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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云起了个大早,和左亚一起来到了蓝巫工厂。左亚去进货了,秦云穿过竹林到了领导餐馆外面。铁门里插着一根门闩,守门人站在门内,凡是来上班的人都会向他出示一下工牌,随后才可以进入。
秦云拿出工牌给守门人看了一下,按照守门人的指示又在登记簿上签了名才被放行。
一进入餐馆的大院,秦云就感觉到了这里的与众不同。整个庭院干净整洁,两旁栽着枝条拂地的彩铃兰,这是棍棍国独有的一种树木,盛夏开出的花儿酷似一个个铃铛,风一吹,发出悦耳的声响,好似百鸟鸣于山涧,又似泉水叮咚于石谷,令人心神陶醉。
院落中有两口泉,清澈的泉水从泉眼中垂直地冒出来,形成两个流动的花柱,与彩铃兰交相辉映,煞是好看。亮闪闪的珍珠珠帘从餐馆房檐的上方垂挂而下,为整个院落增添了一份典雅和高贵。
秦云从来没有到过这么奢华的地方,这里的阔绰气派是她闻所未闻的。
陆续有人从大门进来,走进餐馆。秦云将她的心从震慑中唤了回来,掀起珠帘走了进去。
餐馆内部更是富丽堂皇。镶满了花瓣的粉红色的穹顶中央一盏巨大的几乎有房顶那么大的灯似一个金色的湖倒扣着,倾泻下黄澄澄的光圈。三面墙壁上珠围翠绕,就连桌椅上都镶着金边。
正在秦云吃惊的时候,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她回头一看,是一个比她年龄大一点的大姐。
“你是员工餐厅调配过来的秦云吗?”
秦云连说是。
“快去厨房里帮忙吧!今天上午活儿很多的,今天餐馆要来很多有头脸的大人物,如果宴会不能让领导满意,那我们的饭碗可是有保不住的危险啊!”
秦云后来才知道,这大姐姓童,是餐馆里的采货员,负责食材的选择和把关。秦云赶忙顺着大姐手指的方向走了去,那里是厨房。
厨房里,有十多个员工在忙活,厨师、配菜员、传菜员和洗碗工全都到齐了。大家换上了工作服,女人们都扎起了丸子头,戴上了白帽子。秦云学着大家的样子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利落了。
厨房主任陈千给每个人都分了工,大家开始各司其职了。秦云和另外一个小服务员负责打扫餐厅,擦洗桌椅和玻璃确保整个就餐环境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秦云干活的速度很快,她一心想着赶快干完这些活,好去厨房里帮忙,那样才能探查到更多的秘密。
一个多小时后,打扫餐厅的工作完成了。秦云进入厨房。厨房的地上放着几只箱子和篮子。秦云猜测那里面装着的可能是今天要用的食材。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昨天被她撞掉篮子盖儿的那位女子这时走了过来,揭开一个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些食材开始清洗。
“我来和你一起洗吧!这样快一些!”秦云和那女子一起洗了起来。
清洗工作很快就结束了。秦云有了一个重大发现,给领导们做饭的食材全部都是以前那种个头小的相貌不佳的作物,没有一个是现在蓝巫种植园里结出来的。
大部分处于金字塔顶端的人对饮食都是有着极其高的要求的。领导餐馆的厨师邓师傅烹饪水平相当了得,在整个棍棍国都是一流的。他用了半个上午的功夫,煎、炸、炒、蒸、炖,通过对食材的加工和搭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已经摆满了厨房里的三个大餐桌。浓郁的菜香味萦绕在厨房里,勾挑着每个员工的味蕾。
快到中午的时候,厨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陈主任推开门走了进来。
“同志们,刚接到上面通知,还有一队领导今天要来我们厂里,中午也在这里吃饭,所以临时要多加两桌。大家辛苦一下啊!”主任吩咐完了就掀起门帘要往外走了。
“主任主任,”童大姐叫道,“可是我们今天准备的食材只够做十桌,加两桌恐怕不太好办啊!”
“食材不够再去园区摘啊!”陈主任瞪着眼说。
“主任,您也知道,我们为了准备这次宴会,耗费了大量的食材,有几种重要的食材已经被摘光了,只能等到明年才能再结出来了。还有几种食材数量也不多了。”
陈主任眉头紧皱,在琢磨着什么。他两只手搓在一起,紧抿着嘴唇,下嘴唇完全地包住了上嘴唇。
童大姐看到陈主任始终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小声说:“主任,实在不行,我去员工种植园那边摘一些食材回来,对付一下。”
“那怎么行?这次来的领导可都是重量级的人物,可得小心地伺候着,怎么能用那些劣等的东西来滥竽充数呢?如果被领导发现了,我们可都担待不起啊!”
“您说得有道理!”童大姐连连点头说是。
“这样吧……不行就换几个菜吧!小童,你去有机园区看看,有什么食材就摘什么食材,但尽量要摘那些能上得了台面的。记住,千万不能用那些低劣的食材!”
“好的,我马上就去!”
尽管两人都压低了嗓门儿,但他们的谈话还是被竖起耳朵格外留意的秦云听到了。
童大姐在厨房门口拿起了三只空篮子。
“姐,你要去摘食材了吗?一定很沉吧?要不我和你去吧,我劲儿大!”秦云毛遂自荐道。
童大姐什么也没说,她的目光在秦云身上扫视了一圈,又和她对视了几秒,才开口道:“好的!咱们现在就去吧!”
秦云接过了两只篮子,两人出了门。
绕过竹林,秦云跟着童大姐快步走上一条幽深细窄的小径。小路很长,蜿蜒曲折,走到一半的时候,被一条清澈的小河切成两截,她们踩着木板桥通过。
又走了两分钟,秦云看到了小路的尽头,那里有一扇铁门。
童大姐嘱咐秦云:“一会儿我进去,你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你一个人进去行吗?我也进去帮你吧!”
“不用的,你等着我就好了!”
“许大爷。”童大姐敲了两下铁门。四周一片僻静,清脆的敲门声将周围的环境衬托得更加空旷。
从铁门的上方,弹开一个小孔,一位白胡子的棍棍人机警地朝小孔张望了一下。
“大爷,是我!”接着童大姐转头指着几米远的墙根处对秦云道,“你去那边等会儿吧!”
秦云朝墙根处走去,她看到白胡子老人拉开一条门缝,童大姐闪了进去。门随即就被关上了,连那个门上的孔洞也被合上了。
这就是厨房主任口中所说的那个有机园区吧?这里看守很严密,看起来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进去的。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呢?
砖墙很高,秦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一点窸窸窣窣的声响。她知道自己来到这里的机会或许只有这么一次,一定要想方设法揭开事情的真相。
秦云悄悄地溜到铁门边,试图从门缝看到里面的情况。可是那扇门在童大姐进去之后就又一次被反锁了,而且门和墙之间牢牢贴合,密不透风,秦云根本无法窥探到里面。她只好又转到了墙根下。她的目光迅速地每一寸墙上游移着,双手在墙面上摩挲着,试图找到一线破绽。
突然,秦云的手指杵到的一块砖动了一下。太好了,那块砖有些松动。她想把砖抽出来,可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她看到地上有一根小木棍儿,捡起来,紧张地用小木棍儿拨拉着那块砖。砖块一点一点地倾斜,最后被秦云完全取了下来。
透过空隙,秦云能将园区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园子里的树木都是从前那种小型的品种,中规中矩地生长着,秦云能看到的几棵树都有侧枝旁逸斜出,树枝上稀稀疏疏地结着各类食物,个头小巧,不像超市货架上摆着的那些,硕大到夸张。偶尔会有鸟飞到某一棵树的枝头,用尖尖的嘴狠劲地啄着,想必是在进食树上的害虫。
看了一会儿,秦云把手里的砖插回了原处,刚要转身听到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她吓得全身打了一个激灵,生怕自己先前的动作被人看穿了。秦云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位穿着红上衣的女子走近了铁门前。
“许大爷,我是佩托经理家的保姆,我来摘点儿食材。”
许大爷还是拉开门上的小孔看了看来者的面孔,接着开了门让红衣女子进去了。
秦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墙根处,脑袋里却思潮澎湃。看来那员工种植园里的食物一定有问题,要不然为什么这些身份尊贵的领导们只吃这有机园区里的呢?
几分钟后,秦云听到童大姐叫她,她跑过去,三只篮子里全部都装满了食材。两人挎着篮子往回走了。秦云问童大姐为什么不直接去超市拿一些品相好的食材来招待领导呢。童大姐笑了一下,搪塞道:“高层领导们都比较怀旧,吃惯了以前的那种传统的食物,不太想吃改良后的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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