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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两位大爷,店里伙计年纪小不懂事儿,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笑呵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原来是胖子老板听到吵闹声从后厨赶了过来。
“老板……”
燕辰刚想说些什么,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制止住了他,只好作罢。
“燕辰,还不快跟两位爷赔礼道歉。”
胖子老板的声音继续响起,同时上前两步,挡到了燕辰前面。此时燕辰满腹怒气,但他自小在这新武城长大,自然清楚丰家上下为人。
虽然胖子老板抠抠搜搜的整日压榨劳动力,人却是不错。他也不想逞一时之快给胖子老板沾惹麻烦,遂忍住怒气准备向那两名汉子道个歉息事宁人。
“你算哪根儿葱?”
光头汉子神情傲慢的斜眼看着胖子老板,那不可一世的表情让燕辰看了真想痛扁一顿。胖子老板对着燕辰悄悄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方才满脸陪笑的看向光头汉子。
“大爷,小的正是这间小酒楼的老板,这样,今后两位爷再来小店儿光顾统统免单如何?只求两位爷高抬贵手,放小伙计一马。”
光头汉子听闻胖子老板说今后免单,与同伴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意动之色。说起来这家酒楼的饭菜着实可口,吃完之后回味无穷,他们在丰家也算是吃遍了山珍海味但却从未有过这般感觉。如今这胖子老板亲口许诺免单,岂不意味着他们随时都可以来这大饱口福。
“哦?你这胖子倒也识趣,也罢,爷今儿就给你个面子放这小子一马。以后我们会常来的,可要记得上好的酒菜招呼着。”
“哎呀,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两位大爷能来就是小店的福气,还望两位常来,多多照顾照顾小店。”
胖子老板低头哈腰的对着两个汉子一阵恭维,溜须拍马的功夫看的燕辰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光头汉子就坡下驴,傲慢地看了燕辰一眼之后,也没有搭理他,转身便与同伴走出了酒楼扬长而去。
“老板,他们欺人太甚。”
等二人离开后,燕辰咬牙切齿的对胖子老板说,他实在是憋屈,刚才若不是胖子老板阻拦,他定然已经忍不住和这二人拼了。
“行了,各位客官见笑了,都吃好喝好啊,燕辰你跟我来。”
胖子老板并未在意燕辰话语中的怨气,对着四周看热闹的食客抱拳招呼一番之后,将燕辰叫到了后厨。
燕辰看着进了后厨就低头摆弄菜品一句话也不说的胖子老板,心里略微有些疑惑。
“莫非老板因我得罪了丰家的人而生气了?”胖子老板越不说话,他就越胡思乱想。
“老板,对不起,我一时冲动得罪了那两个泼皮,给您添麻烦了。”
燕辰见胖子老板久久不说话,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主动认错。胖子老板依旧不说一句话,似乎完全沉浸在他的世界中了。
“燕辰啊,这做人就如同做菜,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人生呐,多经历一些压迫、挫折是好的,做菜如做人,菜品见人品,五味调香是做菜的真谛,更是做人的真谛,无论做菜还是做人都需要一份宁静之心、恬淡之心。”
许久后,胖子老板才一边摆弄着面前的锅铲,一边轻飘飘的若有所指。
燕辰垂下眼帘似有所悟,却又感觉抓不住重点,只是感觉此刻胖子老板那圆滚滚的身影略有几分高人风范。
“我知道你也是一个武者,但在酒楼中动起手来,就算你打赢了,也会对生意产生影响。”
燕辰听得胖子老板此话,不觉心里一惊。他修炼一事从来没跟外人提起过,这死胖子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他是实力远超自己的武者不成?燕辰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胖子老板,依旧是个欠揍的死胖子,看不出哪里像个武者,可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燕辰有些狐疑不定。
“嗯,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好了你去忙吧,记得把这些盘子都洗干净。”
上一秒还像个高人一般的胖子老板,下一秒突然转身指了指墙角堆积如山的脏盘子,看着燕辰狡诈的笑了起来。
燕辰差点没气的吐血,奶奶的刚刚还在装高人呢,这会儿就一副守财奴模样,多招个伙计能死怎么着啊,这么多活儿是想累死小爷么?什么仇什么怨啊。
燕辰刚想开口抗议两句,胖子老板又笑眯眯的来了句做完活儿烧素玉鸟吃,顿时馋的燕辰把到嘴头的话统统咽了回去,好吧为了美食我忍,转身动力十足的奔向那堆积如山的盘碟……
晚上收工的时候,燕辰终于如愿以偿的吃到了烧素玉鸟,那鲜美的滋味儿别提了,好吃的差点连舌头都一块咽下去。当然了,吃到这美味的代价就是他那可怜的小腰累得差点直不起来了。
而可恶的胖子老板却在一旁掰着手指头数燕辰多吃几个白馍,那心疼之色溢于言表,看的燕辰直翻白眼。吃你几个白馍怎么了,你咋不数数我多干了多少活儿呢?
燕辰也没理会抠门儿的胖子老板,反正他早就习惯了。哼着小曲儿就出了酒楼,准备回家睡觉。
……
推开轻掩的两扇木门,顿时发出一阵“吱呀吱呀”的响声,入目是杂草丛生的一片荒凉之色,显然是很久未曾有人好好打理了,这里就是他的家。他并没有像王小二那样吃住都在酒楼,打他记事儿起,他就和父亲一同住在离酒楼不远的这座荒凉小院里。
听父亲说这小院是早年初到新武城的时候盘下的,这么多年他爷俩儿一直都在这住。燕辰从来没见过他的母亲,他曾经问过父亲,可惜父亲总是闭口不言,问的急了也不打他,只是独自一人喝闷酒。
时间久了,燕辰也便知道母亲在父亲的心里是一个禁忌,就再也不多嘴了。
“父亲,我回来了。”
燕辰边转身关上门,边大声向着还点着灯的屋里喊去。少倾,一身书生打扮,面白无须的中年出现在了屋门口,手中还握着一卷书,看情形正在挑灯夜读。
“辰儿回来了?累不累?”
中年人笑着看着燕辰,轻声出言询问着。
“父亲,都挺好的,一点儿不累,对了,您还没吃饭吧,我给您说啊,我今儿跟老板新学了一道菜,正好儿咱家有食材,我做给您尝尝。”
燕辰笑呵呵的回应着父亲,虽然每日在酒楼活儿挺多,累得直不起腰来,但是回到家中面对父亲的时候,他总是装作轻松的样子,这么多年父亲一人又当父亲又当娘的拉扯他,他不想让父亲多操心了。
“没事儿辰儿,父亲吃过饭了,你忙了一天了,快去歇息吧。”
父亲心疼燕辰,并没有让他去做饭,借着屋中投映的昏暗的烛光,目光如炬的他突然发现燕辰脸颊上的掌印,不由大为震惊,他快步走向燕辰,右手颤抖着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心疼不已。
“辰儿,你脸上这伤是怎么回事儿?谁打的?”父亲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没事儿父亲。”燕辰轻轻躲过父亲,他不想让父亲担心,并没有多说什么。
“孩子,做人要有气度,能忍则忍,忍者无敌。但对方若是太过分,也不必留情面,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对了,功法修炼的如何了?”
父亲见燕辰不愿多说,也便没有继续追问,毕竟孩子大了有些事情自己可以做主,只是告诫他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转而开口询问燕辰修炼的情况。
燕辰是父亲一手带大的,他的功法自然也是父亲传授给他。
奇怪的是,当初父亲传他这套功法并没有告诉他名字,只是告诫他除非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在人前全力出手,以免被有心人识出这套功法,这会给他招引来无尽的麻烦,而这么多年来,他也从未见过父亲出手。
这也是为什么白天被光头汉子如此欺辱他都没有出手的原因,对于父亲的话他总是落实的很好,尤其父亲传授的这套功法还有隐匿修为的能力,只要他不运功,除非实力远超于他,否则几乎就不会被人感受到他体内的真元的存在。
“父亲,那套功法我已经修炼到凝气二重了,很快就可以冲击三重境界了。”
燕辰看着父亲略有发白的两鬓,鼻子不由有些发酸,他不着痕迹的轻揉了一下鼻头,努力扬起笑脸看着父亲。
“好好好,你的天资卓越,只要给你充足的时间,必然能成为一代强者,切记,星苑大陆藏龙卧虎,若非万不得已,千万不可贸然在人前出手。”
父亲对于燕辰的修炼速度很是满意,开心的连说了三个“好”字,又拉着燕辰讲了诸多注意事项之后,才放他去休息。
看着燕辰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父亲才收回了目光,缓缓举头看向天空,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哀思夹杂着怒火,似乎在那遥远的天的另一方,有什么人什么事让他牵挂着,仇恨着。许久之后他才垂下眼帘,伴随着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回到了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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