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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接过来仔细瞧了瞧,确信这针果然是纯银的,但是他却并没有用银针去试毒。既然这名小厮会给他这根银针,也就不怕他试。何况,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毒药并不是用银子就能试出来的。如果真试了,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略一掂量,李青将银针还给了小厮,说道:“我想你家主人可能是弄错了吧?我并不记得有在路上帮过谁,还请拿回去吧。”
“这……”小厮面露难色,说道:“我家主人一定不会弄错的,李壮士你就收下吧。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写吃食。等过几日,我家主人亲自前来拜访,你再说与他知道也不迟。”
一旁的狱卒听了,噗嗤一声笑了:“过几日?哈哈哈,你家主人打算过几日再来这里找他么?”
小厮转过脸,低着头,翻眼瞧着狱卒,怯生生地问道:“回差官的话,是,我家主人是打算过几日就来这里探望李壮士。”
“那你就别让你家主人费心了,明日这李青就放出去了。”狱卒双手抱在胸前,笑道。
“这样啊!多谢差官告知!”小厮又看向李青,激动地说道:“太好了!李壮士,明日你就可以出狱了!我这就回去告诉我家主人!”小厮说着,站起身,欢天喜地似的跑了出去。
狱卒嘿嘿笑了两声,心说:这小厮还真是懵懂莽撞,说走就走,东西也不拿。不过他也懒得提醒,跟着小厮就离开了大牢。
望着二人离开的身影,李青一阵茫然。这小厮究竟是什么人?他口中的主人又是谁?难道是太子殿下的人?不对,这太子府里的人他虽然认不全,可是常为太子办事的人他倒都认得,里面并没有这号人物。或者真的是认错了人?碰上同名同姓的了?
这边李青满脑子迷惑不解,旁边的几位哈喇子都已经流出来了。
“李爷爷,能赏咱们一口酒喝么?”小矮个儿凑到前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酒菜,小声地问道。
李青瞥了他一眼,又扫了眼墙角的白胡子老头,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拿去吧。”横竖明天就能出去了,这酒还怕没得喝?
但是,问题是,他倒是出去了,可是隔壁的东方素却要被砍头了。李青靠在与东方素相邻的墙上,一墙之隔,却是生与死的差别。
“李壮士,既然你明天就要出去了,能不能帮小老儿一个忙?”白胡子老头凑到了李青身旁,悄声问道。
“嗯。”李青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小老儿名叫元参,家住在东市永春坊。你去一打听就能知道,我家门口有一个石柱,你一看就能知道。”元参捋着胡须说道:“我想请李壮士去跟我的家人说一声,告诉他们我在这里,让他们不用担心,我很快也会出去的。”
李青点点头,没有多问任何问题。
“嘿嘿,谢谢李壮士了。只要你去帮我报这个信,我家里人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元参见李青什么都没说,似乎有些担心,又补充了一句。
“我会把你的话带给你的家人。”李青说道,跟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扫了一眼众人,说道:“你们还有谁,需要我出去帮忙带话给家人?”
众人没有想到,李青会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犹豫片刻,便有一名中年汉子上前,拜托李青出去后给他的家人带个口信。
李青将众人的口信一一记了下来,这才隔着墙问道:“东方小娘子,你可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你家人的吗?”
隔壁的东方素听了,微微一笑,说道:“多谢李壮士,我……没什么口信需要带给他们,谢谢你的好意了。”
李青抿紧了嘴唇,默默地点点头。是啊,她被判死刑的消息应该已经传遍了,所以,也的确没有什么好说。
※
自称王二的小厮离开了大牢后,便朝着西市走去了。
锦绣布庄的鱼掌柜今天特别心不在焉,不仅算错账,还拿错了货。
“掌柜的,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歇会儿?”一名伙计凑上前悄声问道。
鱼掌柜摆摆手,他现在不需要休息,只需要等到消息。
当那名青衣小厮进了店之后,鱼掌柜立刻跟他一起进入了后堂。
这名青衣小厮正是鱼掌柜的得力助手之一:小英。
“小英,情况如何?”鱼掌柜问道。
“他们既没有增加守卫,也没有给东方素转换牢房。总得说来,他们的守卫非常薄弱。如果要硬闯进去的话,我觉得并不困难。而且,他们也太不谨慎了,大概是认为东方素那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丫头,不需要担心吧。”小英说着,嘴角露出了一丝讥笑的神情。
跟着,小英向鱼掌柜要了纸笔,迅速画出了大牢的构造,以及狱卒的守卫地点和东方素所在的牢房。
鱼掌柜默默地摸着自己的胡须,在房间里慢慢地踱步。大牢的情形清楚了,不过介于毕竟是最后一步棋。现在,还需要等待其他人的消息。
好在,其他人没有让他久等。接近黄昏的时候,打探消息的人陆续回来,让他确信了一件事情:东方素这个案子虽然疑点众多,却仍旧被判了死刑,因此用钱疏通,让人改判是没戏了。
“掌柜的,那咱们要动手么?”小英问道。
“嗯,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要计划周详,不能影响我们在安榕都城的根基。”鱼掌柜想了想说道:“首先,我们要做出设计一个出逃的计划,或者说,是一个看起来是出逃的计划。”
“掌柜的意思是?”小英眨了眨眼睛问道。
鱼掌柜嘿嘿一笑,冲其他人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只留下小英和他一起部署计划。
※
衙门的捕快房里,钟二宝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一点精神都没有。
洪捕头从屋外进来,见到他那副模样,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怎么了?又在跟谁置气呢?”
钟二宝挥手打开洪捕头的手,气呼呼地说道:“洪大哥!你明明也知道那东方素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不帮她!?”
“……我只是个捕头,你知道的,对不对?”洪捕头无奈地说道。
钟二宝对此表示极度不满,扭过头,不搭理他。
这是,又有捕快跑进房间,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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