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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继承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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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木真西征的道路被哲别打通后,蒙古人便开始迫不及待地准备着关于西征的一切事宜。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铁木真即将上路的时候,铁木真的大帐中发生了一件影响蒙古帝国数十年国运的事情,那就是关于册立接班人的问题。

    人总是会老去,这是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

    一个人的生命终究是有限的,每个人都有无法实现的梦,不过这些梦可以传给下一代的继承者们来完成,这就是人类的伟大之处,也是人类的希望所在。

    但在此之前,册立接班人的问题从来没有被人提起过。

    因为在铁木真壮年之时请求册立接班人,搞不好这是要犯大不敬之罪的。

    也许岁月可以带走一个人的美貌,但却无法夺走一个人的睿智。

    铁木真感受到了她的良苦用心。

    经过短暂的沉默,他也发现自己早已两鬓斑白,是时候确立接班人了。

    毕竟,战争不是儿戏,倘若自己出了什么意外,这个国家也需要一位新的掌舵人。

    但蒙古人不同于汉族人实行嫡长子继承制,他们没有先例可循,对谁当接班人没有什么既有的制度可循。

    既然没有先例,那就努力达成一个共识:公开选举。

    术赤作为长子,铁木真想率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但还没等术赤做出回答,他的二弟察合台就抢先否决了自己的大哥,他绝不允许把蒙古帝国交给一个有蔑儿乞野种嫌疑的人手上。

    大哥,你要离家出走吗,我帮你开门。

    此话一出,矛盾立刻升级。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脆弱,术赤从小就承受了太多的歧视,作为一名优秀的统帅,他有足够的自信,在森林诸部,在中原战场。

    从参加工作以来,他从来没有失礼之处,为人处世都温文尔雅,可以说一直是广大社会青年的榜样。

    但察合台的话却让他丧失了理智。

    这不是存心挤兑人嘛。

    所以术赤与察合台针锋相对,要求他闭嘴,不要信口开河。

    如果察合台执意找茬,他愿意与察合台决斗,用鲜血来捍卫自己的尊严。

    眼看事情要闹大,察合台的老师塔塔统阿马上站出来和稀泥,要求察合台向他的母亲孛儿帖夫人道歉,他的言行已经深深伤害到了他的母亲,同时希望术赤看在一奶同胞的份上不要与察合台做过多的计较。

    至此,他们才停止了争吵,在自责中等待他们父亲的决定。

    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差点兵戎相见,铁木真十分的心痛。

    不管怎样,他都不想伤害任何一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思来想去,他决定在册立接班人的同时实行分封,把每个儿子分封为各地的诸侯王。

    每个儿子都可以在自己的封地上组建自己的政权,但在名义上要听蒙古本部大汗的号令。

    而他的大汗之位则传给忠厚老实的三子窝阔台。

    搞政治就是这个样子,关键是要巧妙地平衡各方利益。

    此时饱受争议的术赤是委屈的,不是因为作为嫡长子的他失去了汗位的继承权,而是他要一直承担着本不该由他承担的白眼与非议,这才是最痛苦的。

    也许,只有到了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才会懂得,一件事如果没得选择,答案又有什么意义。

    这一次出征,他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这其中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遗憾。

    但相信这一切都将会被历史的尘埃所湮没,就像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人们只会记得,他曾是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儿子。

    对于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册立接班人的事情告一段落。

    但铁木真在造就伟大的同时,也为这种伟大埋下了致命的隐患。

    因为铁木真没有凭借自己的权威在他有生之年明确确立一种行之有效的册立制度,而是仅仅依靠蒙古人传统的库里台大会与分封诸王临时解决了问题。

    铁木真的这次失误所造成的影响在他生前并没有暴露出来,而在铁木真死后,围绕最高权力的斗争却将蒙古帝国带入了无休止的战争之中,直至帝国的终止。

    在这,我们就来简单地讲一下,什么是库里台大会,什么又是分封。

    库里台大会在蒙古帝国初期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只有经与会人员一致选举出来的大汗才具有真正的合法地位。

    另外,像是发动战争以及颁布法令等一系列国家重大事件也都需要拿到库里台大会上商讨一番后,才可以付诸行动。

    但这种看似民主的会议实质上却不等同于我们现代意义上的代议制民主。

    有资格出席库里台大会的都是一群与普通民众脱节的蒙古贵族,他们只会根据自身利益来商议国家大事。

    有了选举权,他们就不必拘泥于汉人的嫡长子胜出制,完全可以灵活多变的选举自己称心如意的大汗。

    这样一来,麻烦也就随之而来。

    因为缺乏硬性规定,每个黄金家族的后人都有资格去竞争一把。

    只要你拳头够硬,你就可以君临天下。

    这样不出乱子才怪,拉山头、搞帮派、结党营私屡见不鲜。

    而后来整个蒙古帝国享年不长争斗不息,就与这种通过库里台大会选举大汗的制度密不可分。

    要是唾沫星子能解决问题,还建立军队干什么。

    不善言辞的蒙古人更喜欢用拳头来说话,所以自铁木真以后,蒙古帝国内斗热情空前高涨,汗位之争此起彼伏。

    除了通过库里台大会选举大汗之外,怎样平息自己四个儿子之间的矛盾,这也是困扰铁木真最久的难题。

    整个冬天,他都将这件事情反复考虑,终于有了一个成熟的想法,那就是让他的每个儿子都得到属于他们自己的那份荣耀。

    他把自己的四个儿子分开,给每个人都赐予一块领地。

    这个办法当然可以暂时搁置他们的矛盾,但却不能从根本上消除他们之间的分歧。

    实行分封后,铁木真的四个儿子都分别得到了广阔的领地,这些地方就自然成为他们彼此之间勾心斗角的资本。

    慢慢地,他们也就成为了实力强,兵马足,粮草多,拳头硬的诸侯王,这样一来离心力越来越强。

    而他们的后代则更加盛气凌人,飞扬跋扈,逐渐将自己手上的领地搞成了各个独立的政权,他们在各自的领地上唯我独尊,不再听蒙古本土大汗的调遣,心安理得地做起了土皇帝。

    这还没完,在冷兵器时代,没有人能打败蒙古人,除了蒙古人自己。

    当他们最后打遍天下无敌手后,蒙古人再也找不到对手了,他们便将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自相残杀上,直到曲终人散。

    正应了那句话,他们的出现如同昙花一般,辉煌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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