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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夜和王素锦早早的来到了校场,两人身着蓝色军袍,议事府的官员向二人行了一礼,“二位统卫来的早了,尚未有人来复命!”
苏夜点了点头,“策试的名次出来了么?”
“军师和同僚昨晚通宵阅读,应该出来了。”
两人返回本卫的台上,等着众人。“这林玉的确是将帅之才,昨日若非她,恐怕早就败了!”王素锦仍然对昨日林玉组反败为胜一事念念不忘!
苏夜整了整袍子,“能在瞬息间看出敌人弱点,想出应对之策,确非常人所及!这林玉又让我刮目相看了!”
“昨日你对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王素锦不解道。
“军中将士皆是兄弟姐妹,待之如家人。才高之人,为了胜负有时会付出牺牲在所不辞。如若她为了今日之胜,舍了同伴之命,这样的人日后若统兵征战,为了胜利也会不惜任何代价,哪怕自己的亲人!”苏夜顿了顿,又道:“这种人哪怕胜利,但终究会成为孤家寡人,到那时再没有愿意为他效力,不久也会众叛亲离而亡,人们只会骂他一句“屠夫”而已!”
王素锦揣摩着苏夜的话,她擅长冲锋陷阵,这些事从不考虑,她佩服苏夜正是因为这点。百花卫上下对她素来敬畏,那是因为战场杀敌,百花卫里从没有人是她对手,可是对苏夜,不只敬,还有爱!
苏夜见她不说话,又道:“我想这次侦敌,军师并不是看你能有多快带来情报,而是看你和同伴能不能患难与共!”
“就看她能不能领会你的用意了!”王素锦站起看着校场门口!
人渐渐多了起来,昨日负责守卫的将士今日得闲了,换了班,匆匆赶往校场一看“将军试”的魁首!
眼见午时已近,各组仍未进场。校场已人山人海,薛宗青、风中衡、班霆、周文鸿都在主台坐定等着。
王素锦起身舒展了下身体,回头道:“我看差不多,你去主台吧,去晚了,被议事府的人请就不好了!”
苏夜也起身整了整军袍,“好,完事后你让赵功三人到竹堂,我有话对他们说!”
“诺!”王素锦应道。
苏夜站在薛宗青身后,一身戎装更加英气不凡!
“夜儿,昨夜军师说你教了个未来的女将军啊!”薛宗青笑道!
苏夜笑道:“孩儿不敢揽此功劳,实在是林玉她天分奇高!”
风中衡品了口茶,悠悠道:“你如何看她?”
苏夜道:“林玉在我百花卫,无论眼界见识均比其他姐妹要高出一等,只是她性格高傲,与姐妹不是很合的来,若将来带兵恐不妥当!”
“自古以来,名将者,性格千差万别,但总归有一,将士愿意跟他出生入死。这样的军队,如同人一样,将士如同四肢,心一动,四肢响应,方才能走能拿!若四肢不听,瘫卧于地,则离死不久矣!”
众将齐齐点头称是!
风中衡望着苏夜道:“我看你昨日对她说了些话,想必是提点她了!”
“军师说笑了,什么提点,不过是些告诫的话!”苏夜道。
众人正说间,校场门口出现三人,将士们齐声欢呼了起来!苏夜探头望去,两人骑着骏马,为首的一人虎背熊腰,甚是威猛,不是秦奋勇还是谁,背上负着冯佳,后面赵功灰头土脸,看似经历了一场恶战!
“属下冯佳、赵功、秦奋勇奉命取敌情归来复命!”秦奋勇将冯佳轻放在地上,将自己衣物垫在头部,转身向风中衡递上一个皮盒!
“好,冯佳如何受伤?”风中衡问道。
“回军师,我等取信出城时被捕快发现,妹子中了暗箭,昏过去了!”秦奋勇道。
“所以赵功让你带着情报先走,他留下应敌,是不是?”
“军师怎么知道?”
“那你为何不听赵功的话,又救他们出来呢?”
“我等三人是一个队的,属下入军时,老陈说“军中将士都是兄弟姐妹,生死与共”,我若跑了岂不是让人耻笑!再说,当时只有十个捕快,我自信能救得了他们!”
“好,好,好!”风中衡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你们先歇息去吧。”又对一旁议事府人员道:“让军中大夫去看看!”
秦奋勇抱着冯佳与赵功退了下去!
林玉三人进来时,前面已有三组人了!风中衡照例问了问,又让他们下去了!苏夜看林玉似乎并不在意,彭杜二人却心有不甘!
“林玉,此行如何?”苏夜叫住三人!
“苏统卫,若不是我二人拖了后腿,定不会才是第四的名次!”彭万山愤愤的道,似对自己十分厌恶!
“看来昨日的话,你已然悟了!”苏夜对着林玉道。
林玉满脸灰尘,脸上却笑意盎然,“属下谢统卫教诲!林玉已知错了!”
“知道就好!”苏夜拍了拍林玉。
苏夜看三人退下,转身向薛宗青和风中衡道:“末将有事向王爷和议事府谏言!”
薛宗青坐定,道:“说吧。”
“末将以为,林玉此人有大将之才,属下离军后,让她与王副统卫共主百花卫!”
“晋公以为呢?”薛宗青不理苏夜,转头问向风中衡!
“紫玉侯此事就不用说了,林玉我自有用处,百花卫暂时仍由王素锦主事!”风中衡严肃道。
苏夜不想义父和军师早有用意,一时愕然!
“还有什么事么?”薛宗青说道。
“此行入京,末将请带三人。”苏夜道。
“我说了一切从简,进京之事,议事府早已议定,何况军中诸事繁琐,少一人去,军中则多一人应对!”薛宗青不满道。
“王爷,紫玉侯所言不无道理,军中事自有我等担待,进京之路并非一路平安,四位统领如何看?”风中衡看着班霆,冉百战,孙再兴,周文鸿道。
冉百战一拱手,道:“大侄女所言正是我想,王爷安危身系我军,去年中秋之事忘了么?三个人?我说带他个百人护卫!”
相比冉百战,班霆素来谨慎,悠悠道:“王爷,冉大哥虽然言过,但不无道理,中秋之事确值得我等警戒,我赞同苏统领!”周文鸿、孙再兴也纷纷赞同!
风中衡对苏夜道:“你要带哪三个人?”
苏夜道:“赵功、秦奋勇、冯佳!”
正说着,校场门口进来一队人员,为首的身穿深紫官服,花发斑白,精神确十分矍铄,身后跟着十来捕快!捕快后则是未归的各组。
“此事明日再议!”风中衡起身道。
薛宗青大笑着,向来人一拱手,“刺史大人亲来,宗青未能亲迎,实在罪过!”
为首的正是燕云府的府首!
“你我就不要如此客气了,不过这晋公欠我的酒今日可得补上!”刺史笑道。
“我这酒量如何能与大人相比,今夜我请大人一醉方休,让百战陪你!”风中衡扶着刺史上了主台,早有军士抬了椅子上来!
“哈哈哈,刺史大人一喝起酒来,就会教训俺,我看让文鸿陪着喝。”冉百战拉着刺史坐下!
“你们一个都跑不掉,今夜黄某定要向几位统领讨几杯酒喝喝!”刺史大笑着道。
班霆站在刺史左侧,笑言道:“好好好,我们几个今日陪黄大人一醉方休!”
刺史左手捶了班霆一下,“就你小子会说。”转头又向薛宗青道:“行了,说你们正事吧,不负所托,走失了四组,其余的全部抓获!”
风中衡向刺史行礼道:“大人稍候!”
风中衡将手中的四个“敌情”掷于地上,朗声道:“这次侦敌,并不考验你们的武力,也不考验你们智谋,而是要看诸位能不能同生共死,生死时刻的抉择,在生死存亡时刻能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望着众将士,又道:“我黑旗军自成立以来,二十年间失去了无数兄弟姐妹,我有时想是不是我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让众将付出了性命。但是我与众统领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我们身后就是大夏千千万万的百姓。只有我们亲如一家,才能共御强敌。”
苏夜不禁想起了亲生父亲,为了大夏百姓,为了黑旗军众将士,战死沙场!
“军试已结束,议事府不会对这次排名!下面宣告几件事项!”
“林玉!”
“属下在!”
“三日后,由你任侦敌训练的总教,议事府会甄选将士任你选用!”
“诺!”林玉单膝跪地。
“彭万山,杜石命你二人为副教,协助林玉!”
二人心中喜道:“诺!”
“余下各组仍回各卫,暂不解散,听从议事府宣告!”
众人行礼道:“诺!”
待众人散去,林玉却等着苏夜!
“原来议事府早有安排,看来你要主事百花卫还需等待了!”苏夜笑道。
“统领一语点醒,林玉感激不尽。”林玉拱手道。
“唉,进京后不知还能不能回来了,王统领勇猛有余,可惜。。”
“统领这是什么话,进京不过去面圣,怎能不回来,林玉还等着统领教诲呢!哦,统领是说成亲后么?”林玉突然想起,此次进京苏夜是去选夫的!
“百花姐妹多是孤儿,贫苦家的女儿,大姐虽然平时对他们颇为照顾,但追究不能想他们之所想,这是她性格使然!我知姐妹与你素来不和,但这份重担你要挑起来,帮大姐分担!”
林玉猛然一醒,这是统领在交待卸任之后的事了,不禁眼眶一红!
苏夜看她样子,笑道:“我又不是去了不会回来,这里终归是我的家!我已经向义父和军师说过了,你在历练一番,军师会重用于你!此次侦敌训练,不要辜负军师所托!”
林玉心中凛然道:“林玉不负军师,统领期望!”
正说着,王素锦骑马到了身前:“三人在竹堂了!”
又对林玉道:“小丫头今日不错,没辜负统领厚望!”
林玉忙道:“让大姐见笑了!”
“你去歇息吧,我还有事。”说着苏夜上了坐骑。
林玉望着苏夜背影,心中一酸,想起初进百花卫时,一位大姐给她说的这位传奇统领。
苏夜四岁时,其父苏秦,与薛宗青,风中衡共创“黑旗军”。六岁时,父亲为掩护大军突袭金辽重镇,战死沙场;七岁时,母亲患病过世;十岁时,随义父初上战场;十五岁时,统领百花卫;十八岁时,于战场活捉金辽国皇子,受封“紫玉侯”;十九岁时,随义父攻下金辽重镇四密城,结束了两国常年厮杀;二十岁,亲率大军击退百济国的侵犯,并擒获百济大将军金不到,一时国中称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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