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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鲁大爷……真不行……今天有传承仪式……”
“鲁你妹！要不叫全，要么就别叫！当洒家的方便铲是吃素的？……呸，串戏了……少废话，快点带路，我问点事情就走，影响不了”
“真的？”
鲁米纳斯眯了眯眼，青蛇见状立马见好就收，翻过身满是谄媚的游过来，也不知道一条蛇是怎么作出这神魂俱在的狗腿子神态的，居然没有吓到孩子们。
“鲁米纳斯大爷，这边走，咱们抄近路”看见后面的三个孩子，会意的接着说“您放心，路很安全，您这几个小仆人们也能走”
“他们……算了，快带路。”
青蛇点点头，有些僵硬的扭过了身，穿过灌木丛的缝隙，沿着一些隐蔽的脚印向着上坡的方向游去。
张兰兰见鲁米纳斯跟了上去，连忙招呼顾予曦兄妹追随而去。
午后的车站稍稍比上午少了些喧闹，许是商贩的大喇叭也被高温炙烤得不愿意再出声，如织的人流似乎也稍微稀拉了些。
顾予曦的父亲叼着烟站在街边，满头黑线的听着不远处状若泼妇的刘燕对着电话破口大骂。
作为男人，他有些同情张兰兰的父亲。就在这是，电话响了。
是顾予曦的母亲，顾爸爸打开外放，好让已经挂了电话凑过来的刘燕能够听到接下来的情报。
顾妈妈在电话中说，通过她在大湖市车站的探访，有一名保安说自己中午在车站看到了两名没有监护人的儿童想要乘车。
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一个十岁上下的女孩，听特征很像顾予曦兄妹，男孩脸上似乎受了些小伤。
本来准备联系他们的父母，可当时车站内一辆刚出发的客车轮胎突然漏气，引起了混乱，在保安没注意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离开了车站。
之后她在车站门口找到了一个报亭老板声称见到过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
不过老板坚持说他看见的是三个，而不是两个，因为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当时鬼鬼祟祟的躲在自己报亭旁边，他多注意了几眼。
后来里面又出来了一个女孩，两人迎了上去，三个人说了几句话就一起打车走了，至于车牌号就不知道了。
电话里，顾予曦的母亲有些疑惑，突然变化的人数和不明确的目的地让她的心里也没了底。
终于有了疑似张兰兰的情报，让刘燕喜出望外，急忙就要买票去大湖市。
掌握了足够的信息，心中无比淡定的顾爸爸拦下了她。
经过顾爸爸的分析，刘燕满心不平衡的认同了他的判断。
他认为三个孩子在一起，张兰兰和顾予曦没有离家出走的动机，现在坐上了出租车，不排除是想要回家却买不了车票的无奈之举。
现在应该冷静下来，手机保持畅通，回家去等随时可能联络，甚至直接回家的孩子，如果今天之内孩子还没有回家，再做打算不迟。
叫来了赵老师解释了情况，最终回家的回家，回学校的回学校。
顾爸爸丢下一句：“我相信我的女儿，她要是回不来肯定会告诉我，有消息了我联系你们”就潇洒的走了。
让刘燕心理不平衡同时也很是不以为然。决定找到张兰兰一定要狠狠的教训她一顿。
“……团结……力量！……”
“让……的光辉洒满整个地球！……”
“……唯物……圣剑！”
已经接近山顶的张兰兰一行被突然冒出来的怒吼声吓了一跳，鲁米纳斯无语的盯了一眼青蛇，意思很明显，你带的路，你解决。
青蛇无辜的扭了扭身体，“那个……我们等几分钟行吗？那是个疯子……估计不会注意我们的……”
黑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树木比起山脚处的遮天蔽日来，显然要稀疏不少，灌木丛也没有那么茂密。
确定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可以迅速脱离，鲁米纳斯也不再提出反对意见。甩了甩尾巴，回身走到了孩子们的身边。
看到在一旁站立的三个孩子都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特别是唯一的男孩子还帮妹妹提着书包，双腿现在都有些发抖。
鲁米纳斯感觉自己有些失策，应该让青蛇去找人下来接几个孩子的，话说从自己带着几个熊孩子钻进山林那一刻起脑子似乎就已经算不得正常了。
“嗯……没事，反正本喵只是一只猫……人类的正常才是不正常……”
迅速开解了自己，鲁米纳斯心安理得的迈着碎步靠近了顾予乐，起跳，撞击，扑倒，一气呵成。
旁边的顾予曦吃了一惊，低呼一声，还没来得驱赶突然扑倒了哥哥的黑猫，就见到鲁米纳斯已经起身上了树。
看到哥哥满脸是汗，干脆躺在地上不愿起来，顾予曦一阵心疼。
掏出手帕给哥哥擦了擦脸，见一旁的青蛇也跟着上了树，似乎一时半会没有再走的意思，也顾不得脏不脏了，一屁股坐在了哥哥的身边。
张兰兰在一边撅着嘴望着树枝上的黑猫，就像个没人疼的孩子……
顾予曦心中疑惑于黑猫的异常，开口叫过了张兰兰，问道：“这真是你家的猫？”
“对啊”
张兰兰瞟了几眼老僧入定般立在树枝间的鲁米纳斯，无奈的坐下来。
“从我有记忆它就在了，不过后来它干了些坏事，被爷爷赶走了”
看着张兰兰满是回忆的神色，顾予曦无奈道：
“你真能确定它是你家小黑？你们多长时间没见过了？”
“五年吧，刚好是爸爸妈妈离婚前没多久，不过我肯定不会认错，小黑和别的猫不一样的”
顾予曦闻言，情绪有些低落。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昂？噢，没事。现在也挺好的。”
休息了一会，鲁米纳斯突然在树上站了起来，戒备的看着不远处的灌木丛。
很快，一个粗犷的声音哼唱着“……英特纳雄耐尔……”逐渐靠近。
几根满是老茧的粗壮手指拨开了遮挡的灌木，一个强壮的身躯顶着一个几乎被金灰色毛发完全覆盖了脸的脑袋进入了一行人的视野。
来人有些困惑的看了看手拉着手坐在地上，满脸都是紧张的三个孩子，微微有些愣神。
不过很快，这人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只见他原地盘腿坐了下来，稍微整理了一下盖住脸的头发，露出了一双焦距不定的灰色眼珠。
顾予曦被哥哥护在身后，有些不敢与之对视。张兰兰倒是大大咧咧的大量着这个看起来像是外国人却又穿着一身少数民族服装的中年大叔。
不等众人开口，怪人就用干涩粗砺的声音提出了问题。
“接班人？”
“是！”
“喂！”
张兰兰秒答。顾予曦劝阻不及，低声道：“什么接班人啊？你就敢答应！”
“**接班人呗！六一没唱过？”
看到张兰兰满脸的鄙夷，顾予曦一阵无语。
鲁米纳斯见怪人似乎暂时没有攻击的企图，在枝衩间找到一个适合伏击的位置，悄悄的挪了过去戒备着。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世界的本质是什么？是真实存在？还是假象？”
语毕，顾予曦若有所思，张兰兰则满脸奇怪，答道：
“当然是真实存在啦！不然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怪人摇了揺头，眼神带上了一丝疯狂，继续问。
“如果没有了听觉，视觉，嗅觉，味觉，触觉，我们依然存在吗？或者说，一棵树在你面前，它不会被看到，不能被摸到，不能被闻到，也不能被听到，它也依然存在吗？物质真的是永恒的吗？”
“这个……”张兰兰想了想怪人提出的情况，有些卡壳。
“干嘛要纠结这么多？活着不好吗？……”
顾予曦思索了一会，见张兰兰还在小声碎碎念，像是答不上来，压着心中的恐惧，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我认为物质和自我的存在都是相对的，没有环境支持的意识与没有意识支持的环境都是虚妄的。”
“为什么”怪人的声音依旧僵硬，顾予曦却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站了起来，越说越流利。
“因为即使是宇宙，我也认为它拥有自己的意识，比如不允许时间的倒流，比如一切都倾向于从秩序走向混乱。而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自身的扩张。”
“嗯？”
“碎掉的宝石不会自动恢复原状，你也不能把一堆木片摔成一个柜子，我觉得是我们在用我们的意志扭曲宇宙的意志，不可逆的过程不过是它的修正。”
鲁米纳斯的眼睛突然亮了，做出了一个决定。
“……塞特派吗……”怪人低声念叨了一句，接着问顾予曦。
“你今年多大？”怪人声音突然有了一丝理智，不过这却让顾予曦的紧张又回来了。
“……10…10岁”
“接触过诺斯替派的遗物？”
“没……”
看见顾予曦似乎有些疑惑，怪人点了点头。
“很好，年轻的女士，您的睿智让我惊叹，最后一个问题”
“你觉得，永恒存在么？应该存在么？”
顾予曦眉头紧锁轻轻咬着下唇，似乎在冥思苦想。
这时张兰兰突然举起手大声说：
“我知道！我知道！”
“存在！！神仙就是不老不死的！”
怪人脸颊颤动了一下，似乎笑了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揺头。
等了几分钟，他站了起来，从胸口取出了一个有着繁复花纹的银质十字架。在鲁米纳斯警戒的目光中，上前放进了还紧皱着眉头的的顾予曦手里。
“谢谢你，聪慧的小女士，虽然没能解答我的困惑，但我又有了一点新的想法。请你收下它，虽然上帝可能并不存在，但我想在未来它也许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十字架很大也很重，和手指差不多的厚度，长度已经超过了顾予曦的手掌，哥哥接过来塞进了妹妹的书包。
在张兰兰满是羡慕的注视下，和妹妹一同对怪人道了谢。
怪人点点头离开了，顾予曦突然有了答案，朝着怪人的背影大喊道：
“永恒是存在的！永恒是一个循环！未来就是过去，过去就是未来！至于应不应该，这不是人能够决定的事！”
怪人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换了一首没人能听懂的俄语歌曲，哼唱着顺着众人的来路逐渐消失了身影。
顾予乐拉住了妹妹的小手，低头看着妹妹如释重负的脸，笑脸上满是对妹妹的自豪。问道：
“什么意思？”
顾予曦想了几秒，看了哥哥一眼，叹了口气说：“哥哥，你好笨……爸爸的三观课，私用版”
“额……忘了，那你？”顾予乐有点尴尬，又觉得有点不妥。
“他又没问！”顾予曦一脸的理直气壮。顾予乐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可……”
鲁米纳斯从方便伏击的树枝中一跃而下，看了看没心没肺地贴上来的张兰兰和似乎在斗嘴的顾予曦兄妹。有些无奈地转过身示意青蛇继续前进。
“鲁米纳斯……放心吧，马上就轻松了。”青蛇看了看几个孩子，不知说什么好，不疼不痒的啰嗦了一句，扭着尾巴继续游向了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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