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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只见得眼前是刺目的光，半会儿又变得晦暗，用力眨了眨，只眼角流下一丝血红，视线模糊不清，刹那，什么也见不得。子氿突然不知所措，又在极力控制自己，勉强坐直了身子，却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昏睡四五日，还以为在梦中。
变了，熟悉的空气变了，气味变了。她这才想起自己早已离开了他的身边。“可有人在？”屋外正在择菜的老妇人听见了，急忙跑进来。
见子氿醒了自然高兴，又见那眼角的血，又是大惊失色，急急忙忙地问道：“姑娘你醒了…你？你的眼睛！”
“……”子氿，她不言，面无情。
“为何你眼睛…”
子氿努力不让自己的手颤抖，轻触自己的眼角，手就那么停住，卡在了这一抹一个画面。对她来说，血腥味是再熟悉不过的。她沉默了半响，两眼空洞的望着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是…您将我带到这的？”她问。
“姑娘，我去找大夫给你看看！”老妇人很是受惊，没顾子氿的问。
“不必了，就这样吧。”她竟笑了，笑得自是凄凉夹杂着无畏。
“可是你…”
“我看不见了。”她的指甲被自己刺进了肉里，鲜血渗出，一丝一丝的浅红，显现，嘴角勾起一抹幅度，微声说道，隐隐约约透着弱弱的乞望：“此生，也应再没什么值得去看的风景了。”
“我该怎么称呼您？”
“谢谢您救了我，黔阿娘，我叫…子氿。笙子氿。”子氿道。
…
“陛下呢？”絔一负剑站在勤政殿前，被侍卫拦在宫门前。
“絔将军，陛下出宫了。”
“出宫？去哪儿？”絔一皱眉问，心里却暗暗埋怨道：姐姐你不管，这江山你也不理，你到底想干什么！
“陛下昨夜便出宫，至今未归。”
“什么！北漠形势如何他也不闻不问？现如今这般局面…算了，跟你说管什么用。”说完，挥袖愤愤离开。
迎面而来是一位身着华衣的女人，妆容精致，只是唇色稍红，眼神颇为凌厉，使人望而生畏，她似乎生来有一种天生贵气，她是凌王府二小姐月婧。
絔一依规矩拱手道：“婧郡主，安。”
“絔将军，听说笙大人近日并未早朝，怕不是旧疾犯了，时日不多了吧？”月婧挑着眉，语气轻佻，夹带着轻蔑。
“有劳郡主费心了，笙大人最近是抱恙，不过陛下整夜都陪着她，这不，到现在也未归来。”絔一故意露出坏坏的眼神，降低着音调，神神秘秘地对月婧说，“说不定啊，他们如今还未醒来。”
月婧气得脸色发青，心道：素来知道陛下与笙大人要好，传闻也多关于二人之间有暧昧，但两个毕竟都是男子，再…也不至于…
于是便自傲一笑，不屑地回道：“絔将军在这儿造陛下的谣，陛下若知道会怎样？”
“若郡主不信去殿前问侍卫不就一清二楚了？”往侍卫那盯了一眼，当什么都未发生似的悠哉悠哉地离开。
身后，月婧不死心还真去问了，问时，她故意提高了声调，盛气凌人地说道：“陛下现在何处？”
“陛下昨夜就已离宫，陛下的去处不是在下等人能得知的。”
“岂有此理！”
…
“术步，还有多远？”东闾着黑衣快马问道。身边红棕马上，是一位带着斗笠，流海遮住半边脸的男人，隐隐地能看见那遮住的半边脸泛着红疹，另一半倒是俊朗。
“不远了，探子报笙大人就在黔村。”
“子氿的病如何？”
术步摇摇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你可知氿儿并不是普通的风寒，而是…”
“我知道，我查过了。”东闾冷冷地说道，脸上不由得浮上担忧。
“公子，氿儿怕是…。”
“我不会让她出任何事！休得多说，找到她要紧。”东闾心里如今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笙子氿，即使用尽天下药师也要救回她。
“是…”沉默间，只见东闾已经领先自己数十米，术步手扬起鞭子，急忙追了上去。
……
子氿已起身站在茅屋前，轻倚着门栏，心里乱如麻，有太多不和常理的事发生，她在心里念道：出宫门走了也不过一个晚夜，路程也不过四五十里，为何醒来便到了黔村，皇宫方圆五百里的大小村镇我都有印象，黔村到皇宫绝不止几十里路；自己是怎的出了洛阳城门？城门向来有重兵把守，为何我记忆中并未有大批军士出现过的印象，还有…
这时子氿发觉有快马正在向这边赶来，这些马不是中原之物，倒像是边塞的牲畜，骑马之人也绝不会是中原人，边塞的马是只忠于一个主人的，生来便如此。回忆起几月前青灯案上的那封奏章，她便更加笃定，东闾欲想铲平北漠不肯归顺的余党，这消息早已天下皆知，北漠的人也该有些动静了，只见她微皱眉随又舒展，轻道：“恭候多时。”
…
“教主，咱就在前面休息一夜吧，都赶了两天两夜了，兄弟们本就不服水土，再是虎豹的体格也挺不住啊。”说话的名作齐立陸琛·户雄，身高八尺，自是雄壮，只见他手里握着弯大刀上有着三个银环，虽简单样式却也是名兵器，唤作勾月。
“洛阳城…不远了？”说话人衣着整洁，清晰的轮廓，一身暗红的衣，散着长发，却是男子，嘴角留下一抹妖魅的幅度…“你可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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