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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微笑上前，握住郑机的手，“都给你说了要低调，要多给别人机会。”
郑机热泪盈眶，“老大，下次我一定注意。”
他两手十根手指，每一节都在吱吱作响，从未有过的剧痛，就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尺粗铁棒，狠命的捅他。他的眼泪，在众人看来，都是肆意挥洒的忠诚。
“想不到郑机也有赤诚之心。”
“我平时说他下贱，真是冤枉他了。”
“不过他眼泪怎么止不住，难道是良心发现，意识到自己做了太多坏事。”
连天甲班、地甲班都有人开口称赞，丁字班诸人更感欣慰，眼神灼灼的望着范淹，祈求他将这一刻延续的更久。
“孺子可教！”范淹放开手，漫步徐行，踏上了蹴鞠场。
有了刚才的教训，郑机再不敢放肆。他规规矩矩的给范淹讲着规则
“蹴鞠玩法很多，主要是筑球和白打。二者的区别就是一个有球门，一个没球门。我们玩的都是有门的，女人才耍白打。”
范淹点点头，他以前学习宋元文化鉴赏，听老师讲过。蹴鞠在古代很兴盛，唐是一个高潮，宋是第二个高潮。在宋时，男女都喜欢踢球，但男女有别，就发展出蹴鞠的一种花式玩法：白打。
所谓白打，就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踢花式蹴鞠。白打纯属娱乐，没有比赛性质，也不设球门，判别高下的方式就是看那方踢的花式更多，难度更高。
“筑球又分了两种，一种是一个球门，一种是两个球门。娘娘腔才玩单球门，我们都是真男人，必须要对抗才有感觉。”
在郑机的讲解中，范淹一点点回忆起当初学习的知识。宋代蹴鞠和现代足球区别较大。所谓一个球门，就是在场地中央里竖两根三张高的竹竿，竹竿的上部用网连起来，在网的中央留有一个直径约一尺的洞，称为“风流眼”。
比赛时，双方队伍分立球场两边，不准越线，有点类似排球，然后两队十二人不等，分成球头、骁球、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等角色，依次传球，球不准落地，最后传给队长即球头者，由他来一脚定乾坤。
只要球穿过风流眼，就得一分，如果没有射准，或者射门之前球落地了，就算失误，改由对方开球，最后得分高者取胜。
这种比赛，不强调对抗，连女子都组织队伍参加过，据史书记载成绩还不差。
“我们钟山学院校内联赛，包括全国联赛都用的双球门规则。”郑机指了指场地，果然，在中央大球场两边，分别设有球门。
此时有两队正在激烈比赛。
“哈！”
“进了！”
“郝玉宁不愧是特招弟子，黄甲班都被打成了筛子。”
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范淹望去，发现进球的是一名皮肤黝黑的壮实青年，他身材并不特别高大，但两腿格外粗壮，较常人足足粗上一圈。不过相比场上的其他学生，他看起来土里土气，有些寒酸。
最明显的就是护腿，丁字班用的是牛皮鞣制，一般队伍用的是牛皮纸，也很耐用。唯独郝玉宁，小腿仅仅缠着一圈破布带，布带磕磕巴巴，露出里面的竹板。
竹板是最早的护腿板材料，它取材简单，价格便宜，但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生硬，虽然能够保护胫骨免受骨折，但起不到缓冲作用，稍一冲撞，便会咯得肌肉酸痛。
“郝玉宁踢的不错，去年就是被他带领的地乙班阻拦，我们才错失决赛。”郑机满是感慨，他看了看范淹，兴奋道，“但今年有老大你的加盟，别说地乙班，就是地甲班我们也要手起刀落。”
“最强的是地甲班？”范淹问道。
“恩，郝玉宁虽强，但地乙班综合实力不行，加上郝玉宁，也只有两名院队成员。地甲班足足有五名，他们队长孙成威武艺极强，特别是一身横练功夫，飞奔起来就像是猛兽，谁也不敢阻挡。”郑机说罢，欲言又止。
“孙成威是孙成恩的堂兄，老大上次教训了孙成恩，孙家没说什么，但孙成威放出话来，要让你好看，他这人向来鲁莽，做事不计后果，老大你最好提防。”
“我会小心。”范淹淡淡一笑。因为寇白门的惊鸿一剑，孙成恩逃过一劫，他一直很不痛快，如果孙成威真要自己作死，他求之不得。他现在身怀六品内劲，江南第一人李慕白都不是对手，还会怕一个不入流的足球流氓。
钟山书院占地面积极大，小秦淮对面十里河堤几乎都归书院所有。因此，蹴鞠场也修的极广大，除却中央的标准蹴鞠场外，在四周，还有八个半幅蹴鞠场。
这八个蹴鞠场只有一个球门，相当于半场。此时下了晚课，钟山书院的弟子都空闲出来无事，八个球场都有队伍训练。周旦四下一看，找出天丙班的领队，讲定打半场练习赛。
在钟山书院，丁字班是传统强队，周旦又是进过院队替补名单的老人。天丙班倒也欣然同意。
双方各派六人上场，守门的则由天丙班派人担任。考虑到范淹第一次出场，周旦派出了丁字班的最强阵容：周旦，丁艳秋、乐不语、戴宗、孙兴。
“老大，郑机以前打的左前挟，就是左边靠前的位置，你暂时和他一样，待会我们再调整。”周旦告诫道。
其实照他所想，范淹打左后挟最好，丁字班众人都是富家子弟，身强力壮唯有乐不语，一直缺一个左后挟，范淹既然能一拳锤飞孙成恩，力量毋容置疑。有力量，有身体，就已经足够成为优秀后挟了。
但此话他不便明说，必须要等范淹被天丙班溜上几圈，他才好做“迫不得已”的位置调整。
“开始吧。”天丙班首先开球。他们队长脚下技术颇为娴熟，轻松过掉周旦，然后一个起球，来到天丙班左前挟脚下。天丙班左前挟个子不高，但速度奇快，节奏稍一变化，就趟过了戴宗，直面乐不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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