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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兵退堰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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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远在井宿坛驻守的卧虎潭并合了人马,浩浩荡荡准备追赶漠幽宫的退兵而去。隶属青龙堂的他身披青色的轻甲战衣,在马上抽出手中那柄三尺余长的斩马刀,举刀令下的那刻才终于挥洒出了他青龙堂少堂主应有的气魄。

    虽说这林远是个老好人的温和性子,可是在武艺上却着实承继了父亲林御的出色。他手中的斩马刀是一把由汉代斩马剑演化而来的兵刃,细窄的刀身是罕见的寒铁冷锻铸就,说起来这还是多年前卫南由西域青唐城为他带回来的礼物,林远爱不释手,从此便将它作为了不离身的武器。林远的刀法本就很快,再加上这把锋利无比、无坚不摧的斩马刀,就连卫南都曾坦言,若不是自小一起练武早已熟悉了他的路数,自己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经过了半个月的休整,在林远的带领下追兵们精神抖擞,行进得快速而有序,还未到堰塘便再次跟上了断后的幽云十二骑。在林远的斩马刀面前,项云的银枪似乎一下失去了方才的自信与干净利落。且不说林远犀利的刀法令他招架得很吃力,他心里更清楚自己这寥寥幽云十二骑根本就挡不住如此人数众多的追兵,勉强应付了七八个回合后项云终于无奈地下令回撤。

    跟随林远一同出击的井宿坛坛主田祝见项云他们狼狈退走,回头只等林远的命令就要引兵追去,可林远冷静看了看前方的地形,却是谨慎地将他制止:“田大哥,前方山道狭窄,两侧山头又是林木丛生,若有伏兵咱们贸然追去岂不是落了他们的圈套?还是先派人前去确认一下情况为好。”

    田祝对林远这谨慎的决定自然没有异议。他的井宿坛隶属于朱雀堂,而他也前后跟了宇文二十年,因为多次的生死共患以及对宇文的由心钦佩而对他忠心无二,他此番来潭州目的不过就是受了宇文的命令来支援素来与宇文交好的林远,因而白虎堂的兵士们心中或多或少想的有“功”,他却无所谓这些,只管听林远的话行事。

    去探情况的兵士很快就回来了,前方并没有发现任何伏兵,眼见漠幽宫轻易就放弃了这样一个绝好的伏击地形,林远这才越来越相信他们突然的退兵不是诱敌的计策,看来拓跋业倒下后做主的那小姑娘当真是没有什么主意。此刻彻底放了心的他再次挥起了手中的斩马刀下令追击,首次交锋获得的压倒性胜利让那些兵士们士气高涨,加快了追击的速度,很快就逼得项云他们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迎敌。

    可怜那项云根本就不是林远的对手,双手紧握着那杆银枪勉强追逐着林远的刀影,不过是一下应对不及竟被一刀砍落了顶上的头盔,惊出他一身冷汗,匆忙调转了马头,再次下令回撤。

    此次林远却再没给幽云十二骑留下撤离的机会,消除了迟疑的他紧追而去,声势浩大的追兵很快就冲散了幽云十二骑的防线。项云拼命想挡住他们前进的脚步,死死缠着林远不肯轻易放弃,却无奈对手太过强大。眼见林远那寒光厉厉的斩马刀就要砍向项云,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只见一道剑光晃过,及时挡住了那已挥到了项云面前的银刃。一个骑着白色大马,身披青黑色冷锻铁甲的身影腾空而落,手持长剑只在三两招之间便干净利落地解了项云之围,还未待林远看清他的模样他便带着幽云十二骑匆匆撤去了。

    ——

    雨后朦胧的太阳花洒满了散发着植物清香的山野小道。虽说春风迷离,鸟语花香地总催得春眠不觉晓,可拓跋业这一觉似乎睡得有些惬意过了头。

    他在远处一片隐约的喊杀声中迷迷糊糊醒来,只感觉今日这床颠得实在厉害,硌得他浑身生疼,一睁眼才发现自己竟睡在一个篷车里,被载着晃晃悠悠地往前挪,而身旁还摆着他的盔甲与长枪。刹那间他以为是这一夜叫宸龙教一举攻破了白沙,脑中顿时一轰,爆出了一身冷汗。但坐起后缓了缓神,彻底清醒过来的他又隐隐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关于昨日的记忆竟只停留在喝下晚饭的那坛酒之前,而自己的酒量远远不及如此。于是他开始怀疑这是紫凌耍的把戏,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他没少被这个一肚子鬼主意的丫头戏弄,况且整个漠幽宫里敢这么做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想到这,他当即恼火地蹦起一撩那篷车的帘布,没想到驾车的竟是罗剑,不过此时他也没心思去琢磨这其中的古怪,开口对着罗剑便怒吼道:“停车!给我停车!乌那曷呢?”

    听见他的声音后,从篷车侧旁缓缓地靠上了一骑,那马上坐着的是个身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子,再看阳光下那张带着俏皮笑容的脸庞,原来是那日在休宁被顾言重伤的幽云琴使——安琴。服下罗剑送去的解药,再加上李凉的悉心照料,此时的她伤势已经大好,那双迷人的大眼睛里又闪烁出了往日灵动,只看眼神便不难知道这应当也是个古怪精灵的丫头。看到拓跋业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她忍不住掩嘴偷偷露出了几分恶作剧得逞的坏笑,回头却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招呼道:“您醒啦拓跋少主?”

    “这是干啥呢?”看她这不紧不慢、笑意盈盈的样子,拓跋业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心里那团火一下窜得更猛烈了,在质问她的这短短几个字里充盈着怒不可遏。

    但拓跋业的恼怒并没有让安琴表现出丝毫紧张:“退兵啊。”她摊手一耸肩,一句话回得是轻描淡写、简短扼要。

    “什么!退兵?”如此重大的决定作为甲作部的统领拓跋业事先竟一点也不知情,他一时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错。

    “嗯……乌那曷天不亮就下了令,”安琴低头托着下巴估摸了一下行程,“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快到堰塘了吧。”

    “你他妈是在逗我么?”一听他们都已经往南退了二十里路,拓跋业着急得一步蹦下篷车,一把扯住了安琴的马缰绳,“父亲他们还在罗城等咱们去汇合呢!她这退的什么兵!”

    一看拓跋业暴躁的脾气已经快被点着,担心误了事的安琴不敢再逗他,往前一探身子在他耳旁轻声道了句:“她可说了,若想顺利越过华严湖的防守到达罗城的话你可得好好听常书的安排。你的甲作部骑兵早已经在前面等着你了,快把盔甲穿好,进攻的机会可是很宝贵的,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安琴说罢,转身向队伍中一摆手,一匹高大壮硕的栗色骏马被牵了过来。拓跋业认得,那是他的汗血马,但怪的是那马的四只蹄子都已经被人用布帛给包裹上了,一路走来落地悄无声息。拓跋业实在看不懂这伙人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又有罗剑这样一个不知情面为何物的死心眼坐在这镇着,他也只能念着有一举杀过华严湖打破眼下僵局的希望,咬着牙硬压下了满肚子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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