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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可是小公子的贵客?”来人瘦削的身材,清俊的脸庞,与普通岐山弟子不同,缎服长衫,腰间配有玉牌,身份显然高些,不过十六七岁光景,举手投足却不像一般少年。
薛小白抚着白义,道:“贵客不敢当,在下等人不过与小公子有一面之缘。”
来人笑脸盈盈,热情招呼道:“贵客客气了,在下阿福,是小公子的近侍。小公子特地唤我来招呼各位。”
“哦?你家公子知道我等要来岐山?”薛小白玩味道。
阿福恭恭敬敬道:“小公子吩咐,近日会有一位公子牵着白义前来,乃是贵客,不得怠慢。虽然未曾提及公子身后两位朋友,但公子的随眷都是岐山派的贵客。我已为贵客打扫准备了三间房间,请随我来。”
薛小白哈哈笑道:“既如此,我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弯过几道清泉小涧,盘过几个山洞岔路,众人来到后山,这正是一个绝妙的所在,峭壁上三道瀑布直挂下来,阳光洒在瀑布上,晶莹璀璨,仿佛架起了一座彩虹桥。
阿福恭谨有加,说道:“便是此处,贵客暂且歇息。屋舍简陋,有不周到之处,请各位包涵。在下这便去向小公子通传。”言罢,徐徐拜退。”有劳有劳“薛小白回道。
三人推门而入,对视一眼。若说这屋舍也算简陋,恐怕普天之下便没有华丽之所。屋舍虽不大,方桌围着四椅,长几上放着时令水果,一套正宗宜兴紫砂壶悠悠散发着清茶香,但桌椅、床第,尽是花梨木所制,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犄角处由金箔而包,墙壁四周悬挂着名家书画,不下万金之数,不可谓不豪华。纵是挥金如土的薛小白,也发出啧啧赞叹。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穆克带着几个随从风风火火而来,并未认出乔装的屈拙,也不虚言客套,热切道:“兄台来的正好!随我去驯服那蒲梢!我前后恐被那畜生摔下上百次,兄台技艺超群,必能降得住他,也算为我出口恶气!”
薛小白抿了口茶,道:“明日岐山派大事在即,公子怎的还有闲情逸致与在下驯马?”
穆克眼皮一跳,淡淡道:“明日之事,势在必行,哪里比得上与兄台同去驯马逍遥自在?”
薛小白不由望了屈拙一眼,笑道:“承蒙公子相邀,在下这便与你同去,我这两个家仆便留在此处。如何?”
穆克大喜,“甚好!甚好!”也不管房中另两人,一行人向忘忧峰而去。
屈拙与喜婆商量,白天人多口杂,来往进出频繁,不如到晚上夜深人静,再去库房一探究竟。若是找到千年冰蟾,便漏夜下山,早早远离这是非之地。商量已定,喜婆闭目养神。屈拙本欲趁此间隙,修炼九幽神功第九层。可总会不由自主想到程诚:师兄,自小便与众人不同,从来都是有远大抱负的人,天印剑派传人终究不及岐山掌门位高权重,想必穆坚已将碧落剑法传给师兄。师兄,眼下算不算心愿得偿,你心中所求可都实现了吗?可还记得师妹?一阵胡思乱想,心神不宁,只顾重重地叹气。
“小子,年纪轻轻叹什么气!听着就讨厌!”喜婆喝道。屈拙思绪纷乱,转头不语。
二更天,薛小白仍未回来。奈何岐山派殿宇楼阁颇多,二人不知库房所在何处,只得摸上齐天峰,分头行事。黑夜中的岐山派透着一股威严神圣,巡逻弟子众多,不敢懈怠。
屈拙的九幽神功越来越纯熟,内功日渐深厚,想要避开众人的视线,并非难事,但岐山派房屋众多,除去厢房,不下百间。他自从东往西搜索,已是焦头烂额。突然,身后窜出一道人影,刚想出手,人影急道:“是我。”二人同时深吁一口气,屈拙绷紧的弦这才放下。
薛小白低声埋怨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怎的不等我回来便出手?”
“谁知你几时回来?若是驯服不了那马,按你的脾气说不定会耗上三天三夜。”
薛小白拍拍屈拙肩膀,笑道:“屈兄果真了解我。说起那蒲梢,果然是万中无一的良驹,可惜他遇见了我。你可知……”
“好了好了,正事要紧,等找到那冰蟾再听你的英雄事迹不迟。”屈拙急急打断。说话间,又搜了三间房。
薛小白却毫不着急,悠悠道:“你这个找法,纵是到天亮也不见得找到库房。”
“哦?这么说,你有主意?”薛小白神秘一笑,“你听。”突然间,外边人声鼎沸,几名岐山弟子大声叫嚷着:失火啦!失火啦!白虎堂失火啦!很快,西面火光冲天,火舌肆意乱窜,浓烟滚滚。
“库房重地,自然守卫森严。我们只需找此刻仍有弟子把守的房间,便**不离十。”薛小白得意道。
屈拙瞠目结舌,“可是……”薛小白纵身一跃,道:“我烧的尽是些书房,不会伤及人命。事不宜迟,我们快些走吧。”屈拙不得不佩服。
很快,二人便找到了目标。这库房位于朱雀堂角落,门口有七八个弟子把守,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手持一对铜锤,凶神恶煞。
薛小白边用黑布蒙住脸,边道:“那领头的交给你,小喽啰们交给我。”说罢,便一跃而下。屈拙急忙跃下,领头的大汉见状大惊,忙提锤而来,又哪里是屈拙的对手。一招劈在后背,晕了过去。薛小白砍瓜切菜般打晕了众人,直直盯着库房大门。屈拙本欲出言责怪其莽撞,看那库房大门暗叫不好。大门上挂着三把金刚锁!
只见薛小白急急忙忙低头寻找着什么,突然,他喜道:“找到了!”他闪着狡黠的笑容,蹲在门前,道:“屈兄,小爷再给你露一手。”说罢,竟用方才在地下找到的松枝对准锁孔捣鼓起来。
屈拙喜出望外,“薛小白!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很快,三把金刚锁应声而落。薛小白自告奋勇在外放风,屈拙连忙闪进库房,点亮了火折子。“冰蟾!冰蟾!冰蟾!”心中不断默念。饶是如此,仍震惊于眼前一幕。别看这库房门庭虽不起眼,内却别有洞天。
库房共有三个房间,无数的金银珠宝、名家书画、珍奇古玩分门别类整齐堆放在第一间,屈拙对此并不感兴趣,再往里走,一间石室内摆放着各式兵器,闪着妖冶的光芒,他只一瞥,便看到剑痴吴宽子铸造的名剑“虚无”。心中不免一震,“虚无”是剑痴穷尽一生之力锻造而成,削铁如泥,锋利异常。若在平时,此等宝剑他必要好好赏玩一番,但此刻,他心中只记挂着一样东西。他小心翼翼,不敢触碰任何东西。
刚迈进第三间,一阵令人眩晕的草药香扑面而来。这是间狭窄的斗室,墙壁上满是一排排长方形的小盒子。屈拙一阵兴奋,冰蟾会不会就在这些小盒子里,他满是期待胡乱打开几个,可里面尽是自己不认识的草药。他握着火折子凑近一看,才发现盒子上密密麻麻写有草药名字。屈拙,本就对草药一窍不通,细细找去,却始终未发现冰蟾二字,不由心乱如麻。莫非,冰蟾不在此处?
“屈兄,火灭了,快快出来!”犹疑间,薛小白急切的声音分明传了进来。屈拙不敢再逗留,立时蹿出。
薛小白即刻跟上,瞧那屈拙愁容不展,心中便明白了三分,漫不经心道:“方才仔细想了想,青海帮那么殷勤要拍岐山派马屁,定是明日当面送给程诚,方显郑重。今日权当探探路,明日还有机会。”
屈拙哪里不知他这是安慰之语。正要答话,却发现前方有人,连忙示意薛隐在草丛深处。薛小白一阵扭捏,似是极不情愿低下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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