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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婆婆看着玉牙儿身前出现的身影,脸色大变,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人面如重枣,嘴唇厚实,丹凤眼,卧蚕眉,身材修长,三缕长髯自然垂落,开口间有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手持一杆秤,这秤看起来十分的贵重,此秤玉杆银钩金秤盘,奇怪的是,这杆秤却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秤砣。
花婆婆刚刚想现身阻止玉牙儿,就发现这人向自己隐匿身形的地方看来,瞬间动弹不得,口不能言。
心哀若死的玉牙儿听到这声音后,恢复了一丝神智,看着眼前的身影,呆呆的问道:
“我要找个人,你能帮我吗?”
“我这里的生意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而且公平公正。只要你出的价钱足够,我便可以帮你找到那个人。”那个人问道。
“我要找到赵辛,只要能找到赵辛,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玉牙儿终于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人。
“好,我要你的心,把你的心给我,我就帮你把赵辛找到。”那人答应,手掌在玉牙儿身前虚空一抚,一颗晶莹剔透泛着七彩光芒的心,便出现在他的手掌上。
将这颗晶莹剔透的心脏放到秤盘上。左手提起秤杆前的丝带,右手轻轻拨弄秤砣:
“此心七窍玲珑,重七两六钱,吾当与你以物易物”说着,从身后拿出一颗湛清碧绿的空心菜,递给玉牙儿。
“不要接。。。”此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听见这道声音,玉牙儿终于回过神来,看到跑来的身影,玉牙儿恍如隔世。
转身进入迷雾的赵辛心中再次坚定,在迷雾中完全不去辨认方向,只凭着自己的感觉走,没走多远,就看到前方有七彩光芒闪烁,看到玉牙儿身前的身影,正把一个闪着翠绿光芒的东西给玉牙儿,想起之前申宫对赵辛的告诫,赶紧向玉牙儿喊到:
“不要接。。。”
玉牙儿听到了赵辛的声音,有些吃惊,但是更多的是惊喜,转过身看到向自己跑过来的赵辛,开心的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在赵辛看起来十分凄美,让赵辛的心有如被人鞭笞,剧痛难忍。玉牙儿想要向前走几步,走到赵辛的身前,然后扑进他的怀里。只是刚刚迈开脚步,身子就无力的瘫倒了下去,但眼睛仍旧看着赵辛,仿佛要把赵辛刻进脑海里,再也不忘记。
赵辛再次提高了自己的速度,在玉牙儿身体倒地之前,把她抱在了怀里。
倒在赵辛怀里的玉牙儿,眼睛痴痴的看着赵辛,仿佛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生机正在流逝,脸上露出笑容。
“你知道吗?那天我想要在那潭水边洗澡。。。”
“哪里知道你在偷看,只是你这淫贼胆子还真大,竟然还敢出声说我真白”说到这里,玉牙儿苍白的脸上因为娇羞恢复了一丝血色。
赵辛低头看着怀里的玉牙儿,刚想说什么,便被玉牙儿的小手捂住了嘴唇。
“那时候我真的想杀了你呢,可是我在王庭里,肉都不吃,从没见过血腥,我怎么敢杀人呢。”
“当时我想,便划瞎了你的双眼算了,谁知道竟看到了你身上的那块玉佩。”
“你知道吗?我的那块玉佩是花婆婆给我的,她告诉我,那个有与我一模一样玉佩的人,是我命中注定的人,我对花婆婆的话从来深信不疑。”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起名字叫大头吗?那天夜里你翻白眼的样子真的好可爱”玉牙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有如蚊呐不可闻。
“你能再翻一个白眼给我看看吗?”玉牙儿捂住赵辛嘴唇的手,从赵辛的脸上滑落。
此时赵辛的早已泪流满面,怀抱着玉牙儿的双手在剧烈的颤抖,却不敢松手,仿佛一松手,赵辛便失去了她。
“能。。能。。”赵辛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只是赵辛在怎么努力,已经满目泪水的双眼也翻不出白眼,反而显得凄惨无比,最终,赵辛怀里的玉牙儿还是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啊。。。”一道凄厉的嘶吼响彻山林,赵辛仰天长啸,背后的长发无风自动,四散飘在空中,山林间的迷雾以赵辛为中心全部倒转而去。因为赵辛的嘶吼,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赵辛抱着玉牙儿,慢慢地站起身,然后把玉牙儿平放在半空中,玉牙儿的身体就这么在空中飘着。
“你知道吗?玉儿,你的眼睛真的特别美,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像弯弯的月牙,让我在里边迷了路。”说完,赵辛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隐在暗处的花婆婆。
只一眼,花婆婆便心神剧震,瞬间就恢复了行动。
这一眼,花婆婆知道自己看到不再是赵辛,而是另外一个人,眼神中充满了霸气,还有浓浓的悲伤。解除了行动限制的花婆婆知道赵辛的意思,是让她照顾在躺在半空中的玉牙儿。
再次转过头,看向那个人时,赵辛的目光深邃,双眼有如深潭一样,漆黑无比,摄人心魄。
“王叔,好久不见。。。”赵辛淡淡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沧桑感与岁月的气息。
“你们太着急了,孤王既然已经答应了你们,自然会完成承诺,可是你们不应该算计她!”赵辛很愤怒,对着眼前的人充满了恨意。突然,赵辛的右手向身前抓去,整个藏龙山猛地震动起来,一道幽深的裂缝贯穿了藏龙山的整个山谷,从裂缝中迸发出一道惊天的光芒,向赵辛的的手中飞来。从远处看,这道光芒是一把刀影,这把刀极为巨大,仿佛千年前,是这把刀把整个的藏龙山一分为二。
此时半山腰的茅草屋处,一头鹿型小兽吓得瑟瑟发抖,把头埋进地上的草丛里里,两瓣白白的屁股在地面上撅着,瑟瑟发抖。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在它的记忆力,这是最安全的躲避灾难的方式了。
这道刀影越来越小,最后被赵辛握在了手里,但是此刀看起来仍旧十分巨大,此刀刀身宽半尺,长三尺,刀刃锋利,刀背上是一条厚厚的铁条,看起来让此刀显得十分厚重。手柄下刀身上,刻着一个八卦图,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各守八方要位。
“轮回虚妄刀?”那个人空洞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感情的存在。
“菜无心可活,人若无心呢?”赵辛持刀看着手拿着一颗湛清碧绿空心菜的‘王叔’,大声的喝问道。
“人若无心,当死。”‘王叔’的眼睛中没有了空洞,充满了复杂。有解脱,有迷茫,还有深深的疲惫。
“当年尔等说那是天意,孤王念你恩情,同时感念天地不仁,绝望万分,孤王自知,若是孤王执意离去,尔等奈何不得,但是孤王的爱妃却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孤王为了爱妃的一丝生机,才与爱妃自焚与鹿台之上,且尔等答应了孤王,此后不在追究前尘过往。在这之后,若不是孤王留有后手,尔等是如何处之?孤王自弃王位,只为换爱妃一线生机,尔等不该又如今日这般来算计她!”赵辛说着,手中轮回虚妄刀向天空一斩,冥冥中斩断了这里与天地间的联系,与一些人的窥探。
“大王,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王叔向着赵辛行礼,淡淡开口说道。
“天意,呵呵,天意。。。”赵辛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所谓的天意,不过是尔等这帮庸碌之人放弃追求之后的借口罢了!”顿了一下。
“我且问你,为何你的天地君心秤是一块铁的秤砣?你的天地君心秤号称可以秤量天地,君心,世间万物,最是公平,我却是知道,此秤最重要之物就是那块石敢当秤砣,你的那块石敢当呢?为何不拿出来?”赵辛厉声喝问。
“因为你不敢,因为那块石敢当是世间最公平严正之物,专克妖邪,非是内心公正无私之人不可持有,世人皆称王叔你大公无私,而今在我看来,石敢当都离你而去,现在的王叔,你不过如此。”赵辛说完,“王叔”脸色大变,仿佛被赵辛说中了难以启齿的心事。
此时赵辛手中的轮回虚妄刀刀身翻转,刀刃朝上,向上一挑,刀芒直直地向王叔身前的天地君心秤划去。
“啪”的一声,天地君心秤的铁秤砣应声而碎。王叔脸色再次大变,连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孤王不杀你,但此后再无孤王,你回去告诉他们,孤王的承诺就此作罢,与尔等再无瓜葛!”轮回虚妄刀再次劈出,临近王叔身前时转劈为拍,将王叔拍向山林的深处。
“当年我杀亲,诸臣,亡国,只为救你,今生再世为人,我却不可以这样做了。你为孤王死了两次,孤王难道为你死一次不成吗?”赵辛的心中说道,眼神再次坚定起来。
“且让我先与尔等这些奸佞小人算上一些利息!”赵辛腾空而起,向着天空连斩三刀,一刀撩天式,单手持刀,刀锋向上,刀芒滚滚向西南而去。一刀斩天式,单手持刀,向下砍去,刀芒滚滚,直奔西北。最后一刀裂天式,双手持刀,横劈而下,刀芒滚滚,直奔正东。
最后,赵辛飘落在玉牙儿身前,一刀剖开自己的胸口,向天大喝道:
“倘若天意不可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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