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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北面跑去,果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不论有几道弯,她直朝和停车场相对称的方向跑,为了美观,这八个出口一定平均在圆周之上,对称的位置一定有出口。
她沿着那条小径跑出迷宫,推开一个白色半人高的铁篱,惊觉跑进了一片客房。
顺着走廊,一定能找到前台,只要能遇到侍者,他便不会再紧追不舍,这可是他的订婚夜。
鞋跟凿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脆响在长廊上回荡,他的脚步太近太近。腰间一紧,居然被他伸出的右臂从背后拦腰拦住。
“放开我!”佳人刚叫了一声,他已掏出一张卡片打开房门,将佳人丢在玄关地板上,自己反身挂上防盗链。
“榕庄客房的隔音可是一等一的。”他蹲下身子。
浓浓的酒味,掩住他身上一贯的清冽味道,佳人这才发觉他身上散发着如此危险的气息。
陈佳人缩着肩,跪坐在玄关地板上,不住往后退,紧咬住唇。
容复蹲在她面前,鼻息带着浓烈的酒气,同她起初撞上的那个男人判若两人,暴戾而陌生。
两人都不作声,只隔着十几厘米,在黑暗中对望。
佳人不敢说话,怕哪怕一点声响都会打破这骇人的平静。摔在地面的手包,散落出一地零碎物件,抛出来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撕破这一室短暂的安宁。
瞥一眼,殷豪,二字在屏幕闪动,佳人迅速爬向前探手去取,却被几乎同时而动的容复从上压住——他几乎全身趴在佳人背上,压得她无法动弹。
指尖上有金属的触感,她已经碰到手机的边缘,却被他压在地面喘不过气。
看到“殷豪”二字,阵阵恼意涌上心头。他订婚,她也要订,这是抬起杠来了?从前的陈佳人不是这样的,她一直同他好好说、好好谈。
他伸直手臂,轻而易举地将手机一推,沿着打过蜡的地板直滑到落地窗前的茶几脚下,遥遥地震动,微明而孱弱。
奋力伸直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地面,却被容复攥在掌心,滚烫火热。
“你是谁?”热气暖暖呵在她的耳朵上。
“我是?陈佳人。”
他就无声地笑了,可以想见,桃花眼笑起来格外温柔。
“这么急着订婚?”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右侧的耳廓被他轻轻舔舐。“真想嫁他?”
“不关你的事!”佳人扭动肩膀,想从他颀长的身体下挣脱,却被他抱住双肩,背上的重压轻了许多,急忙半跪起身,被他揽住腰一下扔在床上。
佳人匆忙翻转身体,不能再被从背后压住,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做不了,一个反抗的动作都毫无力道。刚躺过来,却迎上他的双眼。
佳人双手撑住床面,但被子太软,使不出力气,她只能不断往上挪动再挪动,终于被躬身上来的容复圈在床头。
他几乎覆盖出她整个身子,只在二人胸膛间留出逼仄的一拳空隙。
房里只有床对面的梳妆台上一盏壁灯打开,幽幽泛光,勉强看清他一张脸,虽有酒气,脸却如一贯沉静,丝毫没有醉酒迹象,一双桃花眼,双眉微蹙,凝视她,“你喜欢我对不对?”
话出口,心里却是忐忑。
佳人一愣,继而伸出双臂推他的胸膛,“不喜欢,让我走。”
一个“走”字敲得他心头猛颤,俯身压下,咬住她在半明半昧中仍旧鲜艳的双唇。
昨天吻过她的唇,也是方才吻过殷柔的唇,佳人皓齿猛合,带着咸腥的血弥漫在二人口中。
被突来的痛激怒,撑在她头两侧的手紧箍住她双肩。“嘶”一声,从后颈处撕开一道口子。
因为双腿不断踢动,鱼尾裙摆已被撩到膝盖以上,容复迅速地一扯,脚边口子直开到大腿。
佳人尖叫一声,拼力推开他想要下床,却被他正面压住,双手被他握住压在后腰下,额头、鼻尖、嘴唇、脖子、胸口……容复的唇舌狂热地一路向下亲吻轻啮。
“不要!”佳人起先是凄厉地尖叫,而后是低声祈求,“容复,住手!”
本低头在她胸口□□,听到她唤他的一声,重又抬头,两人的胸膛紧贴,他俯下脸,遮住佳人整个视线。
模糊的光影当中,稚嫩的她终究是脸红了,双颊到脖颈再到胸口,绯红一片,不知道哪里是因为羞涩、哪里又是他留下的吻痕。
佳人想要推他,可双手被压制住后反被自己的身体牢牢压住。大腿内侧被什么坚硬的东西顶住。
“放开我!”她被紧压得连叫喊都困难。
只张嘴这一声的空档,又被他的舌头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反倒像是在挑逗他。
耳边湿湿的,重又被他的舌尖逗弄,“佳人,我找了你四年。”
箫弘安给她护照前,曾郑重地和她道歉,“对不起,我实在没有能力给你个全新的身份。”
他们的力量太弱,没有办法生造出一个人,恰恰陈佳人失踪了,箫弘安仔细琢磨着,二人的眉眼很相似,刚好借用陈佳人的身份,这已是万幸。
既是借用,总有代价。
愣了一瞬,她明白过来,声嘶力竭地叫喊:“放开我!放开!放开!”一瞬间反抗的力量迸发,双手从背后抽出,却再次被有力的大手握住手腕,扣在身侧。
“让我走!”即使青涩,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不想这样不清不楚地交出自己,作为他认识的那个陈佳人的替身交出自己。
然而他的身体一沉,佳人瞪大双眼,纤细的脖子微仰,而后撕心裂肺地叫了出来,秀气的眉拧在一起。
她觉得自己被撕开了,被强行撑开的身体,所有的神经仿佛都在那破裂的一处,一起疼痛,一起尖叫。
她的指甲几乎要刺入自己的掌心,被他死死按在床上,无法动弹。长长的尖叫之后,她咬住牙不再发出一点声响,两行泪却自眼角落下,滴滴答答滚落枕头。
他抬起上半身,黑色的领带垂在佳人袒露的胸前,一下一下轻抚,他时不时低头吻她的脸,于是金属的领带夹就硌着她细嫩的肌肤,起先剐得她有些疼,带着刺骨的凉意,后来就只有麻木。
她将头侧过一边,地板上的手机还在震动,殷豪打了一遍又一遍,屏幕亮了又暗又再亮,容复却不停下动作。
夹紧的双腿几乎脱力,却抵挡不住他一次次的攻城略地。他那质地精良的西裤,不住摩擦佳人□□的双腿,也很疼。
恍惚间,她想起六年前,从三楼坠下,开放性伤口愈合后,拄着拐杖、脸上还覆着纱布,重回学校,在休息室外,听到几个昔日的相识,用尖细又调笑的腔调在说笑话。
“叱咤风云的夏侯元,居然在牢里斗殴被人打死了!”
“谁让他叫夏侯元呢?夏侯元,夏侯元,分明就是夏侯冤呐,哈哈!”
“他冤什么?那叫罪有应得!”
她抽出包里随身带着的匕首就要冲进休息室去,突然被人死死按在墙上,匕首也被强行夺下塞回包里。
“!(宝贝儿,冷静!)”中年女人的声音带着宽慰与痛惜。
她勉强半转过头,是教过她的拓扑学教授,一个四十来岁高大的白人妇女,按住佳人易如反掌。
“t!”她一遍遍用无比耐心的语气叫她,一声比一声低,平息她的怒火。终于,她背抵着墙壁滑倒在地面,拐杖掷在一旁。
那个教授也半跪在边上,将她抱在怀里,像在安慰自己的孩子。
“it’rkones.(孔子说过,在开始你的复仇之旅前,先挖两个坟墓。)”她的声音低沉有力,传入因为愤怒而昏沉的脑海,如海浪,一直在她的脑中轻拍。
孔子几时说过这话?孔子怎么会说这种话?她不知道,但这句话却深深印在脑海中。
此刻,她觉得自己在暴风雨当中,痛苦得快要死去,教授缓缓吐出的这句话又反反复复盘旋在脑中,这就是复仇的代价。
想想坠下楼的陆永隽,还有外面那些道貌岸然、茹毛饮血的人,她要引着他们一步步往她挖的坟墓中走去,如果能把他们都埋葬,那么她不惜在最后,自己也躺进旁边的墓穴,随便谁给她盖上一抔土,也许就是容复呢?
这样想着,她突然笑了,无声地,望向沉沉的窗帘,和窗帘外光影闪动的宴会厅。
他不再按住双手,转而顺着撕开的裙摆,抚上细嫩的腰肢,继而抓牢她的腰间。
禁欲四年,重又得到她的身体,紧致湿润,他觉得自己身在天堂般,俯下头舔了舔她的嘴唇,而后肆意放纵。
然而她不愉悦,从来对他顺从,从来都很喜欢他,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很愉悦的她,四年之后再见,却丝毫不愉悦。
内心很是凄惶,却张开双臂抱紧她,想要和她融成一体似的,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深深地吻她,拥有她,就是最幸福的时刻。
激情冲破一个顶点,身下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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