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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
隋朝的规矩没有明清那么莫名其妙,至少,不会要求新婚夫妇一大早的去给父母长辈请安。只是杨广在强大的生物钟影响下,依旧在卯时醒来。看着身边的人,杨广原本浮躁的心,彻底的安定下来。
杨广走出门外,看着门廊下站着的仆妇侍女们。一眼扫过,人数从十六人变成了二十四人。这一次,杨广没有为贵族们的奢侈而感到头疼,萧三娘值得最好的。新来的侍女中,站在最前列的人,不出意料的是绿梅,那位原本皇后身边的人。
就在绿梅准备行礼的时候,杨广摆了摆手。
“王妃还在睡。”
直到杨广完成了早操,在偏厅准备用早餐的时候,有侍女来报,王妃已经起身。有些意外的杨广对着偏厅外等候的侍卫摆了摆手,让他告知厨房的仆从稍待片刻。
并没有让杨广等待太久,一身便装的萧三娘就出现在了偏厅。略施脂粉的萧三娘对着杨广盈盈下拜:“晨安,殿下。”
杨广微笑:“晨安,三娘。”
然后看着萧三娘慢步走来,杨广就这么坐着,只是挪了挪位置,然后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三娘,坐这儿。”
“殿下,这与礼不合。”
杨广知道这的确不合此时的礼节,因为这个时期的用餐礼节,都是分餐制度。就算此时夫妻在礼法上同样尊贵,却也绝对不会坐在一起用餐。但,这对于杨广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对于萧三娘而言,这就是一份奇异的对待。
“很奇怪吗?”杨广将一叠面点往萧三娘的面前推了推。“关于我和你一定要在一张案几上吃,这种事情。”
习惯了分餐制的萧三娘,大概是不会明白杨广的这一点小小的坚持。不过,由于这个无伤大雅,所以萧三娘也没有反对。甚至,她在某种意义上对杨广的亲密感到满意。
萧三娘端着盛有小米粥的瓷碗,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之前只是没有想到,二郎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或许对于萧三娘来说,杨广就是那样一个,冒冒失失,又大咧咧,不会刻意讲究礼法的人。
杨广在萧三娘的惊异眼神中,吃完了早餐。若是按照原本的习惯,杨广就应该去书房了,但是,今天是新婚的第二天。在杨广看来,自己如果就这么跑去书房,未免太过于冷淡了。
“……”
所以说,萧三娘并不觉得这么做是冷淡,甚至还在为杨广的热情感到不知所措。
杨广可不知道萧三娘的心情复杂,他叫来了自己四个心腹。
“立春,立夏,你之前见过的。立春是我的亲卫队首领,立夏是队副。立秋和立冬,他们最近负责操练府兵。他们都是我的心腹之人,你日后有什么事情,打发他们来找我就是。”
介绍完之后,杨广笑了:“以你的本事,恐怕是很少有事情决定不了的。”
萧三娘听了杨广的话,莫名的自信了许多。
“这府中的账目分为内外两个部分,内账就归你管了。”杨广大方的将账册交给萧三娘。主要是,随着时间推进,归属于晋王名下的仆从工匠越来越多,这让杨广对这个时代的账本,那是望而生畏。
明明自己心底有一本账,可是看着眼前这么厚的账本,杨广要是心里没有想法才奇怪。所以,杨广就干脆的把这部分推给了萧三娘。
萧三娘虽然知道自己迟早要掌管中馈,却没有想过,竟然在第二天就能看到晋王府的总账。萧三娘想着杨广对自己的信任,心底不由得充满了暖意。
看到萧三娘在慢慢翻阅账目,杨广的注意力放在了那本外账上。看着那蓝色封皮的账目,杨广的眼底露出了一抹冷色。晋王府长史这个位置,杨坚挑挑选选还是有了人选,尽管这人从此在名义上就是晋王属官。
可问题是,这个人对于皇帝的忠诚,远超对杨广这个晋王的忠诚。深知自己此刻一切实力都来源于皇权的杨广,心底很是无奈。至少在十年内,他根本不可能掌握足够的力量。要知道,他的竞争对手,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五万贯,用于晋王府属官,以及府兵的支出。若是精打细算,仔细筹谋,足够杨广维持那两千余府兵两年的消耗。但,杨广有自己的野心,更何况,以目前隋国的内部局势,注定两千人的军队起不了作用。
晋王府兵中的战兵,目前是双铁甲,两匹马,一匹驮马的配置。虽然数量只有一千三百六十人,但仅仅是那两千七百二十副铁甲,两千七百二十匹战马,就已经价值十几万贯。
若不是如此,杨广那种几个月就花掉近十万贯的行为,恐怕早就被杨坚打断腿了。可事实是,杨广这种不折手断搞军队武装的情况,反而是得到了杨坚的默认,甚至是明里暗里支持的。
换一句话说,目前长安城中的军事力量,晋王府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一部分。虽然杨广做得隐蔽,但是却未必没人看出来。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杨广必须早早就藩才能避开事情找上来的了。
若是长期滞留在长安不就藩,杨广不但要承担数量巨大的金钱支出,还要承担来自朝堂的非议。这不符合杨广对于未来的规划,也不符合杨坚对隋国的布局。
结婚之后的生活,与杨广最大的不同,便是他被允许参政。或者说,从这个时候开始,他才被世人真正的承认为成人。
只不过,参政不过旬日,杨广的神情就从原本的精神奕奕,转变到无精打采。毕竟每天看到的不是这个地方祥瑞,就是那个地方祥瑞。不是有人送了狗,就是有人送了马。除此之外,就是朝中几位大臣,为如何应对陈国的攻势,而吵吵闹闹。
每当军方提到要钱要人,以便于军队千里布防的时候。负责管理国家财政的度支部就会高呼:没钱,没人,找不到具体目标的军方是废物。
然后双方几十岁的大人物了,就在杨坚的面前,直接上演了全武行。
第一次看是很有趣,可是看多了难免会误伤。尤其是杨广深知自己的力量,完全不敢还手,只能躲避,太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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