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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一起走着的,不仅仅是一条路
“找个地方,外出旅游一趟吧,换换心境,很多东西终究要放下”,陆凡试着安慰着童蒙蒙,虽然他知道,所有的安慰都不能让童蒙蒙的心情好一些,“生活没有是非对错,仅仅意味着经历和记忆,所有的路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若要分出对与错,其实很多事,错在了起点而不是错在终点或过程”。
“我是个不喜欢外出的人,害怕陌生环境,害怕改变,我习惯过着熟悉平静的生活,我不喜欢波澜”,童蒙蒙看着陆凡,“你有烟吗?”
陆凡递给童蒙蒙一支烟,为她点燃着,白色的烟雾从童蒙蒙的口中缓缓的流出,陆凡看着童蒙蒙,童蒙蒙笑了笑,有些无奈“我和徐华结婚后,学会了抽烟”。
“你要看开些,所有的事情都有开始,便都有结束,有起点便有终点,缘起缘灭”,陆凡尽力的安慰着童蒙蒙,也安慰着自己。
“真的是一念之间的事啊,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去咫尺天涯”,童蒙蒙感慨自己的生活遭遇,“从来没有想到,我和徐华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生活中的有些事情,总是始料未及的”
“与其为明天打算,不如过好现在”,童蒙蒙这句话是说给自己的。
“过去的就过去了,放下也是一种解脱和洒脱,当下放下就是起点”,陆凡也有些感触的说。
是啊,人生中的很多事,是始料未及的或者是违背自己的意愿。
时至今日,陆凡还能记起徐华和童蒙蒙结婚的日子,那一天,大家喝的酩酊大醉,陆凡也少有的喝醉了酒,扯着嗓子吼着“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
徐华和童蒙蒙结婚的那天,能来的同学都来了,大家祝福这他们,感慨着徐华的爱终于修成了正果,追到了漂亮善良的童蒙蒙,也感慨着生活的安排,感慨着童蒙蒙在经历了那么多后,终于遇见了厚实的徐华,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大家没有让徐华喝酒。
当大家散去的时候,凌乱和充满烟酒味的新房,并没有打扰到徐华和童蒙蒙的幸福,那一夜,徐华和童蒙蒙在起伏的呼吸中,两个人的生命融合了,童蒙蒙睡在徐华的臂弯里,徐华满足的望着楚楚动人的童蒙蒙,睡成了一团美丽。
徐华和童蒙蒙幸福的笑容,似乎就在昨天。
生活,好像不喜欢平静,她总会不失时机的滋生出些不愉快,泛起些波浪和不平静。
童蒙蒙和徐华结婚后第一年的春节前夕,童蒙蒙收到了一张名信片,是徐华接收的。徐华不经意的撕开信封,一张北京八达岭长城的明信片展现在徐华眼前,上面只有几句简短的话语:
祝你幸福!
祝愿你找到了自己的生活!
也请原谅当年我们都太年轻,说声对不起!
——左天
左天,不该再出现在童蒙蒙的生活里,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
徐华看着手中的明信片,心底涌出一股恼怒和愤懑,这恼怒和愤懑里,掺杂着一种被侵犯和被侮辱的感觉。
当童蒙蒙回家看到沙发中阴郁的徐华时,“怎么了?工作不顺利吗?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童蒙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她看见茶几上的明信片上面的那几行简短的字迹时,不由自主的心跳急促起来,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徐华脸上的阴郁。
童蒙蒙没有说什么,她不知道如何说,她更不想提起从前,提起左天,那是她心中的痛,一个伤口。她拿着明信片,划燃了一根火柴,将明信片点燃了,一团闪着绿色的火焰跳动着,童蒙蒙把这团火焰放到了玻璃烟灰缸里,当最后一缕烟气散尽的时候,它变成了一团扭曲的黑色灰烬。
跳动的火焰燃尽了明信片,消失了,但这团火焰,却没有燃尽徐华和童蒙蒙各自的心痛,这团火焰变成了一把烙铁,把一种残破的感觉,深深的烙在了胸中。
童蒙蒙的美丽在徐华的心中渐渐地黯淡了,童蒙蒙的美丽,变成了徐华心中沉甸甸的一种感觉,一种吞噬着他的不满。
童蒙蒙小心翼翼的期盼着这件事快一点过去,变成秋天的一场雨,云彩飘过就过去了。
徐华没有为此发火,童蒙蒙感到有些害怕,她希望徐华为此发一顿火,把胸中的烦闷发泄出来,但徐华没有,而是隐忍的埋在了心中。
童蒙蒙刻意的请了半天的假,精心的做了几个菜,今天是徐华的生日。
徐华回来了,没有说话。
“洗洗手吃饭吧!”,童蒙蒙和往常一样喊徐华吃晚饭。
徐华淡淡的应了一声,在桌边坐下来。
“今天是你生日”,说着,童蒙蒙拿出一部手机递给徐华。徐华一直想买一部手机,却没舍得买。这次,童蒙蒙花了半个月的工资为徐华买了一部作为生日礼物。
徐华看了一眼,接过手机放到了一边。
“你打算下个月喝西北风吗?”,徐华不悦的说。
“没花多少钱”
“没花多少钱不是钱吗?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声?”,徐华的声音里有一种抑制的平静。
“我想给你个惊喜,今天是你生日!”童蒙蒙有些委屈,但她心甘情愿的接受着这份委屈,她只希望徐华能回到从前的样子。
“你哪来那么多惊喜?你的生活离不了惊喜吗?”,徐华有些莫名其妙。
童蒙蒙没有说话,用筷子往嘴里拨了一小口米饭。
“什么惊喜?你就是做梦做多了,安份一点不行吗?”,徐华训斥着,说完,他放下碗筷,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打开了电视,盯着电视屏幕。
童蒙蒙收拾好碗筷,走进了卧室,随手拿起一本书,靠着床躺下来,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收了拿着书放在腿上。徐华推门进来,童蒙蒙拿起书,低头看着,他不想徐华看见她流泪的样子。
徐华抱起被子和枕头走出了卧室,没有看童蒙蒙一眼。
那一天,童蒙蒙哭了一夜,她看见了徐华眼中的嫌弃和冷漠。
那一夜,童蒙蒙感到害怕,她想起了和徐华一起走过的日子,想到徐华今天的样子,她一下子看不见她和徐华一起走过的路去哪儿了。
童蒙蒙努力的消除着生活中发生在她和徐华身边不快,体贴和关心着徐华,但她感觉到,徐华,那个爱着自己的男人正在她的生活里变得模糊,变得陌生,即使两个人的温存,也让作为女人的童蒙蒙感到压抑,没有温存,只有一个男人对自己身体的碾压,她忍受着这一切,因为她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的错,她把这一切当做自己对徐华伤害的一种惩罚和救赎。
童蒙蒙的努力没有挽救回她和徐华的生活,童蒙蒙觉得自己活得有些失败,她原本幸福的确定,两个人一起走着,便会走出一条通往幸福快乐的路,虽然有些崎岖,但终究会变成坦途。
两个人,最初相爱的两个人,一起走着的,仅仅是一条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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