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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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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灵护法如今身在何处?”伯老深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激动的心情,问道。

    江承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神色却是一滞:“我不知道。”

    “什么?”伯老神色一凝:“你不知道?”

    江承道:“鬼影门的人行迹飘忽,来去无踪,寻常人避之不及,又怎会知道他们的踪迹?”

    “只不过…”他望向伯老,话锋一转道:“即便我们不去找他,他迟早也会找上门来的!”

    微微一怔,伯老忽的想起之前江承似乎被那两名麻衣男子追寻,只不过这中间的缘由,他却是毫不知情,忙问道:“这是为何?”

    苦笑着摇摇头,江承道:“若是仅凭那两名斗者,我自然无以为惧,但是他们身后的灵护法,就算你我联手,也难敌其手!”

    伯老神情一凛:“难道那灵护法就在洛城?”

    江承神情凝重的点一点头,道:“前日在洛城数百里外,我们还交过手,当时那灵护法和那两名下属都在场,可是后来不知为何,灵护法和两人分开了!”

    “原来如此!”若有所思地一捋胡须,伯老道:“这洛城高手着实不少,那灵护法想要动手,恐怕也要小心才是,否则惊动一些地头蛇,对他们可不是好事,想必躲在暗处伺机行事!”

    伯老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忽的问道:“那灵护法和你究竟有什么恩怨,二十多年前他就追杀过你,而这么多年过去,竟依然不肯罢休?”

    江承疲惫地叹一口气,轻声道:“这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了!”

    伯老沉默着,二十多年前在灵兽山脉,正是因为灵护法和江承的这段恩怨,才有了后来那番厮杀和变故……

    “那年我不过二十五岁,在洛城被那灵护法盯上,却也不知道他为何而来,当时好在我也是灵者,否则恐怕早已落入他手中,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伯老眉头一皱:“若是和他无冤无仇,他又为何追你?”

    江承道:“后来有一次,他说了一句‘为了血!’,我听的莫名其妙,还来不及多问,他又冲上来动手,我敌不过,只好在洛城东躲西藏,后来为了不牵连家中父母,我便混进你们队伍,想着进了灵兽山脉,也许就能摆脱他了!”

    “可万万没料到他竟然一路尾随而至,再后来发生的,伯老你们也都知道了!”江承说完,端起茶水饮了一口。

    伯老手掌缓缓转动着茶杯,眉头一皱:“为了血?”

    他沉吟一瞬,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便问道:“那如此说来,你二人一追一逃,竟持续了这般二十余年?”

    江承摇摇头道:“也不尽然,那次灵护法败逃,我便奋力追去,却最终还是没能追上杀了他,好在我也没有受过重的伤,挣扎着逃出灵兽山脉,渐渐将伤势养好!”江承道:“然而在这之中的一年,我却总隐隐觉察到有什么异常,可留意探寻,却又没什么发现!”

    “在洛城待了一年之后,我便离家而去,想去外面见识一番,可一路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古怪感觉始终没有消散。”江承说道:“感到不对劲的我绷紧了神经,终于是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原来有人在暗中跟踪!”

    “莫非是那灵护法?”伯老问。

    江承一点头:“那时我一觉察到不对,立即藏身起来,那人失去我的踪迹,自然忍不住现身,却发现正是在山脉中遇见的灵护法!”

    “和他一照面,自然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这一年过去了,却发现他眼睛瞎了一只,而且实力不仅没有丝毫长进,反而大大的退缩了,看来伯大哥那一刀对他打击不小!”江承顿了一顿:“但即便如此,我依然不是他的对手,发觉打不过之后,只好逃跑。”

    “我当时想,打不过也就罢了,跑还跑不过么?”江承苦笑道:“一路上穿州过府,逃了数月之久,谁知那灵护法总是能神出鬼没地找到我,从洛城到江州,无论是在偏僻的小镇还是人烟稠密的城池,却总是摆脱不了!”

    “当时便心里觉得很有些蹊跷,虽然我和他有仇,却也不至于不死不休啊,无论我逃到何处他都追到何处!很多次他都有机会杀了我,却又不动手!这其中的古怪我实在难以捉摸!”江承紧皱眉头,思索着。

    “莫非你有什么宝贝,让那灵护法觊觎?”伯老揣测着:“灵珠、丹药或是秘技?”

    摇摇头,江承说道:“那时我家中不过做些小买卖,哪有什么贵重之物?”

    眼眸虚眯着看向江承,伯老道:“江兄谦虚了吧,当年你二十岁的年纪,实力便达到灵者级别,若没有灵药技法,即便天赋再惊艳,那也绝不能有这般成就!”

    “呵呵。”江承尴尬一笑,说道:“江某家中确实是做小买卖的,并没有伯老想的那般宽裕,不过家中祖辈倒是留下了些东西,但也早就被家中藏起来,除父母和我以外,再无人知晓…”

    “原来如此!”伯老惊叹道:“那江兄的修炼天赋可更是令人惊艳啊!”

    身为灵者,伯老自然知道修炼一途是多么艰辛困难,在这个世界,想要在实力上胜人一筹,除了惊艳绝绝的修炼天赋之外,还要有各种灵药异宝滋养,而这些就不是一般家境所能承受的了,而江承家境一般,在没有多少天材地宝的滋养下,还能在二十岁出头便达到灵者的实力,由此可知其天赋究竟有多恐怖!

    惊叹一声,伯老忍不住问道:“江兄天赋如此异禀,想必先辈也不是凡人,况且江兄才说祖辈能留下一些非同寻常的东西,在这洛城恐怕也非泛泛之辈吧?敢问江兄先辈的名讳?”

    摇了摇头,江承说道:“说来惭愧,在下也不知爷爷的名号!”

    “啊?!”伯老大吃一惊,忍不住道:“江兄是在说笑吧?”

    江承一抹额头:“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便辞世,而家中父母对爷爷的身世一直讳莫如深,因此我对先辈也知之甚少。”

    微微一惊,伯老这才恍然,看来江承的祖辈身世非同寻常啊,究竟是什么原因,竟让的江承家人如此讳莫如深?

    他沉吟半晌,便问道:“那后来呢?那灵护法可有什么动作?”

    “后来一年多的时间里,我被他一路追杀,虽然打不过,毕竟还是有些保身的技法,他却也始终伤不了我!”

    伯老捋捋胡须,问道:“技法?莫非便是那分身之术?”

    微一点头,江承道:“那是先辈留下来的,是一部身法灵技,据说十分罕见,那时我还没练至大成,否则想逃也就简单得多了!”

    “而这两年之间,我却没有收到家人的丝毫消息,心头虽然略有疑惑,但因为被灵护法追得太紧,哪有时间去想那么多?”江承眼中露出愤恨的光芒,他握紧拳头道:“终于有一天,我收到消息,说我爹娘早已在洛城被人杀害了!”

    “我思前想后,这才猛然惊觉!”江承眼睛泛起一抹血色:“我爹娘和人无冤无仇,又怎会双双去世?一定是那灵护法干的!”

    “那一次我不再东躲西藏,我要杀了他,为我爹娘报仇!”江承狠狠咬着牙:“我疯了一般狠狠的冲上去,但是无论我多发狠,也不是他的对手,最后终于被他一掌打的晕了过去。”

    “那他没杀了你?”伯老问。

    却见江承摇摇头:“本以为他会杀了我,谁知莫名其妙的,等我醒来时,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而我浑身上下,除了一道刀伤外,再没有其他伤势!”

    “这就古怪了!好不容易才捉住你,却缘何又放了你?”伯老眉头一皱,奇怪地道。

    江承也摇头道:“从那次以后,灵护法好像消失了一般,这么多年来,无论我怎么找,却再也没有他的一丝踪迹!”

    “谁知就在三年前,他又出现了!”江承说。

    “那时候陵儿已经三岁,虽然复仇的念头已经淡了许多,但杀亲之仇如何能不报!何况那时候我早已达到八重灵者的实力,就算灵护法再强,我也不会怕了他!”

    “八重?”伯老微微一惊,忍不住点点头:“厉害!”

    江承却苦涩的一笑:“谁知那灵护法也已达到九重灵者的境界,而他还有三名手下,实力尽都不弱,我一人如何能抵得住?不出十来招便败落!”

    “谁知击败我之后,才发现他们并不是为我而来!”

    愣了一下,伯老一脸愕然:“不是为你而来?”

    江承咬紧牙关:“他们是冲着陵儿来的!”

    微微一惊,伯老急忙问道:“这又是为何?”

    江承却摇摇头:“他们行事隐秘,又不说缘由,我也猜不出是为了什么。”

    他继续道:“打不过他们,我只好带着妻子和陵儿逃走,但他们是四个人,我和阿华还要带着孩子,如何走得快?一路拼死相杀,次次都险些被他们夺走陵儿,后来终于有一次,那三名手下将我缠住,灵护法一掌将我重伤的同时,还压制了我体内的灵气…”

    伯老眉头一皱:“压制灵气?”

    江承叹一口气,说道:“这三年来,我的实力已从八重灵者降至二重…”

    他说着,缓缓地掀开衣襟,灯火下只见江承的胸口有一道漆黑色的掌印,隐隐透出幽蓝的颜色,像是从皮肤下生长出的一团古怪墨迹。

    “这是什么?”伯老望着江承胸口的那道漆黑掌印,忍不住惊道:“竟然能压制灵气?”

    江承摇摇头:“我也不知,这掌印初时只是淡淡的幽蓝色,我以为只是内伤,没想到它始终不消散,反而颜色更加深郁,最后变成浓郁的漆黑之色,而这两年来,我体内的灵气莫名其妙地消散许多!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灵技,竟有这般诡异的效果!”

    伯老紧皱着眉头,捋着胡须道:“我开药坊这么多年,诸多古怪病症也都见过,只是能压制灵气的,还真是前所未闻!”

    他摇摇头道:“这应该是一毒素,至于究竟是什么毒,我也难以知晓了!”

    江承叹一口气,神色苦涩地合上衣襟。

    “后来又如何了?”伯老问道。

    “呵!”江承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恨意迸射而出:“我被重伤之后,阿华为了救回陵儿,拼命相护,被灵护法几人杀害了……”

    神色剧变,伯老惊道:“阿华…是你妻子?”

    江承喉咙一滚,眼中掠过一丝哀痛之色,沉重地点头。

    沉默许久,他才继续说道:“阿华被他们杀害后,我疯了一般想杀掉他们,却被那灵护法和另外两名手下缠住我,而最后一人则带着陵儿逃走。”

    “他们怎么不杀了你?”伯老微一犹豫,问道。

    “嘿,杀我?”江承冷笑一声:“虽然他们一个巅峰灵者、两个斗者,但是想杀我,恐怕还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何况他们所为的是陵儿,没必要和我鱼死网破!”

    “后来他们带着陵儿逃走,我不顾一切的追去。”江承说到这里笑笑:“说来倒也有些可笑,他们四人有两人都是灵者,加起来强我许多,反倒被我追得东躲西藏!”

    “那时陵儿被他们带走,阿华又被杀害,又一想爹娘也是被他们害死的,我就什么也不想了,只有杀了他们,才能让我好受一些!”江承眼中闪过一抹疯狂恨意:“我苦苦追了他们两个月,终于有一次被我逮住了机会,灵护法的一名手下带着陵儿先走,剩下的三人想缠住我,谁知他们聪明过头,以为我会在那里出现,结果我早已绕过他们,追向那人。”

    “那人是灵护法最厉害的一名下属,二重灵者的实力,可那又如何?等我杀了他,救回陵儿,灵护法他们才反应过来,等追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具尸首躺在地上了!”江承眼中冒出精光:“想到他们咬牙切齿脸色铁青的样子,我心里就忍不住的痛快!”

    “后来我带着陵儿一路逃亡,就这般一直逃了两年之久,他们还是锲而不舍的追着,无路可走之下,我只得带着陵儿回到洛城……”

    “原来如此!”点一点头,伯老说道:“这灵护法阴险凶狠,和你我仇深似海!”

    他顿了一顿,深深地看着江承:“江兄,不如你我二人联手,杀了他!”

    江陵缓缓地抬起头,他紧紧盯住伯老,许久没有说话,可那袖袍下的拳头,却一点点的紧握起来,他一字一顿地道:“杀了他!”

    昏暗的大厅之中,俩人缓缓伸出手,两拳相抵,一股淡淡的肃杀气息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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