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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霸一惊,问道:“风叔被姜家埋伏?怎么回事?”
风姿摇头道:“此刻来不及细说,你快些喊人过去!”
姬霸倒不迟疑,回道:“我爹吩咐过,若他不在家里,所有事情都由夏先生处置,没有他的命令,谁也调集不了人马……嗯,我带你们去见夏先生!”
风姿见姬霸如此痛快,厌恶之情略略减了几分,当即道:“好,快带我们去见夏先生!”
五人七转八折,向后厢房走去。姬府陈设甚为富丽,一山一石,一亭一阁,皆是金碧辉煌,透出帝皇气象。然而若和风府相比,姬府更为高峻壮丽,奢靡豪华,但也因此流于俗气,不如风府古朴别致。
陈弃四人心中焦急,也顾不上打量周围景致,风姿更是连连催促:“姬霸,夏先生究竟在哪儿?”
姬霸道:“就是这里!”说完,走到一间房前,敲了敲门,口中喊道:“夏先生,夏先生……”
房里一人回道:“少爷?”吱呀一声,开了门。
陈弃往里看时,只见这夏先生身穿灰色长衫,嘴角一抹八字须,面色蜡黄,似乎身染重病,但身周气势却极为不凡,显然是个高手。这人脸上笑吟吟的,似乎平易近人,但陈弃却从他身上感到一股冰冷杀机。
姬霸忙道:“夏先生,姿妹说风叔在薄山被姜家偷袭,已是迫在眉睫,快请夏先生发下命令,调集家下人手,救援风叔!”
夏先生听了,脸上微笑自若,道:“哦?竟有此事?”又问风姿道:“怎么回事?令尊无缘无故去薄山干什么?怎么又被姜家偷袭?”
风姿急道:“此刻不容细禀,请夏先生快些发号施令,大恩大德,必不敢忘!”
夏先生笑容不改,悠悠道:“兹事体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万不可轻举妄动,还请小姐将一切事由细细说与我听,也好洞幽察微,相机而动,免得落入敌人圈套。”
风姿见他言笑自若,丝毫不露焦急之情,心下不禁有些怒气,暗想等我细细说一遍,我爹早死在姜家手中了!但其势无可奈何,只好从头至尾,略略说了一遍。
夏先生听了,皱眉道:“奇怪,奇怪……”
风姿道:“哪里奇怪?”
夏先生不答,转而问道:“是谁跟小姐传讯,令尊在薄山中遇危?”
风姿回道:“是风雪……”说完,向她身后女子一指。她身后女子也站了出来,道:“是我!”
夏先生打量了风雪一眼,问风姿道:“她是你家下子弟么?“
风姿不解何意,点头道:“不错。”
夏先生别有意味道:“世上人心叵测,鬼蜮伎俩防不胜防,小姐还需小心!”
风姿道:“什么意思?”
夏先生一字一句道:“小心别人假传讯息,却暗地里设下埋伏,专门等小姐过去!”
此言一出,风雪登时大怒,道:“我自小在风家长大,从来忠心耿耿,为什么要假传讯息,陷害小姐?”
夏先生道:“这也难说得很,否则世上怎会有变生肘腋、祸起萧墙二词?至于什么原由,那只有你才知道了,我们怎会知道?”
风雪更是大怒:“放屁!”又转头对风姿道:“小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明摆着不想帮咱们,咱们自己赶往薄山吧!”
风雪乃是风家旁系庶女,自幼得风继祖宠信,和风雷、风震、风霈三人从小长大,感情交好,而风雷三人死于姜仁之手,她曾为此哭了三日三夜,扬言要屠尽姜家人众,以报三人之仇。风姿绝不相信风雪是姜家奸细,又听了风雪言语,也想扭头离开,可走了三步,终是挂念父亲安危,又转头对姬霸道:“姬霸,你真不帮我么?”眼圈已经红了。
姬霸心中不忍,连忙道:“夏先生,此事是真是假,咱们带上人手去薄山一看不就知道了,要是真出了事怎么办?”
夏先生厉声道:“如果是埋伏呢?咱们带人过去,若被敌人一举歼灭,姬家从此元气大伤,少爷能担起这个责任么?”
姬霸登时语塞。
风雪旁边的汉子听了,立时道:“小姐,别求了,你便是跪下,这老小子也不会带人过去!走,咱们自己去救!”又吐了一口唾沫,自顾自骂道:“他妈的,什么玩意儿!”他名叫风吉,性如烈火,又深明三家形势,早已看出其中猫腻。
姬霸心中有愧,竟然没有还嘴。夏先生则毫不在意,仍是笑容不改。
风姿仍是犹豫不前,望着姬霸。姬霸不敢再看风姿,转过了身子。
风雪急道:“小姐,再迟片刻,家主就没命了!”
风姿这才转身跟随风雪,走出姬府大门,返回风家。风继祖已然带出了家中大部分高手,风姿无人可带,只领了十余人,由风雪带路,直奔薄山而去。
一行人出了涿鹿城,往北直走,约莫走了十余里,已是薄山范围。一入山中,陈弃等人立时警惕,密切观察四周。
进山不过里许,猛听一声嘶吼,一只黑熊从树后奔出,脚掌踩在地上,咚咚作响。
陈弃吓了一跳,却听一人道:“是凡兽,没大碍!”一名风家子弟走上前,运转功力,一拳打向黑熊。只见青色拳影宛如匹练,正中黑熊胸口。黑熊惨鸣一声,数百斤身躯竟被打出三米开外。
不过黑熊皮糙肉厚,一时不得便死,风家子弟拔出腰间长刀,连连砍了数十刀,这才将黑熊砍死。
这名风家子弟也不过初入一阶武者之境,但黑熊在他手下,却是毫无还手之力,三两下便已丢掉性命。陈弃自被熊脸奇兽叼走之后,心中始终对薄山猛兽存有阴影,此刻见黑熊横死,心下才略略宽解,暗想:原来不是所有猛兽都像虎蛟那般强大!
众人由风雪两人带路,往里越走越深。其间又遇到了几头凡兽,皆被众人斩杀。穿过树林,眼前是一个由三座山脊围成的峡谷,地上没有树木,只有野花榛藤,耳边隐隐传来喊杀之声。
风雪道:“家主就在峡谷里!”
众人急忙披荆斩棘,跳过乱石,果然看见数十人正在厮杀,场中乱石激射,人影翻飞,烟尘遮天蔽日,其间迸出各色武芒,喊杀声不绝传来。
又走近几步,这才看清姜家众人已然围住了风家,风家寡不敌众,背靠背相互扶持,才得以苦苦支撑。地上横七竖八,皆是尸体,看其服饰,风姜二家都有,风家占了多数。
风继祖此番出来,除了五位客卿之外,还带了家中数十名子弟,此刻却只剩下不到十个,风继祖和五位客卿也是脚步踉跄,浑身浴血,显然受伤不轻。
只听场中一人道:“风继祖,你还挣扎什么?要这许多人陪你一起送葬么?我劝你识趣些,乖乖把邢天石交出来!”
风继祖哼了一声,道:“一群无耻匪类,就只会偷偷摸摸搞些名堂,也配是神农后裔?姜盛德,今日你即便杀了我,也休想得到刑天石!”
风姿等人脚下毫不停留,往场中直奔。
陈弃听他们提起邢天石,心下一阵恍然,暗想所谓邢天石,估计就是贾铭口中提起的那块刻着刑天头颅的石头了,又听风继祖称呼那人为姜盛德,知道姜盛德便是姜家家主,不禁打量了他一眼。只见他身材极为魁梧,面貌与姜仁颇有几分相像,只不过更为威猛雄壮。他周身金光炽然,口中虽然说着话,但手上并未停留,接连往风继祖身上打去。风继祖在他攻击之下,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若非身旁赢寇、叶扁舟及时援手,早就跌倒在地了。风继祖乃是初入二阶之境,姜盛德比他强上不少,恐怕已是二阶中成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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