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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书吏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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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还未散尽,东罗城城门已经大开,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居民,商贩们打了照面,不约而同的谈论起了昨天夜里的奇异天象,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仙人渡劫,也有人说说这是雷神降生——,仿佛亲眼所见似的。

    大街上,两个衙役和几个小贩模样的人正匆匆忙忙的疾走,引得路人纷纷观望。

    “知道吗,有人发现了死尸!”

    “啊,难道是被雷劈死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有人趁雷电交加的时候动的手,嘿,人不知鬼不觉。。”

    两个衙役和一众人等走进一个小巷子,只见一个瘦削的身影趴伏在地,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官老爷,这就是俺说的尸体,你们快瞧瞧去吧。”衙役身后有人说道。

    一个衙役抽出腰间长刀,用刀鞘捅了捅地上的尸体,没有任何反应,另一个衙役走上前去,蹲下身,伸出手指按在尸体喉间。

    “这人还没死!”

    两个衙役将这人翻过身来,拍打几下脸颊,这人悠悠醒转过来,气息微弱,眼神慢慢有了神采。

    问起这人家在何处,有何亲戚朋友,为什么趴在这里,都是语焉不详。

    因为这东罗城地处要道,凡是乞丐游民必须由官府登记在册,不然只能驱逐出城,不得已只能把这人暂时带回衙门询问。

    这人便是辰云。

    辰云在迷迷糊糊中只觉的额头一阵炽热,便失去了知觉,醒来时,发现自己身边围了两个衙役和几个叽叽喳喳谈论的陌生人。

    当衙役问起辰云住在哪里,为什么会晕倒在这里时,辰云只觉得头脑发涨,一时没有头绪。

    虽然想到了东来居,但辰云却再也不想提起这个地方,迷林镇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回去的理由,万般无奈之下,辰云只好随着衙役返回衙门。

    跟在衙役身后,晨风吹拂,辰云迷糊肿胀的头脑渐渐清晰,突然想起了林青山。

    走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辰云和两个衙役来到一处官署,这里并非府衙,而是这个区域的书吏所在,东罗城划区而治,每个区域都会派驻书吏处理日常的民间事务和纠纷。

    官署主事的书吏姓王,是一个和蔼的老年文士,身体稍稍发福,王书吏客气的问起辰云的来历,以及为何会晕倒在巷子里。

    辰云照实讲述了自己的来历,努力回想着昨晚的经过,除了记得暴雨漫天、电闪雷鸣之外,竟是一片空白,因此也说不出什么头绪。

    王书吏正色道:“辰云,既然你通晓厨艺,总不能把你列入贱籍,乞讨度日。如果真找不到亲戚或者朋友收留你,我也只能将你送出城去了,你看如何?“

    辰云心中一番权衡,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也只能抛却心中的几分羞涩,抬头说道:“王大人,在下还有一个朋友在这东罗城,只是事发突然,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收留我,我倒是可以前去试试!”

    “哦,是谁,我可以派人前去帮你打听打听”

    辰云心中一热,感激道:“多谢大人,我这朋友叫林青山,是林家的三公子,只是不知道他住在何处。”

    “林青山?三公子?你说的林青山有多大年纪?是做什么的?”王书吏直起身子,有几分愕然。

    辰云继续说道:“林公子是做灵矿生意的,因为他常去迷林镇,我们就认识了,大约二十几岁吧!”

    王书吏闻言呵呵一笑,说道:“看来这东罗城实在太小,我今晚上正好应邀去林家做客,你说的林家**便是我要去的地方!不如一起前往。“

    辰云心中一喜,连忙起身道:“如此,多谢大人!”

    王书吏笑着摆了摆手,吩咐下人泡了一壶茶,重新坐下,和辰云聊起了家常。

    王书吏是个热心人,看到辰云一身污泥破烂,在班房找出自己临时存放的几件旧袍和鞋子给辰云换上。

    穿戴一新,辰云原来落魄寒酸的样子瞬间变成了俊俏的书生,虽然衣服有些肥大,但却有掩盖不住的神采,王书吏不由得连连称赞。

    夕阳斜落,给整个东罗城铺上一层金黄,王书吏偕同辰云一道乘了自己的马车向城东林家驶去。

    辰云和王书吏并排站在马车上,双手扶着车前挡板,辚辚车轮声中,辰云彷若置身梦境,只觉清风拂面,夕阳和煦,几日来的忧闷驱散了大半,心中前所未有的舒畅。

    ****

    天边的云霞已经抹上一缕暗红,马车缓缓行驶到城西一处大宅门前,马嘶声中,王书吏和辰云跳下车来,马夫牵着马车走到大门旁边的马厩里喂马。

    看门的仆役走上前来,看着和王书吏甚是熟络,热情的寒暄几句之后,引着王书吏向院里走去,辰云则紧跟在王书吏身后,走进大门。

    这仆役看了辰云几眼,并没有过多询问。

    林家宅院从外面看黑瓦白墙,除了高大之外,没有出奇之处,可是走进大门之后,却是另一番景象:亭台楼阁,曲径花廊。

    一行三人,穿过三进院落,走进一个别致的小院子里,刚绕过照壁,一个须发半白,身高八尺的健硕老者从屋子里迎了出来,人未走近,笑声已经远远传来。

    王书吏见到这老者,开怀一笑,大声道:“远山兄,别来无恙啊!有日子不见,我看你越来越年轻喽!”

    “文峰啊,我还以为你把老哥我忘到脑后去了呢,今日你若是再敢不来,看今后老哥我还让不让你进门!”

    两人互相搀扶着哈哈大笑,一起走进中厅,中厅内已经布置好了一桌酒席。

    林老爷子盯着王书吏身后的辰云上下打量,轻声问道:“文峰,这后生是?”

    “喔,失礼失礼,来,辰云,见过林老太爷!“

    辰云依言见礼,直看的林老太爷一阵迷糊,笑道:“文峰,就不要跟我打马虎眼了,这俊俏后生是你学生?”

    ”老哥,我可没这福气,这俊后生是青山的小友,我今日偶然碰到,便携他同来了,待会见了青山咱们再说。“

    “喔,是这么回事儿,刘顺!”

    “老爷!”

    “去把老三叫来!”

    “是!老爷”一直站在厅角的家仆应声道,出门向侧院走去。

    林老太爷邀王书吏入席就坐,斟满王书吏和自己面前的酒杯,看向站在王书吏身后的辰云道:“小友何不坐下一叙,我看小友有几分面熟,咱们之前可曾谋面?“

    辰云站在王书吏身后,听到老太爷问询,正待回话,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的朋友?王伯伯带来的?怎么不直接找我?”

    “这个。。小的也不清楚”

    厅内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大厅入口处,只见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子,眼神犀利,薄唇之上蓄着短髭,脸色白净,身穿蓝绸直裰,风风火火的走进大厅,身后跟着刚才离去的刘顺。

    辰云看到林青山,心中一喜,脱口喊道:“林大哥!”

    走进大门的林青山还没来的及向王书吏见礼,便呆立门口,睁大双眼,瞪着辰云,看了好一阵,才恍然大笑道:“哈哈,辰云!!你小子怎么来了!?”

    “咳,没大没小,还不见过你王伯伯!”

    “哦,青山见过王伯伯,一时失礼,莫怪,莫怪!”林青山二十好几,在两个长辈面前倒依然像个孩子一般。

    “爹,这是迷林镇,醉仙居的辰云啊!你还总夸他做的菜好呢!”

    林远山愕然看向辰云,手捻颌下半白的胡须,思索良久,轻轻点头笑到:“原来是辰云小友,我说有点面熟呢,今日你这身打扮可难为老夫了,若不是青山告诉我,凭我这老眼是万万认不出来的呀!”

    辰云笑到:“老爷子,您言重了,就算是我,整天在酒馆里,也不能记得那么多人的形貌,再说,我刚到东罗城,本来一身污泥,狼狈不堪,多亏王大人不弃,借了套衣衫给我,我才能是现在这般精神的样子,让您见笑了。”

    王书吏闻言含笑不语。

    林老爷子闻言哈哈一笑,道:“文峰,今日你把辰云带过来,老哥我可要好好感谢你,辰云,怎么突然自己来到东罗城了?为什么不是和青山一起?“

    辰云脸上一红,正踌躇不知该怎么解释一番,林青山见状道:“爹,辰云刚到咱家,我先带着他安顿下来歇几天,王伯伯,你们先聊着!”

    王书吏含笑点头道:“无妨,你们随意!”

    林老爷子也说道:“也好,青山,那你们就先下去吧,辰云这孩子给我好好安顿,交代下去,别委屈了他,既然来了,就先歇上几天,回头让辰云露上一手儿,我也过过嘴瘾,到时候文峰务必到府上一聚,佳肴美酒,人生乐事啊!哈哈哈!”

    王书吏顿时喜上眉梢,问道:“辰云小友厨艺竟如此了得?能得老哥如此赞誉,可着实不易啊!这下老弟我可有口福了!”

    林老爷子打趣道:“都说你王老弟一好读书,二好美食,哼,照我看呐,你是一好美食,二好还是美食!”

    厅中顿时爆出一阵哄堂大笑,温暖如春。

    “什么喜事儿?今儿都这么开心——”

    一个慵懒,淡漠的声音就像一把利剑突然刺入这如春的大厅。

    林老爷子脸上笑容一敛,轻咳一声。王书吏也故作古板的正了正身子。

    林青山眉头一皱,脸色突然变得铁青,开口道:“爹,王伯伯,我和辰云先下去了,咱们改天再叙!”说完向王书吏抱拳作别,辰云也依样行礼作别。

    “嘿嘿,别走啊,老三,这么怕你大哥吗?”

    话音未落,厅外摇摇晃晃走进一个精瘦男子,三十多岁,颌下微须,脸色陀红,一身衣服皱巴巴的,酒气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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