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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各行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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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升到最高峰之时,缥缈的云烟似乎不仅再遮掩不住,反倒更衬托出月色清亮。龙潭村村头一人提灯在前,两人跟在身后。

    “姐姐”道:“就送你们至此吧。夜色昏暗,倘若林东土穴的路你们没记真切也不要紧,我已沿途作了记号,只要你们回去照我说的应答,再把这盏提灯给他们瞧,我想必能使他们信服。”念留痕接过灯笼告别“姐姐”转身回去。走到李三虎家屋前,屋内黑灯瞎火。李三虎道:“坏了,想是我出去久了,娘亲果真去你家寻了。”当下,两人急忙跑去念留痕家。果然,念留痕站在门前一眼就看到了李三虎娘亲正站在正堂外朝里面人激动的说些什么。念留痕想众人还未出门寻,李三虎娘亲想是前脚刚到,便对李三虎道:“按‘姐姐’说的做吧。”

    念婴在堂中听得姜铃的述说正火冒三丈。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两声啼哭在这寂静长夜甚是凄惨。众人循声而探,便见念留痕提一盏怪异灯笼与李三虎哭奔而来。念婴心中虽甚气,但此时见状也不忍发作了,道:“留痕,发生何事?”念留痕涕泪满面道:“我本想去李三虎家,但到后想着家中颇热闹便转念让他来瞧瞧。岂料,我俩出了门,不知怎的碰着鬼打墙,稀里糊涂走了一圈竟走到不语林中。我们反应过来,便已听着低吼沉沉,心中明了这是那恶虎的把戏。危在旦夕之际,忽见一人提灯而来,自称在林中修道许久,号”不世人“。那人一出现,凶兽吼音竟畏畏缩缩的销灭了。那人说她与妹妹本在林中清修,不问世事,但这几日看这恶兽甚是残戮狠毒,连连害人,就是我们这般孩子都不肯放过,于心实在不忍,便决定出手相助。那道人救下我们后知道你们苦于不知虎穴每每受挫,便就在方才带我们去了林东一处土穴,就是那只凶兽的巢穴。”

    堂中来客听得连连点头,喜于困扰心头的死结竟以这种方式解决,都双掌合十,道:“龙神恩赐,龙神保佑。”龙潭村原先并无现在这般大,只是一几十户与世隔绝的无名山村。但据说百年前某天风云大作,一赤龙突然至此上空,好似在与甚物搏斗,斗了七天七夜后落下死去,身体处化出一谷熔浆潭,这潭自是灼热无比,万物不生,何人何物失足掉落,必死无比。但打斗之时赤龙却意外一尾扫飞了村前高耸入云的山脉,留下一绵延百里的浅坑。务农时期,只要能耕种生活的土地便是无价之宝。经此一遭,这山村各户都分得了不少的土地,村子也扩大了几倍,竟逐渐兴旺起来,绿林出身的林不落也是因此霸占多得了很大一块地而发家致富摇身一变为林员外。于是众人便商讨取了个龙潭村的名,以铭记那赤龙的天恩。事后还有不少狂热之徒坚信那赤龙没有死,只是受了伤在潭中沉眠。

    正当众人喜庆之余,念婴质问道:“即是要帮,那道人何必多此一举让你们来报信,自己出手不是更简当?”念留痕闻此,心道:“‘姐姐’果然有先见之明,就知此事不会如此简单。”念留痕不慌不忙,道:“啊!那道人说‘道法自然,一心求道便不应再介于尘世,应由万物顺其自然,自由轮转。那恶虎与你们有因有果,本不是我应插足的。所以现在帮你们两个,再由你们决定如何,是告之众人还是隐而自保,都是你们自己的决定,再与我无关。我只能以此避免深入涉及其中而扰乱此事本来的节奏’。“

    念一恩捋胡道:”这话倒是精辟独到,确是隐世求道之辈才悟得到说得出的。念留痕又把那萤光果灯笼给众人看了。众人皆觉得怪趣奇异,见所未见。念婴道:“这么看来,确有其事了。”武二见状,拍手笑道:“嘿!这下可好了,由两位公子带路,我们便化被动为主动了。“正当众人也都赞同释然叹气时,念婴秀眉紧锁,道:”不行,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让他们以身犯险,我不同意,我们另想法子。“话音刚落,一长工似急了,唾沫横飞,道:”法子?哪还有法子?我们想了一晚上,头都破了,还不是束手无策,只能等死。现在既得贵人相助,我们定要抓住机会哩!“念婴冷然一笑,道:”哼!你口中的抓住机会便是把两个十载的小子推在前面去保你的命?亏你能趾高气扬的说出口!“那长工自觉理亏,黑着脸退到人后。念一恩笑道:”此事大家慢慢议,不要伤了和气。不妨听听两个当事人的意思。“念留痕未及念婴脸色,喜滋滋直直就道:”愿意,我当然愿意带路。“先前的长工听后心中窃喜。念婴脸色紫青,右手揪住念留痕左耳,喝道:”你敢!混小子长本事了,想做大侠?我是你娘,就不准你去!“说罢,揪着念留痕的左耳未放又转头对念一恩道:”都是你,平日给他说什么道啊侠的,他这下中毒了吧,要作大侠了!“念一恩被呛得无话可说。那长工刚放下的心又吊起来,暗暗责怪念婴多管闲事,片刻后由人后发声:”李家公子,你可愿意?“李三虎没回话转脸看姜铃寻求她的意思。此刻众人也随着李三虎的视线看向姜铃,都紧张到了极点。姜铃看着空中清月,沉吟良久,忽似下定决心,道:”三虎,如果此刻是你爹,他一定会去,但我不希望你去。“李三虎道:”可我若不去,全村永无安宁之日。我爹死虽非全是这畜生,但没有它又怎会有后来的事。我想去!这事也该有了结。“李三虎这一番话情真意切,姜铃没有想到。念留痕更没有想到,念留痕只隐隐约约觉到李三虎有着自己所没有的一种成熟,这种成熟使李三虎在月光下的身影愈发高大,高大到自己不能比肩。念留痕心中莫名烦躁起来,挣脱念婴的手,道:”李三虎去,我也要去!“念婴却这次没有阻拦也没有表意,只丢了众人黯然回了内房,她觉得这种侠义既熟悉又残忍。念一恩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如此吧。明日,我们就是拼上命也要护他们周全!“最后一句话很响,念一恩似故意说给念婴听。

    众人拜别,踩着月光各自回家。漫漫长夜中不时传来几声野狗断断续续的清吠。武二见众人散去,也拜别没入暗影中。

    林府门前,一鬼魅身影左右探看后,上前”啪啪啪“的敲响了门环。俄顷,一阵”哒哒沙沙”的拖鞋声由远及近,林四嘟囔抱怨道:“这大晚上的,谁啊?”开了门,看出来人,道了一句“是你啊,来找座山雕吧”便掩开门放了进去。而后内屋一间亮起灯。座山雕道:“真是天助我也,明天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保证亏待不了你的。”随后,一阵放浪大笑,于这静谧夜里犹似鬼嚎,甚是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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