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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雪吗？这么早？”
“怎么可能？之前明明是天高云淡。”
……
从流抬起头，看向身形庞大的鹤仙：“鹤仙，帮我照看她一会儿，好吗？”
鹤仙一向知道自己的声音比较嘹亮，所以只是通人性地点点头。
从流把怀里的懒宝放到白梓馨身边，拍了拍它的头。
李莎走近不省人事的白梓馨，看到从流再次低垂着的头，那张过于平静的脸，轻轻地从他怀里接过白梓馨：“让我来照顾梓馨姐吧，从流，去做，你想做的。”
从流起身，毫不拖泥带水，步伐坚定但缓慢。
“从流，不要意气用事！”姬飞云拦在从流面前。
“飞云神姬？这种事，似乎不是你会做的呢，类似的事情，你不也做过吗？我只是像发泄一下，和保卫叶北也不冲突的。”从流莞尔一笑。
姬飞云认真地盯着从流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最终放下了手，转身面向敌阵。
……战斗再次开始。
已经剪除了一个威胁的联军，发现一个不亚于飞云神姬和白狼的传承者开始在他们的阵型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而之前对白梓馨下死手的三人，在与从流短暂地接触后，便像一尊一尊的雕塑倒在地上。
“你就是从流？”之前追着姬飞云的那名太和战将站在从流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实力太强大，让他不得不派出手下以远程手段为主的传承者牵制姬飞云，自己来面对这个实力卓绝的年轻人。
“喂！小子，说话啊，对前辈连一点尊重都没有吗？”
“侵略者，不值得尊重。”
“可恶！看招！”
黑暗扩散开来，不是湮灭技，但其中爆发的怒吼却令人心惊。
一个湮灭技，两个湮灭技……
是怎样的一场大战，在全然漆黑的空间中进行着。
太和战将的怒号，让周围的战士们心惊胆战。
知道黑暗领域悄然散去。
从流仿佛一个没事人一样站在太和战将的身侧，手正从对方的肩膀上离开。
“你对大将做了什么？”
从流不做回答，还是继续闲庭信步地在战阵中游荡。
所到之处，敌人会突然凝固。
当他们的身躯忽然倒塌时，外表就像易碎的瓷器，伴随着喷涌的血液化作被飘扬的雪花覆盖。
地面来不及变白，就又被染红。而然雪不依不饶，再次层层叠叠，流淌的血液便凭着那滚烫的温度，浸透白雪。
惨红色，呼啸的北风也止不住的血腥气，在扩散。
炼狱没有这般凄美，但那个残酷的杀神，却仿佛从炼狱中走来，挥手间，风轻云淡，人命仿若被他扫落肩头的雪片。
那一袭黑色的斗篷，被风不停地撩动着，只是任寒风如何肆虐，都阻挡不了他慢悠悠的步伐。
……
懒宝乖巧的趴在李莎身边，跟她一起守着已经陷入沉睡中的白梓馨，没有像往常一样倒头就睡，可能是察觉到了它的伙伴心情现在十分糟糕。
没有人会想到，以正直勇敢在巴利亚闯下名头的“赌徒”，会有这么可怕的一面。
或许还没有人触及到他这一层底限吧。
天栈学院的熊孩子们再也不会怀疑，这对通行者学长学姐之间真挚的感情。
那些躺在地上的尸首，证明了他究竟有多么愤怒，有多么在乎！
……
当日，太和、安邑联军溃退，在撤离兰城东部时又遭到了来自巴利亚雇佣兵的伏击，损失若干人马……
兰城，白家。
雪已经停了，城里几个稍有名气的医生轮番进屋探视。
屋内一侧的轩窗打开，一个双眼无神的年轻人靠在那里，任凭窗外的北风涌向他，却难以动摇屋内的温暖。
医生们壮着胆子走进屋内，白焕仁和温婉的李莎就守在白梓馨的床前。白焕仁没有任何一丝之前的从容，李莎也是脸上带着淡淡的哀愁。
诸方会诊的结果是，只能用药物滋补，恢复白梓馨身体上，遭受湮灭现象时出现的各处暗伤。
还在前线的姬飞云在告别兰城时曾说：“引动了超越自身层次的技能，消耗的是施术者的灵魂。”
灵魂和精神是两码事，就像身体和血液一样。一个活生生的人，体内不只有血液；而一个完整的灵魂内，不只有精神力，还有回忆，思维等。
白梓馨危急之中，引出了寄宿在月姬双刃上，一颗强大的遗魂，可能是月姬本人，也可能是再之前的双刃掌握者。这一丝属于传承本身的残魂，为了保护自己的继承者，以自己为引，以将自己消散为代价，引动了足以保护白梓馨的至高能力。
而作为这月姬双刃现任的传承者，白梓馨也是为这次强大技能，提供运转力量的唯一来源。
精神力不够，灵魂来凑。
导致了白梓馨意识飘摇。
这种伤痛，远比身体上的伤痛恐怖，无法药愈。会导致白梓馨的回忆、精神完全错乱。
大夫们没有治疗这种病情的经验，只能引经据典，告诉家属一些理论上的推测。
他们说，白梓馨可能要许久才能醒过了，至于是多久，就不知道了。
而事实上，第三天，白梓馨就醒了过来，懵懵懂懂，眼神中的迷茫与好奇，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
惨白的嘴唇在白家准备的一些药粥滋补后，很快恢复了常色。
只是，众人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
她会好奇地去抓父亲白焕仁的脸颊，爱窝在床上，有气无力，柔若无骨，怕生，怕暗，最喜欢的，就是抱着嗜睡的懒宝，倚在某个人的怀里，晒太阳。
“李莎。”
“怎么了？”
“你担心柏城的父亲他们吧？”
“嗯。”
“帮我好好照看她，我去帮你看看你的家人。”
“从流！”
“怎么了？”
“不要在杀戮中迷失自己，梓馨她，会伤心的……杀再多的人，于梓馨也没有什么好处。”
“我明白……放心吧。”从流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熟睡中白梓馨的脸颊，起身打算离去。
“等等！”
从流停住身形。
“是我，拖累你了，不然……”
“你出了事，梓馨也不会开心的，我相信……我的选择没有错，我相信梓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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