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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看见少奶奶,惊了一跳,说道:“少奶奶。”
罗瑞雪装作什么也没瞧见,奇怪的说道:“这是怎么了。在这里吵吵闹闹的?”
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但是谁也不敢说话,因着少奶奶是滕王爷最宠爱的,众人都未曾见过滕王爷这般宠爱疼爱谁。自然没人敢嚼舌头根子,也不知道这老婆子是哪里蹦出来的,竟然这么大的胆子!
侍卫支吾了一下,老婆子见状,刚要再次大喊,已经被侍卫堵住了嘴。
两个侍卫说道:“少奶奶,这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疯婆子,姑奶奶说少奶奶在休息,不要打扰了少奶奶清净,就让卑职们把这疯婆子带过去。”
罗瑞雪挑了挑眉,说道:“哦?姑奶奶说的?”
侍卫说道:“是啊。”
那边滕芳清突然听到有个婆子在外面大喊大叫。还口口声声说少奶奶不能生育,这下子把滕芳清给高兴坏了!
因着年盈盈突然跑掉的原因,滕芳清觉得自己的后半辈子全都断送了,本身就没有儿子,这下连女儿也没了,白白跑了一个有钱有势的姑爷。这些都是罗瑞雪的错儿。
滕芳清自然是愁白了头发在想怎么扳倒罗瑞雪,眼下突然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滕芳清顿时笑起来,若是少奶奶是个不能生育的,就算再漂亮,再端庄,再温柔,再讨老夫人和夫人喜欢,也是白搭,最终还是要被休弃的!
所以滕芳清仗着罗瑞雪在休息,就好像家主人一样,指使着侍卫去把那老婆子带过来审问。
滕芳清等了半天,不见老婆子过来,心急的自己走到前院儿去看看,这一看了不得,竟然被罗瑞雪截住了。
滕芳清有些慌神儿。若是这件事儿被罗瑞雪压住了,那自己还怎么扳倒她?
滕芳清赶紧走出来,说道:“哎呦,这是什么事儿啊?大吵大闹的,老夫人都给吵烦了!叫我过来,领着闹事儿的人,过去问话呢。”
罗瑞雪知道滕芳清只想把这件事情捅给老夫人听,滕芳清说完了,就招手说道:“哎哎,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将人押过去,真是的,一个个跟愣头青儿似的,我滕王府里养着你们不是吃素用的,手脚都麻利儿的。”
那些个侍卫听见了当然不高兴,但是也不能说什么,只好押着老婆子往老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春禾和碧盏一听都急了,这人竟然说少奶奶不能生育,这可是诽谤的大罪!
众人一起走到了老夫人的院落里。
滕芳清让大家驻足,说道:“我先进去通报一声儿的。”
滕芳清进去,老妇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嬷嬷走出来,说道:“姑奶奶,怎么进来这么多人?老夫人喜欢清静,可别打扰了。”
滕芳清笑眯眯的说道:“嬷嬷,我母亲此时在哪里?”
嬷嬷说道:“老夫人在礼佛呢,这会子谁也不会见的。”
滕芳清仍然笑着,说道:“那可不一定,这可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儿!”
嬷嬷已经习惯了滕芳清的大惊小怪,并不以为意,说道:“什么事儿?”
滕芳清大有小人得志的笑意,说道:“府门口来了一个老婆子,自称是少奶奶的奶娘,在门口大叫大嚷,说咱少奶奶是个生不出娃的,根本不会生育!”
嬷嬷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说道:“这……怎么会有这种事儿,这等胡说八道的人,该当掌嘴。”
滕芳清听出来了,这个嬷嬷好像帮着罗瑞雪一样儿,也不知道罗瑞雪到底有什么妖法,竟然旁人都帮着她,不禁哼哼冷笑着说道:“我也觉得是呢,这等人就是胡说八道!可是啊……我转念一想,此时事关重大,怕有心人从中作梗,所以还是让侍卫将人押住了,然后送到老太太跟前儿来,让老太太发落罢。”
嬷嬷也觉得这件事儿事关重大,说道:“姑奶奶等会子,我进去和老夫人说一声儿。”
滕芳清使劲点头,说道:“好好好,你快去罢!”
罗瑞雪和众人等在茶厅,坐了好一会儿,众人这才听见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然后是滕芳清谄媚的笑声,“母亲,你可走慢些,别摔了。”
只见滕芳清一脸笑容,扶着面色不好的老夫人从里面儿走了出来。
纪氏听到了消息,也立刻赶到了。
纪氏心中一片慌乱,不由得又想到了在庙里求得那根签,给滕王府求个小王爷而已,竟然是个下下签,这让纪氏心里都都慌了,起初并不觉得,只觉得不太准,但此时再听老婆子一喊,顿时觉得没准儿真的有什么事呢。
滕芳清对侍卫说道:“你们,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叫她说话,老夫人要问话。”
侍卫这才将老婆子嘴里的布拿出来。
你把老婆子似乎非常害怕,赶紧跪下来,连连对老夫人磕头,说道:“老夫人!老夫人!您要给老奴做主啊!”
老夫人面色很不好看,沉声喝道:“说,你是谁,为何大声喧哗!”
老婆子被震得吓了一跳,连连哆嗦着,以头抢地,说道:“老奴……老奴姓黄,曾是丞相罗府的老嬷嬷,也是丞相府嫡小姐的奶娘!”
黄嬷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罗瑞雪,哆哆嗦嗦的又说道:“老奴在丞相府当差十几年,但是没想到却突然被遣走,就是因为小姐很小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之后眼睛失明了,而且……而且大夫还说了,从此以后不能生育,当时知道事情的只有老奴和另外一个小姐的贴身丫头,哪知道就因为这件事儿,罗家竟然将老奴遣走,赶到乡下去!老奴有证人啊,有证人啊,那另外一个丫头也在乡下。”
滕芳清斜眼看着罗瑞雪的反应,心中冷笑,故意喝道:“你这老婆子!不要血口喷人啊!”
黄嬷嬷磕头说道:“老奴不敢啊,老奴不敢!谁人不知道滕王府是个惹不得的地方,老奴怎么敢冒着杀头的危险过来骗人呢!这件事情只有老奴和那个贴身丫头知道!”
滕芳清看老夫人的脸色更差,不禁眼珠子一转,说道:“你空口白牙,别是受人指使来侮辱我们滕家的少奶奶!”
黄嬷嬷哭喊道:“老奴说的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否则天打雷劈!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罗瑞雪听了有些震惊,她也曾经想过罗瑞雪这个悲情人物的眼睛到底是怎么瞎的,是天生的,还是意外,可是她从没想过竟然还连带出了这种事情,若真的是不能生育……
老夫人沉着脸,说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老身不知道……来人啊,给老身把大夫叫来,然后再请去宫里请王爷回府!”
滕芳清更是得意,找大夫好啊,大夫一来就当面扳倒罗瑞雪。找滕王爷回来就更好了啊,让滕王爷亲眼看看罗瑞雪这个贱女人,简直有负滕王爷的宠爱,连个种都怀不上!
罗瑞雪自始至终坐着没有动,后面儿的春禾和碧盏都急的不行。
大夫很快就跑过来了,见众人脸色都不好,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给老夫人夫人和少奶奶问好。
老夫人说道:“不必这么多礼了,去给少奶奶请个脉,看看少奶奶身子骨有什么不好?”
大夫是今天中午刚来过的,这会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上前去行礼,然后拿出药箱、手枕,给罗瑞雪请脉。
大夫摸了半天脉,众人都是屏气凝神,滕芳清眼中则是迸发着精光,就等着大夫说出来,然后一解心头之恨。
只是大夫额头上都有些汗珠儿了,最后只是说道:“回老夫人……少奶奶只是身子虚弱,这些日子多休养就可以了。”
滕芳清第一个炸了,瞪着眼睛说道:“什么?只是虚弱!?你再好好看看!到底是怎么虚弱的个法儿!”
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又给罗瑞雪请脉,憋了好半天,刚要说话,就听外面儿有丫头的声音说道:“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快点儿打起帘子来。”
随即就听见珠帘拨动的脆响声儿,滕燕赐一身官袍,还没有来得及退下,似乎风尘仆仆的样子,大步走进来,只是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
一个眼神而已,黄嬷嬷却吓得要死,这可是滕王爷,几年前叱咤疆场的血修罗,如今已经退了疆场,却手握兵权,功高震主,别说黄嬷嬷这种平头百姓了,就连达官贵人见了滕燕赐,也要害怕。
黄嬷嬷当下腿肚子转筋儿,一下跪倒在地上。
滕燕赐本身就已经出宫了,准备回去陪罗瑞雪用晚膳,走到半路就遇到了过来报信的侍卫,听说了事情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赶紧催马回府。
滕燕赐和老夫人和纪氏问了礼,这就挨着罗瑞雪坐下来。
大夫更觉得压力很大,老夫人问道:“到底是什么病,说的细致些。”
大夫硬着头皮说道:“回老夫人的话,只是……只是有些体虚而已,毕竟王妃和王爷是新婚燕尔,这都是常有的事儿,我开一个药方,抓几位药吃吃,平日在注意休养,行房事儿的时候克制一二,也就好了……”
他一说完,滕芳清和跪在地上的黄嬷嬷顿时傻了!
滕芳清大叫道:“这个大夫一定被少奶奶收买了!”
黄嬷嬷也使劲点头,说道:“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儿!老奴说的千真万确,一个字儿都没有带假!老夫人,您信我啊!”
老夫人的脸色更是差,但是却暮然松了一口气,狠狠蹲着龙头拐杖,说道:“将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婆子给老身带下去!关在柴房里!”
“是!”
两个高壮的婆子顿时从外面儿冲进来,一左一右的将黄嬷嬷给架了起来。
黄嬷嬷顿时又踢腿又嚎叫,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少奶奶不能生育!不能生育!你们不要抓我!我说的是真的!不能生育!千真万确!”
滕燕赐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说道:“将她嘴堵上。”
两个高壮的婆子不敢怠慢,赶紧用布又将黄嬷嬷的嘴堵上了。
纪氏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说道:“这婆子忒也大胆了些,竟然诽谤瑞雪,应当仔细查查,没准儿背后有人指使她!”
老夫人点点头,说道:“王爷,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了。”
滕燕赐说道:“奶奶放心,孙儿定然查个明白。”
纪氏又笑道:“唉真是,竟有个疯婆子过来闹事儿,不过话说回来,赐儿啊,虽然为娘知道你们小两口儿合得来,但是也悠着些,你看看瑞雪的身子,三天两头的病倒,为娘刚开始还以为是大夏天的受寒了,原来是你……唉,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轻重。”
老夫人一听,也笑了起来,说道:“这是好事儿,行了,今儿个大家都累了,也到了传膳的时候了,都各自回去罢。”
滕芳清十分不甘心,没想到这次竟然是雷声大雨点儿小,那黄嬷嬷说的真切,好像拼了老命一般,怎么可能就这样无疾而终了呢!
滕芳清觉得定然是这个大夫有鬼!
春禾和碧盏这才松了口气,心想着少奶奶一直稳坐泰山,原来是因为这个疯婆子说的都是假话,早就识破了,她们越发的觉得少奶奶是个厉害的人物,简直高深莫测!
她们哪知道,罗瑞雪根本不知道黄嬷嬷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以后一点,大夫下午刚刚走了,若是真的能看出什么端倪,恐怕早些就和滕燕赐说了,还能一直憋着等到现在么?
所以必然是大夫看不出来的,只不过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就另当别论了。
因此别人都高兴庆幸的时候,罗瑞雪却笑不出来。
第二日一早,碧盏从外面冲进来,脸色煞白,见少奶奶刚起身,说道:“少奶奶!太可怕了!”
罗瑞雪说道:“怎么了?”
碧盏捂着自己胸口一个劲儿的倒气,说道:“少奶奶,你还记得昨儿个被关在柴房里的那个黄嬷嬷么!”
罗瑞雪心中一动,说道:“她又做了什么?”
碧盏使劲摇头,说道:“不不,不是那疯婆子又做了什么!而是那个疯婆子……死了!”
春禾也惊了一跳,说道:“死了?怎么死的?”
碧盏面色仍旧苍白,似乎回忆了一下,说道:“太可怕了!好像是被人杀了!而且绝对是有深仇大恨的!不然为什么开膛破肚的!特别可怕,满地都是血!奴婢路过柴房看了一眼,简直就要晕过去!”
罗瑞雪脸色也有些不好,说道:“在滕王府的柴房被杀了?”
碧盏说道:“少奶奶,这可不是好事儿啊,且不说王府里戒备森严,不知是什么人物竟然进出入无人之境,就单单说,昨儿个那个疯婆子才放话咬少奶奶,今儿个还没怎么着呢,就突然死了!对少奶奶的名声可不好!”
罗瑞雪冷笑一声,说道:“说不定就是有人想嫁祸给我。”
碧盏瞪着眼睛说道:“那……那怎么办?这么大的事儿,已经惊动老夫人了!”
果不其然,滕芳清听说黄嬷嬷死了,第一时间就去找老夫人了,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道:“老夫人呦!母亲呦!您可知道,昨日里那个黄嬷嬷,死了!死的太可怕了!一地的血啊!以我看,定是有人觉得这个黄嬷嬷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儿,或者还有什么话儿没说出来,怕她给自己惹事儿,所以才杀人灭口的!”
纪氏听滕芳清描述,胆子本身就小,立时有些脸色煞白,说道:“王府里头,竟然有人杀人行凶?这还了得?”
滕芳清添油加醋的说道:“可不是吗!一定要彻查此事!”
老夫人沉声说道:“彻查此事是一定的,但是不能声张,滕王府里闯入了刺客杀人,这种事情白传扬出去,滕王府的脸面还往哪里放!”
滕芳清说道:“是呢,这件事儿自然要悄悄的查才行。对啊,黄嬷嬷不是说之前还有个贴身丫头也赶到乡下去了么,叫人把她找过来罢!”
老夫人说的是查凶手的事情,滕芳清却说的是查少奶奶的事情,老夫人当即看了她一眼。
滕芳清还不明白老夫人已经不高兴了,继续说道:“老夫人,这件事儿您就交给我罢!虽然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但是有人证的话,不怕查不到的,女儿回府这么长时间了,也总该为王府做做事情。”
老夫人冷笑一声,说道:“老身说的是凶手,你想倒什么事情去了?”
滕芳清这会儿才感觉出老夫人的语气有点儿不对,连忙说道:“这个……女儿,也只是想为母亲分忧而已。”
老夫人说道:“你安生几天就好了,别像年盈盈一样,老身就烧高香了。”
滕芳清顿时整个人都手脚冰凉了,看起来老夫人因着年盈盈的事情,已经对自己反感了,当即一个字儿也不敢再说。
罗瑞雪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招来春禾,说道:“你去帮我把郎缨叫来。”
春禾奇怪的说道:“少奶奶,找郎大人做什么?”
罗瑞雪说道:“时隔这么多年,黄嬷嬷却突然进了京城,一个没权没势的老婆子,却敢上滕王府来闹事儿,又这般拼命,若说没人致使都觉着不对劲儿。”
碧盏拍手说道:“我知道了,少奶奶定是想让郎大人来查查这个事儿。”
罗瑞雪点头,春禾赶紧说道:“好嘞少奶奶,奴婢这就去找郎大人过来。”
郎缨很快就过来了,罗瑞雪说道:“郎缨,你帮我去黄嬷嬷住的乡下查一查,主要查一查她有什么家人,最近见了什么人。”
郎缨没有迟疑,立刻应声说道:“是,少奶奶。”
郎缨出了王府,并没有立刻出城,而是先去了宫里军机处一趟。
滕燕赐坐在大椅上,正在看军机处的奏章,饶有兴趣的牵了牵嘴角,说道:“哦?少奶奶让你去查的?”
郎缨说道:“是。”
滕燕赐将奏章轻轻扔在桌案上,说道:“那你就去罢,如是找到有用的,直接带回来。”
郎缨垂首应道:“是,卑职这就去了。”
他说完,在公车署找了自己的快马,出了宫,直接往城门去了,准备出城。
郎缨出去的这些日子,王府里很平静,滕芳清被老夫人敲打了一番,就不敢再冒头了,只有顾秋莲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总是拿着酸梅汤出来晃悠一圈儿。
这日郎缨终于回来了,滕芳清听说郎缨去了黄嬷嬷的乡下,还带回了一个人来,不禁高兴起来,带回来必然就是那个贴身丫鬟人证,看来这回罗瑞雪必然会被扳倒了。
尤其郎缨还是滕王爷跟前的得力干将,这样一来,岂不就是滕王爷让郎缨去查的罗瑞雪么!
滕芳清越想越美,就赶紧跑到老夫人跟前,说道:“母亲,我听说郎大人去乡下了一趟,找到了和黄嬷嬷相关的人,可能有什么新的发现!母亲,咱们也去看看罢!”
老夫人有些迟疑,但是又很好奇,什么是相关的人,就让身边的嬷嬷去打听一下。
嬷嬷很快回来了,说道:“老夫人,郎大人将那个人带到少奶奶的院子去了,说是少奶奶要问话。”
滕芳清一惊,说道:“母亲,咱们赶紧过去罢!若是少奶奶应付不来,怕那人湮灭证据啊!”
滕芳清其实想说少奶奶湮灭证据,但是又怕说出来老夫人觉得自己嚼舌头根子,就拐了个弯子说出来的。
纪氏也听说了,赶紧跟着她们一起往罗瑞雪的院子去了。
滕芳清火急火燎的进了院子,打眼一看却有点儿傻了,跪在地上的不是个女子,并不是什么贴身丫头,因为是个男人!
那男人贼眉鼠眼,畏畏缩缩的跪在地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罗瑞雪则稳稳当当的坐在上手,老夫人一进来,罗瑞雪就站了起身,说道:“春禾,是谁来了?”
春禾连忙说道:“少奶奶,是老夫人,夫人和姑奶奶一起来了。”
罗瑞雪赶紧让座,说道:“奶奶,母亲,请坐。”
众人都坐下来,纪氏说道:“瑞雪啊,这人是谁?”
罗瑞雪站在一边儿,并不坐下来,毕竟这里辈分就她最小。
罗瑞雪说道:“瑞雪也正想和奶奶和母亲禀报此事。”
滕芳清冷笑一声,说道:“少奶奶怕是想私了罢?”
罗瑞雪故作奇怪的说道:“姑奶奶何出此言呢?这人是瑞雪请郎大人去乡下寻来了,为何要私了?”
滕芳清笑道:“那就是湮灭证据!”
“好了!”
老夫人颇为不高兴,“咚”的一声磕了一下龙头拐杖,说道:“让瑞雪说完,总是插嘴,什么规矩!你这几年在年家,就学成了这样的规矩了?”
滕芳清赶紧闭嘴,吓得不敢再插嘴,心里一个劲儿的冷笑,心说罗瑞雪看你能神气到什么时候!
罗瑞雪这才慢条斯理儿的,不慌不忙的说道:“这是瑞雪请郎大人从乡下找来的,这人姓黄,是黄嬷嬷的儿子。”
跪在得上贼眉鼠眼的男人被点了名字,赶紧点头,说道:“是是,小人姓黄,一直住在晁西的乡下,小人的爹死得早,所以就跟着娘亲姓黄了,小人叫黄大勇。”
罗瑞雪说道:“黄嬷嬷最近见过什么人,为何要突然上京来?”
黄大勇说道:“见过,见过,最近有一个面目很丑陋的姑娘过来,哎呀那姑娘真太丑了!满脸的疤!头发还缺一块儿!”
罗瑞雪说道:“她长得什么样子。”
黄大勇说道:“长得样子都看不出来了,只是穿着一件绿色的衣裳,料子看起来特别好!一看就是大家出身的,但是说话特别凶!跟要吃人似的。”
纪氏一听,绿衫子,满脸疤,头发还缺一块,那不就是年盈盈么!那日年盈盈和雨霖儿对抽嘴巴,最后变成了互殴,抽的脸像猪头一样不说,而且浑身上下都是伤,俩人还拽头发,生生拽下来一大把。
黄大勇说道:“那个丑丫头说知道我娘是原来丞相府的老嬷嬷,非让我娘上京城去,让她检举滕王府的少奶奶!这不是有病吗!”
滕芳清一听,眼睛亮了,说道:“检举少奶奶什么!”
黄大勇说道:“那丑丫头说,让我娘去京城里,检举少奶奶不能生育!”
滕芳清心中更是狂喜,说道:“那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儿!你母亲是丞相府的老人,突然被打发到乡下去了,是不是就因为不能透露出这桩丑事儿!”
黄大勇挠了挠头,说道:“哎,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要不然那个丑丫头说完,我娘就说不干这种缺德事儿,说这是没影儿的事情!”
滕芳清顿时一脸菜色,说道:“怎么……怎么就没影儿的事情了!”
黄大勇又说道:“那丑丫头说让我娘只管去京城里告状,说少奶奶绝对是个不能生育的篓瓜!”
碧盏瞪着眼睛,喝道:“怎么说话呢!”
黄大勇缩了缩脖子,说道:“我……我说的是实话,一模一样的复述……”
罗瑞雪并不着恼,继续说道:“你继续说。”
黄大勇继续说道:“我娘自然不肯啊,她不想惹事儿。但是你们不知道这个丑丫头有多狠啊!太狠了!她当时也没为难我们,就走了,可是啊!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竟然和那丑丫头睡在了一起,我们俩光溜溜的!你知道么我当时都傻了!她那么丑,我就算眼睛再瞎,也不可能爬她床啊!当时我都蒙了,她就大喊我强 奸她!村民都跑进来,我娘也进来了,顿时都要气晕过去了!我这个人平日里也就小打小闹的,小偷小摸的,可从来不敢干这种事情,那丑娘们儿就哭喊着我强 奸她,然后村民就要把我扭送到官老爷那里去!我娘跪下来求她,臭娘们儿就开始威胁我娘,说只要我娘上京城替她办事儿,告了少奶奶的状,就把我的事情抹平,不然就等着吃官司罢!”
纪氏一听,连连皱眉,说道:“天下间竟有这么无耻的女子,真是太下作了,拿自己的清白诬陷旁人,真是恶心透顶!”
老夫人也点头。
滕芳清一看事情不对,有一边儿倒的势头,赶紧就点头,说道:“对对,这女子太下作恶心了,简直就是狗娘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爹娘,生出这样没德行的女儿,真真儿听一句都觉得恶心!”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哦?狗娘养的?”
滕芳清说道:“是啊,少奶奶,您可别觉得我说的粗鲁,这就是这么回事儿的。”
罗瑞雪则是挂着一脸温和的笑意,说道:“你继续说。”
黄大勇说道:“哎哎,我继续……我娘她没有办法啊,我虽然不争气,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吃官司,就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那个臭娘们儿!然后就上京城来了。”
罗瑞雪说道:“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黄大勇说道:“不知道叫什么,她不肯说,但是她说了,事成之后给我们一笔钱,到京城南郊的破庙去找她。”
滕芳清可不知道那个丑女人就是自己的女儿年盈盈,装作气愤的说道:“这还了得!怎么能让一个丑女人,狗娘养的欺负到咱们滕王府的头上来!这种人就该抓起来,让她见官!再者说了,她的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呢!赶紧抓住她!”
老夫人说道:“即是这样,就派些人过去,将那个下作的女子抓起来!”
纪氏点头说道:“是是,就是这样,咱们滕王府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一来还就欺负上了瑞雪,也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头了,这件事儿,我看要赐儿亲自出马才行!”
滕芳清连连点头,说道:“母亲,夫人,我看啊,我也跟带些婆子丫头跟着去罢,不然那狗娘养的太下作,若是哪个侍卫碰她一下,她又满嘴喷粪就不好了!”
老夫人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嗯,也好。”
滕燕赐在宫里,郎缨复命回来就进宫去了,已经把这件事儿告诉了滕王爷。
滕燕赐听罢了,脸上有些微笑,说道:“没成想本王的夫人竟是这样不好惹的。”
郎缨说道:“卑职听说,老夫人请王爷早些回去,说让王爷亲自去捉拿贼人,姑奶奶也抻着岔子要跟着去。”
滕燕赐不禁冷笑了一声,说道:“滕芳清真是个不安分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滕燕赐很快就出了宫,回府去了,点了十几个侍卫,并不需要人太多,其实郎缨一个就够用了,但是老夫人和夫人都动怒了,自然要有点架势才行。
滕芳清很积极的上了马车,直说着要把人带回来,让老夫人和夫人消消气儿,然后将人送到官府里去!
滕燕赐翻身上马,就看到罗瑞雪从府门走了出来,身上还批了一件挡风的披风。估尽厅巴。
滕燕赐立刻又从马上下来,走过去,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只用滕燕赐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妾身也想一同去,看看热闹。”
滕燕赐顿时有些好笑,用食指挂了一下她的鼻尖儿,说道:“坏点子这么多。”
他说着,但是并没有反对,说道:“上马车罢。”
罗瑞雪却说道:“姑奶奶在里面儿,坐一起位面无话太尴尬,不如这样,妾身同王爷一起骑马罢。”
滕燕赐将罗瑞雪抱着腰,托上马背去,然后翻身上马坐在她后面儿,将人圈在怀里,春禾和碧盏惊得不行,喊道:“少奶奶,别玩了,还是快下来罢!若是摔着可了不得。”
罗瑞雪却挥了挥手,示意她们无事。
很快众人就催马走了,滕芳清打起帘子,看见罗瑞雪也来掺合,还依偎在滕燕赐怀里,两个人仿佛感情很好似的,看的滕芳清眼睛直疼,冷哼了一声,气愤的撂下帘子来。
等到了地方,果然就见到城南有个小破庙,已经废弃了,当时滕芳清和年盈盈进京赶路的时候,还路过这个小破庙,下了一场大雨,她们曾经在这个地方躲过雨,所以滕芳清认识这个地方。
滕王府的侍卫都是训练有素的,很多人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步兵和骑兵,立刻将破庙团团围住了。
里面儿真的有人,听到了响动,似乎是受了惊吓,想要从破庙的后门溜出去,却不想后面也被侍卫团团围住了。
那人一脸的伤疤,脸上还肿着,穿着一件绿衣服,看见众人很慌张,滕芳清愣是没认出来年盈盈。
滕芳清摔下跳下马车,气势汹汹的喊道:“你这个贱蹄子,狗娘养的!竟然敢诋毁滕王府的少奶奶!真是活腻了,胆子也忒大了!来人啊,把她给我抓起来!好好伺候这个贱蹄子一番,然后扭送见官!让她尝尝嚼舌头根子的苦头!”
年盈盈一听,顿时怕了,没想到事情败露了,想要逃跑,滕王爷都没有动,滕芳清就殷勤的张罗着壮实的丫头和婆子去抓自己的女儿。
年盈盈“哎呦”一声,猛地摔了一下,扑倒在土地上,吃了一嘴的泥土,紧跟着就被两个壮实的丫头扭住了胳膊,压在身后。
年盈盈这个时候怕了,她可不想见官,大叫大嚷道:“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别动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放开我!”
滕芳清乍一听她的声音有点儿耳熟,不过年盈盈的脸肿着,都没认出来,也就没放在心上,冷笑道:“你是天王老子,今儿个也得见官!”
年盈盈惊恐的大叫着:“娘!我是盈盈啊!娘!放开我!我是滕王府的表小姐!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抓我!”
扭着年盈盈的两个丫头吓了一跳,滕芳清更是吓得一激灵,赶紧冲上去仔细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儿晕过去,自己女儿竟然变成了这样的丑瓜!
而且就在不久之前,她还一口一个的骂着“狗娘养的”,现在顿时脸色铁青,都说不出话来了。
年盈盈扑在滕芳清身上,大喊着:“娘!她们要抓我!您保护女儿啊!”
滕芳清说道:“你……你怎么在这里!抓错了抓错了!这是表小姐,不是贼人!”
罗瑞雪这个时候坐在马背上,幽幽的说道:“姑奶奶,是不是贼人,叫黄大勇一认便知。”
滕芳清顿时傻眼了,瞪着年盈盈,脸色变了好几变,从铁青变成了苍白,最后嘴唇颤抖的,将年盈盈一把推开,说道:“你是哪来的贼人,竟然敢冒充我女儿!你好啊,诬陷完滕王府的少奶奶,现在又冒充起表小姐来了!来人啊,将她抓起来!”
年盈盈瞪大了眼睛,看着滕芳清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整个人睚眦尽裂,突然冲上去就要抓滕芳清的脸,嘶喊道:“你!我是你的女儿!你竟然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女儿!你竟然要将我扭送官府!好一个弃卒保车!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滕芳清吓得后退好几步,“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幸好两个壮实的丫头将年盈盈揽住了,不然已经扑过来咬她了。
滕芳清看着年盈盈发狠的模样,气急败坏的,生怕她再说是自己的女儿,这样把自己也拉下了水,说道:“呸,你才不是我女儿,你瞧瞧你那副德行,快快,将她嘴堵上,别让她说话了!一张嘴就咬人!直接……直接扭送官府!”
年盈盈的嘴很快被堵上了,只是却仍然用眼睛狠狠瞪着滕芳清。
滕芳清擦了擦汗,转头瞥见罗瑞雪似笑非笑的样子,就心中来气,没成想自己女儿的脸这么寒碜了,这如何能嫁出去,哪家的人敢要?作为女子嫁不出去,就再没有半点儿用处了。
滕芳清自然要为自己考虑,于是就舍弃了年盈盈。
只不过滕芳清觉得自己这是迫不得已,自己也是被逼的,而逼她的人正是罗瑞雪。
滕芳清仗着罗瑞雪是瞎子,有恃无恐的狠狠瞪了罗瑞雪一眼。
哪知道罗瑞雪突然转过头来,就像能看见一半,冲着滕芳清的方向,笑眯眯的说道:“姑奶奶,直接扭送官府不好罢?不让证人在认一认了?”
滕芳清顿时被噎住了,脸色铁青,犹如吃了耗子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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