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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光着脚在那古野城的天守阁顶楼来回行走,站在这座城市的最高处,俯瞰着整个城市中的芸芸众生。
“信武,你看上去很喜欢这里啊!每次只要你一不见了,来到这儿准能找到你。”归蝶走到我的身旁,与我并肩而立。
“嗯,阿浓,这里挺好的。待在这里,我总有一种可以把握一切的感觉。但是这不过只是我的妄想罢了。因为好多东西不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但即便就是这样,我还是喜欢待在这里。即使不能把控什么,也能看到一些什么。”
“信武,你要相信自己。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可以改变的。也许不能完全达到你想要的样子。但是至少可以让他往好的方向发展啊!”
归蝶用手握住我放在栏杆上的手,柔声道:“信武,我知道,当你看到乡里的土豪恶霸横行不法的时候,你的心里很疼。但是我们真的能一下去把他们全都杀了吗?再说这城里的武士、官吏对我们阳奉阴违,就算我们想要做什么也会受到他们的掣肘。而那些商人一个个为富不仁,肆意欺行霸市。这是多年的痼疾。我们方才过来,一点根基都没有,想要一下子解决,又怎么可能呢?我们要一步步来。”
“阿浓,你说的对。哈哈,没看来我家夫人还有这般才能啊!都是在哪里学的呀?”
突然之间,我觉得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在归蝶的身上,我看到了明天。
“信武你个坏坯子,莫要取笑姐姐。姐姐这点微末本事不过是看父亲治民理政,自己又看了些许典籍诗书得来的。不值一提的。”
归蝶伸出食指,作弯钩状,狠狠地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再取笑姐姐,就把你鼻梁刮塌。看你还敢不敢对姐姐不敬。”
我伸出手,将一旁比我高小半个头的归蝶抱住。
“你干嘛,小坏人。”归蝶稍微做了一下挣扎,便靠在我的肩上。
“不干嘛呀!只是想把我的阿浓揽入怀中罢了。
揽着归蝶的我扶着栏杆,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城下町。那里虽然十分热闹,却充满着罪恶与阴暗。
当我刚刚来到那古野城的时候,知多郡郡守和一众官吏、武士恭恭敬敬地领着我们入城。一进城门,就有好多平民跪在两侧。看来这个郡守很会做表面文章。
但并非所有事情都和他安排的一样。比如忽然从两侧的平民里跳出七八个人。
“少主,我等冤枉啊!还请少主为我们大家作主啊。郡守大人勾结大商人,低价强买我等家中粮食、布匹。让我等落入此等贫穷境地。”七八个小商人模样的人跪在我的马前,向我请愿。
跟在我后面的郡守翻身下马,拔出太刀,就要杀人。
“住手,退下。”我大喊道。
但郡守并没有停手,他砍死了领头的小商人。然后对着剩余的人大喝道:“你们还不退下。这知多郡本守还是能当得了家的。”
我拔出腰间的太刀。之前的名刀村雨送给了明日奈,我随便从下面的武士手里取了一把制式太刀拿来用。
“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杀人。”我翻身下马,太刀架在了郡守的脖子上。“是不是觉得本家不敢拿你怎么样。”
“少主,你敢杀臣吗?你看看周围。”我环视一周,郡守带来的武士、官吏纷纷拔刀,对准我带来的武士、足轻。
而远处赶来的一队太刀足轻更是站在郡守元义真的后面,将刀对准了我。
“好,好,你很好。元义真。”我抬起太刀,收刀入鞘。我带来的不过区区五十多人,其中还有十多名毫无战斗力的侍女、仆役。而郡守元义真这边大概有一百多人,而且都是战斗人员。若要杀了元义真,恐怕我们今天都要折在这里了。
“我们走。”我骑上马,朝着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手。这一刻,无限的屈辱涌上心来。我什么也做不了,唯有一个“忍”字。真的很痛啊!
“尔等都退下,对少主刀兵相向。尔等像话吗?”元义真此时扮着一副忠臣的模样,让人作呕。
对我拔刀相向的那古野城官吏、武士、足轻都收齐了武器。
至于剩下的小商人都被元义真手下的足轻拖走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在这之后,元义真叫一个町奉行带我们去那古野城的居馆。自己带着一众人离开了。这就算撕破脸了吗?
我在居馆呆着的这几天,打听到许多消息。原来这元义真不仅在郡城那古野城这般嚣张跋扈,在其他的城市和乡里也一样。他勾结那些乡下的大土豪,强抢农民肥沃的土地,甚至有些强大地方豪族借助他的庇护屡屡血洗富农和小豪族。事后,元义真却隐瞒不报,庇护这些豪族。
自从父亲大人一统南尾张,确立了地方秩序后,这世道就没有那么乱过。
而且我听说这个元义真是家老林通胜的妹夫,看来这些事情林通胜绝对是知情的。也难怪这个元义真和我撕开脸后也浑然不惧。
看来是我高兴地太早了。就算父亲大人支持我,想要继承这个织田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大把的地方势力都支持信胜和林通胜。如果将来有朝一日我真的继承了家业。恐怕这内战也就不远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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