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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来者犹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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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铃将两只铃铛看了半晌,好像在思念着谁,道:“这对铃铛,黑铃唤作如影,白铃叫做随形,两只合在一起就是如影随形。它们就像形影不离的知己,恋人一般。若由两人分带又心意相通,近在咫尺双铃则如山伯英台拟化彩蝶翩飞起舞,远在天涯两人亦能凭铃音互知。”

    李三虎要是平时定是半天反应不及,但今天既已见了莫能语的法宝,又由得念留痕灌输了不少“行话”,虽然听后仍是目瞪口呆,不过一刻就接受下来,道:“那么,这个是娘亲的法宝么?”

    姜铃听此一问,心中反倒困惑起来:“法宝?这是个甚意思?想是这孩子没见过世面,吓得有些痴了,原想说宝贝,结果错了舌。”

    姜铃将‘如影随形’轻轻擦拭了一番,似有些幽怨道:“是宝贝又怎样呢。如影随形,而今形单影只,是毫无用武之地了,再看到也只会徒增烦忧罢了。”姜铃不能自控的情感发泄过后,看到李三虎,顿时觉得不该将如此负面消极的样子展露在儿子面前。随即,姜铃认真的将铃铛放到李三虎搁在床榻上的左手掌中,道:“三虎,现在它们是你的了。”

    李三虎今天没能敢试‘昔日之约’颇有些懊悔,现在得了这‘如影随形’自然欣喜。李三虎右手掌合住左手掌,显得很激动,道:“啊!你真好!娘亲你真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姜铃见李三虎如此欢喜,自然心中高兴,却不表露出来,道:“哈!滑头小子,刚才还说那个念留痕和娘亲是一样的哩!”

    李三虎也不在贫嘴,只咧着嘴呵笑。

    姜铃看着李三虎童真康健的笑颜,心生籍慰,道:“好吧,娘亲要说的都已说了,三虎,你可要记住。”

    李三虎点了点头,看到娘亲欲站起,急道:“我去把碗洗了。”

    姜铃摇了摇头,道:“今儿,你不用帮忙了,早些去睡。”说罢,已自顾走出房洗起碗筷。“

    李三虎回了自己的卧室,脱去鞋衣,躺在木床上,解开两只铃铛,一只手捏住一个红绳头,借着已皎洁明朗的月光细细欣赏。

    在颇明的月亮散射的白光下,李三虎看到两只铃铛黑色的黑的愈发深邃,白色的白得愈发透明,表面都是光滑干净,没有一丝刮痕尘垢。

    “不知是这对铃铛材质卓越,还是保养的好哩?”李三虎暗自发问。

    随后李三虎看到两只铃铛的豁口,下意识的映称了一下,没想到居然分毫不差。李三虎心中惊讶不已,暗暗思量:“若只是大小形状相同,尚好办,但要作的连豁口构造都不差一厘,真怕是非鬼斧神工而不能为。而今,这两个铃铛除了颜色,便是如出一辙,想来制作者定是匠心独运,呕心沥血的。”想到此处,李三虎更是爱不释手。李三虎稍稍用力晃荡,便听见由两个铃铛内部同是金黑色的球形撞击物碰到内壁发出的‘叮叮当当’声,甚是清脆悦耳,于这寂夜中随风悠扬四散开来。

    李三虎望着铃铛忽忆起念留痕的身影来,喃喃自语道:“如影,随形。如影,随形。那么你是他的哥哥了,就好似念留痕与我一般。好,那我就便把这黑铃送与他吧。“思想得定,李三虎把玩着‘如影随形’,心中安逸,渐迷入梦乡。

    堂屋中的姜铃仍在油灯下忙碌着,闻铃音渐逝,放下手中绣线,进入房,轻轻为李三虎盖好被褥,情深似水的望着李三虎的睡容,心中亦有期盼亦有忧担的祈祷:”吾儿,于此这平和的时刻安心的睡吧。愿你在美梦中寻得这世间能陪你如这铃音随和风荡扬,无忧无虑的活着的人!“

    念留痕因记得与莫能语的约定,今早没要念一恩督促就洗漱完毕,吃了一碗粥后装了几个窝头说是带着吃便奔出门。念留痕走时,念一恩才撩开门帘。

    念一恩揉了眼睛,道:”那小子是念留痕?“

    正收拾碗筷的念婴道:”你儿子都认不清?“

    念一恩仍不很信服,道:”真的假的?这小子是哪根筋搭错了?平日我为了逼他起床,倒凉水,掀被褥,递臭袜的损招可没少想,这难道是好日子要来了?“

    念婴啼笑皆非,道:”你呀,真是没个正经。话说你今天还要去?“

    念一恩收起玩笑,眉头紧锁,道:”要去,更何况非常时期哩!“

    念留痕一路小跑于一桩简陋的屋子前停下,上前叩了那贴纸已由红褪为淡黄发白的木门,喊了两声李三虎。李三虎正在屋内帮忙作昨晚未完成的手绢巾,听闻有人唤自己,辨别出是念留痕后,做了回应,但手中活计并未停下。

    姜铃头未抬,似对着手中绣针说话,道:”你去玩儿吧,这边不差你。“

    李三虎放下手中物件,道了一声”唉“后出了门。

    李三虎跳出门槛后,念留痕便自然的看到李三虎脖子上由红绳系着一个颇精致的白玉铃铛。念留痕也未多想,正要转身出发。却见李三虎又由怀中摸出一黑玉铃铛,道:”念哥,这个送你。“

    念留痕看看李三虎又瞅瞅他手中的铃铛,觉着带着会有些显娇气冲与自己的所追求的侠气。便作一推开姿势,道:”我?我不要,带着别扭。“

    李三虎见念留痕竟不肯要,有些急了,道:”啊!念哥,这可是法宝哩!“

    念留痕听后觉着有些好笑,心中思量:“你个李三虎,既不修道又没听你有甚修道的亲戚,哪里会有法宝的哩!想他知道我对这些感兴趣才编了这话来唬我收下。看他这架势,我若再不收下仍是要喋喋不休的,这一来可不知何时能见到莫能语了。”

    念留痕又想起昨日李三虎挺身为己的情形终决下心,左手接过铃铛,但并未带,塞于怀中,右手提了提装了窝头的食袋道:“快走吧,找莫能语去。”

    李三虎见状,这才与念留痕同道往不语林去,走在路上又把昨晚听的给念留痕说了一遍。念留痕听后,既不感慨也不激动,只淡淡说了一句“哦“就只顾着赶路。

    两人到了林前,四下张望,待没有行人时一齐钻入林中。不一会,两人就到了那香樟树下。念留痕唯恐莫能语听不到,扯开嗓子,吼了三声,吓得林中不少鸟雀飞散。喊完大约就过了一碗茶功夫,念留痕便看到莫能语由昨天消失的密林深处又出现了,一路小蹦小跳的过来。

    莫能语看着两人,道:”昨儿的事没有别人知道吧。“念李相视,点了点头。

    念留痕提起食袋,颇有些讨好的嫌疑笑道:”啊!莫能语,你要的窝头。“

    然而此刻莫能语的心思已全不在窝头上。莫能语眼睛放光,指着李三虎急促的说:“你,你,你那铃铛!”

    此刻日光明媚,李三虎脖子上的白玉铃铛玉色全显,似透明却又似于透明中散射出无限纷彩丽光,一阵林风拂过,悦耳铃音更是四处散荡,沁人心脾。

    李三虎看着莫能语,面带惊恐,双手护铃道:你,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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