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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再次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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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跆拳道馆有一个特别土气的名字---老二跆拳道,这个名字被印在了他们洁白的道服上。可能是道馆主人在家排行第二的缘故。

    所有的学员都不愿穿这样一身道服招摇过市,他们上学之前和放学之后都会在更衣室换衣服。教练有时候会带他们出去晨跑,以给道馆做宣传。这让身穿印着“老二跆拳道”道服的学员们多少感觉不自在。

    晓晨在银兰面前总是表现得积极向上,无论天气有多热,无论训练有多累,无论拉筋有多痛。晓晨从不抱怨,从不喊苦。他知道银兰的命已经够苦了,他要给她看到一个积极的形象,要用乐观热情感染她。

    “中午吃饭我请你吧!”晓晨拉了一下银兰系在腰间的白带说。

    “不用了,我回家吃饭的。”银兰答道。

    “你回家还得自己做饭,岂不费事。我新发现了一家餐馆,做的油淋茄子,特别好吃,他们用的不是猪油,而是鸡油,你绝对没吃过。”晓晨的话打动了银兰。

    吃饭的时候,银兰十分淑女。无论是用筷还是勺,或者纸巾都极具美感。晓晨看呆了,她从来没有觉得吃饭也可以这么美。晓晨的妹妹任萱萱也是一个美女,可是吃饭的时候有一些不良习惯,有时候会说话,用餐的仪态也远远没有这么美观。

    晓晨开始变得拘谨,他不自觉地学着香银兰的用餐仪态。

    “终于吃完了。”晓晨在心里说。虽然和银兰在一起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是如此拘谨的用餐环境确实让人不自在。一起走路的感觉更加美好。在快到道馆的地方,他们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

    一天放学之后,有个女孩在女更衣室看见了一双很旧胶布鞋,她觉得这双鞋应该是男人鞋子,就从上面的空隙扔了过去。道馆的男女更衣室隔着一道接近两米半高的厚木板。木板顶端离墙顶有大约三十厘米的距离。鞋子飞过去砸到一个男孩子的肩膀,男孩特别生气,从上面的空隙一连扔了两双鞋。对面一阵尖叫,于是战火燃烧起来。

    晓晨在下课的时候,跟银兰聊了几句,他们最后走进更衣室,没有注意到更衣室的战火。更衣室两边的人大多数都躲在靠近木板的一侧以躲避攻击。晓晨和银兰没注意到这个情况。一只从男更衣室飞过来的鞋子差点击中银兰。

    银兰吓了一跳,忙躲在木板边上。一个略胖的女孩子拿起一只鞋子抛了过去,击中正在换衣服的晓晨的头部,晓晨不由叫了一声。他听到了对面女孩子幸灾乐祸的笑声。虽然头很痛,但是能让银兰她们一笑,晓晨也觉得不那么痛了。

    在河提下的杨树林里,银兰陆陆续续说了自己的遭遇。爸爸自从妈妈去世后,脾气很坏,常常会对她大吼,这也是她成绩下滑的另一个原因。她觉得生活没什么指望了。说到动情之处,银兰开始哭泣。

    晓晨伸手擦了银兰的眼泪,他觉得心里酸酸的,他想要保护这个女孩。银兰并没有任何拒绝的反应。看着银兰因为心情激动变得红扑扑的脸,晓晨想要亲上去,但他害怕影响在银兰心中的形象。“这是早恋,几乎等同于犯法。”大人们谆谆告诫的言语浮现耳边。

    在训练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教练宣布要考级,并且特别煽情地渲染了等级的荣誉感。

    “如果你们学跆拳道一个月,还戴着白带,我都替你们丢人。”教练如是说。

    在学习了一套简单的拳法之后,所有参考学员都获得了黄带,花费了50块钱,获得了一个道馆颁发的荣誉证书。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道馆里学习了四十多天之后,暑假快要结束了。所有的学员都要准备回去读书。晓晨这段时间感到特别难过。大部分学员开始缺课,银兰也是。

    晓晨从不缺课,他每天最担心的事情就是,银兰不去道馆。每天怀着希望而去,常常带着失望回家。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晓晨在县城边的河提上对银兰说。

    “你现在上高中,学习任务紧,要专心学习,考取大学,不要分心。”银兰答道。

    “我在育才高中,高一二班,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看我。”晓晨真诚地说。

    “我在梅花中学初一三班。”银兰道。

    暑假结束,晓晨的生活再次恢复到紧张的高中生活,高中基本上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面对着铺天盖地的试卷,压抑得让人难受。

    晓晨再次跟银兰失去联系。他不知道她家住哪,也不方便问。银兰上初中,没有手机,也不会上网。虽然他知道银兰在梅花中学上学,但是他每个月只有2天的月假,这个时候,银兰的学校处于放假状态,他不可能找到她。

    每到放假的时候,晓晨便向朝圣一样,到梅花中学等银兰。看着空荡荡的学校,虽然他知道等不到她。但是想到她在一个很近的地方,晓晨心里还是暖暖的。

    在念高三的3月初,晓晨晚自习的课间时间,晓晨正趴在课桌上睡觉。他听到同学喊他,说外面有人找,一个漂亮的女孩找。晓晨,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他起身向外走去,发现门口并没有人,他向忙从楼梯向下望,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香银兰,他两年没见她了。她已经长高了,有一米六五左右。晓晨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学校大门,怎么找到他的教室的。学校高二的时候分文理科的时候已经分班了,晓晨现在在六班。很显然,银兰是一间一间教室挨个问的。

    晓晨一直跟在银兰身后,他没有上前叫她,一米六五的银兰对于晓晨来说有一种心理的压力。他不敢去叫她,他害怕银兰问他,“你怎么还没长高。”

    晓晨在后面看见银兰在不断抹眼泪,他心里特别难受。但是他不能去打破这些。因为都是一个结果,还不如在她心里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晓晨一直跟着银兰,看见她跟门卫道了谢,走出了学校。门卫一般都不会为难漂亮的女孩子,很多时候,只要说一声就不需要出示出入证。

    晓晨隔着铁栅栏远远望着银兰,看见她还在边走边抹眼泪。昏暗的街灯下,银兰窈窕的身影显出几分孤独。

    晓晨回到教室,反复问了那个同学,那个同学复述了银兰的原话,“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任晓晨的?”晓晨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银兰挨个教室询问时的充满期待而又焦急的神情。

    这一夜,晓晨偷偷在床上哭得厉害。他后悔自己的懦弱,但是他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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