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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星到青竹峰已有半旬。
那日白猿追着“落子无悔”的欧阳桀入了竹海,心中戚戚然,对老头的耍赖很是无语。但也有些好奇这个天生灵到底是不是郭珍所说的“此子可期”。
一人一猿来到群猴嬉闹处,白猿一看刘星醉酒似的步伐,笑道:
“这步子相当独特啊,领悟是领悟了,还是死脑筋。啧啧。”
欧阳桀白了一眼,示意刘星停下,众猴不悦,还没玩够。但是见了欧阳桀后么本能的有些害怕,于是三五成群,给对方抓抓虱子或是吃吃果子,当做中场休息了。
欧阳桀上前,看着刘星模样有些吃惊。竹条将他的上衣刮破了许多,刘星干脆就光着膀子,此时身上没有正常的肉色,大部分被青紫淤痕覆盖,看着触目惊心。不过此时从刘星的眼神中看不出丝毫痛苦之色,相反的是,满眼兴奋。
见欧阳伯伯过来,刘星急忙说道:
“欧阳伯伯,我貌似找到了诀窍,让我多加练习,一定可以在半柱香内取回那镶在山体内的石我靠,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大个猴子!”
刘星这才注意到欧阳桀身旁一个小山似的白猿,在刘星认知中,猿和猴是一样的。白猿听到刘星喊他猴子,心中颇为不悦,也只好隐忍不说。
刘星以为这大猴子是要加入那一群小猴子的,看着那充满力量的肌肉,刘星咽了口水,继续说道:
“欧阳伯伯,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啊!这猴子一棍下去,我小命都没了!”
“喂!小鬼,我是猿,不是猴子!你给我记好了!”
“我的娘亲耶,这猴子还会说话!”
欧阳桀哭笑不得,说道;
“它叫白猿,是一只妖,不但会说话,还会修道。”
刘星一听到白猿是妖,顿时拉长了脸,神情严肃,想起泽水国周边的城镇因为妖族祸害,使得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奶奶就是这么过来的。
“妖没一个好东西。”刘星盯着白猿说道。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人类,枉我带他们过来帮你训练,还真是狗咬吕洞宾。”白猿也生气了,獠牙森森,凶态毕露,它还是不能很好地控制体内那躁狂的兽性。
欧阳桀见状只好把刘星奶奶的情况说与白猿。后者听了叹了口气,说道:
“妖也有好坏,你说的边境的那些不是我们真正的妖族,那是属于万妖皇廷的军队,是妖族的一支异类,跟你们人类的所谓恶人一样,烧杀抢夺,为无恶不作!”
刘星将信将疑,看向欧阳桀,后者点头示意,刘星这才稍稍安心。
看着刘星执着刚毅的眼神,欧阳桀问道:
“孩子,你不疼吗?”
尽管刘星穿着长裤,但欧阳桀知道,刘星的双腿也一定和上身一样,布满淤痕,是若是常人,伤成这样,早已痛得走不动了。
“还好,我一兴奋起来就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了。”刘星答道。
欧阳桀满眼欣慰,说道:
“你还真是个怪胎,诀窍你是刚刚才触碰到,但是效果不佳,进步缓慢。接下来我示范一次,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说完向一旁的白猿,白猿不太情愿地朝群猴叫唤几声。
群猴看着白猿,有些疑惑,仿佛在说:
“老大,你确定要我们打这个老头?他好强啊!”
白猿再次猴语示意:“这老头不会还手。”
群猴炸开了锅,从来没这么兴奋,各自就位,蓄势待发。
欧阳桀看了眼,颇为不屑,对刘星说道:“看好了!”
说着,脚上发力,身形微动,轻松躲过几个竹棍,后续群猴认真起来,竹棍如暴雨般袭来,欧阳桀开始身体虚晃,左脚站定后,另一只脚却不像刘星那样,左虚右实,跨步走位,而是右脚在左移几寸,棍点恰好打在右脚边上,相差几厘。而身体的扭转偏移也仅仅移动稍许,没有刘星的大幅度转体。这样欧阳桀看上去身形动作比刘星要干净利落,只见他边跑边说,声音节奏却能控制得平静缓和:
“武技之法,皆以动静为根基,而你先前的不断躲避,是为动,而你领悟到的虚实变化,则是将“静”加了进去,但是你的动静结合不正确,幅度过大,这样的身形,哪有我这么帅。”
白猿,刘星一脸黑线。
可是不得不承认欧阳桀的动作确实比自己的好看多了,而且步伐灵动,可以用充足的时间思考下一步应对之策。
只听欧阳桀继续说道:
“动静门道深得很,所谓动静有常,刚柔断矣,当你有时间思考下一步的时候,这群猴子对你而言就是静,这个时候你就要,以动制静!”
话音刚落,欧阳桀骤然发力,一拳轰爆前方青竹,那竹上猴子重心不稳,险些掉落。群猴原本心意相通,这个平衡被打破,绕是猴子反应敏捷,也走几息空档。
欧阳桀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脚下骤然发力,向前窜出一大段距离,已至那石块之处,手握竹棒,猛然拔出。
刘星牢牢记在心上,磨拳擦掌,蠢蠢欲试。
欧阳桀说:“时候不早了,你去那湖里洗洗吧,顺便抓几条鱼来烤。”
“等下再去,我要先试试你说的。”刘星头也不回,走向那竹林外面,从头再来。
欧阳桀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还真倔!于是,指着白猿说道:
“那白猴,你去吧!”
说完,不待白猿回答,负手向出口慢步走去,悠悠说道:
“你要是不去,哪天我去天穹找那老头儿聊聊?”
白猿盯着欧阳桀,满眼怒火,咬牙说道:
“算你狠!”
说完,朝那群猴子咕咕几声,两只猴子极不情愿地朝湖的那边荡过去,仿佛在说:
“算你狠!”
刘星的尝试还在继续,想着欧阳桀的示范,学以致用,半柱香的时间为限,好几次握住了竹棒却被挡了下来,毕竟他还没有欧阳桀那样的爆发力和对身体的控制力。不过和之前相比起来,快了太多。
到了傍晚,就在刘星还想继续的时候,欧阳桀果断制止,再继续下去,非得弄垮了身子,过犹不及的道理跟刘星强调了好几次,刘星开始不依,直到欧阳老头拿出了那把一尺长的砍山刀。
这次欧阳桀没有责罚刘星,而是让他去那湖中洗身子,毕竟浑身的大大小小淤痕要及时处理,天湖山脉灵气很足,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都有一定的灵性,尤其那青竹峰下的小湖,时间久了竟有水养万物之灵性,因为是二阶妖兽地界,平时几乎没有百姓到来,湖中养了很多肉质肥美的大鱼,刘星每次吃了,身上胀痛的青块第二天就消肿了许多。
此时刘星一头扎入水内,出了一身汗的他此时畅快淋漓,无比舒畅,每次在这湖里泡着的时候都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就像身体的每个毛孔会呼吸。
而今天,他的毛孔还真是会呼吸。
刘星看到身上的毛孔零星不断地冒出泡泡,还带有一丝丝黑色的污泥,随后身上几乎都被气泡包围,一炷香后才慢慢消退。
刘星记得欧阳桀说过,这是淬体的必然结果,身体经过竹海中竹子不断拍打,其质会逐渐改变,而当体质的承受力到了极限之后,有武脉的人会释放一次污秽物,身体会变得坚韧一次,但是没有武脉的人,身体到了极限后只会病倒亦或者好了之后长出一层茧,仅此而已,这就是有无武脉的区别。
而当刘星身体第一次排除污秽之物之时,欧阳桀就会传他林家心法,拂心出云诀。
所以这时候,刘星顾不得穿好衣服,风一般跑到竹床之处,兴奋地跟欧阳桀报喜。后者听了微微一笑,说道:
“先吃鱼,再传法。”
说着递给他一条烤好的鱼,刘星心想,今天这老头居然这么好心,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是转身一看,哈哈大笑,月光之下,白猿一脸无奈和愤怒,浑身的白毛都被熏黑了许多,成了一头灰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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