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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被晃的一身绷的紧紧的邹严霖，心下“咯噔”了一下，他听出了周怀军的言下之意，幸好在看见周怀军第一眼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周怀军可能会有的试探，只是没有想到周怀军会如此直接。
邹严霖似乎在水面漂的小船上坐着，被吓的不轻，魂不守舍的竟然没有回应周怀军的话，这让周怀军有点哑然。
他突然晃了晃船，吓的邹严霖脸色大变，忙忙喊叫：“周总，别动，别动，小心点。”
周怀军若无其事：“没事，我是看邹律师这么紧张，让你安安心，能好好说会儿交心话，这不，你看船这么晃不也没事？不用那么紧张，放松点。”
邹严霖似乎只求周怀军不要动，闻言之下连连点头，一连声的说：“好的，好的，周总你别乱动，你说就是，我听着呢。”
“哎，邹律师这话说的，是让我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周怀军似笑非笑的轻瞥了邹严霖一眼，脸上意味复杂。
邹严霖这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然后微微偏头像是在努力想刚刚周怀军说到哪了？等了那么半分钟左右，邹严霖似乎才想了起来，他马上回答，还很干脆：“我当然不会为难朋友，常言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谁会把朋友往难处逼？”
“那我算不算邹律师的朋友？”周怀军步步紧逼。
“我一个小律师，周总都不吝垂交，诚惶诚恐，诚惶诚恐。”邹严霖不假思索的马上回答。
周怀军笑了，他手指习惯性的又摩挲了起来：“邹律师还是没有回答我算不算你的朋友？难道是嫌我诚意不够？”
邹严霖赶紧摆手：“这城市谁不知道只有周总挑朋友的份，哪有别人选周总的时候，我这不是有点受宠若惊吗？”
“那就是说我要交你这个朋友，你就是我朋友了？”
“应该应该。”
周怀军看了一眼邹严霖，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今天他话已经说的很多了，相信邹严霖也应该知道自己的态度，到这份上，与其说要一句话，不如看他怎么选择吧。
这时，一个鱼漂突然打水，平静的湖面上荡漾起了几圈浅浅的水波，周怀军指了指：“邹律师，鱼咬钩了。”
邹严霖则看都不看，他眼睛还是盯在船舱内的那一点上，眼睛不敢乱动，嘴里答道：“我哪会下钩，是周总的，周总的。”
周怀军心里一哂，这些律师靠嘴皮子吃饭，一个个滑不溜秋，机灵的很。
他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欲望，伸手将已经咬牢钩正准备下潜游走的鳜鱼，一把提拎了上来，是条三斤多重的大鱼。
邹严霖没有帮忙，他抓着船，只在嘴上啧啧称赞周怀军。
“邹律师不要夸我，长这么大，就没成过什么事，只会败事，不像邹律师，白手起家，生生靠自己在这城市打下了好一番事业。”周怀军一边取钩，一边漫不经心的随口说话，但一字一句却清清楚楚，口气平淡：“想想，邹律师还真得和我保持点距离，要不，哪天我一不小心把邹律师的心血给败了，当真是罪过。”
说完，也不待邹严霖回答，周怀军收起钓具，随手往船上一丢，拔起竹竿，将船往岸边划去，期间，他一言未发，神色冷淡，和来时完全判若两人。
上岸以后，也不理赶到栈桥上来接自己的跟班等人，径直上了桥自顾自的走了！
跟班等人眼睛看都没看邹严霖一眼，也全悄无声息的跟在周怀军身后，转眼就消失在桃林之中，剩下邹严霖在船上无人搭理，包括那条刚钓上来的鳜鱼。
回到城里时，已经华灯初上，到处流光溢彩，绚丽灿烂，邹严霖没有回家，他将车随便靠在道路边。
邹严霖从皮包里拿出好几份法院放在大门口，用来进行法制宣传的册子和传单，借着车内中控显示屏的微光，将左上角有淡淡折痕的全部拿了出来，按照一定顺序在副驾驶座位上摆好，然后又下车打开了后备箱，用身体遮挡着，一边从后备箱拿矿泉水，一边从后备箱一道夹缝内摸出了一张纸条。
回到车上以后，按照纸条上那串看似没有意义的数字，邹严霖从那几本册子上拼出了一句话：“监控已拿到，消防楼梯第三个台阶侧面。”
严谨的邹严霖确认自己拼写无误，他把纸条和小册子分开，一个放进了车内的手套箱里，纸条则塞进了衬衣口袋，然后掏出电话打给了闫言。
闫言还在办公室里，邹严霖让他去消防通道把东西取回来，然后两人在事务所地下停车场会合，一起去老地方吃饭。
半个小时以后，邹严霖上了闫言的车，他自己的车放在了停车场，等车发动，邹严霖用眼睛把探询的目光望向闫言。
闫言点了点头，下巴往车里一个小黑盒不停闪烁的绿灯示意了下，邹严霖松了口气，整个人松懈了下来以后，靠在了副驾驶座位上，问了闫言一句：“东西呢？”
闫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纸巾包着东西递给邹严霖，抱怨了一声：“能不能让黑子以后别这么恶心，竟然用口香糖粘住，黏糊糊的。”
邹严霖笑了一下，他说：“我下午被硬逼着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船，你就知足吧。”
“啊？”闫言很吃惊：“他们知道你怕水？”
邹严霖唔了一声，，表情有点严肃：“看来他们对我们的了解，比我们想的要细致和全面的多。”
闫言补充了句：“这也说明我们事务所内部，确实已经有人为他们提供消息了。”闫言说完想了想：“下午情况如何？”
邹严霖摇摇头：“我们现在相对而言，要被动许多。周怀军不是传闻中那般纨绔，相反，他很深沉，也很有手段，最重要的是，他性格捉摸不定，行事无所顾忌，毫无规律。”
他将下午和周怀军会面情况，向闫言细细说了一遍。
闫言眉头皱了起来，感觉情况和两人预判的有了很大出入：“传闻中周怀军身后有一只老狐狸负责出谋划策，这点要是真的，现在再加上周怀军的行事能力，我们这次可能会非常麻烦。”
邹严霖心里很同意闫言的看法，市区车速快不起来，时不时的红绿灯，让两人有足够的时间谈话，车子也慢慢消失在川流不断的车流中。
但有两辆车一直交换着，跟在了他们车后，其中一辆车副驾驶上的年轻人，不断摆弄着手里的仪器，戴在耳朵上的耳机里却总是传来各种杂音，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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