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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苏言吃过赵姨做的早餐,拿起画板和纸出门。离开小区,沿着湖边一路走到湖的另一面,那里建了个平湖公园。
清晨的公园已经有不少游客,有小孩在放风筝,有情侣在拍照,有老人在打拳。苏言要去的便是多人的地方。
手拿着回梦笔,莉梓的声音在他意识里响起:“想要让自己的画拥有灵魂,便要听别人的故事,再去画他们,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宅在家里,凭自己想象去画。”
要知道别人的故事,又不能使用回梦笔,那只能让别人亲自告诉你。
苏言想起清代文学家蒲松龄在路边搭建凉亭,以茶换故事,经过几十年的努力,记录了大量的故事,最终写出一代名著《聊斋志异》。
时代已经不同,苏言想要听故事,已不能用老方法。他想起最近流行的一句话:我有酒,你有故事吗?他认为可以仿效。
于是他在湖边找了张石凳坐下,把画架支起来,画架的背面挂着一张纸,写着:“我有画,你有故事吗?”
摊子摆出来后,过了半天也没人过来。现在的人还是比较矜持,除非你是帅哥或者美女,否则没人会随意过来围观你。
没有人过来,苏言便先画起了风景。风景画并不是他现在所擅长的,但闲着无聊练一下手也是不错。
过了一会,一男一女走了过来,女生身材较高,看起来有一米七多,而男生只有一米六多,两人手牵着手,像是情侣。
高个女生来到苏言摊前问:“画画吗?多少钱一张?帮我们画个?”
苏言摇了摇头:“不卖钱,只卖故事,你有亲身经历的好故事,我帮你免费画。”
前几个月也在广场帮别人画画,10块钱一张,一天下来可能也就赚钱几十块一百块,可解燃眉之急,但现在这点钱可不够他住别墅请保姆。
“你摆摊不就是为了赚点钱吗?给你二十画一张,画得好再多赏你十块,别浪费我们时间。”那个矮个子男生不屑道。
苏言听后心里不悦,冷淡道:“我真不是为了卖钱,如果你们没有什么故事,那就请便吧!”
矮个子男生感觉自己在女生面前失了面子,怒道:“故事?你还想听我们床上的故事吗?”
“如果你们不介意我给你们画一张春宫图,大可以和我聊聊你们床上的趣事。”
“你是不是想挨揍?”男生挽起衣袖,一副要揍苏言的样子。他女朋友忙拉着他的手臂,低声劝说。
苏言一看就知道他是那种色厉内荏的人,外表装着很强硬,内心其实很软弱,既想在女朋友面前充好汉,又怕真的打起来,于是乎他又是挽衣袖,又是大喊大叫,给女朋友拦架的时间。
苏言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地画他的山水。
那人的叫声吸引不少人过来观看,对比苏言的淡定,他上窜下跳的样子更丢人。那女生也觉得丢人,扔下男生自己跑了。那矮个子男生追了出去,过了一会,可能没有追到,自己一个人又回到苏言的摊子前,对苏言各种冷嘲热讽。
“毛都没长齐,也学人画画。”
“说什么我有画,你有故事吗,真是装逼。”
说了半天,也没有人搭理他,他自己也没趣了。不敢动手,又想找回场子,便在一旁等着,看苏言能画出什么来。
又过了一会儿,有个约二十来岁的女孩子走过来,弯腰看了一眼苏言写的字,好奇地问他:“这什么意思啊?”
“你来说说你的故事,我免费帮你画一幅画。”
“真的吗?那我要画。”女孩坐在苏言身前的另一张石凳上,用手托着下巴,食指在嘴边轻点,在思考着给苏言说个什么样的故事。
“说说对你人生影响最大的故事,或者感情故事。”苏言引导着。
“那我就和你说说我初恋的故事?”
“可以的,我叫苏言,怎么称呼您?”苏言问。
“你可以叫我小枫。”
“小枫你好,请开始你的故事。”
小枫坐在苏言身前的石凳上,用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轻声道:“我读大一的时候,曾经非常喜欢班里的一个男生,他长着白白净净的脸,喜欢穿白白净净的衬衫,他的眼睛,他的笑容,都给人很干净的感觉。”
小枫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一笑,继续道:“那时候我就心动啦,总是出现在他的面前,找他借笔,借笔记,问问题,可我都这么明显接近他了,他好像什么都不懂,气死人了。”
苏言接口道:“男生其实是一种很自恋和自负的动物,女生对他笑一笑,他就误认为人家暗恋他,男生的三大错觉是她喜欢我、我能反杀、草丛没人,既然他没表示,可能他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
苏言本来想说,最大的可能是他觉得你长得丑,但对方也算是漂亮的那一种,况且他也不想被打,更不想被美女打。这个世界上有两种生物他是打不过的,他妈和美女。
小枫气鼓鼓地反驳:“他才没有喜欢的女生咧,我跟踪他……不对,我观察他那么久,就没发现他多看哪个女生一眼。”
“那他一定喜欢男的。”苏言一拍大腿,很断定地说。
“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感叹为什么帅哥都找帅哥了,多浪费啊!”
苏言听她这么说,插嘴道:“我支持男同合法,女同不合法。”
小枫白了他一眼,继续道:“后来我发现他也不是喜欢男生,只是个禁欲系男神。”
苏言听后,很断定地说:“那他一定是个写网络写手,从来没有结尾的那种。”
“他不是!!”小枫鼓起嘴,“你别老插嘴。”
“好,好,他不是,你继续说。”
“喜欢上这种禁欲系男神,我能怎么办,只能继续粘过去,想办法出现在他的身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不理我,我就越想着他,做梦也梦到他。然后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傻傻地在他宿舍楼下摆蜡烛,向他表白,可恶的他竟然直接转身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被嘲笑。”
苏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你很勇敢,而他太无情了。”
“然后我就生病了,在医院躺了七天。第七天他过来看我,他摸着我的脸对我说他也喜欢我,之所以那么狠心拒绝我,是因为他得了绝症,医生说他只有不到半年的寿命。”
小枫的眼泪滑了下来,用呜咽的声音继续道:“我不相信他真的得了绝症,强迫他跟我交往,我们度过了愉快的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我发现和他逛街超过半小时便开始大口喘气,还嘲笑他因为怕和女生逛街才装模作样。”
小枫接过苏言递过来的纸巾,继续道:“一个月之后,他突然消失了,我满世界地找,都没有找到他,直到半年后,我收到一封信。他在信中说,当我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他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他说希望来生可以和我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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