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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钟，莫云已经回到了公寓。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反正在杀完人之后，他的思维就乱糟糟的，只记得在超市里洗了把脸，找了点东西，其他的，都记不清了。
梆梆敲了两下门，莫云听到屋里一阵乱响，紧接着艾丽卡的声音就从门内传来，
“暗号——”
听到艾丽卡的发问，莫云并不惊慌。
因为这是帕列夫第一晚回来后，三人补上的一道安全措施，每个人的暗号都不同，帕列夫的是飞毛腿，艾丽卡的是女王陛下，而自己的是……是什么来着？
蹙眉想了半天，莫云总算理顺了思路，沙哑着嗓子道：“御用厨子。”
从里面打开门，艾丽卡脸带怒容地走了出来，“我担惊受怕半晚上，你回来还要再吓我一次……嚯，你身上这是什么味。”
鲜血的浸染与呕吐物的熏制，在莫云身上混成了一股莫名的冲鼻气味，纵使他已经在超市里清洗过一次，还是被艾丽卡敏锐的捕捉到了。
没有搭理艾丽卡的惊疑，莫云伸手将她拨到一边，将满满的包裹往地上随意一丢，有气无力道：
“我要休息了。”
“哇，这么多东西！”
盯着包裹里滚落出来的食物，艾丽卡没有在意莫云冷落，反而兴奋道，“你到底是……”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
“嘭”的一声巨响，莫云关门的声音便将她下面的话给压进了嗓子里。
攥着罐头，看着紧闭的房门，艾丽卡有些楞然的幽幽道：
“……怎么做到的。”
**********
将鲜血浸透的衣服脱在一边，莫云盖着被子，出神地盯着屋顶，思索着昨夜的种种。
活了十多年，除了昆虫外没有杀过任何动物，没想到甫一出手，就干掉了一名士兵，真不知是该夸自己有能耐还是该说自己没人性。
其实，干掉对方后，自己除了刚开始时的不适，之后就没有太多感触了，就连当时的不适，也更近似于恐怖片里看到恶心尸体后的反应。
难道，自己是那种天性薄凉的人吗？
翻了个身，探究无果的莫云转念又想起了别的：自己今晚的举动，真的是本来的自己吗？
暗自思忖良久，莫云最后确定，这不是真正的自己所会做的事情。
真正的自己，在面对这种事时，想的肯定不是如何英雄救美，而是怎么赶紧逃跑或捞点好处，也许只有在梦境中或受害的是自己的亲人时自己才会做出今晚的举动。
如此说来，自己还真是一个薄凉之人啊。
“嗤……这种自知是懦夫的感觉真糟糕。”
抓抓乱糟糟的头发，莫云自嘲道。
话说这个梦境到底有什么好的，要科技没科技，要能力没能力，天天泡在战火中，忍饥挨饿，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种梦境中浪费时间呢？
“干脆……把帕列夫给……”
啪的给了自己一耳光，扇下去阴暗的想法，莫云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杀过人后戾气未消吗？
可是，自己不知道要在这儿呆多少天啊，这个梦境看样子时间好长的说……
等等？时间……时间……
默念着这两个字，莫云突然笑了出来。
说不定，这个梦境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
一夜无眠，在床上懒到日上三竿的莫云，愣是没有睡着觉。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梦境中的杀人给自己带来的负担如此之大，以至于闭眼后全是那名士兵临死前的表情。
欲仙欲死的睁开双眼，莫云知道自己该起床了，剩下的觉明天再补回来吧。
穿上晾在地板上半干的血衣，莫云皱皱鼻子闻了一下：嗯，味道淡了不少。
推开房门，来到火炉屋。
出乎莫云预料，帕列夫与艾丽卡两人居然都在。
瞅见莫云身上扎眼的血衣，两人不约而同放下手中的活计，而莫云也不辩解，只是孤零零地站在那儿。
三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寂。
最后，还是帕列夫率先开口道：
“嘿……那个布鲁斯……你昨晚很厉害啊，居然搞到了那么多补给。”
没有回应帕列夫的尬聊，莫云将视线转向艾丽卡，想看看她会说什么。
见莫云的视线转向自己，艾丽卡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一个有价值的问题：
“布鲁斯，你……昨晚杀人了吧。”
“杀了。”
没有否认，莫云就那么干脆地点头承认下来，虽然是误杀，但也是不争的事实，况且他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你不解释一下吗？”一旁最初没有得到回应的帕列夫站出来道。
听着帕列夫的诘问，莫云感到心头一阵烦躁。
虽然是在梦境中，但那种质问的语气与莫名的怀疑让他十分不快。
明明自己带回了大量补给，明明自己救了一位无辜少女，明明自己干掉的是一名不守军规的士兵……明明自己干了这么多，可……可为什么还要在此被人质问！
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莫云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道：“你想要什么解释！”
话一出口，莫云就知道坏事。
他固然心有怨气，但也不应该在此时此刻，说出这样的话。
须知，言如利刃，伤人无形。
果然，帕列夫闻言一怔，似乎是被莫云的气势给吓到了。
好在旁边还有艾丽卡这样一位精明的记者，看到这样的情景后赶忙说道：
“不需要什么解释，布鲁斯，我认为你是对的。”
蹲下来拍拍身边的坐垫，艾丽卡继续道：“跟我们说说你昨晚是怎么找到那么多补给的，都足够我们用四天的了。”
一个换汤不换药的问题，但艾丽卡的问法无疑更容易让人接受。
顺着艾丽卡给的台阶，莫云坐下身来瞅了帕列夫一眼，然后开始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事情。
超市、姑娘、士兵、补给……一桩桩一件件，莫云越说思维越清晰，连带着杀人之后的事情也回忆起不少。
“哦，干的漂亮。”
听到莫云拯救了那个少女后，艾丽卡吹了声口哨，“你可真勇敢，像是个英雄。难怪你叫布鲁斯——布鲁斯·韦恩”
说着不轻不重擂了帕列夫一拳，艾丽卡假意嗔道：“嘿，快给我们的英雄道歉。”
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帕列夫或许也感觉自己不应该无端的质问莫云，低头声如蚊吶道：“对不起……”
说实话，莫云并没有听清帕列夫说的是什么，他只看到了帕列夫的嘴唇快速蠕动了几下，但这并不妨碍莫云读懂帕列夫的意思。
“没关系……”
同样低声回了一句的莫云抬起头，与帕列夫相视一笑，他估计帕列夫也没有听到自己说什么，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两个，再这样下去我还是给你腾出一个大床房吧。”艾丽卡夹在中间，恶意满满道，“不过在此之前，厨子，你的女王陛下要用餐了。”
忍住莫名的笑意，莫云朝艾丽卡绅士一礼。
“好的女王陛下，请稍后。”
**********
晚上，帕列夫已经外出，而艾丽卡则回到屋里睡下，整个火炉屋又只剩下莫云守夜。
不过不同于之前的无所事事，这次莫云找到了可以做的事情——那就是练功。
不错，就是在这个梦境中修炼从上个梦境中带出的《阴阳化生诀》，这是莫云昨晚冥思苦想才找到的能够利用起这个梦境的方法。
不同于现实中的时间流速，梦境中的时间有着惊人的长度，莫云甚至曾经碰到过时间比为一比七十二的梦境。
这是什么概念？这相当于将修炼的时间延长了七十二倍啊，修仙小说里主角的时间加速器也没这么高的效率。
于是乎，莫云就准备利用这个梦境的时间来进行修炼。
当然，修炼出来实力他是带不走的，但是得到的经验却能让现实中的他受益匪浅。
又按照功法里的做法行了一边功，莫云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腰椎双肾处轻轻跳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暖意渗透出来，沿着脊椎盘绕而上，行遍全身，最后又缓缓归隐到双肾处。
如此周而复始，不断壮大。
再一次将暖意隐至双肾，莫云略显兴奋的睁开双眼，难以置信地低语道：“成了！”
那股刚刚的暖意就是他苦苦追求的气感，也就是江湖人士所说的内力，没想到在梦境中不到一晚就能修炼出来。
“难不成这功法对身体素质要求很高吗？。”攥攥拳头，莫云揣测道。
因为若说自己真有什么不如这具身体的方面，那无疑就是身体素质了。
按照莫云的估计，这具身体的素质起码比自己强出去一半左右，放在现实中，怎么也是二级运动员的水准。
“唉，若是身体素质那还好说，最怕的就是根骨问题啊……”莫云叹道。
因为身体素质这东西，他花点时间，总归能够练出来，但要是牵扯到这种玄之又玄的根骨问题，莫云就束手无策了。
因为截至目前，他还没有经历过玄幻类型的梦境。
不过目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在确认从崔蓁那儿得到的功法可以修炼后，莫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一个玄幻梦境体验一把了。
毕竟，每一个少年心中，都有一个修仙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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