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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辉调笑的眼神不再,转而严肃的说“哥,你要是真的把我当作兄弟看,就绝对要带上我跟你一起去!患难与共,我小辉就没有什么时候贪生怕死过!”
小辉说的一脸坚定和信誓旦旦,让夏朗微微一愣心头一暖,他的手停在车把手上,转而对小辉笑了一下,露出两颗大门牙。
“好!我的好哥们儿!”说罢还拍了拍小辉的肩膀,这让小辉嘴角扯起一丝严峻的笑。
车里的气氛一下沉重无比,刚刚调笑的神情消失,转而代之的是他和夏朗即将面对未知的危险的严肃。
遥望前方,南宫锦玉已经被身后的男人拽倒在地下了。看不清面孔的男人似乎在狂笑,一把将她扯到他的脚下,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夏朗瞧着,心都揪在一起了。他的眼里冒着怒火,丫的,让哥过去,揍你这兔崽子!
近看眼前,横在路虎前面的是一道沙沟。沙沟,就是软沙区,瞧着人畜无害,与硬土层没啥区别,只有小辉知道,其下面说不定就是万丈深渊。
小辉的神情凝重盯着软沙区。能否将车越过这软沙区,他心里也没底。可是这一刻,似乎已经没有选择。看似短短的四五米,可是微微的凹陷却倒射着阳光狰狞地嘲笑着他们。
“快,快!”眼里只有前面的危机场面,夏朗抓狂地砸着车窗,拳头红肿却不知疼痛。
“哧哧,吱呀!”几声刺耳的轮胎压擦沙土的响声,路虎一下子朝后面倒回去几十米。
小辉不愧是沙地里的一流驾驶手,倒车,换挡,接着踩油门,一气呵成,沉着之间透着熟稔,这让夏朗悬着的心稍微歇了口气,他紧握的拳头张开,紧紧攥住椅背。他瞥了一眼小辉,知道他要冲刺了。
下一秒,路虎马达发出一声怒吼,最大档油门喷出一股浓烟,车里似离弦之箭飞一般朝前疾驰而去。车子在到达软沙区时,差不多都是贴着沙面飞过对面。看到车前轮越过软沙区,与硬土层接触,夏朗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
“啊!不好!撞上了一颗石块,天亡我啊!”车子一阵颤抖,小辉一声惊呼,路虎顿了一下,后轮没有在想象中朝前靠拢,而是停在软沙区。
“快,快跳车!”小辉沙哑大喊,声音里是绝望的惊恐。他感觉到路虎已经向后倾斜了一下。他猛地一踩油门,说时迟那时快,路虎没有向前冲,而是朝后倾斜。
夏朗推开车门时,回手一把攥住小辉,可是这时路虎已经倾斜成四十五度。“一起跳。”
“我,我的脚夹住了。你快跳吧!”小辉欲站起身时,脸一下子全黑了。他朝夏朗摇摇头,瞧着车外渐渐变形的风景,眼里簇满了绝望。
“我是不会抛下你的!”语气坚定,夏朗欲跳车的身子又俯过来,腾出一只手在小辉的脚下摸索着,想拉出小辉。
这时整个车子差不多都倒竖了起来,重力都压在软沙区,软沙区如一张无法承受重量的纸,车子迅速朝沙子里砸去。
果然不出所料,这软沙区里面如棉花柔软,无法承受车子的重量,车子砸进去,如坠落沼泽地,一下子,路虎被软沙包围,眨眼间就陷入了一半。
“丫的!”一手抱着身后的椅背,夏朗拼命稳住身体,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他想不到这沙子竟然如此虚软,形同虚设,一点都没有缓冲的,连反应都来不及,他们就被车子带着倒竖着朝沙子里陷进去了。
车前放置的东西一下子哗啦啦朝底下坠落,一阵东西撞击车厢的声音过后,接着是自由下落的那种失重恐惧。
倒竖的车子继续下坠,红红的沙子一下子淹没到车窗,沿着打开的前车窗如血一般触目惊心地流进来。
“快关窗!”小辉身子被冲力甩到半空,死命攥住方向盘,整个人悬挂着,眼睛却瞧着夏朗着急惊喊着。
小辉的话音刚刚落,夏朗两腿打开撑在椅背与车厢之间,一手腾出急急将车窗关上,可是车里里还是淌了一片血红的细沙。这沙子,表面瞧着是一层浅色,想不到里面的沙子却红得刺眼。
只见不断涌上的沙子顷刻将车窗掩住,夏朗还来不及回头看看小辉的情况,车内光线一下子灰暗下来,沙子继续向上,这一回,车里没有了光线,陷入黑暗之中。
“啊······”小辉一下子惊恐大叫起来。声音却只回旋在狭窄的车厢里,震耳欲聋。
失重的感觉继续,路虎还在不停下坠。夏朗后背一下子冷汗淋漓。他的声音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小辉,小辉!”
“我,我,在!”黑暗中良久才想起小辉的声音。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还有一些恐慌。刚刚的勇气还有坚定似乎都被黑暗淹没了,虚无了。“我们会死吗”
夏朗本已经吓得魂飞胆丧的心被小辉的话一震,整个脑子一下清醒起来。在这里,他是大哥,他怎么能先乱了战法。他稳稳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相信我,我们要活下去的。”他干笑了几声掩盖自己的慌乱,一字一句说:“我师父给我算过命,说我活到九十九岁呢。”
师父是给他算过命,可是这一刻,这话听起来让人感觉空洞无力。车子在黑暗中不停往下坠,经过十几分钟后,似乎缓慢了一些。只是这十几分钟,在夏朗感觉中已经几个世纪之久了,黑暗中的折磨总是会将人理智摧毁。
“这沙子下面到底是什么?怎么下坠了这么久还没停下?”夏朗皱着眉头,黑暗中忧郁问。
话还没落地,车身猛地一震,似乎撞到一块石头上,接着剧烈摇晃了几下,车子似乎撞到硬地停下来了。夏朗冷不提防膝盖被车厢狠狠撞了一下,痛得龇牙咧嘴。
良久,小辉的虚弱的声音响起来:“车子停下了!”
“不动了!丫的,伸手不见五指,这该死的沙土!”夏朗懊恼嚷嚷。整个车子倒立着,他一直紧紧抱住前面的椅背才没有被甩下来,这会儿,他慢慢摸索着,凭着感觉爬到车前,想找放在车前抽屉里的打火机。
爬到司机座位时,一抹,里面竟然是空的,心里一阵发栗,不禁颤声问:“小辉,你在哪里?”这路虎从上面坠落下来,尽管有软沙在下面垫着,可速度也是急速下落,如入虚无的境界,如果被甩到哪里,撞晕也纯属正常。
“我在这里!”头顶传来小辉筋疲力尽的声音,夏朗伸长手臂一阵摸索,终于拉到了一条腿。原来小辉死命抱着方向盘,双腿斜斜歪在半空里,比起夏朗将脚撑在车窗上,他那像上吊的动作简直花掉了他全身的力气。
夏朗将他的腿拉到驾驶椅背上,一只手臂撑着他:“撑住身体,慢慢下来!”
这车子竖起来,原来的椅背现在拉平变成了座椅。扶着小辉下来坐好,夏朗继续爬上去,手在方向盘右边的抽屉里摸索了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一把打火机,咔嚓一声,点了火。一下子,光明铺满了车厢。
还来不及高兴,吸了一口气,味道里都是火苗,夏朗的眉紧蹙起来。这密不透风的车厢里,空气?对,是氧气!没有氧气,靠什么活下去。心里一震,他一口气吹灭了打火机。
“怎么啦?”小辉莫名其妙地问。
夏朗边用手在抽屉里继续摸索,边回答:“车厢里这点氧气,不知能够我们维持多久,再点火,我们会没命的,这火,不能点。我找找手电筒。”
车子外面全是沙土,四周封闭,车门紧关着,最大的问题不是饿死,就是缺氧而死。
莎莎的一阵翻捣,一会儿,夏朗如释重负舒了口气:“终于找到了。”
下一秒,一缕光线照亮了整个车厢。光明,终于又出现了。
眯着眼睛瞧了一下,等眼睛适应了光明,睁开眼,夏朗回头就看到小辉额头红肿,血迹斑斑,哭丧着脸瞧过来。
“你的脸?”夏朗心一下子提到脖子上,将光线打过来,这才发现小辉的额头被什么撞破,割开了一道口子,有血液不断透出来。
他用手抹去血迹,一道很深的裂痕触目惊心,不禁惊呼出口:“糟糕!”
刚刚车子后轮陷入软沙,倒竖起来的一瞬间,他隐约听到了碰撞的声音,一些放置在车头的东西纷纷朝下掉落的响声,坠落中,他慌乱得不能自己了,无暇顾及其他,没想到,小辉竟然被撞了。
被撞了的小辉竟然没有哭爹喊娘,默默在下坠中与他并肩熬着害怕,面对着不知名的死亡。
“你是勇敢的好兄弟”夏朗一把握住小辉的手由衷感叹。他想不到这个相貌平平的小家伙,还有这么大的毅力。
“我没事,可是······”小辉耸耸肩,环顾了一下四周,欲言又止。车子外面,黑乎乎一片,看样子四周都是沙子。这样困着,就算熬过一个时辰,也熬不过一天。
这里,谁会知道他们在这里?谁能救他们?深呼吸了一口,小辉笑得绝然:“我们,今天就要在这里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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