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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最后冲锋
几个月前，一个炎热的下午，南城一个街道上空无一人，人们都躲在屋里避暑，连狗都不见一只，热的躲在阴影中吐着舌头喘着气，只剩下喧嚣的蝉鸣声。
这时五个背着各式兵器的武夫，带着遮阳的斗笠，大步走在大路中央，脸上的疤痕和酒气让人看了就想躲开。
“几位客官请留步。”一个穿着客栈伙计服饰的人叫住了他们，瘦弱的身子满头大汗，眼神中几分不安。
“啊？”最后一个脸上带疤的武夫回头看着他，一脸不耐烦的神色。
“几位客官还没付钱呢。”声音有点颤抖。
“哦。。。哈哈哈，走的太忙忘记了。”带疤武夫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入怀。“不好意思啊！”突然从怀中抽出一块磨刀石照着伙计头上就砍去。
“砰”的一声，客栈伙计额头被打的凹了进去，冒着鲜血躺在地上，。
“哼！要钱？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江东五虎是什么人，整个江东有几个人敢惹咱的！”说着又踹了那伙计两脚。
街旁的房间人们纷纷偷偷从门缝窗口偷看着，没人敢出声，更没人出头，只有蝉鸣的喧扰声。
“哦。。。江东五虎，听起来不错，厉害吗？”听着像外域的口音，不像中原人。一个彪形大汉低头走出一个酒馆，乍看此人身形像座小山一样，一身横练的肌肉，黑染的胡须锐利的眼神，肩上扛着一把巨斧用布缠裹着。来者的正是雷斧。
“哈哈，大哥，来了个突厥大个！这回出头的人有点意思啊？”
雷斧将肩上的巨斧立放在墙壁旁，空手走到街中间挡住他们的去路，大手伸出遮着头上阳光。“啊。。。好热！出头。。。是什么？我倒是挺在意你们头上那几顶帽子的。”
中间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物，谨慎的道：“这家伙不是善茬，一起上！”说完几个人唰唰唰地拔出兵器，将雷斧围在中间。雷斧掰了掰拳头，关节‘啪啪’地响起了，朝他们笑了笑。
片刻间，江东五虎便横尸街头，只有一个还喘着气，这是雷斧故意留下的，让他有机会去叫更厉害人物为他们报仇，当然是如果有的话。
“哇。。。竟然真的都干掉了。。。”一个身穿轻布麻衫的汉子从拐角处走出来，看着眼前的雷斧和五个躺地虎，悠悠走过来。
雷斧捡起地上的斗笠，试着戴了一下，可是太小了，‘切’了一声，之间扔飞。注意到这个拐角出来的人，问道：“你是他们同伙吗？”
麻衫汉子笑了笑道：“怎么可能，我也是来找他们的。”指着地上“这些家伙本来是我的猎物。我叫孟三，敢。。”
还没等他说完，雷斧打断道：“猎物？你是那什么。。。捕快吗？还是叫什么来的？”
“呵呵，捕快可不管跨界的事，像这种四处作案的，除非惹到权贵，不然官府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吗？那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厉害的门派或武者吗？”
“像这种小地方，有点才能的多被官府或大族征去了，武夫也得吃饭啊，你要找高手可不在这找。不过像你刚杀的这几个也自称自己是侠士，其实不过是帮强盗，嗯。。。这个人算有点武艺的。。。”看着五虎头领说道。
“武艺？哈哈，这算武艺？”一边说着一边又捡起一个斗笠戴在头上，这回挑了一个大的，总算勉强戴上，瞬间感觉头顶凉快了不少，饶有兴趣地摸着边缘看着做工。
“这位大哥，您别这么说，他的剑法在江东还算是有点名气，我一直想找机会等他落单下手。哎。。。那个。。。你是西域。。。”回头一看，雷斧背上大斧正要离去。
孟三赶忙追上喊道：“喂！等下，大哥等一下！”
“干嘛？”不威自怒。
孟三对上他的眼神心中一惊，意识到此人危险，急忙后退两步。
雷斧看他进退反应挺快，而且直接就退到自己攻击范围之外，貌似有点本事的样子。
孟三笑嘻嘻道：“是。。。这样，我看您身手不凡，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保证。。。”
雷斧还没等孟三说完，直接打断道：“没兴趣。”上回被骗去打黑道比武场，结果一帮垃圾。
“喂喂。。。大哥，您肯定误会了，照一般情况我是不应该讲的，我是义门中人，我们正在收罗天下的强者，看你刚才的身手，如果。。。”
“强者！？有几个？”
“多不胜数。”
雷斧眼睛一亮，摸了摸胡子，想了想道：“义门好像听过，干什么的？”
“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听完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对这档屁事没兴趣，说说你们有哪些强者，比他们几个如何。”指着躺地虎问道。
“他们就如狗屎一般，我说的是真正的强者，来，不来？”
“来！”
转眼现在，艳雀阁的地下斗兽场中，火盆肆虐的烈焰，血顺着华南山的阳明剑滴在地上，跟随华南山来的几个剑客鹏天、德辉、星海都被守卫按在远处的地上。雷斧站在华南山的面面，背后木箱上插着雷斧的战斧。“哇。。。”一口血吐在地上，雷斧巨大的身躯‘咚’的一声半跪在地，右胸的伤口鲜血不断涌出，唯有眼神像狂怒的雷电一样盯着华南山。
雷斧身后左手边是鬼刀，背靠柱子冷冷看着他，右边是小风，抱着一个精致的点心盒，用飞刀挑着一个梨花糕吃着。
雷斧：“哈哈哈。。这家伙真的很强啊。。。”颤颤巍巍的撑起自己的身子。
鬼刀双手别在胸前，一脸轻松的说道：“这还不是他全力，你也差不多了，不想死就乖乖躺下吧。”
华南山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追击，这里除了鬼刀之外，他并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这种被轻视的态度反到激起了雷斧的怒火。
“啊！”怒吼声中，猛的站起来，回身抽出木箱上的战斧，兵器被打飞可以说是自己一生的耻辱，双手握住战斧。“我也没尽全力呢！”眼中的犹如奔雷般的杀气。
“呵，不是吧，这都能站起来。。。”鬼刀有点惊讶的说道，这要是正常人早乖乖躺在地上等人救了，当然自己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也没资格要求他躺边上去。
“抱歉，刚才怠慢了。。。”雷斧双手握住斧子高高举起，左脚向前，斧头摆向头后，抡砍的姿势。
“知道用双手就好，不过你的斧法我已经看透，爽快的认输不失武者尊严。”华南山是老派的剑客，对尊严看得比生命还重，就算对手是义门的人，也会尽自己的道义。
右手阳明剑剑锋向后，左手缓缓往前伸出，遥指向前方的雷斧，剑势展开，只要一进攻击范围内的一瞬间就是胜负的一击。在华南山眼里，凡是对招十招内不能将对手置于死地的剑术，都是二流剑术。
“华老前辈，躲好哦，这斧子下去你可能会没命哦。”鬼刀假装关心的说到，华南山并没有理他。
雷斧一身岩石般的肌肉崩的突起，连骨骼的关节也崩咯咯作响，牙咬得几乎碎掉，只有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显得格外恐怖。‘终于遇上可以全力一战的强者了。’
瞬间出招，雷斧急如闪电，阳明剑快如光。
战斧从肩后斜劈而下，华南山并没有避让而是急速直线冲向雷斧，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这一斧的风劲，必是崩天碎地的一击。
火光中，猛烈的剑光闪出仿佛瞬间直视烈日一样，战斧斧柄斩成两段，偏了劲力，斧头擦着华南山的袖边劈在地上。此时阳明剑已经斜摆在雷斧的胸前，华南山逆手握着剑柄站在雷斧身侧，从这个距离已经没人能躲开这一剑了。
雷斧急忙后跳已经不及，抽剑上挑血光喷涌而出，华南山又旋身跳起一脚穿过血雾踢中雷斧的下巴，雷斧整个人倒着飞出，砸进身后的木箱。
一旦招式被人看破，再强的力量在高手面前也无济于事，然而预判招式却是非常危险的事，除非你对自己的对手有绝对的信心，‘他绝不会失手’的信心。
鬼刀并没有太惊讶这个结果，比起以前的战斗，这个结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虽然雷斧是个特别的强者，但是跟高手对阵的经验还是差的太远。缓步走到华南山身前，眼神已变，变得锋利起来。
“小风，别插手。”说完，鬼刀右手虚碰腰后双刀中一把刀柄，左手空摆在前方，侧身对着华南山。小风此时神色似乎有点紧张。
“你还是坚持单手刀吗？小子，你要学苍狼还早了十年。”华南山看着鬼刀说道。
“我现在是魔将众武的首领，可没时间陪你们玩十年。再说你连打了两场了，我不想用卑鄙的手段赢你。”
“呵呵，我知道你的实力，不过。。。看来传闻是真的了。”
“传闻？呵呵，狼叔有他自己的任务，不光狼叔，我们义门每个人都是战士，最好别太高看自己。”
“我承认你们在一些方面确实是战士，但你们行事绝不是正派的人，天下更容不的你们这些邪魔歪道！”
“那就少废话吧，赢了我，你们走。”
鹏天、德辉和星海几个人看着这一切，做梦也没想到华前辈竟然真的能走到这一步。对方是跟北武峰数次对决过的义门刀客。鬼刀原名不详，十七岁成名，听说刀快到能斩人后十步伤口才会崩裂而死，被誉为鬼才刀客的人物。眼前一幕，就好像亲眼目睹过去的英豪一代大战一样，那个无数英雄豪杰转瞬间化为历史的云烟的一幕。
华南山甩干剑血，微微抬头突然怔了一下，说道：“看来。。。得等一下了。”
鬼刀也意识到身后的情况，转身看去。
鲜血流到地上，木箱的残片被抓的咯咯作响。
鬼刀冷冷的说了句：“这都没死？”
华南山：“把肌肉练得跟铠甲一样。。。真是个怪物。”
“还有战意，你们的胜负，要到对方倒下为止。”鬼刀说完走开，将场地让出来。
雷斧只剩下右手半截断斧，将胸前的鲜血抹在脸上，野兽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华南山。
突然仰起满脸鲜血的头，穿透苍穹的怒吼道：“天山的狼神啊！吾乃雷狼氏族的勇士！我此刻将生命还给你！让我战斗下去吧！”
“喝啊！！”暴吼声中，木箱的碎屑和鲜血飞溅在空中，完全不顾身上的重伤，沉重的脚步，手中的断斧，眼中的怒火，这是一个战士最后的冲锋。
“真是个野兽。”华南山又再次展开剑势，必是全力一击，也是对他最后的尊重。
失去半截斧柄的战斧，已经不可能在剑锋之前砍到对方，可是雷斧依然高举战斧过后肩，伤口的鲜血崩裂而出，这是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击。在即将进入阳明剑攻势范围的一瞬间，断斧全力朝华南山面门投出。
‘早已看破，胜负已分。。。’鬼刀暗道。
‘当’的一声，斧子被高高击飞到空中，阳明剑剑光一闪，两个身影相互穿过，雷斧巨大的身躯重重地倒在地，鲜血流到地上。
飞旋的斧头插在一个柱子上，华南山转过身看着雷斧的身影，脸上充满不可思议的表情。
鬼刀也向前走了两步，瞪大眼睛盯着雷斧。
场上空气仿佛突然静止了一般，火光中，阳明剑脱手掉落在地，华南山缓缓向后倒下。
星海等人看到这一幕半天才反应过来，喊着‘华前辈’，但是华南山却再也没有起来。
小风走到华南山身边，查看了一下，对鬼刀说道：“肋骨刺穿了心脏。”
“真是不敢相信，这家伙竟然还活着。”鬼刀翻过雷斧的身子，看着他的伤势，要是一般人早死了，这一身肌肉算是救了他的性命。
鬼刀对小风说道：“帮我照看一下他。”
“是”
鬼刀走到华南山尸体旁，抽出腰后的刀，掀开华南山的衣服，划破心脏位置的皮肤。
被守卫按在一旁的德辉见状吼道：“你们这帮畜生，鬼刀你敢。。。”突然一支飞刀破空封喉，小风冷峻的眼神盯着着他们的，鹏天和星海瞬间都不敢支声了。
鬼刀并没在意他们，继续仔细的查看华南山伤口，确定后点了点头，证实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收刀，对守卫说道：“放他们走吧，两个人头换两条命，义门说话算话。”
正要走回雷斧那边，星海突然叫到：“鬼刀！”喊完又担心地看了看小风，她的飞刀太可怕了。鹏天早就哆哆嗦嗦的额头触地不敢动了。
鬼刀停下侧眼看着他。
星海鼓足勇气道：“让。。。让我们其中一人把华前辈的尸体带回去吧，我愿意留下！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弱者有资格讲条件吗？”鬼刀冷冷的回道，没再理他。
星海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竟然连被杀死的资格都没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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