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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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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这次在太平川的胜利,引起了盘踞在汤原县日、伪军的极端仇视。他们宣布太平川为“匪区”,还扬言实行烧光、杀光、抢光的野蛮政策,还逼迫游击队员的家属劝回子弟,为了达到威胁群众的目的,他们还砍死了孔庆余屯的抗日积极分子杨发示众,结果没收到成效。这里的乡亲们没有因为他们屠杀了抗日积极分子而软弱。

    敌人一计没成又生一计。

    1935年的秋天,廉仲平带着日本人闯入张传福的家,抓走了张传福的哥哥、嫂子、妻子和弟弟,拿走了张传福家的车、马、50头猪和粉房的所有粉条。同时也抓走了黄有、刘铁石两家的家属,并把他们关押在汤原城的监狱里。

    敌人想用家属为钓饵,诱骗张传福、黄有等人叛离游击队,然而我们的游击队员们,没有被敌人的嚣张气焰所吓倒。

    张传福得到敌人抄了他家,而且不仅抓了他的家人,还抓走了黄有的家人的消息后,顿时怒发冲冠。他带领一部分游击队员们回到家里,面对人去屋空的凄惨情景,愤恨地说:“让我们抓吧,杀吧,中国人是抓不完杀不完的,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我抗日的决心不会变。”为了让敌人知道他抗日的决心,为了让敌人看看我们抗日救国的意志,张传福决然地点起一把大火,烧掉了自己亲手经营起来的全部家产。

    此时,张传福的心也如同这燃烧的烈火一样,他下定决心:不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决不罢休!

    张传福带领游击队员们回到部队后,向组织、向夏云阶汇报了自己抗日的决心。张传福的行动在游击队中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大家无不佩服张传福。

    夏云阶也被战友的行动感动了,他为我们抗日队伍中有这样的好同志感到自豪。夏云阶用张传福这一典型事迹教育抗日战士们,他鼓励大家要敢于面对敌人的残酷屠杀,下定决心一定要和敌人战斗到底!

    日本高级指导官宫地宪一,又一次地组织召集自己的部下,研究如何消灭共匪的方略。

    他向腾原等各位公布了太平川的情况,他说:“夏云阶的游击队,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我们在太平川一带的兵力已不复存在了。”

    腾原一直没把我们抗日游击队放在眼里,所以他很不服气地说:“指导官,我们有精良的武器,雄厚的实力,勇敢的士兵,还能害怕**几个残余分子?他们兴不起什么风浪,我马上出动,把他们消灭在太平川。”

    宫地宪一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同意了腾原的意见,派兵进剿太平川。

    这天,日、伪军们声势浩荡地向太平川出发了。

    大队人马蛮不再乎地在山林道上行进着,突然前边传来几声枪声。

    首先骑着马的廉秃爪子做出反应,他马上说:“快下马,准备战斗。”

    腾原一副沉着的样子骑在马上不慌不忙地举起望远镜向远处观察。

    廉仲平凑上来问:“太君,是那帮游击队的残匪,他们在向我们开枪。”

    在腾原的望远镜里远远的有我二十多个战士,骑着马向远处走去。

    腾原放下望远镜,若有所思地说:“游击队的狡猾狡猾的,我们上当的不要。”

    廉仲平赶忙奉承说:“太君高见,太君高见,诱敌打埋伏是这帮红胡子的一惯战术,我们决不上当。

    腾原说:“追击的不要,太平川的干活。”

    廉仲平忙迎合说:“对,对,咱们先夺下太平川,夺下太平川再说。”

    ……

    城里敌人的出动,这是在夏云阶意料中的事,他已派冯治纲、张传福带队从另个的一条路向县城赶来。你城里无重兵,我就攻打你的县城,看你宪兵队还敢不敢离开老巢。

    此时夏云阶正带着我们的大队人马也赶赴县城。老杨骑马和夏云阶并排走在山林道上,一边走夏云阶一边跟杨说:“腾原动不动就来个倾巢出动,这回咱攻一下他的老巢,看他能怎样?”

    杨书明说:“总队长,听听你的高见。”

    夏云阶接着说:“三个多月了,我认真的想了一下,我不想让我们的部队有更多的流血,抗日就要打仗,就要消灭敌人,但还要保护自己。队上的人员越来越多,仗也是越打越大。但是小鬼子的素质和武器装备要比我们强,靠硬打硬拚咱不是人家的对手,只有靠灵活的多变战术才有取胜的希望。”

    老杨听了夏云阶的一席话,从心眼里感到夏云阶这位领导者能不断的从战争中吸取教训,不断的总结经验,快速的提高了自己管控和指挥战斗的能力。一个农民,没有受过任何训练,却能在抗日的战场上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的确不易。如果咱要是能有像小日本那样的武器装备,那他就能如虎添翼,肯定能把侵略者打得落花流水”。

    此时的冯治纲和张传福快马加鞭已经来到了汤原县城的大街上。

    张传福一马当先,用嘴叼着缰绳,双手提枪,身后二百多名战士们骑马紧跟着。

    冯治纲、王明贵、郭复东三位骑马,在队伍的后边压阵。

    在汤原县内中心街道上,五个鬼子兵扛着大枪,排成一排巡逻过来,迎面碰到张传福,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张传福挥动双枪打倒了两个。其余三个马上就往回跑,张传福几个点射打过去,三个鬼子也倒在了路边。

    听到枪声,县公署大院乱成一团,宫地和中、日县署要员急忙坐上几辆跨斗摩托车飞驰而逃。张传福带领游击队员们骑马正冲向这里,看到远去的摩托车,放了几枪,宫地和随行人员马上低头躲在摩托车里狼狈地逃窜。

    游击队的战士们围住了宪兵队的小楼,小楼里日本兵的机枪从窗口向四周猛烈地扫射。屋子里有人在急急忙忙地发电报,让腾原的部队马上回来救急。

    太平川村这边腾原他们正气势汹汹地折腾呢,搞得鸡飞狗跳,结果日、伪警察们还没搜查到游击队的踪影,就接到了紧急电报,不得已他们还要往回走。

    腾原首先对身边的廉仲平说:“廉的,你的前边的开路,红胡子城里的,县公署的干活,你的快快的出发。”转过来又对杜、曲说:“你们的留下,太平川的驻守,红胡子的这里的不行,防止他们杀回马枪。”

    廉仲平带着他的马队出了村子越跑越远,跑着跑着,廉秃爪子突然勒住马,狡猾的对部下说:“不行,咱们决不能顺原道回去,宁肯绕点远。”

    廉秃爪子一转马头,下了大道,带领属下们顺着另一条田间小路往回咆去。

    在太平川往城里返回的路边,有一个小河,山水长年地冲刷,小河套已经有二三十米宽,而且两岸形成了一米多高的陡坎,刚开春水小,小水流只有一两米宽。

    夏云阶带领游击队的战士们早已埋伏在这里。这时负责观察敌情的李小山骑马快速跑回来报告说:“老廉队已从另一条道返回县城。曲杜两个警察队留在太平川没动。只有宪兵队顺原路返回。”

    夏云阶听到报告后生气地说:“秃爪子这狗东西太狡猾了,这回又让他逃了。”

    夏云阶回过头把戴鸿宾叫过来,没说什么,而是低头想了想问李小山说:“显明和闫福他们几个呢?”

    李小山:“他们还在宪兵队的队伍后面盯着呢。”

    夏云阶坚定地说“秃爪子这畜牲就先让他多活几天,这回咱就和他日本宪兵队较量较量,这可是一次硬仗,通知大伙做好战斗准备。”

    接到命令后的游击队员都进入了战备状态。

    鬼子兵排成两排顺着大道向汤原县城跑步前进。腾原骑在马上走在两排鬼子兵的中间,快到游击队的埋伏地时,腾原突然勒住马,举起望远镜向河沟这边望望,不知他是否看到了什么却突然哇啦一声。日本兵们听到后迅速卧倒,并在一块较高的地方支起机枪向游击队埋伏的方向射击。

    而我游击队这面夏云阶身边戴鸿宾有点沉不住气了问:“总队长,小鬼子可能发现咱们了,怎么办?”

    夏云阶说:“沉住气,他们可能是怕这地形复杂有埋伏,所以先来个敲山震虎,如果我们按兵不动,给他造成此处无埋伏的假象,估计他会上钩的,咱们现在看看他下一步还想干什么。”

    果真像夏云阶分析的那样,日本兵乱打了一阵没什么动静,腾原下了马,把马交给一个日本兵牵着。他在那认真的向游击队的阵地观察了一会后又“哇啦”一声喊,日本兵们又迅速回到路上依然保持着原来的队形行进。

    趴在矮树丛中的夏云阶小声对戴鸿宾说:“小鬼子没有发现我们,但我们不得不承认,日本鬼子够机警的,先来个火力侦察。”

    道上的鬼子快步行进,很快就进入了我们的伏击圉。

    夏云阶的打响了第一枪,游击队的两挺机枪和战士们的步枪同时开火,鬼子兵除了十多人中弹外,其余的全部滚到了道沟里,很快的就架起了机枪,向游击队的阵地射击。

    腾原躲进沟里,冲几个日本兵咿哩哇啦的叫着。其中一个士兵起身刚要走,一颗子弹击中头部,血水顺脑门往下淌。他回转身,眼睛看着腾原,身体慢慢的倒在沟帮上。

    日本兵用机枪进行交替式的掩护,利用道沟里的隐蔽地形依然往城里的方向移动。一个日本兵被子弹击中了胸部,他痛苦的蹲在道沟里。腾原弯着腰来到士兵的身边,看着士兵胸口的血,而且那血还在顺着伤口往出涌着。听见士兵嘴里喃喃地说:“大板,我的家,我想回……家”字还没说出来,身子一歪,倒下了。

    腾原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恐惧和绝望,可他马上又抬起头,正了正帽子,拎着手枪,弯腰与日本兵们一起顺着道边的水沟向前移动。

    鬼子兵的身后,李显明、夏风涛、闫福等五、六个人按照夏云阶的命令,从后面包抄过来,他们先把马拴在路边的树上,然后从后边向小鬼子开枪,有两个鬼子兵中弹。一鬼子兵端起机枪向李显明他们射击,几个人急忙趴在道沟里。

    闫福趴在李显明的身边嘴里叨叨着说:“这帮小鬼子,到了这份上还这么凶。”

    李显明说:“凤涛,咱们几个想法把后头那挺机枪弄过来怎么样?”闫福急忙说:“别,别的,李连长,这挺机枪留给我,就算我入队的进见礼吧!”

    李显明说:“也好,闫福,我们几个掩护你,你可得多加小心哪!”

    游击队的阵地里,戴鸿宾爬到夏云阶身边说:“队长,鬼子的火力太强了,有几个战士负伤了。”

    夏云阶说;“鸿宾看到了没,小鬼子们临危不乱,依靠他们武器的优势,压住我们的火力,交替掩护着,往城里的方向移动。”

    戴鸿宾说:“这小鬼子在军事上比我们强多了。”

    夏云阶:“敌人的火力太强,看来想彻底的消灭他们不太可能了,纠缠久了,这附近三十八团的伪军们要是过来增援,可就麻烦了,今天还真得放他们走。告诉战士们,撤。”

    青年连的李显明、闫福等几名战士依然跟在宪兵队鬼子的后面,找机会向小鬼子射击。他们远远的跟着,看小鬼子不注意时就打几枪。鬼子兵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往城里返的路上有一座木桥,把河套两边的路连在了一起,这是日本鬼子往回撤的必经之路。冯治纲,张传福的部队从县城回来后,就在这桥两边的河砍下隐蔽起来。等候阻截宪兵队的鬼子。杀杀小日本鬼子的锐气。可是左等右等不见踪影,他们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看到从路两边流水沟里日本兵们弯着腰端着大枪快速的过来了。埋伏的战士们迅速做好战斗准备。

    鬼子兵越来越近,冯治纲大喊一声:“打”。

    早已准备好的我两挺机枪和几支步枪同时开火,鬼子兵们立即卧倒。快速架起机枪还击。

    看到这种情况冯治纲让战士们不要急着打,要注意节省子弹。

    宪兵队上藤原看到后撤的路又一次被堵,咿哩哇啦又喊上了。他命令队上的机枪全部开火。凶猛的机枪打得的战士们抬不起头来。鬼子兵们一边从沟里打枪,一边往小桥这边靠近。

    跟在鬼子身后的李显明,夏风涛,从路边滚到沟里,把鬼子丢下的尸体上的枪和子弹拿下来又爬回路边。前边不远,闫福正在向鬼子后边的机枪手靠近。

    李显明说:“咱们几个盯着点,等闫福靠得再近点,咱们就一起向敌人的机枪手射击。

    鬼子兵两台机枪这时掉过来交替掩护着撤退。

    闫福是从沟沿的上边向敌人接近的。连滚带爬动作很敏捷,敌人的机枪手光顾着与他们交火的李显明了,没注意到闫福。当后边的日本鬼子收起机枪与弹药手转身想往前走时,距他只有二十米远的闫福举起枪瞄了瞄“啪”的一枪,机枪射手一头栽倒再没起来,闫福拉枪栓又压上子弹,正准备把旁边的弹药手也干掉时。日本鬼子的弹药手弯腰捡起同伴的机枪向闫福横扫过来。闫福迅速地躲闪,肩膀上中了一枪。闫福丢下枪,只身滚到了一个土堆的后面。

    在前边担任阻击任务的冯治纲、张传福两个队,被鬼子强大的火力压的抬不起头,但他们依然坚守阵地,小鬼子也很难从那穿过去,一时之间形成了对峙状态。

    这时李小山顺河沿跑过来,她跑到冯治纲身边说:“冯队长,总队长让马上撤退,敌人的火力太强了,相持下去对我们不利。”

    冯治纲说了一声:“明白了。”就马上对身边的一个战士说:“去,通知传福,快撤。”

    冯治纲和张传福的部队撤出来了。

    鬼子兵很快地来到了河边并在桥的两边支起了机枪,掩护他的部队过河。快速往城里撤去。

    冯治纲、张传福等骑马过来与夏云阶他们汇合。老杨笑着对夏云阶说:“总队长,这一次就放倒了三十多。不过我还是觉得不过瘾,都是到口的肥肉了,放走了太可惜了。”

    夏云阶却说:“贪多嚼不烂,老杨,如果再过一会,太平川的曲、杜从后边包抄过来,或者附近的伪军三十八团要是上来,那咱们就被动了,打鬼子有的是机会,但咱们还是多加点小心。

    曲国禄和杜伯华的队伍被留在太平川,两个人打心眼往外的不愿意,可又没有办法。

    后来听说宪兵队在路上被截,他们赶紧集合队伍前去增援。开始还能听到远处密集的枪声,可后来听不到了。连零星的枪声都没有,两个人猜测,一定是宪兵队败了。两个人越想越害怕,这帮游击队连宪兵队都敢打,回过头来还会有咱俩的好吗?”不敢回太平川了,带领手下赶紧钻了山沟,想躲一躲,看看情况再说。

    腾原回到城里,被宫地狠狠的打了两个耳光,因为他丢了大和民族的脸,丢了日本皇军的威严。

    宫地为了争回面子,从佳木斯征集了部队,要向太平川反扑。

    这时佳木斯增援部队和三十八团的伪军到了,他们分别从汤原县城的东门和北门排着大队走进城中。

    宫地把他们纠集来的目的,他准备明天早上把这些部队都开往太平川,他要从新找回失掉的尊严。

    杜伯华和曲国福带着自己的部队钻了山沟一路往西,他们不敢直接往城里去,怕被游击队发现。骑马的追他们两条腿的,要是真追赶上来,准没他们的好果子吃。直到晚上,他们才出了山返回城里。

    夏云阶他们回到太平川后,很快就知道了佳木斯派出的援兵已到汤原。为了防止鬼子的报复,他把队上的主要领导召集到了一起,研究对策,最后决定由张传福的第三大队留守太平川继续开展工作。青年连和廉品一的独立大队护送伤员们回密营治疗。夏云阶、老杨与冯治纲、戴鸿宾的一大队、二大队连夜过江,去江南,制造攻打佳木斯的假象,把鬼子的注意力引走。然后两队分开。

    老杨和戴鸿宾的一大队,去金正国的老家富锦的夹信子村,帮助那的区高官李石远打开抗日局面,建立起区武装。夏云阶和冯治纲留在南岸的火龙沟一带开辟新的游击区。

    兵贵神速,几个大队准备完毕后,便分头出发了。

    我们在研究怎样分散兵力缩小敌人注意力的同时,日本宪兵队部,高级参事官宫地宪一也在和几个日军官分析抗日游击队的情况,宫地宪一听说游击队昨晚过江奔佳木斯去了,北川司令又命令增援的部队火速回去,争取里外夹击,消灭这股**势力,现在只好放弃攻打太平川,而改为过江夹击。

    几百米宽的松花江依然被冰雪覆盖,增援汤原的日本兵和腾原的宪兵队正在冰面上向对岸佳木斯的方向行进。腾原骑马走在队伍里,边走边思考着。尤其对中国的孙子兵法也略知一、二。他在想,游击队去攻打佳木斯的可能性不大,他们明目张胆地攻打佳木斯市无非是玩弄围魏救赵,怕我们去围剿太平川而已。但是没办法,军人的天职是服从,明知没用也得去佳木斯走上一趟。

    在游击队密营的小溪边,李桂兰、裴成春两个正在这里凿冰窟窿提水洗衣服,李敏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

    看到李敏跑过来,李桂兰和裴成春站起来问“小李敏,出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李敏说:“快点吧,独立大队和李连长他们回来了,送回来十多个伤员。听他们说总队长领大伙得了一百多支枪呢!”

    李桂兰问:“总队他们呢?”李敏说:“过江南了。”裴成春问李敏:“你怎么知道的?”李敏说:“我听的。”裴成春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脑门:“死丫头。”说着他们回到了营地。

    地窨子里,伤员们已经都被安置在炕上躺着,王跃军大夫和夏嫂、李再德等几个女同志正在给伤员们洗伤口上药。小文在旁边给打下手,刘铁石也在这里忙活着,刘铁石看到裴成春、李桂兰、李敏三个人进来了,就对他们说:“这里的人手够了,你们几个找老马给大伙做饭吃,别忘了把新套的那只狍子给炖上,让伤员们补补身子。”

    裴大姐转身走了,李桂兰却依然用眼睛在伤员们的脸上扫着,她在找谁呢?她是真想见到,可她又怕见到。旁边的李敏乐了说:“桂兰姐,快走吧,小心把眼珠掉出来,这几位伤员没有你的人。”

    李桂兰用眼睛白了李敏一眼,转身和裴大姐她们给伤员们做饭去了。

    在条件好的时候,我们的伤员回到营地真是享福了,这些女同志对伤员的照顾真是细致入微,吃的,喝的,问寒问暖,平时还与他们唠家常,还给他们唱歌,跳舞。伤员们在此不仅得到了精心的照顾,而且还很开心。

    游击队的女战士们每天都按照大夫的要求,给伤员们洗药布、洗衣服。

    在抗日时期,不是所有的伤员都能赶上这样的好时候,一旦遇到环境恶劣的时候,没有药品,更无手术条件,伤员们承受的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那时在我们的游击队里流行着两种土手术方法,一个叫“拉爬犁”,一个叫“掏根”。“拉爬犁”:一般都是伤员在胳膊、腿上或无关紧要的地方被子弹打窜了,伤口化脓了,需要做手术。手术是用一根筷子缠上布条,再蘸上点酒在伤口处窜过去,然后用窜过去的布条来回地拉,把脓和烂肉都蘸在布条上,就这样直到拉得伤口处露出嫩肉来。“掏根”,就是子弹钻进伤员的肉里,把匕首在火上烧一下,用匕首把子弹从肉里掏出来,最后再用盐水洗一洗。这就是手术。在做这样的手术一般是没有麻药,伤员们都是咬着牙挺着。

    我们的抗日游击队的战士们都是铁打的,无论条件如何艰苦,都改变不了抗战到底的决心,任何困难都吓不倒为中华民族独立、自由、解放而献身的抗日战士。

    总队长和杨代表他们过了江在佳木斯虚晃一枪后。在江南的火龙沟和安邦河夹信子一代开展工作。

    老杨和戴鸿宾他们的队伍刚到夹信子时,不了解这的情况,所以没有冒然进村,而是先隐蔽在村外的林子里。金正国进村里联系当地的区高官李石远同志。

    提起李石远,队上的一位鲜族同志告诉老杨说:“咱队上的李敏就是李石远的女儿,李敏还有个哥哥在咱中心县委工作。”

    老杨听到这笑了,并风趣地说:“我看他们家不该姓李。”

    旁边的裴敬天觉得奇怪问:“杨代表,他们不姓李姓啥呀?”

    杨书明:“跟咱们大伙姓一个姓呗。”

    裴敬天更糊涂了说:“跟咱们大伙姓一个姓,那咱们大伙姓啥?”

    杨书明说:“你不知道吧,咱们这一大家子人不都姓‘共’吗!他这么一说,大伙都乐了。

    金正国领着两个鲜族男人过来了,远远地就说上了:“杨代表,李区委听说咱们的队伍过来了,高兴的不得了,披上衣服就和他的儿子迎接咱们来了。”

    老杨和戴鸿宾、裴敬天、徐光海、王居选、吴玉光走过去。杨代表拉住李石远的手说:“老李呀,听说我们队上的李敏是你的姑娘?”

    李石远说:“是,这孩子,上队半年多了,也不往家来个信。

    杨代表又风趣地说:“你的姑娘啊,知道你非想她不可,这不,派了我们这么一大帮人来看你罗?”

    李石远见到大伙就像见到自己的儿女一样,他高兴地使劲摇着老杨的手说:“欢迎,欢迎,真是太欢迎你们了,早就盼着你们来呀,你们来了真是太好了。”

    裴敬天、徐光海、王居选和李石远的儿子在一边唠得挺热乎的,他们说的全是鲜族话。

    李石远向老杨介绍着当地的情况。

    李石远:“何木林,高大冤是当地最有势力的两家大地主。家里雇有四、五十个家丁护院,我们找他为抗日筹借点钱款他们从来不给。可日本人征收的东西,他们往往还多拿,当地的一些中小地主全看看着他们,如果要是把他们两家的势力消除了,那当地的抗日局面就会很容易打开。”

    老杨说:“何木林和高大冤这两家很像太平川的乔玉柱和耿子修。两家都凭借着自己手里有几十条枪,不把咱们抗日队伍放在眼里。好吧,咱还用总队长在太平川用过的招数来对付他们,用他们的武器把咱这的游击连建立起来。同样兵分两路,一路装警察和皇军一路装游击队,晚上大家好好地睡上一觉,天亮开始行动。”

    早晨天刚亮,十几个警察带领三十多日本兵奔村庄而来,村子里几十名游击队员打上几枪,转身就跑了。日本兵和警察们边放枪边追击,游击队跑远了,这些看上去“获胜”的日本兵和警察向何木林家走来。

    何木林昨天就知道抗日游击队来了,晚上这一宿也没敢好好睡上一会儿,天亮了,刚想上炕睡一觉却听见外面的枪声。于是他赶紧蹬着梯子爬到院墙上向外看。有警察、皇军,把那帮游击队从村子里赶出去了。警察和皇军们竟排着队向他家走来。何木林心里高兴,让护院家丁打开大门,自己点头哈腰地迎了出去:“太君,打红胡子非常辛苦,快,屋里请,屋里请。”

    徐光海装扮成日本官,裴敬天装翻译,戴鸿宾装成了警察署的署长,何木林陪着这帮假“皇军”们进了自家的院子。

    何木林的姑娘何老丫打扮得花枝招展从屋内迎出。又点烟又送茶还紧着往裴敬天的身边贴。

    何木林的老婆站在院里安排杀猪,备酒、备菜招待皇军。她的嘴里不断的催促着护院的家丁们:“快点,快点!”不时地还骂上一句,“都这么不中用。”

    在家丁们紧张地忙碌之下正屋里的桌子已经摆好,何老丫忙着往上端菜端碗。

    桌上摆了小鸡炖粉条、猪肉炖酸菜,还有大碗的白片肉。

    战士们被安排在西房,桌上也摆了同样的酒菜。

    看着这香喷喷的酒菜,老杨想了想,决定先别行动,让战士们先好好地吃上一顿再说。

    大家正吃着,何木林的三儿子挎着一支匣子枪从外面进来,何老丫见了急忙迎了上去说:“三哥,日本太君和警察署的来了,是他们打跑了金正国那帮子土匪。”

    何木林的儿子没说话,皱了皱眉头,转身进了房东头的一个下屋,出来时枪却没了。

    这一切都被西厢房里的老杨和战士们看到了,老杨让王居选和战士们留在屋里见机行事,他拉着吴玉光两人来到了房东头的下屋。

    屋子里光线很暗,适应了一会儿,他们才看清原来是个放牲口饲料的屋子。老杨和吴玉光在屋内寻找着,发现门口有一土篮子的草木灰,上面有手指压过的痕迹。老杨用木棒先往里探了一下,然后从里面把枪扒了出来。

    老杨把枪交给吴玉光,微笑着冲上屋点了点头,吴玉光会意,拿枪往上屋走去。老杨转身又回到了西厢房。

    屋里桌上已经有几个菜,何木林起身敬酒说:“太君,咱们庄户人家没有什么好吃的,还望太君和老总别嫌弃,来,咱们先喝着。”

    老杨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怕把时间拖长大家喝多了,耽误了事,他叫吴玉光这时进屋报告:“报告太君,在东下屋发现匣子枪一把,没起枪照。”

    徐光海明白了吴玉光报告的意思,于是假意愤怒,他站起身,双眼盯着何木林骂“八格牙路,你的私藏的不行与胡子通气的干活,你的,枪的通通的。”用手比划着,意思拿来检查。

    裴敬天借此也假装翻译说:“太君的意思是把他们家的枪,全部拿出来检查,否则就定你们通共匪的罪。”

    何木林看到这架式,狠狠地瞪了他儿子一眼,又向何老丫使了个眼色。

    何老丫马上扭动着身子,来到裴敬天的身后,把手放在裴敬天的肩上,娇滴滴的说“翻译官大哥,求你给说个情呗,帮帮俺的忙,跟太君求个情,等过后叫俺咋的都成。”

    徐光海愤怒地说:“快快,快快的。”

    何木林看熬不过去,冲儿子说:“去,叫伙计们把枪都送过来。”儿子出去了。

    何木林也忙陪笑说:“太君,您别生气了,我何木林无论太君怎么安排,从来都是最积极的,前些日子太君用钱,用马,用粮,我交的是富锦县的头份。”

    他的三儿子这时领着四个伙计背了十几支长枪进屋,戴鸿宾过来边看边问“枪照呢?”

    何木林忙说:“都有,都有!”说着就冲三儿子说:“仨儿呀,光拿枪有啥用,你咋不把枪照找来?”

    何木林的三儿子说:“枪照是我大哥放的,我问大嫂了,大嫂她也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了。”

    徐光海又装怒骂:“巴嘎,你们的良心的大大的坏了,胡子,游击队的通气的干活,人的枪的通通带走。”

    说着,徐光海铁青着脸,手扶战刀把往出就走。

    何木林一听吓得扑嗵一声跪倒在地,一把拉住跟着一起往出走的裴敬天的裤腿说:“翻译官大人,翻译官大人,求求您,我们全家人的命可就在您的一句话了,快帮忙给说个情吧?”

    何老丫也抓裴敬天的一只手不放。

    裴敬天用鲜话与徐光海说,“光海差不多了,我看咱们也该收场了。”

    徐光海看了看穿警服端着枪,迎面走来的老杨和战士们。老杨笑着点了点头,他停住脚,回过身,用鲜语说:“杨代表的意思好像是让咱们装到底。我看咱们再唬他一下,他家里的还有枪为什么不拿出来。”

    裴敬天拉起何木林说:“太君说你家里有不少支枪早就有人告诉了他,念你往日还算忠心,原谅你一回,让你把枪都拿出来,备几匹好马,我们要带到城里,为你从新起照,你们明天到城里去取。”

    何木林点头哈腰说:“谢谢,谢谢翻译官。”

    何木林回头喊他的三儿子说:“仨儿,备几匹好马,把咱们的那二十多支枪也带上。翻译官和太君拿城里给起照,让咱明天去取。”

    何木林的儿子出去备马,徐光海和老杨及众人往出走,何老丫跟在徐光海的身后,偷偷的拉了下裴敬天的衣服。

    裴敬天回头看了看她,她低下了头并用手指捻着自己的衣襟,她的眼睛却在偷偷的溜着裴敬天。

    裴敬天也回了一个微笑,并向她点点头。这没见过世面的姑娘她傻了,她不知道这微笑意味着什么,站在那傻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

    何家老仨儿把家里的三匹驮着枪的马牵过来。队员接过缰绳,往出就走,何木林点头哈腰送到门口。

    我们的游击队没费吹灰之力得到了何木林的枪,大家来到村外的小树林里,把李石远和他的儿子羡慕得不得了。忙围着刚刚归来的老杨,徐光海、戴鸿宾他们问长问短。

    戴鸿宾笑着说:“这回徐光海和裴敬天两位可是露足了脸了。”

    老杨也高兴地说“老何家丢了三十多条大枪外加三匹好马不算,还差点把姑娘搭上。你们是没看着,那何老丫一见咱们的裴大翻译,顿时就直了眼了。”说着还给大伙学学,逗得身边的战士都乐了。大伙“哈哈”笑罢,老杨指挥大家说“这出戏演完了,大伙马上准备演下一出,这下出戏可是要动点真格的了。”

    徐光海依然装扮日本指导官,裴敬天还是翻译,戴鸿宾仍然穿着太平川警署林青的衣服,带着三十多位装日本兵和十多位警察的战士,为了把戏演好,金正国和几个游击队员被反绑双手与这些假太君和假警察们走在一起。

    高大冤家同样是墙高深院,院墙四角还都建有炮台,门口的炮台上,有两个护院家丁正四处张望着。一个家丁用手遮着阳光往外看,当看到这一些特殊的人物后,马上向高大冤报告说:“掌柜的,有一支队伍好像是往这来了。”

    另一个也跟着确信喊:“老掌柜,是往咱这来的。”

    高大冤是一位四十多岁,长得腰肥体壮,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平时就爱算计,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只想占便宜,不想吃亏。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后,他觉得日本人实力强,不好对付,所以,日本人让干咋,他就干咋。而对穷苦的中国人,可是常常横眉冷对的。

    这天他也听说游击队来了,也是有些坐立不安,听到门口有人喊有队伍来,赶紧领着他的那些护院的家丁们从屋里出来。

    高大冤问:“他们是不是金正国那小子领来的游击队?”

    炮台上的家丁说:“好像是日本人,还有警察。”

    高大冤一听抓住梯子爬上了炮台往外看“有日本太君,还有警察,里面还有几个被绳绑着的人。”

    外边的这支队伍越走越近,炮台上的一个团丁一边看一边向高大冤报告说:“我看绑着的人里有一个真好像老金家的那小子。”

    高大冤认真看了看说:“我看也像。”最后确定说:“是他。”接着高大冤骂到:“他妈的,去年这老金家小子领着人来抢我枪,没抓住他,让他跑了。这回好,落到日本人手里,我看他这小命是保不住了。”然后又得意地说“放着好日子不过,自找的,活该!”说着他又对家丁们说:“出去迎迎,看样子是上咱这来的。”

    为了迎接“日本人”高大冤自己亲自打开门,带着自己的家丁们迎了出去。

    出了大门后,高大冤站在道边,毕恭毕敬的来了个四十五度鞠躬礼,嘴里说:“太君辛苦,兄弟们辛苦。”

    高大冤说完直起腰,斜了一眼金正国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然后走到徐光海和裴敬天面前说:“太君快请。”

    裴敬天故意问:“这是高掌柜吧?”

    高大冤忙点头:“正是,正是,你这是——”

    裴敬天指着被绑的人说:“你好好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在你家抢枪的那个?”

    高大冤回过身,两眼盯着金正国说:“是他,就是他,他就叫金正国,错不了。”

    金正国怒视着高大冤说:“高大冤,你不用美,游击队不会放过你的。”

    高大冤因为有“日本人”在好像有了撑腰的,此时便理直气壮地说:“你小子到了这份上嘴还是这么硬。”说着就要过来打金正国。

    戴鸿宾看到后,不愿让高大冤打自己的兄弟,所以他马上迎过来说:“高掌柜,弟兄们都累了,先给大伙找个地方歇歇脚吧!”高大冤这巴掌还没举起来,赶紧说:对对,是得歇歇脚,快,屋里请,屋里请!”

    各位假太君假警察跟着高大冤进了院子。

    假太君和假警察们进院后,先把四个墙角的炮台给占领了。穿着警察装的杨书明看时机已经成熟,向戴鸿宾,徐光海他们点点头。戴鸿宾,徐光海会意后,迅速拔出手枪指向高大冤。戴鸿宾说:“高大冤,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高大冤被这突然的情况吓懵了,他懵头懵脑地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说着转身问徐光海说:“太君……太君”

    徐光海摘掉日本军战斗帽,一把抓住高大冤的胳膊扭到背后用汉语说:“你好好看看,谁是你的太君。”

    与此同时,院内的战士们也同时行动了,缴了所有家丁的枪,也控制了各个屋子。

    金正国也被解了绑,并用捆自己的绳子,五花大绑地把高大冤捆了个结结实实,一边捆还一边说:“高大冤,没想到吧!这就是你投靠日本人的好下场。”

    高大冤这时好像弄明白了,他低下头,瘫软在地上。

    王居选和那几十名没化装的游击队员们也来到了高家大院。他们没收了高大冤家所有的财产,一部分,队上留着做活动经费,另一部分,分给了生活贫困的乡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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