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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晨曦中,小镇东南面的一个小山顶之上却是有这一位面容清瘦的少年。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手中拿着有些破旧的扫帚与生锈的铁锹,正在打理一座有些低矮的坟墓,看墓碑,应该是这少年父亲的坟墓。
而那少年在拔出杂草的同时,嘴里面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一些话,不过由于离得太远,却是有些听不清楚。
少年姓邱,单名一个凡字,寓意着想让孩子一生平平凡凡的成长,但怎料世事无常,在邱凡三岁的时候父亲便早逝,而母亲没几个月后便忍受不了这种生活,在一天夜里抛弃了年幼的兄弟俩,与一位路过的商人跑了,从此邱凡便与哥哥相依为命。
在这乱世中,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宁于盛世为猪狗,莫于乱世生为人,可以说是这世道的真实写照。
而失去双亲的兄弟二人要想在这世道活下去,却是难上加难。
不过幸好小镇之上却是盛产瓷器,而恰巧当今皇帝对瓷器这等华美的物件更是喜爱有加。
因此那些所谓的贵族们便也开始流行起来收集漂亮的瓷器,或是自己把玩,或是用来讨好他人,不过却是后者居多,不过这与邱凡这等平民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挣到钱,填饱肚子,其他的全都无所谓了。
自此以后,年幼的兄弟二人为了生计,便常常往返于瓷窑与家中,虽然不能挣到太多的钱,但是却是可以勉强填饱肚子。
兄弟二人就在这样的贫苦生活中渐渐长大。
不过与哥哥不同的是,邱凡却是在休息之余,便到一些富贵人家的私塾外面偷听,为此被发现后没少挨打,每每弄得遍体鳞伤,受尽了那些少爷们嘲讽!
“呦!这不是我们的大才子么?今儿又来偷师了?哈哈哈…”
“嘿嘿,都说寒门无贵子,莫说这辈子贫贱,便是后代也是那任人欺辱的命!还想学甚么读书人?他也配?”
“万一真的高中了呢?噗…哈哈…”一身着绸缎的男子还未说完,自己便笑了起来。
听得此语,邱凡紧紧握住拳头,甚至连指甲都已经嵌入肉中,流下了血迹,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无奈,自己一个寒门子弟,又有什么资格和这些公子哥儿们争论?
不过说来也巧,邱凡在一次偷听之后,却是认识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
“咦,爷爷,爷爷,你快看,这里还有一个人哩。”一个清脆的女声传入有些慌张的邱凡的耳中。
“呵呵,却是不知是哪家的小子,不过却是挺有上进心的,精神可嘉,精神可嘉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爷爷,你看他怪可怜的,这么冷的天了,还穿着这样一身破旧的衣服,你就帮帮他吧。”小女孩摇着老人的袖子说道。
“哎,傻丫头,天下落魄之人何其之多啊,你爷爷我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是无能为力啊,何况同时天涯沦落人…”
“哎,住手,快住手,胡子快掉了,罢了罢了,老夫也就帮他一次了,你这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老头无奈的说道,眼中却是充满了溺爱。
而此刻邱凡抬头,只看到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神正看着自己,和那如同仙子一般的女孩。
“我叫李灵儿,你叫什么…”女孩银铃一般的问道。
“我叫邱凡,虽求得一生平安,但怎甘心一生平凡的意思!”这一刻,邱凡正视着那爷孙二人,一句一顿的说道。
从此,邱凡除了每天必要的去瓷窑做苦力以外,便多了一件重要的事,那便是读书!
说到读书,那可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哩,只有大户人家的孩子才能读书,就算不能考取功名,但也能光宗耀祖!哪里是邱凡这等平民百姓能享受的起的?
为此左邻右坊没少在背地里说这小子走了狗屎运,嫉妒之心不言于表。
就这样过了几年,天资聪颖的邱凡却是习得了满腹的才华,就连那教私塾的先生都对自己疼爱有加,赞叹不已。
天下焉有生而知之者矣?同时也默默的为邱凡惋惜,只可惜生于这世道…注定是要被现实所埋没的。
而这一年便赶上了朝廷的科举,在那李灵儿和私塾先生的帮助下,邱凡怀着一腔热血进京赶考,但怎奈世道无常。
邱凡,毫无意外的落榜了!
究其原因,并非自己才华不够,而是这看似公平的科举,却是早已落入到了那些财阀世家的手中,已经变成了世家让自己的子弟登堂入室的舞台而已。而寒门子弟,任你满腹经纶又如何?
百无一用笔下温柔!乱世之中,最不值钱的便是文人了。
“罢了罢了,还是在这小镇中安稳的生活下去好了,做一个私塾先生,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也能保证自己衣食无忧,还能接济一下哥哥,只是可怜了我这一身才华。”
邱凡心中一片茫然的放下手中的扫帚,轻声说道。残酷的现实将邱凡拉回到了生活中。
“咦,山那边好像有声音!”突然邱凡耳朵一动,说道。
“这山林如此陡峭,莫不会是谁失足了吧,不行,我要赶紧去看看。”说着,邱凡放下手中的扫帚,快步向声源方向跑去。
还好声音方向离得不远,没有片刻邱凡便已然走到了目的地,但是却见此地一片狼藉,周围的树木仿佛被什么利器拦腰斩断一般,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而地面上,却也是有着大大小小的无数沟壑,仿佛被犁过一般!
“这…这是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邱凡心中暗暗震惊。
“哼,想不到如此荒野之中,却也是有人活动。”突然间,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邱凡耳边响起。
仔细辨认,这个声音竟然是从邱凡左侧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坟中传出来的!
还处在震惊中的邱凡瞬间打了一个冷颤,惊起了一身冷汗。
定睛看去,却见那小坟墓已然破败不堪,露出小半个破旧的棺材,不过那棺材早已在日晒雨淋之下,都褪了颜色。
“咔”
却见那被雨水腐蚀的破败棺材中,却是伸出来了一只惨白的手!
“莫不是诈尸了不成?”
邱凡心中暗惊,转身想要逃离,但怎奈双腿如同注铅了一般,竟是不听使唤,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接着,只听“轰”的一声,棺盖掀起,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裂成了几瓣,溅起了一地的灰尘。接着,一个身影在其中坐起。
灰尘散去,却见此人长着一双狭长的眼眸和如同鹰钩一般的鼻子,嘴唇很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体被一件黑色的大衣袍裹了起来,显得阴鹫无比,不过仔细看去,年龄却是不大。
随着此人的出现,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竟让邱凡有种置身于凛冬之感!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如此异人?
“哦?你不怕我?”棺中人看邱凡仅仅是有些惊讶,却并没有那种想象中的畏惧感,不由得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怕,你有影子,所以也是人,既然同样是人,你我素昧平生,又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怕你?”邱凡强装镇定,摇了摇头说道。
“桀桀,即便素昧平生也可能一眼不和便杀了你。”棺中人桀桀一笑,突然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杀气。
“公子你这玩笑开的却是有一点大了。”邱凡心中一凛,面色却是不变,笑了一声随意的说道。
“公子?玩笑?”棺中人重复道。
“你我之间本就没有半分冲突,而我有是一个穷酸书生,就算是谋财害命,也是无从说起啊。”
“而且,依我看公子如今定是有伤在身,而如今拖着病躯出来见我,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有托于在下,在下一定尽力而为。”邱凡又接着说道。
管他什么事,我此刻先假意应承,先脱离这是非之地才是当务之急!
“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一个凡人,竟然还有如此眼界,虽然并不全对,但也是**不离十了。”棺中人有些赞许的说道,收起了一身杀气。
“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公子,老夫我纵横四海数十年,杀人不计其数,心情不好便杀了你,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棺中人话风突变。
接着,只见其并起双指,口中念念有词起来,突然,口吐一声
“疾”
一阵烟尘散去,却见原本破烂不堪的地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大约一米左右深的沟壑!
“这简直就是神迹!非人力所能为!看来这是要给我一下下马威?”邱凡见此,心中不由得骇然。
“我的确是有事需要你的帮助,不过却不是求你,而是命令你!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应该来自山下那小山村之中,你不去按我说的做的话,定然灭其满门,猪狗不留!”
“你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开玩笑。”却见那棺中人话风一转,嘿嘿一笑,森然的说道。
“不好!这怪人好生阴毒,竟然视人命为草芥!我若顺从他,事后必杀我灭口!如若不顺从,不仅自身难保,而且村里的人…哎,罢了,罢了,便听他想要我干什么好了。”邱凡脑海之中飞去掠过。
此刻邱凡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一阵无力之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哪怕任你智慧通天,也是毫无作用,更何况眼前之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愚钝之人。
百无一用是书生!
“看来你已经想好了?放心,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暗照我的吩咐做,不仅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事后我必定给你你一辈子都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棺中人看着邱凡变换的脸色,接着说道。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说吧,你想要我干什么?”邱凡撇了一眼那怪人说道。
“很好!你很识时务!我很喜欢你。”
棺中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着,却见其手中出现一颗墨绿色的珠子,手一挥,便向邱凡打来!
“很简单,将其吐下去,放心,不会有毒的,我要杀你不用这么麻烦!然后离开这里,记住,不允许对任何人说起见过我!也不要想着逃跑,否则…后果你知道的。”棺中人冷漠的说道。
邱凡接过那射过来的珠子,却见其通体墨绿无比,竟比这世间最美丽的翡翠还要无暇,仿佛不属于人间一般,只看一眼,便让人心情平和,即便是邱凡因为被那人威胁产生的暴躁心情,也是被这颗珠子化解掉。
“好,我答应你。”握紧了拳头,邱凡有些无奈的说道。
在那人的注视之下,缓缓将那珠子送入嘴中,只觉得在口中竟然有种温润之感,吞咽下去之时竟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之后只觉得自己五官竟然是清晰无比!便连那大脑,也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没想到这小小的玉珠竟然如此神异!
不过体会到有如此之多的好处,邱凡却是高兴不起来,一颗心渐渐地沉入了谷底,这珠子如此神异,这怪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怎么可能会放心将其交给素味平生的自己?
而且以这人的狠辣性格,事后怎么可能会放过知道内幕的自己?没想到仅仅是来祭拜一下父亲,便惹来如此杀身之祸!
“好了!你可以走了,像以前一样好好的生活,过些时日我自然会来找你,记住,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棺中人见得邱凡已然将玉珠吐服下,冷漠的说道。
“哼,便先让你这蝼蚁体验一下这玄珠的好处,等到时候…哼,不过要如何处理郑氏兄弟那对疯子,还需好好算计一番。”棺中人看着邱凡远去的背影,轻哼一声,充满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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