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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穆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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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八清晨,温暖的阳光洒在欧阳慈的房间,昨日与清尘子一席长谈之后,欧阳慈并不觉得轻松,她既感激清尘子深明大义,又担心屈拙一旦得知真相会有什么反应。她正望着窗外的松柏怔怔出神,屈拙突然现身在窗前,吓了她一大跳。

    “欧阳大小姐,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没有啊。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知道你爱凑热闹,一会儿岐山派的人就要到了,不如与我一起同去?”

    “好啊!我想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呢!”

    屈拙笑道,“按照我们这儿的规矩,新娘子只能在明日拜堂的时候才能见,不过任那穆青青如何美貌,总是不及某人。”

    欧阳慈面上一红,却是迎上屈拙的目光,“你说不及谁?”

    “某人心知肚明。”

    欧阳慈漫步在山间小路上,轻快的跳着,笑着。

    伏云堂内,清尘子正在品茶,程诚、唐冰分站两边。欧阳慈心里泛起嘀咕,她捅捅身边的屈拙,低声道:“你不是说你们师兄妹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情意深重吗?为何你的师兄师妹之间并不热络,甚至有些生疏?今日可是我上山以来第一次看到他们俩出现在同一处。”

    “或许是你多虑了,师妹性格本就孤傲,只是对师兄和我亲热些。平时在外人面前,并不多言。师兄是新郎官,自然事忙。”屈拙不以为然。

    “师父,岐山派众人已在山脚。”门外弟子通传道。

    清尘子抿了口茶,朗声道,“随为师到殿前迎接岐山派众人。”

    “是。”

    此时,从山脚传来一阵洪钟般爽朗的笑声,“天印派如此客气,实乃小女之福。”人明明还在山脚,声音却清晰的回荡在耳旁。屈拙心下暗惊,穆坚果然名不虚传,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不多时,便看到一少年执一旌旗,硕大的岐山二字跃然旗上,迎风飞舞。缓缓而来的男子约五十出头,身高约五尺四寸,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身材魁梧,一身华服,步履间自有一股王者之气,正是名满天下的武林第一大派岐山派掌门人穆坚。

    尾随其后的俊美年轻人轻摇罗扇,瞥着众人,便是小公子穆克。穆克身边有一长者,似比穆坚年轻几岁,也生的虎背熊腰,目光炯炯,服饰却朴素许多,他便是岐山派另一绝顶高手,穆坚之弟,穆定。

    其后是一顶装饰极尽奢华的八人大红花轿,七宝琉璃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四周挂满烫金福字和喜字,随行丫鬟洋洋洒洒有二十人。另有挑夫四十人,肩挑金银细软十箱,奇珍异宝十箱,门人二十六名,衣衫华美,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

    清尘子迎面笑道,“多日不见,穆掌门风采依旧。”

    穆坚拱手抱拳,笑道,“哪里哪里,小女出嫁,幸得贵派如此重视,穆坚感激不尽。”

    清尘子道,“两派联姻,自是小徒的福气。诚儿,还不快拜见岳父大人。”

    程诚恭谨有礼,作拳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好好好!诚儿年轻有为,青青交给你,我很放心。”穆坚喜上眉梢,显然对程诚非常满意。

    屈拙上前,恭恭敬敬道,“师父,穆掌门一行连日赶路想必辛苦,不如稍事安顿,进去说话。”清尘子微微点头,面露赞许之意。屈拙忙着将岐山派众人安置妥当,两派掌门在前厅说话,均是对这桩婚事甚为满意。

    欧阳慈对寒暄客套并不感兴趣,新娘子不得见,屈拙又抽不开身,想着若能聆听唐冰抚琴,也是一桩美事,四处遍寻唐冰却不见,想来也正忙着招待岐山众人,正觉索然无味,只得独自在山间漫步。

    幸而秋日阳光温暖,吹面不寒,欧阳慈随意坐在溪边一块石头上,回忆起与屈拙相识相知的日子,心下更觉温暖,不由自主脱下鞋袜,踩着溪水,哼起蜀中小调。一曲《念奴娇》,随着溪流蜿蜒缠绵,灵动跳跃。

    “清波流转,悠远绵长!好曲子!好歌声!”不知何时,树林后走出一年轻公子,抚掌而笑。此人面如冠玉,锦衣华服,正是穆克。

    欧阳慈斜着眼冷哼道,“原来是穆小公子,怎的不陪穆掌门说话,倒有闲情逸致偷听小女子唱歌。”听屈拙说起过此人初次上山的情景,又着恼于他此刻扫了自己兴致,欧阳慈显然没什么好气。

    穆克丝毫不以为意,收起扇子,一本正经道,“我不愿看父亲、程诚他们这些虚礼,找了个借口便出来了,方才见过姑娘,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欧阳慈觉得这人无礼得很,似乎完全没有听出自己生气的意思,还敢问自己名字。“哼,我只是个无名小辈,穆小公子不知道也罢。”转身便欲走。

    穆克涨红了脸,急道,“姑娘可是生气了吗?我只觉得方才姑娘的歌声甚为动听,让我想起了我娘。不知哪里得罪了姑娘,穆克先向姑娘请罪。”

    欧阳慈心下大奇,暗忖道:这穆克倒是有趣,虽然无礼,但是不知道哪里惹我生气,便愿意请罪。“我是欧阳慈,屈拙的朋友。穆公子刚刚提起你娘?”

    穆克飞扬的眼神忽而黯淡下来,“我娘生前也常哼蜀中的小调。欧阳姑娘切莫见怪。”

    欧阳慈看到穆克神情悲痛,方觉自己适才也有不妥之处,忙道:“蜀中小调多为轻快之曲,若穆公子真的喜欢,我可将几首曲子写下,送给你。”穆克闻言大喜,连连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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