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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中的白日显得极短,待孙忍回到小院时便已是黄昏,昏黄的院子中,小蛮和泥菩萨仍是不断的拔剑,挥剑,刺,砍,每一次都做的极为认真,稍有些偏差便神情懊恼,然后又极力追求着完美。堂屋门口,一个黑袍老人躺在躺椅上,悠闲地喝着一壶茶水,茶水是新泡的,茶叶却是积年的陈茶,仔细品品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但老人却是喝的津津有味。
孙忍走到他身前,老人捻起一只新茶杯,斟满端到他眼前,孙忍摇了摇头,他实在难以喜欢这茶的味道,太过苦涩。他有些诧异的问着老人道:“不打铁了?”
老人摇了摇头,“不打了。”老人说着眼睛确实看向不断挥剑的孙子,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泥菩萨若有所感,转身朝着老人和孙忍咧嘴一笑,只是还不待有所迟钝,便被小蛮一指头弹在脑门上,老人躺在躺椅上哈哈大笑,少年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一脸委屈的撇了撇幸灾乐祸的爷爷,又一如既往的挥起剑来。
孙忍转过神来,眼光再次看向老人,却是没了刚才的轻松惬意,就在那么一瞬,他盯着老人的眼睛,说道:“你突破了?”
老人没有反驳,平静的回到:“受了这么大的好处,要是连一层小境界都突破不了,该是怎样的蠢才。”
孙忍也没有什么欣喜,也没去提什么祝贺的话,反而缓缓的说道:“那以后可能要麻烦老先生了。”孙忍微微躬身神情颇为恭敬,眉宇之间透出一种真诚。
老人一愣,似乎从未见过这小子曾这般恭敬过,旋即换了副正经姿态,“食君之恩,当君之事。”
孙忍微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言语,反而转身看着院中的两个孩子,喃喃着:“这些日子,懈怠了。”便转身走向堂屋
他穿过堂屋走回自己的屋子,屋子里一张木板床前放着一个蒲团,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凝神闭目,舍顶上颚,双手掐起一个印法,心中默念。
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流波动,以孙忍为中心,四散开来。旋即四周一种肉眼观察不到的气疯拥进少年体内,在少年体内经脉中流动,几个周天沉浸于丹田,孙忍沉浸其中,在寒冷的冬日之中脸上竟渗出缜密的汗珠,屋外正笑呵呵的老人,微微一怔,旋即又有滋有味的喝那有些发霉味道的茶水起来。
小院之中就这般沉浸在一种蒸蒸向上的奋发中,屋内的孙忍和屋外的少男少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老人感受这这样的氛围,心中一种感动油然而生。
夜悄然降临,寒风呼啸,肃杀又凝重的空气中,黑衣黑骑轻装入城。
青灯燃起,小城在灯辉交映中,显的略有些辉煌,在城中最大的一间府邸里,一对父子安静的呆在一间宽敞明亮的书房,这书房本是这大宅主人的看书写字的净室,如今却是成为两人发呆的场地。
“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老人缓缓的开口,表情淡漠,语气之中也听不出哥喜怒哀乐来。
“三天前,还未到凌州城前。”中年文士平淡的会到,语气之中不带一丝感情。两人的对话之中听不出一丝亲情的味道。
“唉!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对我的怨气还是这么大么。”老人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语气之中颇带着一丝颓丧。世间哪有父母会不因为骨肉的怨恨而感到颓丧。
“我能不怨恨你么,我亲爱的父亲。”这话语的声音格外的清冷,不带一丝愤怒却是更加伤人。
老人挺拔的腰背,突然间佝偻了许多,两只本来睿智的双眼在昏暗的灯光前显得有些浑浊。“所以为了和我作对,你连亲生女儿的安全都不顾了么?”老人突然抬起头,瞪大双眼盯着中年文士,愤愤的接着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如今的凌州是个怎样的是非之地。”
中年文士突然笑了,他的笑容很迷人,哪怕不是善意的笑,“是么,您真的是在意您的孙女。”言语之中满是嘲讽。
老人此刻却是再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眼前依旧带着笑的儿子,他知道任自己怎么解释都只会是徒劳,老人知道眼前的他能在人前做的对自己恭恭敬敬已是极致,心中对自己的恨怕是已经深入到骨子里了。他无奈的摆了摆手,叹了口,再也掩饰不住的老态,可这些并不看在那中年文士的眼中。
他轻快的走出屋子,开门关门,没有一丝声响,穿过几条大户人家独有的廊道,来到一个小院前,他站在院中,抬头看清冷的月色铺撒下来,一阵寒风吹过,几支枯枝的影子在地上舞的花枝乱颤,一片枯叶缓缓的从天空中飘落,他轻巧的两指捻住,伫立良久,不知是身体抱恙还是这北方的寒夜太冷,他咳了几声,咳声很重却是并未传出小院,却是白日见到的一个刀疤汉子,一手握在刀柄,一手拿着件貂裘,走到文士身前,恭敬的道:“少爷!”伸手将貂裘递上,脸上虽仍是没什么笑容,却是没有了白日的凶戾。
中年文士接过貂裘,披在身上,脸上挤出个笑容,那汉子居然露出一丝憨态的挠了挠头。
公子笑道:“夜枭有消息传来么?”
汉子微微颔首,脸上恢复了往日模样,“刚来了消息,却是只传来了进城两字。”
中年文士微微颔首,脸上复归于平静,抬头望向星空若有所思。
同样的一片星空下,凌州云来郡城外三十里,一处林深小道之中,一人一骑朝着云来郡城狂奔而去,借着月光看去,地面扬起一片风尘,骑马的是位老者,身上宽大的袍子借着骏马奔驰带出的疾风给吹得猎猎作响。
只是他还未出这林深便被一伙强人给拦了下来。
一行五人横在道路前方,一人向前,老人拉住缰绳,马前蹄高高扬起,伴随着一声响亮的马嘶,双蹄便要向那上前的一人踩下,这一踩借着刚才的冲势,几乎有千斤巨力,但见那人却是不慌不忙,双手擒住马蹄,马步一扎,腰部用力真气流转,大叫一声“哼,停下来吧”,劲力涌入手中用力一抛,就见那马就被狠狠的抛向了一旁撞在一棵碗口大的杨树之上,咔嚓一声,杨树应声而倒。
却见马上那老者,微微一差异,脚尖轻点马身,向后飘出了三丈远,那站在马前的五人,四人分开向五个方向,将老者围在中间,一言不吭,那架势似乎是不打算让这老人活着离开这里了。
老者见这架势,先是眉头微皱,然后便舒展开来,脸上换着一张熟悉的笑脸,拱手道:“不知是道上那位朋友大驾,我老福年轻倒是跟不少绿林打过交道,不知能否给个名号”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对这拦路的五人来说显然是不受用的,只见为首一人拿起腰间别着的双叉便迎了上来。
老福右脚轻轻点地侧过身子,便避过这凌厉的一刺,可是却是没有罢休,另外四人也是纷纷拿出自己的兵器,都是十分凌厉诡异刁钻的迎了上来,老福见四人招式,招招致命,分明是不想让自已活着离开这里,心下却是再不敢留手,心下想自己死是小事,若是自己身上的东西丢了,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了。
六人你来我往,招式层出不绝,却是打了一炷香的时间,都没能分出个胜负,倒是几人身上挂着几处无伤大雅的小伤,之后便分开了来,此刻愣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老福吐出一口浊气,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五人,讲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不知道我是凌州魏家的管家么?”言语之中似有些怒气,那五人却是没有任何变化,只盏茶功夫,五人便又配合缜密的围攻了上来。
此刻天空中一声鸟鸣传来,在这幽深的林子中,回荡开来,听到这声鸟叫,老者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笑容。
而在三十里之外的灯壁辉煌的云来郡城之中的一个小酒肆里,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年相对而坐,老人就是丁家家主,而作为凌州四大姓的丁家,此刻却是陪着笑坐在一个十二三岁少年身前,频频倒酒。那少年却是一副爱答不理,手里夹着一颗葡萄,呆呆的坐着,脑子中却是想到几日前和自家公子的对话。
有些偏僻的小院,白衣公子安静的看一本书,少年洗了几颗故乡少见的果子给自家公子端了过去,然后站在公子对面有些不解的问道:“公子,那老家伙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少年明显有些不忿,毕竟自己都没有资格得到一盏长明灯。那白衣公子显然是看透眼前这少年的想法,略微思索了一阵,便回道:“倒是不亏,要是真是那件东西的话,公子我这次回去,就不用看那几个老家火脸色行事了。少年似有些疑惑,接着又问到:“那我们自己去拿不好么,何必让这群上不了台面的人得寸进尺的好。”白衣公子长身而起,站了起来,两眼看向湛蓝色的天空,这天空真的很蓝,白衣公子摸了摸少年的头,没有说话,只是拜拜手让他下去,待少年远去之后,那公子哥才低声喃喃道:“要是真能为所欲为该多好。”天空中几只飞鸟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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