,所以我身上只有两颗……”壮汉尴尬的说道。

    “两颗?两颗也很不错了。灵云兄,按照要求,给予鸿苏两万两白银。再下令让雪府各堂弟子加强冰灵森林周围的巡查,如若发现幸存的冒险者,可直接带来雪府。若一个月后还不见踪迹,就派遣弟子去那些冒险者家里,看是否有遗孀孤儿等,给予每户五百两白银,聊表慰籍。在城东也给他们安置一块地方,方便他们生活。这一次接任务的有六支冒险队,说不定还有其他幸存者,看天意吧”虽然只有两颗,但聊胜于无,而且冰灵果本来就珍贵,两颗已经很不错了。

    “可否将冰灵果交给我们呢?”雪凌风试探。

    “谢大人隆恩,鸿苏感激不尽,大人,冰灵果就在这里”壮汉十分感激,要知道任务中只提到凡采摘到冰灵果,赐予白银万两,但也只是采摘到的前提下,而他们冒险队的其他人,也只是白白牺牲,最后家属也只能得到平摊的那点抚恤金,而这额外的收获,或许可以在他们脸上看到笑容吧。说着,在怀中找了一会,摸出一件灵佩,递了出来。

    灵佩乃一空间法器,表面古朴无华,通体呈白色,入手温和,即使在这种天气下,依旧给人暖意。灵佩正面镌刻一幅图画,一朵朵雪花飞舞,挤满整片天空,地上白茫茫一片,一望无垠。飞雪间,隐约浮现一幢幢建筑,略窥一斑,竟给人气势磅礴,恢宏大气之感。幅员辽阔,犹若群山,层峦叠嶂,不见尽头。好似‘浮雕’,错落有致,立体形象。和古人雕福刻寿大相径庭,不知深意。

    相比正面,背面就简洁明了多了,只有简单一个“仁”字。

    可是,当灵佩刚拿出来,尚不待雪凌风伸手,雪灵云便立即一把夺过灵佩,一股浩大的气势从体内散发而出,将壮汉压的匍匐在地,质问道:“玄冰佩?你怎么会有义父的随身灵佩?”

    玄冰佩,九幽玄冰所造,质胜金石,坚硬无比;色调似玉,浑厚无玼;其音若铃,清脆爽耳。故此,自古君子好逑,常佩其身。

    古语有云: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其玉正指玉佩。而灵佩,也是如此!

    思及此处,众人脸色一变,莫非大长老出了什么事?

    “灵云兄,事情尚未查明,切不可乱来。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我,最多也只能和仁叔抗衡一二,至于伤他也是不易,更别提取其性命,那只是妄想!”雪凌风赶忙劝解。

    听得雪凌风言之有理,雪灵云便将气势收敛,他并非鲁莽之辈,只是事关至亲,才一时失去理智。

    “玄冰佩?你说的是这个?我不知道你说的义父是谁,这个玉佩是一个怪老头给我的”待气势收敛,壮汉才如蒙大赦,颤巍巍跪伏着,指着灵佩道。

    “怪老头?你说的怪老头是不是身高七尺,鹤发童颜,面白短髯,略有一丝冷态,给人生人勿近之感;白眉略长,及至下颚,一双眼眸炯炯有神,带有深邃沧桑之意;身形略胖,精神抖擞,一袭灰衣得体,尤其是袖口还绣着一个‘仁’字……”雪灵云仔细描述道。

    不料,壮汉听得连连摇头,好似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似的,只是最后提到的‘仁’字,又连连点头,倒让众人不知何意。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见壮汉如此,雪凌风疑惑道。

    “不是,除了袖口那一个字,其他都不一样”壮汉摇头道。

    “不是?那你说说你见到的那个怪老头”雪灵云疑惑道。

    “那老头头发乱糟糟的,就像个鸟窝,脸上皱纹很多,就像老树皮,身体跟一根柴似的,好像一股风就能把他吹跑,衣服脏的,好像从来都没洗过,我从来没见过那么邋遢的人……”壮汉声情并茂的说道。

    听着壮汉的描述,众人心里一沉,倍感悲伤。虽然面容体态大相径庭,但种种迹象表明,壮汉口中的‘怪老头’不说十成确定就是大长老,也有**成可能。或者,还有一种更坏的可能,就是大长老已经遇害,而他的一切已被‘怪老头’所得,这无疑是最坏的猜测!

    无论哪种猜测,都表明大长老此时境况不佳。不知是因为何故,催老了容颜,改变了形象,抑或,已经身陨。雪灵云脸色灰白,十分悲痛,若非堂堂男儿,只怕早已在一旁抱头痛哭了。

    “好了,你是怎么和那个怪老头相遇的,详细说来”雪凌风见雪灵云情绪不高,便对壮汉喝问道。

    “是是是”壮汉见气氛不对,便连忙称是,娓娓道来。

    大约三天前,鸿苏一行人在冰灵森林里寻找出路,表情凝重。时过一个半月,而今也只剩下十六人,至于其他十七人,自从进入森林,陆陆续续的,不知何故,要不离奇失踪,要不莫名死亡,十分诡异!

    而他们十六人,虽然将已故之人的冰灵果分别装在身上,但依旧情绪不高。那丝由于收获颇丰而沾沾自喜的心情,也是犹坠冰窟,充满了寒意。因为不知何时诡异会降临,再一次的夺走他们中某人的生命,或者,下一刻就是自己。

    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在恐惧与不安中挣扎的人们,最是无助!

    一行人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走着,盲目的寻找着出路,也只能盲目的寻找。在这被雾霭笼罩的茫茫森林内,没有参照,想找到出路,何其困难!

    “队长,救我!”忽然,有人打破这种安静而又诡异的气氛,求救道。

    “啊,啊”恐惧席卷而来,一行人立刻朝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手臂,双目充血,两只眼球暴突,似乎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双脚不自然的腾空而起,无力的挣扎着。原本健硕的身躯慢慢的变的瘦骨嶙峋,好像被某物吸食了精血,干瘪了下去。渐渐的,面如死灰,黑雾萦绕,失去了生机。

    “啊,不”有人发狂,冲到了尸体旁边,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希冀可以将不祥之物逼出,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更多的人则选择旁观,并非他们已经麻木不仁,只是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众人曾想过种种对策,奈何都只是徒劳,无用之功而已。作为冒险者,哪个不是铮铮男儿,那个不是热血汉子?可遇到如此诡异之事,众人也只能百般无奈。眼角挂着泪,却只能在一旁看着,这种无力感,最是压抑!

    “啊”忽然,又是一声惨叫响起,只见最开始发狂的那人,眼翻白仁,口吐白沫,在地上胡乱的翻滚,不久,浑身黑雾弥漫,失去了生机。

    “不要…不要啊…”紧接着又有一人惨叫,垂死挣扎,没了呼吸。

    一种莫名的恐慌传来,以前也曾出现不祥,可今天竟接二连三的显现,吓得众人魂飞魄散。

    “跑啊,快跑啊……”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立刻四散而逃,犹若败亡之师,丢盔卸甲,狼狈不堪。

    “啊……啊……”惨叫声此起彼伏,俨然成为一曲悲壮的交响乐,在林间回荡。

    吓得鸿苏毛发倒竖,魂不附体,撒丫狂奔,嘴里还哭喊道:“别过来,你别过来,冰灵果都给你,你别过来,呜呜……”

    突然,毛骨悚然之感而生,只觉如芒在背,下一刻就失去了知觉。

    “地狱原来和人间一样啊?”不知过了多久,鸿苏苏醒过来,迷茫的看了眼四周寂静的森林,呢喃道。

    “怎么,你想下地狱?”忽然,一道有气没力的声音响起。

    “啊,谁?”鸿苏惊叫一声,从地上跳起,问道。

    “你的救命恩人!”那声音淡淡的道。

    “啊?这么说我没死?”鸿苏惊疑的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顺便再次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的树底下,正盘坐着一老者。

    老者蓬头垢面,邹邹巴巴的皮肤随意的挂在瘦骨嶙峋的身体上,风烛残年,老态龙钟,感觉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岁月犹如一把刻刀,在他的脸上肆意刻画着自以为优美的线条,说不尽的辛酸。衣衫褴褛,就像最破旧的乞儿服,只有袖口的金线绣字,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你当然没死,只是我来迟了,他们都死了”老者惋惜道。

    “死了?都死了?”鸿苏机械的重复着,两眼呆滞。

    “经过半月的摸索,我找到了出去的方向,只是这森林太过诡异,就好像一个弥天大阵,老夫使出浑身解数,怎奈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原点,始终未能出去。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行不行只能看天意了。倘若你能够出去,请替我将这个交给雪龙城城主,就说老夫无能,没能采摘到足够的冰灵果,无颜以对。而且,这森林太过诡异,切莫再次进入!”老者将鸿苏唤醒,嘱咐道,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件灵佩,递给鸿苏。

    说完,不待鸿苏点头,一脚踹在鸿苏胸口。鸿苏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身体就失去了控制,向着林外飘去,只觉两边的风景极速倒退,耳畔传来呼呼风声,很快,脑袋嗡的一声,便又一次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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