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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许王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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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涕虫,你再跟我说说,你怎么就知道我爹肯定会打赢?”在瓯州城北的屯门空地,许德信逮住王玉京喋喋不休的询问心中疑惑。瓯州城背依瓯江而建,城北有一扇城门,叫朔门,而屯门在朔门边上的校场门,当然没有在城墙上开洞挖门,只是这座校场的门,这校场是以前守城官兵居所及训练场地。神州乱起,现今是再兴十八年,那被吃空饷缺额严重战力低下的瓯州守兵老早消耗殆尽,新编的瓯州义兵又在西山窑厂堆场那居住训练,这里算是荒废下来。王玉京建议许德信把这里占据下来,当成童子军的训练场所,因为大家看在许德信他爹的份上,倒没人来管为什么这校场被一群娃娃占据。

    王玉京擦了下鼻子,在后腰上抹了抹,说:“简单啊,你数数倭寇这几年打过来的时间跟人数。”

    “倭寇打过来的时间跟人数?”

    “嗯,新皇上上位以后,再兴二年,倭寇来犯,规模最大,超过二千多人,当时海城县都被攻进去了,之后到再兴十年,倭寇年年来犯,但人数是越来越少,再兴十一年,倭寇没来,再兴十二年,只来了几百人,打破了永昌堡永强堡,没有攻占县城,再兴十三年没来,再兴十四年占据了大门岛,在之后就再没登陆。”王玉京侃侃而谈。

    许德信连忙摆手,“停停,鼻涕虫,你才几岁,怎么知道这么多啊,再说了,再兴二年什么的,你生都没生出来?”

    王玉京不以为然,摆摆手:“所以说你不爱读书,不读书,就只能知道自己看过的,经历过的,我们祖宗会的东西就都传不下来了。”

    “谁说我不爱读书,上次不是拿给你一起看过吗,我娘留给我的那本天书。”

    “嗯,火枪操典,的确很不错,徐元化徐大宗师的水平还是很高的。”

    “我就知道我娘留给我的就是好东西,可惜我爹不听我的,说火枪没用。”

    王玉京郑重地对许德信说:“火枪操典是本神书,我们大家现在跟着你玩,哦,不,跟着你练,也是有模有样,就里面的队操训练,我们拿着竹枪出去干仗,山路巡检那些老爷兵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许德信听了非常兴奋:“真的啊,现在我们跟巡检官兵打,我们都能打赢了啊!”

    两位少年一大一小,年龄上有差距,但想法上如此接近,也是这瓯州城的绝配了。

    自然许德信这个傻瓜名号也是更响了,看那个傻瓜,跟一个十岁娃娃有说有笑的,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好像许世昌许老爷要给他介绍一门亲事了。啊,都要成亲了啊,都要成亲了还跟一群混小子天天在泥地打滚,谁家姑娘啊,作孽啊。

    “许大哥,等会我想再去你家书房看书。”王玉京对许德信说。

    “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想来都行,我爹他就是装模作样,他岳父塞给他的,他自己买的,别人送他的,所有书,在他眼里都是摆设,你拿去看反而是对得起这些书,不然光长书虫了。”许德信一拍胸脯,大包大揽,又想起刚才的疑惑,问:“对了,你怎么识那么多字啊,小黑子跟花家兄弟跟你住一条巷子,他们都大字不识,鼻涕虫,你太奇怪了。”

    “也没什么秘密,孙爷爷你也知道的吧,上次来我家玩,我给你介绍过,住我家隔壁的。”

    “孙六指?”许德信满脸雾水。

    “别乱叫,你叫我鼻涕虫我不气,你要给孙爷爷起外号我跟你就断交了啊。”

    “别介,孙六指又不是我起的,你看二狗子,大猫他们,都这样叫,再说,孙六指也的确奇怪,两只手合起来居然就六根手指头,鼻涕虫你说他还有四根手指头哪去了?”

    “你还叫!!!”

    看王玉京真要发飙走人,许德信也只好软下来,这个王玉京的软肋他自认是摸到了,他自己没事,不给猪头肉,只给麦饼,喊他鼻涕虫,他自己都不怎么介意,但不能触动他身边的人,不给孙六指貌似跟王玉京非亲非故的,他怎么这么维护这个残废老头呢?“好好,我不叫了,我也跟你一样叫孙爷爷好不好。”

    “那还差不多,孙爷爷是有大本事的人,你那本火枪操典如果说是死物,可孙爷爷就是一本活的火枪操典,人型火枪操典。”

    “什么?”许德信瞪大双眼,表现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别大惊小怪,孙爷爷就是写你那本火枪操典的人的关门弟子,知道不?”

    “什么,孙爷爷是徐元化徐大宗师的传人?”

    “孙爷爷的手指头就是钻研火枪,因火药爆炸受伤没的。”

    “啊,孙爷爷的手指头是研究火药被炸没了。别说了,赶紧带我去找孙爷爷。”许德信赶紧拉起王玉京的手就跑。

    “别急,孙爷爷就住在打绳巷,不会没得。”王玉京的手被拽的疼死了,赶忙甩开后说。

    “怎么不急,孙爷爷是高人,不,不,还不够,是位神人好不好。”许德信他娘留给他作念想的东西不多,故而许德信极为迷信那本火枪操典,现在乍闻,有徐元化徐宗师的传人在自己身边,还不激动的要命,要知道,徐元化跟他的家人弟子都不知道什么原因获罪流放西南边陲腾冲,现在估计都在西南十万大山深处骨头都烂了吧。

    “停停,我有话先说,”再被拽下去,王玉京估计自己这手要脱臼,毕竟许德信可是常年练武,那五十斤的石锁都甩的飞舞而脸上一点事都没。

    “你说,你说,赶紧的,我都急死了。”

    “孙爷爷不知道我知道他是徐宗师的传人。”

    “这话有点别扭,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懂。”

    “咳,咳,就是孙爷爷不知道我知道他的身份,他不知道他自己是徐宗师的传人这件事情,被我知道了。”

    “这,好奇怪啊,孙爷爷是徐宗师传人,不是他主动告诉你的吗?”

    “不是。”王玉京很镇定的否认。

    “不是?那你怎么知道孙爷爷是徐宗师传人?”

    “很多细节推敲出来的啊,有一天,你扛着你那把火枪去我家找我,我就留意到,孙爷爷看到火枪之后的精神不对。孙爷爷的手指是外伤,但明显不是兵器所伤,他左手中指连根没了,而食指无名指只断一节,这种伤疤,我翻了很多书,我觉得是火药爆炸所伤,孙爷爷是登州人,他自己也说过从登州逃难,坐海船来的瓯州,徐元化徐宗师虽然不是登州人,但他在登州负责给朝廷研制火器。最最重要的一个证据是,孙爷爷每天拜的灵牌上写着徐师之神位,很不清不楚的,大胆假设如果是徐元化徐宗师,而徐宗师是朝廷判了流放的重犯,他这样隐晦就可以理解了,所以孙爷爷是徐宗师的传人。”

    听着王玉京的解释,许德信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所以?”

    “所以我们不能让孙爷爷知道我们知晓了他的身份,我们只需要孙爷爷的能力就可。”

    “只要能力,不管其他?”

    “是啊,要是孙爷爷知道别人知晓了他的身份,会再去逃难的好不好,要知道现在还是成朝天下。”

    许德信感觉自己好像掌握了事情真相,连忙说:“的确是啊,我们只要孙爷爷的能力,如果以后我们有了更大的能力,可以让孙爷爷得知身份暴露也不用逃亡的话,我们就可以让孙爷爷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王玉京补充说:“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恢复孙爷爷的名誉,恢复徐宗师的名誉。”

    许德信这时也是得意满满,仰头对天说道:“是的,我们一定能做到的!”

    接着又对王玉京说:“鼻涕虫,我好感动,你把这么私密的事情都告诉我。”

    王玉京也是很高兴,因为许德信在孙爷爷事情的态度上,他觉得两人志向一致,说:“许大哥,你也一样,不是也把你娘留给你的东西跟我分享了吗?”

    “你说火枪操典,我觉得我们两人一定能把它发扬光大。”

    许德信王玉京两人并排行走,有说有笑,欧洲城里的人们看到,又是惊呼,傻瓜又犯病了,这傻瓜没救了,可怜了许统领,要我说,那个未过门的娘子才可怜,到底谁家的?有谁知道吗?

    看着许德信王玉京两人走进自己的破房子,放下猪头肉,麦饼,孙六指叹道:“哎,要不就这样吧。”接着孙六指走到那个灵牌面前,磕头三下,起来招呼两人过去。

    许德信王玉京看到今天孙六指行为跟以前不同,颇为怪异,感觉有事要发生,也是一脸郑重,走到孙六指跟前。

    孙六指对徐王二人说:“老夫孙若望。”

    看着眼前这位贫苦佝偻的残废老人说出老夫二字,许德信王玉京虽有所感,但还是非常吃惊。

    孙若望继续说道:“小京,你这孩子心地善良,又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知道一些了吧。”

    王玉京恭敬回道:“孙爷爷,我觉得你肯定不是普通人。”

    孙若望嗯了一下说:“是啊,我不是普通人,我的老师就是前工部尚书徐元化,人称天下火器第一人的徐大宗师。”

    听着孙若望肯定的答复,徐王二人也是心中石头落地,终于安心。

    孙若望继续说道:“我是老师六十岁时收的关门弟子,除了老师家人,没别人知道,所以老师获罪时,我也没受到牵连。但后来自己摆弄火器不小心伤了手,爆炸声音很大,惊动了四邻,怕人起疑,就南下逃到了瓯州这里,住在这打绳巷里,别人都当我是个残废老头,唯独小京你没有鄙视我这个老头,经常上门帮助于我,送吃食,打扫卫生,你这孩子不错。”

    看到孙若望只说王玉京的好,许德信有点急,身子扭了扭,谁知这些动作也被孙若望看在眼里:“至于你,阿信,别人都说你是傻瓜,其实我知道你不是,哪有傻瓜还要摆弄火枪,还要操练军伍的。”

    被孙若望如此说,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只好听孙若望继续说下去。

    “我原本以为我这一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也不再会有浪潮,看到你们今天又来,我觉得或许会是我最后的机会,你二人可愿拜我为师?”

    许德信立即答应,说道:“愿意愿意。”

    王玉京则回到:“孙爷爷不是已经是我的老师了吗,叫我读书写字。”

    “是啊,以前呆在这巷子里无聊,就教你读书写字,没想到今天会有如此收获,所以今天我要正式收你为弟子,你可愿意?”

    王玉京这时立即不再矫情,立即跪下磕头,“孙爷爷,我愿意。”

    “嗯?还叫爷爷?”

    许德信赶忙拉了下王玉京,也跪下磕头,正声说:“弟子许德信,叩见老师。”接着王玉京也说:“弟子王玉京,叩见老师。”

    孙若望,哈哈一声,非常开心,说:“你我三人,今日成为师徒,天地为鉴,也不需要那些琐碎虚礼,只要你二人记住一件事就好。”

    “任凭老师吩咐。”

    “只要你二人将来若出人头地,务必给你师祖证明,你师祖绝没有造反不轨之心,所加之罪都是莫须有的人为编造。”

    “是,天地为鉴,弟子许德信(王玉京),若将来事业有成,定给师祖正名。”

    “哈哈,好好,来,为师从今天起就把先师所教的真本事传授给你们,今天就先教你们算学第一章。”

    额,什么第一章,许德信一脸茫然,不是只要看懂火枪操典就可以了吗,只要能操训那群娃娃兵就可以吗,算学是什么鬼,弟子实在做不到,哦,学不会啊。

    于是,爱练武艺,打熬身体力气,喜欢战阵操练的许德信成了一名记名弟子,或者说是猪头肉供应户,而王玉京则静心学习,从算学开始,到几何,到金属锻造法,神州山水地形考,水经注,农耕录,天时星象考,航海经,洋流考证,把孙若望的本事学了个底朝天,并且有了自身新的领悟,也不知道孙若望断了四指是怎么把这么多杂书从登州带到瓯州的,不过其中很多东西孙若望也没学会,好在他把徐元化的书都带来了,所以后面变成王玉京自学或者孙若望王玉京共同研究。不过这些书都属于杂学,现在私塾里教的都是儒学,所以王玉京就算这些杂学学的很好,瓯州城的童生考试是别想通过了,更别提后面秀才状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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