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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诚子被四五个任府的家丁追的团团转,原来那衣冠华丽的病态男子竟是任府的男主人,名为任无住,此刻他手扶廊上雕花石栏,呼呼喘气,端起女仆呈上的热茶,咕咚一口饮下肚去。
莘诚子嘿嘿发笑,步如流星,将几个家丁的腰带尽数绑在一起,喊道:“不好玩,不好玩,贫道告辞了。”家丁们各被牵扯,直追到墙角,眼睁睁看着莘诚子踮脚翻过墙头,个个气的直跺脚。
这时,几个守门的小厮捆绑着红依和春雪,满脸堆笑的俯身在任无住跟前,一小厮八字小胡,脸圆身粗,看着比他主人还多几分神采,恭维着上前说道:“老爷,那疯癫老头只顾自己逃跑,我就抓了他孙子孙女,还愁擒不住他。”
任无住抬起眼眉,眸子里全无主子的威风,酝酿了一身的力气,却缓缓道了句:“关进柴房。”
小厮推着红依和春雪进了后院柴屋,一个女仆走进解开他们身后的绳结。任府的女仆也好生气派,粉红窄袖襦裙好生华贵,腰间还配着香囊。红依忍不住问了句:“敢问这位姐姐,你们老爷患的是什么病?”女仆欲言又止,轻轻摇了摇头,吱呀一声锁闭了房门。
春雪踢着满地的柴草,捡了个舒服地方坐下,仰天道:“姐姐别担心,我觉得这地方挺暖和的,总比睡外面好。”
红依检查着前后门窗,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院中小半片景致,低声道:“道长存心把我们留在这,这里自然不会有危险,只怕他本来就觉得我们累赘,故意把我们丢在此处也很难说。”
春雪调皮道:“春雪会永远和姐姐在一起。”
红依笑道:“你还是个孩子,姐姐走到哪里也不会丢下你。”她望着院中,两名女仆在井口旁小心的摇着辘轳,抬着水桶离开了。只见那井栏珠光宝气,剔透无瑕,哪会是普通的石头,一看就是好的汉白玉。红依暗自道了句:“玉井,金栏玉井,莫非道长要找的徒儿正是这任老爷。”
天色晚时,一个女仆打开柴门,送了盘包子。红依在熟睡中被惊醒,只听那女仆道:“我们夫人心善,不会让你们两个小贼饿死,快吃吧。”看着女仆匆匆离开,春雪迫不及待咬下一口,道:“姐姐,是素的,你快吃。”
任府的晚上灯火通明,廊前的灯笼随风摇曳,家丁两组,在院内定时巡视。春雪巴巴望着窗外,道:“姐姐,你说这任府的院墙为何要修的这样高?肯定是任老爷藏了很多的钱财宝贝,怕别人来偷。”
红依正在静心调息,缓吐一口真气道:“修的高自是任老爷身份显贵,若是有人存心来偷东西,一堵墙怎么拦的住。”
只见春雪的眼睛越睁越大,低声惊呼:“姐姐,被你说中了,真有人翻着墙爬进来了。”
红依走近窗前,后院灯光稍暗,十多个精瘦男子衣衫褴褛,赤脚披发,大摇大摆,哄喊道:“好香的包子啊,任老爷,你家灶厨的香味都飘到院墙外头去了。”
接着便听到前院一阵叮叮梆梆,有叫骂之声,有劝解之言,又有女仆提着几篮包子从后院匆匆而过,红依也听不太清,看着满脸好奇的春雪道:“别看了,是丐帮的人来任府捣乱,他们无非讨要几个包子吃,已经走了。”果然,任府很快恢复了平静,家丁像往常一样按时巡视。
红依和春雪刚要入睡,忽听到前院又一阵骚乱,刀剑出鞘之声擦擦齐响,有人打着官腔高喊道:“任府的人快快来迎,县尉大人前来查案。最近可有什么外人闯入贵府?”仔细听去却又像是在窃窃私语,声音时有时无,红依心中越来越慌,拉着春雪道:“莫不是道长戏弄任老爷,被报了官,可该怎么办?”
春雪眨着双眼,脸上顿时变了色,只恨不能踹门而逃,忽又听到一句官腔:“任夫人,告辞!”前院又恢复了平静。春雪往地上一躺,大声道:“姐姐,看来睡在屋里还不如我睡山洞,连个好觉都睡不了。”
红依虚了一声,小声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过了片刻,柴房的门被哗哗开了锁链,一盏灯笼举进,是送包子的女仆,她看了一眼红依,回头喊道:“夫人,他们都醒着呢,不用叫了。”门外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请二位出来吧。”
红依和春雪提着包袱走出,红光映衬,门口立着一个雍容妇人,华发高盘,身着紫衣,狐皮披肩毛色鲜亮,翠羽拖裙闪闪生辉,额颊饱满,鼻准方圆,眼光里却是几分倦怠。红依施礼道:“夫人好!”
任夫人眉间笑意一撇,说道:“两位请跟我来吧。”
红依轻声道:“任夫人,刚才我听到县尉大人来府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任夫人步态碎小,柔声道:“没有事,无非巧要一笔钱财,已经被我打发了。”
红依心中不禁迟疑了片刻,想起曾经在玉阳山时,和师姐们抓了几个肇事的军官,那几人三句话出口。句句离不开钱字,看来这洛阳城内也是小人得志,贪官横行,抬头道:“任老爷现在可好?”
任夫人脚下一停,不再作答,对身旁的女仆道:“就这间吧,书房刚好有两张小床。”女仆听命,推开房门,轻声道:“两位请进。”
女仆掌了三处油灯,屋中顿时明亮,迎面一副卷轴苍劲有力,可见书字之人胸襟宽广,气吞山河。红依不禁油然生敬,默念道:“大丈夫行事,当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再看落款,乃齐州房乔。心中不免一转,道:“齐州房乔,莫非是贤相房玄龄?这幅卷轴是房相的手书?”
任夫人抬头瞻望,恍如隔世,缓缓道:“正是房相手书,我祖父与房相在年少时交好,故而得了这幅字。我家老爷甚为喜欢,挂在此处日日瞻仰,如今他病重在身,已是好久都不来书房了。”
红依道:“夫人,任老爷到底所患何病?”
任夫人脸色斗转,垂泪道:“绝症,大夫已经同我言明,老爷活不过这个月了。”
听到活不过几个字,红依心中一痛,道:“夫人不要灰心,我其实已经看见了,是鼓胀之疾。您要相信,莘诚子道长既然出手相救,定能化险为夷。”
任夫人道:“什么莘诚子道长?”
红依道:“难道夫人您不知?就是白天被您府里人的追赶的那个老道长啊。道长的医术很是厉害,春雪就是被他治好才能说话的。”
任夫人不禁失声道了句:“啊,原来我竟把活菩萨生生赶出了门。”话音落,窗外传来嗖嗖风声,一只黑箭破窗而入。红依急忙推开任夫人,才使她免于受伤,只听黑箭咚一声扎在书桌上。春雪机敏的抱着头,躲在柱子边。两个女仆跑去门窗处查看,大喊道:“快来人啊,有刺客。”
任夫人异常镇定,不愧为经历了市面的大户人家,冷笑道:“不用叫人了,能放暗箭进来,料定了我们抓不住他。”捡起黑箭,只见箭柄刻着:一个时辰,五百两。鬼手门客。
红依愤愤不平的说了句:“夫人,难道又是要钱的?这个鬼手门客,太不讲理。”
任夫人轻声对女仆道:“去我房里备钱吧。记得不要惊动老爷。”
红依正要说些什么,任夫人却在书桌里翻出一锦囊,递与红依道:“鬼手门客是个功夫极好的盗贼,每次来我府上,报个价格,拿钱就走,从不伤人。我虽然痛恨此种行径,但不想多惹是非,听说他前些日子出手伤了别府一个公子,几乎把人打成残废。所以我不用出手,自会有人买他的命。你且一定要与我讲一讲莘诚子道长,这可关乎着我家老爷。”
红依点头,打开锦囊,只见绢帛上写道:心静则明,心诚则灵,心慧则通,心定则久,心平则生。她想了片刻道:“赐此锦囊者所谓何人?”
任夫人道:“是万安寺的觉通大师。早年大师就断定,说我夫君命中有一性命攸关的大劫,故而送此锦囊,去年夫君骤然发病,匆忙去寻大师,不想大师已经坐化了。所以这锦囊里绢帛所写,也不知是何意。”
红依道:“所谓心平则生,讲的便是心气平和,自有生路。”
任夫人叹气道:“我们老爷日日书不离手,这绢帛的意思早也明白,只是病到了身上,心难平复,近几日已茶饭不进了。”
红依小心叠了绢帛,交还锦囊道:“那就更应该找到莘诚子道长。”她将莘诚子治好春雪的事详细说了一遍,那任夫人像抓了救命稻草般深信不疑。拉着红依的手道:“天无绝人之路啊。”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壮汉在院中喊道:“一个时辰已到,任老爷,任夫人,出来相见。”
任夫人带着女仆走出房门,说道:“钱都备好了,希望鬼手门客您老也拿的安心。”
-红依把春雪按在门后,交待了几句,咚一声打开房门,大声喊道:“大丈夫行事,当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奈何有人损人利已,贪财牟利,实非丈夫之行径。”
鬼手门客哈哈一笑,把银子裹入布囊,往腰间一缠,洪声道:“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任府上下奢靡铺张,任老爷随便一身褂子当了,就够养活好几口穷人,他又可想过丈夫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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