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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从…我得到道痴杜行仙的传承说起吧……”崔蓁慢条斯理道。
“当年的我初掌蛇部，而也就在那时，我得到的道痴杜行仙的传承，其中，就有那本堪称仙级的功法——《阴阳化生诀》。”
“这部奇功玄奥非常，有通天彻地之功效，可惜太难参悟。据我所知，直至今日，算上已死的杜行仙，世上一共有三人能真正参悟这部功法……”
“杜行仙，你，还有我，对吗？”莫云顺着崔蓁的话接道。
“是杜行仙、我，还有……崔宓。”
掰着指头数完，崔蓁看着难以置信的莫云，嗤笑一声，“怎么？你还真以为我给你的功法是原版吗？……怎么可能。你练的那部功法，就连总纲都被我删去了一半……”
“不过，也不是我不想传你，而是以你的悟性，实在是难以体悟这部功法的精髓，就连我那笨妹妹，也是被我悉心教导近一年，才勉强入门。”
话止于此，崔蓁已经不想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转而道：“刚刚说到那儿来着……道痴传承是吧。”
“当我手握道痴传承的时候，一个计划就在我心里渐渐成型了……”
“首先，我设计了我那单纯的妹妹，领着她装作无意，找到了我事先准备的假的道痴传承，于是，一剑一书，我们两人各取所需，而为了让她守住嘴，我又跟她在密室里发下了那个可笑的誓言，至此，宓儿也在我的指导下开始修炼《阴阳化生诀》……”
讲到此处，崔蓁抬手止住莫云的疑问，道：“至于为什么也要让她修炼，之后你会知道的。”
“……在她修炼的时候我也没有闲着，隐藏实力，渗透部署，终于将一个偌大的安平候府经营成了自己的地盘。而就在那个时候，问题出现了……我与崔宓两人，皆陷入了瓶颈。”
“瓶颈？”莫云半是促狭半是不解道，“你口中的笨妹妹也就算了，你居然也会有瓶颈？”
淡然的瞥了莫云一眼，崔蓁自若道，“当然会有，不过，这可不是因为悟性的问题……”
夺过莫云手中的烈酒，痛饮一口，崔蓁道：“《阴阳化生诀》的总纲你还记的吧。”
“当然记得。”
莫云舔了舔嘴角，本来他就准备试试能不能以记忆的方法将功法带出梦境去修修炼，现在当然是张口就来……
听完莫云背诵的总纲，崔蓁舒了一口气道，“其实这总纲不对，”损阳生阴，亏阴补阳”之后应该还有一句”孤阴难灭，独阳不生，亏有自损，盈过岂伤”……我与宓儿，恰恰就是卡在这一句上……”
“我与她，皆天资超绝，”盈过岂伤”是不可能了，不过”亏有自损”却一直困扰着我们……直到达到宗师境界后，我们甚至已经无法”损阳生阴，亏阴补阳”了……”
“不会吧……”莫云尴尬道，照她这么说，再结合自身经历，那岂不是两人都没法那什么了……两姐妹都练功练成石女了吗？
仿佛看穿了莫云在想什么，崔蓁上前轻拍了他一下道，“不要乱想，我与宓儿若是按你的方法练，损阴生阳之下，早就变成男儿身了，你看我像是男儿身吗？”
“卧槽，**萌妹……”
话一出口，莫云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崔蓁自己又不是没看过，女人该有的，她一样都不缺啊，怎么可能是**萌妹呢？
问题是这就奇怪了，不靠这种方式，还有那种方式损阳生阴、亏阴补阳呢？
迎着莫云困惑的目光，崔蓁解释道：“我与宓儿修的是更高阶的心境，以情为道，各分阴阳，宓儿修的是灭情绝意的阳，而我，则是多情痴意的阴……”
“你们两个明显练反了吧。”
在内心深处默默吐了个槽，莫云继续聆听着崔蓁的话。
“宓儿以有情为养料，而我，则以无情为养料。就像我刚刚说的，到了宗师境界，我们已经无情可损了……其实我这边倒还好说，关键是宓儿那边，很显然，凭她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这个坎儿了，也就是在这时，你……进入了我的眼中。”
“风度翩翩、侠肝义胆、有情有义、武功卓绝……吸引女子的所有特质都能在你身上找到，但你偏偏对她们又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态度……毫无疑问，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你是最合用的棋子……我将你，引荐给了宓儿。”
轻轻勾了一下莫云的脸，将酒递到莫云手里，崔蓁摊在了他的后背上，低声道：“你知道吗？爱情……是多么玄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单单只是因为对你心存爱慕，宓儿就能够踏入天极之境，远远的将我这个姐姐甩在了身后。”
“好啦，讲到这儿，事情的雏形已经有了……”直立起身子，崔蓁拍拍手道，“我与宓儿皆到天极之境，而安平候府也落入了我的掌控，一切到此，都沉寂了下来，直到……比武招亲之前……你，夜闯侯府的那一夜。”
“本来我还以为是你发觉了什么，故而派小桃去将你救下，谁料救回来后发现你不但没发现什么，反而中了一花十香这种奇毒，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折了一支桃花戴在头上，崔蓁笑道：“是故，当夜我便传你功法，并以泄阳针为由为你梳理经脉，同时还找上了给你下毒的蒙面少女，赠给了她枯经断脉丹，并让小桃引导她在比武招亲上遇见你，借她的手转交给你。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收到了吧。”
功力全无的事实被崔蓁道破，莫云也不懊恼，只是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没有说话。
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崔蓁显得有点意兴阑珊，敷衍道：“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的，你在城外挡住了风葛，而我，则在城内，杀父弑君，面北称王……”
“杀父弑君……”莫云咀嚼这四字良久后，道，“这对你来说就这么轻松吗？”
莫云的质问显然触动了崔蓁的禁忌，只见她语气陡然激烈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大逆不道是不是！？”
“可你知道他们对我做过什么吗？那个懦弱的父亲，为了保住他脑袋上那顶金冠，居然把我的两位姐姐送进宫去，供……供那个垃圾一般的废物玩弄……那废物……他居然……他居然还想打我的主意……啊！”
一掌将石桌拍的稀碎，崔蓁总算冷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道：“杀了也就杀了，反正我以无情证有情，那两人的死，还能为我增添一份实力，为何不杀？”
“为了实力，任谁你都能下的去手吗？”莫云问道。
“任谁都可以……”崔蓁坚定道。
“包括你妹妹？”
听到莫云的话，崔蓁突然笑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总不能说我看过的很多小说都是这个套路吧。”莫云隐秘的翻了个白眼，暗道，只是嘴上却说：“当然是从你刚刚的话里分析出来的。”
“不错，我当然要杀她，她就是为了推动我走到最后一步而生的。”崔蓁痛快承认道，“当年的杜行仙也是一样，若刺杀先帝后他还能生还，那么他也能踏足这世上的至高之境，不然那个高手会闲的搭上性命刺杀皇帝。”
“可你却没叫她，反而把我唤来了这里，这又是为何？”莫云缓缓道。
这才是他今日真正的疑问，之前的一切，都是铺垫，但不可否认，也让他听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
“那是因为计划有变……你看宓儿最后的样子，像是将无情之境修炼到大成的样子吗？”崔蓁阴沉道，“《阴阳化生诀》压抑到最后，被亏损的部分会在最后产生反噬，就像我昨日在你面前时的状态，那是因为我已经修炼到了最后关头，实在压制不住无情的最后反扑才表现出来的。”
“这个状态下我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用与反噬相同的外力，来将自己推向修炼相反的极限，也就是我用宓儿来将自己推向她所修炼的无情的极致……另一种，则是彻底压制反噬，让自己功法大成……”
“毫无疑问，你选择的是前者咯。”莫云耸肩道，“这就是所谓的帝王无情吧。”
“恰恰相反……我选的是后者！”
一只素手洞穿了莫云胸膛，带出大块破碎的内脏。
莫云有些难以置信，不是因为崔蓁的突然动手，而是因为她要杀他的理由，居然不是因为灭口，而是因为……练功？
难道说……
熟悉的轻音又在耳边响起，崔蓁语气轻颤道：“或许连你都不信，多年的观察，三日的相处，竟然让我真的……真的爱上了你……”
“那……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啊。”
从肺里挤出那么一丝破音，莫云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缓缓抬手握住崔蓁洞穿自己的素手，一如初见时的娇柔。
对他来说，身前的是蓁儿，身后的，只不过是陛下罢了……
最后，在他退出梦境的最后一刻，仿佛听到了崔蓁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可能……现在的她终于达到她想要的境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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