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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红尘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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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开始了,下来就麻烦你了”

    “没事,你全心修复吧,别的就不用操心了”

    “成败在此一举,如果这次也失败了,再想修复,估计就无能为力了。我会收拢所有的力量,到时候就得靠你了”

    “嗯,任重道远啊!哈哈”

    黑乎乎的雪龙渊内,飘出两道声音,很快,又没有了言语。

    两只银色的雀儿在窗外的枝头鸣叫,其声悦耳,天籁之音,听之身心欢愉,十分舒畅。

    窗外的瑟瑟寒风和飘零的雪花,似乎依旧不能阻止它们的热情,欢快的唱着一支支歌谣。

    “那只是一个梦吗?小晴,也是梦吗?”雪天站在窗前,推开窗,看着熟悉的风景,轻声自问。

    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疑惑的低下头,又失望的摇了摇头。

    “玄冰戒,不是龙戒,真的只是个梦吗?”

    “可我不希望那只是个梦”雪天无奈的道,眺望着远方,呢喃道:“或许前世记忆的觉醒吧”

    雪天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从昏迷中醒转,看了眼此刻的状态,苦笑不已。

    大鼎下的火焰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就那么赤身**的盘坐在空空如也的鼎中,三岁孩童模样,弱小的身体,稚嫩的声音,真似返老还童。一身修为尽失,软弱无力,落魄不堪。

    辛苦的从大鼎中爬出,打开衣柜,随意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松松垮垮,很是滑稽。

    来到床前,替天玉凝盖好被子,或许这段时间心太累了,又或者梦太香甜了,天玉凝还未醒转。

    转身走到了窗前,踩在板凳上,推开窗户,看着熟悉的景色,听着悦耳的歌谣,思绪飘散。

    “少爷,您醒了?”侍女秋儿经过窗前,惊喜道。

    “嗯”雪天淡淡的嗯了一声。

    “哐当”

    秋儿过于激动,一把将手中的热水盆扔在地上,转头就跑,边跑边喊道:“少爷醒了”。

    “天儿醒了?”天玉凝从梦中惊醒,连忙向着大鼎看去,眉头一皱,又连忙在屋内环顾,当看见窗前的身影,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天儿”

    “娘”雪天回头喊道。

    “天儿……太好了,你真的醒了”天玉凝一闪身,便出现在雪天面前,一把将雪天搂入怀中,开心的哭了。

    “娘,对不起,孩儿让您担心了”感受到娘亲的关怀备至,雪天也哭了,自责道。

    “傻孩子,跟娘亲还客气什么,娘亲不担心你,还担心谁啊?”天玉凝揉了揉雪天的头,破涕而笑。一点也不在意此刻的雪天只有三岁模样,在每个母亲眼中,孩子永远都是孩子,永远都不会变。

    “天儿”正当雪天和天玉凝说话之际,屋内突兀的出现一个身影,正是接到消息,匆匆赶来雪凌风。

    “父亲”

    “哈哈,我就说这小子命大,大病三年,都死不了”雪凌风得意忘形的大笑道。

    “你就得意吧,不知谁当初担心的死去活来的”天玉凝揶揄道。

    闻讯赶来的四位长老和雪灵云也哈哈大笑,毕竟后院虽大,但以众人的修为以及此刻急切的心情,迅速赶来并非难事。

    “各位爷爷,云叔,对不起,让大家为我担心了”雪天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

    “哈哈,还好还好,只要你无恙,大家就放心了”二长老笑着说道。

    “就是,就是”其他众人也附和道。

    “对了,爷爷,秦爷爷和仁爷爷呢?怎么不见他们呢?”雪天看着众人,疑惑道。

    “你爷爷他云游四海,求仙问道去了,至于你秦爷爷和仁爷爷,都有自己的事,你就不要多问了”雪凌风神色一暗,算是个善意的谎言吧!

    雪天将众人的表情收在眼里,却未打破沙锅问到底,毕竟如果众人一心想骗他,他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要知道,雪天虽然只有三岁模样,可智商却是成年人的智力,而且还经历了那十分真实的一场梦,岂是随意就能骗过去的。

    “咳咳”突然,雪天忍不住咳出声来,嘴唇有点苍白,显得有点虚弱。

    “天儿,没事吧?”天玉凝立刻关切道。

    “没事,可能是久病初愈,还有点不适应外面的严寒吧”雪天忙回道,说着,顺手关了窗户。

    “孩子,过来,让智爷爷看看”见此,站在鼎前的四长老说道。

    “好的,智爷爷”雪天下了凳子,托着松松垮垮的衣服,来到四长老身边。

    “看样子,得赶紧为天儿缝制新衣服了。堂堂大少爷,这样子也太滑稽了,呵呵”看着雪天这副德行,雪凌风笑呵呵说道。

    “好久没做过针线活了,一会让秋儿拿来布匹,我亲自为天儿缝制一身”天玉凝道,言语间带有丝丝喜悦。

    四长老将雪天唤了过去,手搭在雪天手臂上,为其号脉,脸色一变。

    “秋儿,先把天少爷带出去,找身合适的衣物,堂堂大少爷,这样着装,成何体统”四长老对着门外的秋儿吩咐道。

    “是,四长老”秋儿连忙推开门,回道。

    “不必了,秋儿,你下去吧,我知道智爷爷想要说什么”雪天阻止道。

    “嗯?”众人疑惑不解,如今雪天大病初愈,难道还有什么暗疾?

    待侍女退去,雪天淡淡的道:“智爷爷,你想说我如今修为尽失的事情吧?”。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急忙上前仔细查看,一张张脸阴晴不定,十分悲痛。

    “义父他,牺牲的不值啊”雪灵云悲痛的向天吼道。

    “灵云兄,请注意你的措辞”雪凌风怒喝道。

    “仁爷爷,仁爷爷他怎么了?”雪天听见‘牺牲’两字,顿时急切的问道。

    “唉,仁叔他……”雪凌风摆了摆手,不知如何开口。其余人也纷纷躲开了雪天热切的目光,

    四长老稳了稳情绪,说道:“大哥他……他去了冰灵森林……为你采摘冰灵果”。

    “什么?仁爷爷……是我对不住仁爷爷”雪天悲痛的哽咽道。

    “那爷爷和秦爷爷呢?他们不会也……”联想到刚才雪凌风提及他们的表情,雪天又急声道。

    众人都未答话。

    见此情况,二长老出言说道:“唉,罢了罢了,天儿虽然身体不如从前,但智力却未曾衰减,该让他知道的,也让他知道吧,凌风,不必再隐瞒他了”。

    “唉,是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三长老也叹道。

    “既然如此,好吧,我就从你大病之后说起吧……”雪凌风看着雪天,多了一丝无奈,一切娓娓道来。

    雪天病后,四长老束手无策,急切中,老家主远走异域,现在更是杳无音讯。直到两月前,云游道人来访,有了药方,算是难得的好消息,怎料药方非凡,难住了众人。正当无奈之际,大长老毅然决定,孤身深入冰灵森林,无疑让人叹息不已。突然,晴天霹雳传来,秦叔盗宝,引发了轩然大波,各域为此动荡不安。若非雪龙渊奇遇,再加天玉凝及时归来,只怕救治已然无望。

    虽然,雪凌风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难免有些悲痛之感,雪天亦不是三岁孩童,其中凶险,自然意会透彻。

    话毕,众人良久未语。

    “我……我对不住你们……”雪天泪已湿巾,暗暗发誓“仁爷爷,我一定会去冰灵森林找你,无论多么危险。秦爷爷,我不会让你再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的。爷爷,我也会去找你的!一定”

    “云叔,对不起,修为虽失,但不是什么大事,我不会让你们失望了的,更不会让仁爷爷失望的!”扑通一声,雪天跪在雪灵云面前,郑重其事的说道,话语铿锵,掷地有声,完全没有孩童的稚气。

    “孩子,对不住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一时情绪失控,莫怪。义父他老人家不指望你出人头地,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活着,这才是他最大的心愿”雪灵云将雪天扶起,揉了揉他的头,柔声说道。

    “灵云还有其他事要做,就先行退去了”客套一句,雪灵云便拂袖而去,背影是那般萧瑟。

    看着雪灵云离去的背影,众人心有唏嘘,但未曾挽留。雪天握了握拳头,暗暗下着决心。

    “灵云说的对,大哥更希望看到的是你健健康康的活着,别说你修为尽失,就算你以后不能修炼,那也没什么,你永远是我们雪家的大少爷”五长老性格粗狂,为人正直豪爽,圆场道。

    “对对对,五弟说的对,孩子,别想太多,活着,才是硬道理!”二长老也说道。

    一时,气氛缓和了许多,不再那么沉重。

    “恐怕还真被五弟说中了,天儿以后不说无法修炼,估计就算能修炼也恐怕不易。身体太过羸弱,估计都过不了炼体这一关了”四长老无奈道。

    闻听此话,雪天脸色一暗,虽然早有预料,但如今被证实,依旧十分失落。不过,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为了几位爷爷,也不能放弃!

    “啊?瞧我这乌鸦嘴,不过,天儿,别放在心上啊,我说过的话依旧算数,谁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要他好看,就算你父亲也不例外”五长老闻言,立刻安慰道。也只有他这种豁达豪爽之人才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用他的话来讲就是:只交道义,不论修为。

    “我有那么不堪吗?我哪敢欺负他啊!从小到大,除了父亲和秦叔,谁敢动他一根手指试试,三大高手,吓都吓死了”雪凌风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嘀咕道。

    “噗嗤”天玉凝忍不住笑出声来。其他人也相继发笑,只留下更加尴尬的雪凌风和心思沉重的雪天未曾发笑。

    本来沉重的话题,竟被这一家老小轻易揭过,实属出人意料。

    “天儿,现在该说说怎么回事了吧?”见气氛缓和,雪凌风赶忙转移话题。

    听见雪凌风此语,众人都将目光投向雪天,满是询问。

    “其实,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我正在修炼,略有所悟。突然,眼前仿佛出现一道光门,跟着,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无法抗拒。但冥冥中,又生出一股错觉,似乎对我大有裨益,我便跨入那道光门之中,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醒来却发现,我竟然转世了。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那里崇尚科学,文化繁荣,各行各业,欣欣向荣,一片盛世景象。”

    “而我,只是出身落魄人家的一个穷小子,从小苦读圣贤书,小学,初中,高中,一直到大学,成绩都很优异。”

    “直到上了大学,认识了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孩,她叫古晴,没有富家子弟的纨绔,也没有上位者的傲慢。随和,可爱,落落大方,一颦肝肠断,一笑百媚生,总之,她很完美。在她面前,我总是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然而,谁能想到,一次,两次……不知多少次的接触,我终于俘获芳心,我们相知,相爱……”

    雪天凝望者远方,脸上泛着满足的笑意,眸绽桃花,如痴如醉。然而,不久,便渐渐散去,继续开口道。

    “也许,这只是老天给我开的一个玩笑,我一个穷小子,怎么可能配上那美丽的公主呢?一只癞蛤蟆而已,即使镀了一层金装,还只是一只癞蛤蟆而已。想得到美丽的白天鹅眷顾,无疑痴人说梦。”雪天自嘲的摇了摇头。

    “那天午后,她答应了我,你们能想象我当时有多么高兴吗?那一刻,感觉整个天地都失色了,除了她,她就是我的世界。第二天,我们约会了。一袭公主裙,她还是那么美!可惜,世事无常,就是那天,一道陌生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他,绅士帅气,却目中无人,他,风度翩翩,却傲慢无礼,然而,他却是她的未婚夫。那一刻,我的天地,我的世界,全部塌陷。就那么痴痴的望着她,但是她却对我视若无睹。那时,我听见了心碎的声音,一时呆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去……”

    “然而,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突然出现,并且撞向古晴。那一刻,我就见到她正呆呆的看着我,却将即将而来的危险置若罔闻。”

    “我吓坏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我极速奔向古晴,一把把她推向一边。没错,我救了她,可代价是付出了我的生命。不过,一切都值得”

    雪天嘴角挂着笑意,满足的说完整个故事,也未曾理会众人对‘科学’‘汽车’等字眼的疑惑,就那么沉浸在整个故事里。

    众人也为这个凄美的故事叹了口气,又交谈了几句,便相继散去。如今雪天已醒,雪府又归于平静,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红尘一梦,牵绊一生”雪天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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