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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的时刻总是如此短暂。
凛冽的寒风让人心中阵阵发毛,想起昨天晚上明月打来的电话问成蹊什么时候回厦洲,当成蹊告诉明月直接去机场而不从邯山市里经过时,明月焦急的问他:“我不给你说何湄在市里吗?你不和她见面了?你回来的前一天她还给我联系了,说等你回来一起聚聚。你们没有联系吗?”电话那头一连串的问句成蹊没有回答,只是告诉明月工作太忙,领导打电话要赶紧回来上班。当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时,成蹊心头更是一阵发紧。
昨天下午当大家在院子里讨论老何被抓时,成蹊没有一丝笑容。其实成蹊与何湄的事情老家里也有一点传言,但具体内容大家都不清楚,谁能相信大老板的女儿能看的上穷小子段成蹊呢。当后来渐渐传来李飞与何湄结婚的消息时,一切才步入正轨,这才是熟悉的剧情或者叫门当户对吧。
成蹊从上学到工作离家十几年,虽然这里是他童年成长的地方,但回忆里并没有多少快乐,多的是苦涩和艰难。但正是这里的艰难和苦涩给了他无尽的力量,虽然对于家的概念成蹊较为迷茫,他至今早已对生身父母的容貌忘得一干二净,但这两个给他成长土壤的老人确实是他值得感恩一生的。
看看身边的堂兄段召文以及其他几位堂兄弟,虽然家境比自己要好,但都没有正经的上过学,他居然是段家第一个大学生。小时候出去玩大家都不愿意带这个外来户,现在堂兄们提起来都言必称“我们家成蹊如何如何!”
人呐,真是没劲。
兄弟俩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段召文向成蹊讲述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东家长李家短,成蹊不做评述偶尔问一句自己小时候的玩伴现在在干什么。
召文是一个健谈的老兄,成蹊没有问到的,也不厌其烦的细细讲述。成蹊本没有多少话,小时候村子里也没几个可以说的上话的,现在岁数大了,更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有些话说出来之前大家都已心知肚明,等于白说;有些话说出来大家也不懂,等于没说;有些话说了大家不愿意听,反而得罪人;有些话大家愿意听但自己说着别扭,也不愿意说了。说什么还得琢磨别人的心思,是一件劳心费神的事情,所以久而久之,就不愿意说了。
有时候成蹊非常佩服那些新闻发言人,在记者的□□短炮前可以把话说的滴水不漏;在这方面赵主任也曾提醒过成蹊,在给病人交代病情时太过于为病人着想。赵主任说了,病人嘛,就是与医生有契约关系的特殊顾客,虽然谁都不愿意把自己当成商品,但病人都会说,我花了钱的,必须要给我治好病。成蹊听到这些病人的言语心里总是一股怒火,已经为病人考虑的太多了,但是还是被认为必须完成一些商品交易中完成的任务,那就是我花了钱就应该治好病。呵呵,成蹊又不能给召文老兄诉苦。一路还是沉默为主。
到真定机场时间还早,成蹊想留召文一起吃饭但被拒绝了。召文想回邯山市里买一些东西,因为出门前答应了儿子要带玩具的,这个玩具镇上是没有的。成蹊送别了老兄径直向二号航站楼走去,上到二楼成蹊才发现真定机场比他想象中的好多了。这是他第一次在真定坐飞机回厦洲,正当他在寻找国内出发的标志时,忽然听到有人在喊他:“成蹊!”
当他回头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何湄!
“你这是回厦洲还是?”成蹊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下一句应该说什么。何湄穿了一件紫蓝色的风衣,白色的围巾里那张几个月前憔悴的脸已经满是笑容,依然是光彩照人,看来心爱的人已经从痛苦中走了出来。
“难道明月没有告诉你?”何湄没有回答成蹊的问题,反倒问成蹊一句。
“告诉我什么?”成蹊一脸茫然。
“告诉你大家一起聚聚啊!反正我在家也没事,我妈说要好好感谢你!”何湄笑着说。
“哦。”成蹊无奈的说,“我是想和你与明月再聚聚,可是出来开会已经五天了,科里实在是太忙了。回厦洲再聚不是挺好的。”
“那你倒是约我呀!”何湄一脸焦急。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方便。”成蹊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看着地面。
“成蹊哥,我姐现在在宁波和我一起住。”
“何涘!”成蹊抬起头,不知道何涘什么时候钻了出来。
确实是何涘。墨绿色的风衣,紫色的短裙,棕色的长筒靴,还扎着可爱的马尾,一副墨镜后的眼睛里不知道藏了什么鬼主意。
何涘摘下墨镜,笑笑说:“刚停车去了,我姐看到你上楼就先过来了。”随后向成蹊讲述了这几个月来姐姐的恢复情况。
成蹊这才知道近几个月何湄一直在宁波与何涘在一起。
“成蹊哥,我姐每天都在朋友圈关注你的动态,知道么?虽然你的动态不多,但她每次都给你点赞,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可告诉你,你发的你们单位的宣传片子我也给你转发了,免费的宣传可要说声谢谢啊!听宋明月说你回来了想请你吃个饭咋就这么难,在厦洲你忙着上班,回家也是忙着上班吗?”
成蹊被何涘一连串的提问噎住了,一边笑着一边连连点头。
“好了好了,别给你哥闹了”何湄搂着妹妹的肩膀说。
“大哥,我们大早起的过来可不是光想和你见一面啊。”何涘说。
“我知道,难道你们这不是回宁波,还是厦洲?”成蹊一脸的茫然。
“好了,你们俩先聊着,我去车里拿点东西。”何涘说完转身离开,临走时给成蹊做了一个鬼脸。
看时间尚早,成蹊笑着对何湄说:“我们找个地方先坐坐?”
何湄点点头,两个人没有再说话,沿着候机厅的一侧向前漫无目的的走起来。候机厅里不时传来播音员温柔的提醒大家登机的消息。成蹊和何湄仿佛漫步在云端,空气宁静而温柔,白云无暇而细腻;又像徜徉在八月的草原,青草软绵而清幽,绿色纯净而辽远。两个人默默的踱着步子,周围的嘈杂与他们无关,直到何涘再次站在面前,两个人又吓了一跳。
“我说你们俩,叫我说什么好,也不找个地方坐下来。看看沿着大厅已经走了多远?”何涘不知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成蹊与何湄回头看看,再看看前面,已经从候机厅的一端走到了另一端,两个人相视一笑。
何涘告诉成蹊,他们这次不回厦洲,也不回宁波,“成蹊哥,其实我姐就是想和你见一面。”何涘放低了声音。
何湄急着表白:“其实就是顺路。”
“你这路顺的也真够远的!”何涘不坏好意的笑着说,调皮的眼睛忽闪忽闪,欲言又止。
成蹊这才明白何湄就是专程来送他。在成蹊回家的前一天,当从明月处得到消息的何湄就向明月隐晦的表达了想和成蹊见一面的想法,可是成蹊一是特殊的工作性质不能再请假,另外并没有把何湄的暗示太放在心上。没放在心上并不是说这十五年的时间让他对何湄的感情消失殆尽,也不是对何湄现在的处境感到为难,而是确实没想到或者没把握何湄还会对自己保持那种激情,他骨子里还是怕自己再受伤害,怕自己的一腔热情再被无端的节外生枝泼了冷水。
成蹊盯住了何湄,何湄一句话也没说,微微的笑,还是那双迷人的眼睛,虽不是像何涘那般时而火热激情时而清澈晶莹,妩媚中更有成熟女人的味道。
是的,她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心中有千言万语,请尽情的倾诉。然而,成蹊只想紧紧地将何湄抱在怀里,任泪水将自己淹没。
然而,这也无法做到。
登机的时间到了,成蹊向何湄姐妹俩道别。
看到成蹊消失在机舱的尽头,何涘抱着姐姐的肩膀,她感到姐姐有一些颤抖:“好了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我说你们有没有谈些实质性的内容?”
“什么实质性内容?”何湄问。
“哎呀,我说姐姐呀!你们两个说了半天,都说了些什么?”何涘急的只晃何湄的肩膀,“是不是什么都没说?”
何湄笑了,没有回应。
“有没有说你现在正在办理离婚手续?有没有问成蹊为什么不谈对象?有没有问他你们俩还有没有可能?”何涘问到。
何湄轻轻的低下脑袋,微微颔首。
何涘无奈的摇摇脑袋,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好吧,我告诉成蹊哥,想来他不是个傻子。”
当成蹊落地打开手机,蹦出来的是何涘的短信,很直接很简洁,一如她的风格:“成蹊哥,我姐已经与李飞离婚了。我想她还是爱着你的。”成蹊回了何湄一条“已经安全到达,照顾好自己。”
是的,成蹊何尝不是一直从未将何湄放下。不管他与如云在一起还是现在孑然一身。
汽车沿着成功大道一路疾驰,已是华灯初上时刻,夜晚的厦洲如少女般朦胧,或明或暗的灯光将她点缀的欲抱琵琶,再过几天,就要离开这个美丽的城市一段时间了。其实他不能放下心来的是何湄的处境,看来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婚变的具体情节尚不清楚,但与李飞的感情破裂并不是刚刚开始,也不单纯与两个家庭的变故息息相关。
不想那么多了,让时间告诉我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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