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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陆大胥惠文王四年二月初四深夜,僵尸群攻破茂城,血染十里长街。
此刻,茂城东南角的小村庄里。
“杀杀杀……”风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着深锁,显然是在做着一个可怕的噩梦。蓦然间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阿”的大叫一声,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原来是在做梦啊!”他喃喃自语道。心中寻思:“我分明记得自己是遇到尸魃了,怎会平安无事”
他始终觉得哪里不对,环顾四周,屋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唯一能看见的,便是那透着微光的窗门。他终于发现,床与窗户的位置不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心中疑惑。
忽见房门被推开,进来的人点亮了屋里的灯火。原来是雨涵被风炀的叫声吵醒。
雨涵笑嘻嘻道:“你刚才叫声那般大,是不是做噩梦了?”
风炀看那女孩不过七八岁的模样,一身破旧的粗布衣服,遂道:“你是谁啊?”
雨涵道:“我叫雨涵!”
风炀道:“我叫风炀!”
雨涵道:“我知道啊,你是茂城的少主,我听说你三岁习武,七岁就能力敌普通的武士,你在茂城是很有名的!”
雨涵高扬着头,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继续说道:“不过呢,你虽然厉害,但跟我云哥哥相比,还是差了一些。前夜那么多武士都挡不住那只怪物,却被我云哥哥三两下就给除掉了。”
风炀听了,顿时瞪目折舌,惊呼道:“什么那可是一具有着上千年修行的尸魃,那是只有传说中才出现过的怪物!竟然被人毁灭。”
风炀彻底蒙了,他未曾想到,自己出城不过一日,便遇到了传说中的尸魃,更让他惊讶的是,世间竟然有人能够力敌尸魃。这般实力,恐怕不逊于上古传说中的五位大帝。
上古传说中,自九天玄女赐下《天书》,教习人们修行炼气术,自此人间修道日盛。人间先后出现过四位炼气的绝顶高手,东陆有青、黑二帝,北陆有黄、赤二帝。四帝与西陆聚灵术高手白帝共尊为上古五帝。纵古朔今,在有文字记载的八千年历史中,尚未有记录表明世间曾出现过能与五帝并驾齐驱的高手。
雨涵自豪地说道:“我云哥哥是人中之龙凤。”
忽见门角处走来一人,灯光下映在他的脸上,恍然神明一般。
来人正是云舒,方才他于房间里修行,因听得雨涵与风炀交谈,便走了过来。
风炀见了,心中诧异:“一个及冠之龄的青年竟然具有灭魃的力量!”他行了礼,道:“见过云大侠!”
据说对于魃级别的僵尸,只有达到炼神还虚的境界才能与之抗衡,然而修行异常艰难,这世间鲜少有人能够修炼到这一境界。
云舒也不瞧风炀,径直走到雨涵身边,伏下身子平视着雨涵,关心道:“以尸群的速度,今夜可能已经攻破茂城,待在这里很危险,涵儿,你今晚且好生休息,我们清晨便要前往殷华城。”
雨涵点头称好,又对风炀说道:“风哥哥,你愿意和我们明天一起吗?”
云舒面如死灰,强作镇定,道:“这些天车马劳顿,明天好要赶路,你赶回去,这里的事情交给我!”
雨涵点头,欢喜的出去了!
待雨涵离开,云舒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刹那间,屋内的灯火熄灭。
云舒转身离开这间屋子,月光映射下,他面色冷如冰霜。
晨起,雨涵梳洗完,见云舒已经准备好早餐,便入了昨夜风炀的屋子,却发现屋内早已人去楼空。于是她慌忙跑到云舒面前,疾声说道:“云哥哥,不好了,风哥哥他不见了!”
云舒脸上波澜不惊,他优雅地提起茶壶,为雨涵斟茶,道:“喝口茶水,然后我们吃饭!”
雨涵一脸茫然,又道:“云哥哥,风炀他不见了!”
云舒道:“谁是风炀?”
雨涵道:“就是昨夜你救的那位风府少爷,昨天晚上你还去看望过他!”
云舒道:“我不记得了!”
雨涵失望了,她心中已经明白,他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便不再说话!
早饭过后,云舒弃了牛车,在马槽中挑选出一匹骏马,与雨涵同骑。
一路东行,过了殷华城,行至城南郊区。云舒下马步行,约行了两里,只见荒野之中,一座老坟现于面前。坟前有一石碑矗立,上面书写道:“爱妻水倩兮之墓,夫云舒立。”
云舒跪于坟前,焚香烧纸。
雨涵惊讶,心中寻思:“云哥哥的年纪轻轻便丧了爱妻,心中一定很悲苦吧!”于是安慰道:“云哥哥,节哀顺变,嫂子如果在天有灵,一定是希望你能快乐的!”
云舒问雨涵:“你相信这世间有不老之人吗?”
雨涵道:“云哥哥见多识广,一定是见过吧!”
云舒道:“我出生时,身怀幽冥印记,方士说,我是转世投胎之人,心怀嗔怨,是祸国的灾难。父王下令处死我,母妃跪在父王面前一天一夜,父王遂将我发配到西北蛮荒之地。”
雨涵感到莫名其妙,道:“云哥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云舒道:“在我七岁时烁国被灭,我十八岁时遇到朝阳城沐府忻瑶,我与她彼此爱慕,在我二十一岁时她嫁给殷华城公子离庚。那时我悲痛欲绝,在浑浑噩噩的渡过了三年,却碰巧救了被土匪劫亲的倩兮,在得知她是离庚未过门的媳妇,我便趁机去见忻瑶,却发现忻瑶已经身故。而那离庚父子为了防止新娘被劫的事情传了出去,便要杀我灭口,倩兮为救我而死。二十四岁时我创立了修罗场,聚集天下亡命之徒。二十六岁时灭了离府满门后,漂泊了三十八年,今年我已经六十有六了!”
雨涵瞠目,道:“云哥哥,你莫要吓唬我!你是不是被恶鬼附体了?”
云舒淡然一笑,道:“吓着你了!我呀,跟你开个玩笑!”
雨涵笑道:“云哥哥你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好笑!”
云舒叹道:“是呀,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
祭拜过水倩兮,二人骑马往金玲城主方向去了!
至半路,忽见前方密密麻麻一片,死尸的数量绝不少于三万。
雨涵惊恐万状,道:“云哥哥,好多僵尸!”
云舒道:“这些僵尸应该才是尸群的主力,攻营拔寨的应该只是尸群的先锋。”
雨涵惊讶道:“这么多僵尸,我们该怎么办?”
云舒答道:“僵尸是无魂之物,漂泊于六道之外,浪荡无依,能将这么多僵尸聚集一处!恐怕是鬼族在暗中操纵!”
一念及此,云舒心中忽生疑惑:“即使人族灭尽,于鬼族也并无好处可言,因为鬼族是无法踏入人间的!”蓦然间,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阴阳平衡碑!难道鬼族要破坏阴阳平衡碑吗?”
在均衡教派的典籍中记载:“太古时代,冥神红鸾与冥尊伽罗共建地狱,势力日益强大。引神界惶恐不安,于是爆发了长达十九年的神冥之战。战争异常惨烈,神灵与阴灵皆渴望和平,于是天堂与地狱签订和约,共筑造阴阳平衡碑,矗立于北陆天泽平原。阴阳平衡碑被赋予神、冥两界无数强者的意志,断绝了神、人、冥三界间往通的道路。”
阴阳平衡具有强大的吞噬力量,六道之中修为浅薄者,进入方圆百里之内灵魂溃散,化为死尸,修为深厚者,亦难以靠近三十里之内,即使强大如太阳神羲和、冥神红鸾亦不敢轻易靠近十里之内。
随着地狱势力的日益壮大,众鬼早已不满足居于阴暗无光的黑暗之渊,已有与天堂众神一决高下的想法。四万年前,鬼将释天密谋杀害了冥尊伽罗,继承冥帝尊位。便立志打破平衡碑,带领众鬼一统三界。
数万年来,随着世人身上的贪嗔痴三毒日益加剧,人间怨气冲天,枉死之人日益增多,僵尸开始出现于人世间。一日,一群僵尸闯入地狱,被几个小鬼砍杀。冥帝释天因此得知僵尸存在,遂令地狱中众多智慧的鬼制造僵尸,将其送往人间,借此破坏平衡碑。
舒迅速调转马头,往东方离歌城方向去了!
此刻的离歌城,已经是防御群尸进入天泽平原的最后一道屏障。
云舒知道,离歌城若是被攻破,天地间必有一场浩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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