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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么多的金银财宝,人群瞬间沸腾了,都争相冲到岸边把祭祀的队伍挤作一团乱麻。
慌乱中有人被挤下水,有的被踩踏至死,最前面的几个莽汉被踩的鼻青脸肿,几个妖媚的女子免不了被好色的男人吃尽豆腐,上下其手,惊慌中失散奔逃。
轿子落在原地,抬轿的民夫早不知去了哪里,一切都乱成了一锅粥。
原来架船的船夫女儿去年刚被献祭,女子就去说服他,虽然不能让女儿复活但可以救其他无辜之人,也可以为女儿报仇。老船夫听罢拍案而起,誓把渡口撞个稀巴烂!
祭祀之人在人群里大喊:“都给我停下,都给我停下!谁都不许胡来!”可是根本没人理他。
好不容易挤到轿子跟前,又被人群给踩脚底下。王顺一干人等一刻也没闲着,女子和云奇领着众人早把孩子们给解救出来,刚巧祭司从人堆里站起来。
“往哪里走!”
祭司大声恐吓,刚巧一个倒霉鬼撞到他身上,被他扭断脖子杀人立威!人群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骚乱起来。
“姑娘,你带着我孙子和孩子们先走,让我会会他。”王顺抱着臂膀叉着腰挡住祭司的去路,生怕他再靠近孩子们一步。
“那行,您自己小心些。”女子和云奇他们说完匆匆撤退。
王顺和祭司互相打量着对方,由于不甚了解都没敢贸然出手。
“你是何人,竟敢抢走祭品,不想活命了吗?”
“人是我抢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动手了?”祭司听完气的火冒三丈,跳起来大骂:“你劫走祭品,触怒了鱼神,不顾民众的死活你该当何罪!”众人听罢都不再抢拾财宝,纷纷聚集到祭司身边七嘴八舌的嚷嚷:“是啊,要是那鱼,鱼……神再发洪水咱们怎么办?”
祭司得意忘形的看着王顺,猖狂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杀了他,才能平息澪水之祸!”
“对,杀了他!杀了他!”
众人把矛头都对准了他,光眼神就可以把他灭几千次了。
王顺一脸尬笑:“大家别紧张,我没恶意……”
“你没恶意就可以不顾大家的死活吗?打死他!”众人此刻已经被煽动的失去理智,只知道这个老头不死大家就要倒霉。
王顺顿了顿,咳嗽了两声大声喊道:“乡亲们,大家静一静,我很理解大家此刻的心情,要我死很容易,我死不足惜!可是能真正解除大家的苦难吗?
每年祭河,劳民伤财,还要让许多人承受丧子之痛,我也是为人父母,也曾丧子,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同样,对于这次献祭孩子的父母,这对他们公平吗?大家的安宁不应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乃至鲜血之上!难道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说完这话,人群的喧嚣声小了些,但依然不能平息愤怒。
“大家好好想想,已经耽误了祭祀的时间,鱼精为何不发怒?分明鱼精听任这妖人差遣!这妖人来路不明,大家不要再听信他!”王顺说得慷慨激昂,瞬间又把祸水引向对方。
“对,这老伯说的没错!我们被这妖人给害惨了,我家就因为祭河家破人亡,大家合力拿住他,也定能治住鱼精!别让他跑了!”
人群再一次沸腾起来,都想把祭祀给打死,这次他再难全身而退,便使出来杀手锏。
“糟老头子,你别太得意,鱼神已经发怒了!”说完他轻轻击鼓,声音不大却昏沉有力,体弱的已经倒在地上,那声浪把柳枝拨的乱舞。
哗,哗,哗……河水中央开始上涌,水量越来越大,势欲漫天。水很快就涨平了渡口,淹到了小腿上。
“哈,哈,哈,你们全都给他陪葬吧!”祭司鼻孔朝天,一边击鼓一边大笑。
“贼人,休要猖狂!”王顺抡掌就劈,祭司躲闪不急被他一掌砍脖子根上。
“好嘛老东西,竟敢偷袭我,看招!”祭司来了个黑虎掏心,王顺早有准备往边上一闪,躲过去手上的攻势却没成想人家的脚跟了过来,跌了个狗吃屎。
“这什么招式?”王顺捂着下巴问。
“能取你狗命就行!”祭司拳下呼呼生风,每一次攻击都着重要害,没一点多余的招式。
王顺年龄大了,体力渐渐不支,满头大汗的躲来躲去。幸好前任族长教过他一点防身的功夫,不然会很惨。
“停,停,停!我不给你打了!”
“怎么怕了?可惜太迟了!”祭司其实也有点累,正好可以缓口气再战。
“呐,你取我这条老命不要紧,总得让我打扮打扮再去死嘛!”王顺故意说出不着调的话来迷惑对方。
“老东西,我看你是被吓傻了吧,拿命来!”
王顺趁着祭司一愣神的功夫把头顶的乌铜簪给拔了下来,说了句老伙计看来今天要靠你了。
他听老人说过流云矢威力很大,斩妖除魔,无坚不摧,可击万物还真不知道和人打架怎么样,就对着铜簪默念咒语。
顷刻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巨大的能量注入簪之中,变成三尺长黄澄澄,金灿灿的铜矢,好一件神兵!连祭司都看傻了。
“一杆破枪又奈我何!”他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祖上曾说此神物不可沾染秽物,今天老夫不杀你。”王顺手里握着神兵,心也踏实。
“放屁!接招吧!”祭司这次没有赤手空拳的硬搏,把胸口的鼓取下来默念些什么,然后轻轻一击,竟然声如炸雷!
王顺还没有卖弄完法宝就被鼓声擂倒在地,五脏六腑被震伤,口耳流血不止。踉踉跄跄的强撑着站起来,受这么重的伤也没机会再吟歃血,只能仗着流云矢前去硬拼。
再次击鼓,王顺已有准备拿矢去接那波声浪,往脚下一拨,在水里炸出道水墙。
流云矢果真不是吃素的,不但可以降魔除怪还能抵御妖法,这下心里可踏实多了。
祭司一波波鼓声袭来都被王顺用流云矢挡开,这可急坏了他。于是,他打定主意从那只箭矢下手。
只见他对着鼓轻轻一拍,又发出那种昏沉有力的声音,只是这次鼓声只是貼着水面走,至河心而散。奇怪的是水没有再往上冒,王顺背对着河水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岸上的水从小腿处退到了脚踝下面。
再一击鼓,突然从破碎的石廊那边位置喷涌出巨大的水柱把王顺打翻。
这次所有人才看清楚鱼精的真身,是条鲤鱼。有两丈长,鱼嘴比家里的水缸口还宽阔,两条蟒蛇般粗细的须上下乱晃,青色鳞甲覆盖全身。
不知道为啥鱼的眼睛很混浊,没有一点点光。鱼须根部,背鳍,眼周围还有脑袋后面都是半露着蠕动的虫子,像蚯蚓一样看着很恶心,鱼的样子看起来也很痛苦。用水柱打翻王顺之后,鱼再次潜了下去。王顺也是可怜这次倒下就没再起来,溺水而亡了。
祭司见除去了眼中钉,心里好快哉!准备去捡拾流云矢,却不料被云奇抢先一步夺走。
原来云奇安顿好妹妹后不听女子的劝阻执意回来这里,一是担心爷爷,二是来告诉爷爷天俊不见了,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云奇抱着王顺的尸体在水泊中大哭,现在世上就只剩下妹妹一个亲人了。
“小孩儿,把枪给我,可以饶你一命!”这祭司并不知道流云矢的底细,以为是杆可大可小的金枪。
“好,给你,给你!”云奇低吟歃血,把沾着他爷爷血的矢用力掷了出去。昨天爷爷怕事情有闪失,就把歃血吟教给他,让他默记在心。
孩子没有功力,自是伤不了他分毫。事发突然,祭司慌忙拿鼓去挡,流云矢把他的鼓穿了个透心凉。
澪水河中央,水又翻涌起来,不过这次水没有再继续狂涨。鱼从水里越了出来,全身在半空中狂甩,之后又潜了下去。
祭司看了看破掉的鼓,又看看不断急退的水流,大惊道:“不好!”也顾不得去抢流云矢,撒腿就跑。
“想走?没那么容易!”河里突然飞出来一青衣女子。
“沙沙沙”从女子身上飞出几片黑色的鳞片,打在祭司身上,片片深可见骨。
“你也有今天?我要让你比我痛苦千万倍,你所有强加给我的都要讨回来!”从女子袖子里面飞出好多蚯蚓一样的虫子,见肉即入。
祭司的脸上,身上全是半露着,蠕动着的虫子。他抓住几条钻进眼窝的虫子使劲往外拔,连皮带肉和着眼珠一块儿给拔了出来,血流如注,疼的他在地上只打滚。
“无量天尊!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此子死有余辜,请姑娘给他一个痛快吧!”先前王顺他们路上遇见的道人骑着驼过来,叹息道。
云奇放下王顺尸体,从地上捡起流云矢愤怒的朝祭司脖子猛扎下去。
乌黑色的血液从他的伤口喷了出来,挣扎了几下不再动弹。箭头上的血污滋滋作响,片刻又恢复成簪子的模样。
“贫道来迟了一步,唉,不然这位道友也不会……”
“仙长,这鱼精吃人还收刮钱财,您千万不要放过她!”
幸存下来的人都猜到了那女子是鱼精变化的,团团围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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