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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梦醒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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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氿?你在想什么?”闻言望去,那男子身着一身黑色侠衣,抱胸站在女孩身后。

    “自然是在想…”她故意卖着关子,打俏地盯着眼前这个好久不见的男子。

    “嗯?”男子等待着女子的回答。

    “兄长…有多久没回来了,嗯…从六月初到现在有……四十九天?”女子数着手指,一脸天然无害地望着天嘀咕道。

    “是啊,戚王爷派我去长安办事,昨日才回来。”他眼神闪躲,脸色显然不自然。

    “长安?那是什么地方?”女子托腮问道,未觉得有何异常。

    “那是一个繁华的城池,那有不胜枚举的名世珍宝,灯火通明,车水马龙…那里…”男子说着越发激动,仿佛那个城池就在眼前显现。

    “那又怎样。”女子不屑的说道,随手摆弄着桌上的长鞭。

    “啊?”

    “可有这大漠美?有无尽的黄沙?有盘大的明月?有透亮的泉水?”她的脸上显现出自豪骄傲的神色,眼睛里闪闪发光。

    “小氿,你是中原人,怎的这般…”男子尴尬地笑着说道。

    “哪般?我是中原人不假,可我的心却是这大漠的。”说着不由地拿起了身边的玛瑙长鞭。

    “中原有什么好?我笙子氿从小在大漠长大,却也见过不少中原女子,总是磨磨叽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怎能够跟大漠女子比较?”说着,起身挥动长鞭,还未见其影,便听其声,随即就见一大石破碎,粉末扬天。

    …

    “兄长!”

    只见那背影婆娑,灯火阑珊处愈拉愈长,渐渐消失溶入夜色。

    “为什么?我本不愿入这中原,你们却偏偏逼我回到这王府,难道我们从小的情谊,真的只是你漠羌接到的一个任务?兄长,别丢下小氿…”

    她的眼黯淡了许多,再也没了大漠时候那种放肆,她想逃走,却被缚住了手脚,平常的手铐脚镣怎能困住她?只是她不知道这个看似繁华的长安有哪个人会是真心,有哪条路不是通往另一个监狱,离开这儿,那片大漠也不再是自己的了。风云凝固…

    …

    “东闾公子,戚王爷在内堂等您,移步?”

    那人带着年少时的东闾移步内堂,却路过她的闺阁,时隔多年,手铐脚镣都已除去,她也只是冷冷的望着西方,那片大漠的方向。“有一天,兄长会不会再到长安?若他来,一定会接小氿走,一定…”已然四年矣。

    他忽地止步,“那位是?”东闾看着窗边静坐的笙子氿,向旁边的管家问道。

    “那位是我家三小姐。”老管家拱手笑嘻嘻的回答道。

    男子有些疑惑,不由得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一个关于戚府的传闻,“为何本公子从未听过戚王府还有个三小姐?”

    “这…说来话长,三小姐名子氿,性格孤僻,一直深居内廷。”老管家笑道,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戚子氿?”

    老管家眼里掠过一丝疑虑,还是说了实话,“那位姓笙。”

    “笙?”东闾不解地问道,从未听过。

    “东闾公子,这是王爷的家务事。”

    “知道了。”说完头也不回,径直向内堂走去。

    …

    “你可愿跟我走?”东闾抚着她的头,似乎想说这句话想了许久。

    那天花好月圆,和风细雨绵绵,空气中夹带着些许木棉花香,倾洒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你可会一直在我身边?”她回以他微笑,阳光映照的脸庞,并未有太多发饰珠钗的她显得更加美丽可爱。

    他有些迟钝,但却回答得坚定,“嗯。”

    “好,我答应你。”子氿并未有太多迟疑,这个家对她来说本来就没有太多值得留恋的。

    “你怎不问去何处?”

    她嘴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淡然地说,“无妨。”

    ……

    一幅又一张,一言又一语,一卷一卷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榻上,她仍紧闭着双眼,脸色煞白。

    “葛大夫,这个女娃子到底咋了?”老妇人焦急地问道。

    一身麻布衣服,打着几处补丁,头发狐白,左边眉毛有一颗绿豆大的肉痣的,便是那位葛大夫。

    只见他皱眉闭眼,故作玄虚,捻着下巴几根胡须,假装叹气道:“唉,这女娃怕是…”

    “怎么了?”

    “我告诉你们啊,这个病,嘿嘿,方圆十里只有我能治好,所以这个…嘛”说着,他捻了捻手指,眼睛望着天上,“这个嘛…就要看你们的诚意啦。”

    “该给的一分不会少,你快说是什么病?”

    “这个病嘛,是种季节病,也有外域的人到咱这儿会染上,本地人也会得,其症状发冷,冒虚汗,眼睛发红…”葛大夫越说越玄虚,让人越来越难懂得。

    “你就说该怎么治!”老夫妇急了,要不是年老,差点没他摁在地上胖揍一顿,

    “熬姜汤,配以夏尖就行。”这下葛大夫到回答得爽快。

    “夏尖?”老伯挠挠头,有些不明所以。

    “哦,就是荷叶。”葛大夫解释道。

    “不对呀…”老妇人嘀咕道,姓葛的神色不自然,四处张望。“这不是风寒的用药吗?”

    “那个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

    “臣下拜见陛下。”

    “佑爱卿平身,不知有何事?”东闾正襟危坐于高堂之上,凝着眉头。

    “启禀陛下,笙大人这几日不知为何没有上朝?”来人弯着腰,拱手,一副卑谦的样子。

    “笙大人染疾,朕允她府中休息。”东闾道,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只怕是口是心非。

    “不知笙大人何时能够回朝?”臣下面带愁容,有些焦急地拱手问道。

    “佑爱卿寻笙大人可有何事?”

    “笙大人前些日子托臣带了些药草和药丹,说是得空便来取,臣见这几日笙大人未上朝,猜想怕是风寒又加重了,以为笙大人定在陛下这养着,便送来这儿了。”说完接连叹了口气,垂下了头。

    “子氿…笙大人她染上了风寒?”东闾皱眉,掩饰着内心的急切。

    “陛下难道不知吗?笙大人这毛病是早些年在军中染上的,每年这几时都会发作,当初,臣还是笙大人手下的一个小都督,笙大人就曾大病一场,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她从未跟朕提过。”他凝着宇眉,紧握着拳,眼神透露着不安。

    “这…”

    “罢,佑大人退下吧?”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摇了摇手。

    “臣告退。”来人略带迟疑,仍是挥袖转身退下。

    他轻挥手,示意仆婢都退下。月光洒下纷纷扬扬,映照一双迷蒙眼,他拿出贴身放着的那枚发簪,当着月光,道:“当初你要我不离不弃,如今你怎的先离开了?”

    “她,可有下落?”庭下,唤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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