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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到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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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账!没看见你王伯伯在吗?还不赶快见过!”

    “王——伯伯?哦,王伯伯,灵儿妹妹可好?嗝——”

    看到进门的男子如此邋遢模样,林老爷子顿时吹胡子瞪眼,火冒三丈。

    林青山看了一眼林老爷子,说了声:“爹,我先走了!”说完向辰云招了招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厅,辰云匆匆跟了上去。

    门口那精瘦男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用肩膀顶了一下辰云,辰云身子一歪,脚下不稳,踉跄了几步。

    林青山见状,狠狠瞪了一眼那男子,扶着辰云,拂袖而去。

    没走几步,辰云耳边传来这男子的说话声“爹,我的银子花完了,娘让我来跟你要!”

    “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花天酒地,你娘也不管管你,我看你这是在作死!”

    ****

    林青山带着辰云走向西侧跨院,走进跨院后,林青山似乎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苦笑道:“辰云,真是让你见笑了,刚才那是我大哥青雷,我俩有点儿合不来。”

    辰云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正琢磨着怎么跟林青山开口说明这次来意,听他这么一说,只是微笑不语,这毕竟是人家家里的私事,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三道四。

    “林大哥!”

    “辰云”

    一阵沉默之后,两人竟然同时开口说话,又同时闭上了嘴。

    互相看了一阵,两人同时大笑起来,刚才的一丝尴尬和阴郁瞬间荡然无存。

    辰云将前来的目的坦然相告,林青山听了大喜过望,连连拍手称快,当下带着辰云见了自己的夫人。

    林夫人虽然不是标准的美女,但也颇具姿色,生的极为端庄,面相到和林青山有几分神似。

    在林夫人面前,辰云感觉身心极为放松,简单聊了几句,也认识了林夫人的贴身丫鬟小玉,就退了出来。

    最后,林青山先暂时把辰云安排在自己院子里的侧房住下。

    天色渐晚,林青山安排厨房做了几碟小菜,温了酒,还特意叫来虎子一起陪着喝酒,给辰云接风洗尘,席上,三人就像多年的老友一般,无拘无束,谈天说地。

    辰云讲述了前来投奔的原因和经过,林青山和虎子都为辰云感到愤愤不平,后来说着说着,二人竟然嬉笑的说道应该去感谢一下醉仙居的老板和老板娘,没有他们,辰云也不会来到林家,听得辰云苦笑不已,心中也释然了不少。

    席间,辰云得知,林老爷子有三个儿子,除了林青山外,老大叫林青雷,老二叫林青石,三个儿子并非一母所生,而是各有其母。

    林青山的母亲是三房,在家里地位最低,也最受苦,在林青山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林青雷的母亲罗氏家里是东罗城旺族,林家的家业倒有大半是依托着罗家才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只是罗氏对自己的孩子太过宠溺,以至于林青雷不学无术,和一般市井无赖混的极熟。

    林老爷子也发狠教训过这不成器的儿子几回,奈何林青雷习性难改,关键的时候又总有罗氏护着,这教训反而让他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

    老二林青石,孔武有力,喜欢打架斗殴,也给林老爷子带来不少烦恼,好在除了这个毛病之外还中规中矩,家里的生意也时常照料一二。

    这老二本来跟老大和老三关系都是不冷不淡的,可最近突然和林青雷打得火热,这可让林老爷子大伤脑筋。

    林青山从小就喜欢读书,性格沉稳,最得林老爷子欢心,出去拜访朋友,也最喜欢带着老三,隐隐有把家业托付给他的打算,可这种苗头刚一出现,林青山便立刻麻烦缠身,大太太和二太太很难得的在这件事上达成统一,百般阻挠。

    林老爷子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是毫无办法,只得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事情就这么一天天地拖着。

    林青山在家里过的烦闷,便经常主动出门押矿,这才慢慢认识了辰云。

    辰云得知了这些情况,心中也充满说不出的惆怅,看着已经醉醺醺的林青山和虎子,举起酒杯对着天上明月,说道:“林大哥,虎子兄,今晚咱们三人邀明月,共饮消愁酒!”

    林青山闻言哈哈大笑,嚷到:“好!共饮消愁酒!干!”

    ****

    三人一夜宿醉,趴在石桌上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薄雾朦胧,天色微明。

    昨夜的酒意依然没有散尽,三人相视而笑,虎子一拍脑袋,想起还有活计要干,急忙告别辰云和林青山,跑去前院。

    林青山则带着辰云洗漱整理了一番,眼看时辰尚早,让人收拾了残盏,沏了一壶清茶,询问起了辰云的身世来历。

    当得知辰云很小的时候便孤苦无依时,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感同身受,悲从中来,两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几盏热茶下肚,浑身洋溢着一股暖意,庭院里的喧哗洒扫声隐隐传入耳中。

    若不是昨晚的经历和夜间的谈话让辰云对林家多了一层了解,这样一派祥和的景象真会让人羡慕的无以复加。

    林青山吩咐小玉给辰云找了几套新衣和鞋子,辰云随即将王书吏暂借给他的衣服换下。

    从林青山口中得知,原来王书吏府上离着林家十分近便,就在林家后街,林王两家常有往来,王书吏有一个女儿,名叫王灵儿。

    辰云想早日把衣物还给王书吏,便与林青山约定过几日,自己在这边安顿下来就登门道谢。

    因为昨晚老爷子已经见过辰云,安排辰云一份差事,倒是方便了不少,林青山带着辰云向中院厨房走去,辰云换上一套短褂和束腿黑长裤,人显得更加精神俊俏。

    林青山边走边喜道:“辰云,我爹若是知道你可以常住下来,不知要有多开心呢!“

    辰云感激的说道:”林大哥,你们肯收留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能得到你们如此关爱,我这心里可真些过意不去。“

    “傻小子,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今后有什么事儿就直接找我,对了,你跟我提起的那片林子,我会留心打听一下,修真门派在城里都有堂口,负责收购灵石,我跟他们有些个往来,他们的消息更灵通,或许会有些线索。”

    辰云听到这里,一股暖流涌进心口,忙道:“多谢林大哥!”

    二人穿庭过院,林青山边走边给辰云介绍着经过的各处游廊,厅堂,耳房。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一片小小院落,这几个院落的围墙不到一人高,站在院子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况。

    林青山对辰云说道:“辰云,前边北头的是厨房,中间的是洗衣房,南边的最大,里面是马厩和马夫们住的地方,厨房对面的一排小屋是厨役住处“

    正说话间,两个马夫模样的人从南边院子里走了出来,看到林青山,急忙走上前来,向林青山行礼道:“三爷早!”

    “早啊!冯春,丁原,这么早就往外跑?“

    冯春,丁原顿时一脸苦笑,悄悄压低声音道:“三爷,您还不知道吗,这以往的喂马草料都是商户送来,可自从耿大勇负责马房后,我们就得自己去运草料,我们也没办法啊!“

    林青山微一沉吟,缓缓道:“既然安排了,你们就去吧!早去早回,可别偷懒!”

    “三爷,咱们哪敢偷懒啊,那点儿工钱还不够扣的,哎!”

    “哎,等等!”

    “三爷,还有什么吩咐?”

    “这是辰云,我的兄弟,要在厨房帮忙,你们认识一下,马房离着厨房也不远,今后也好有个照应!”

    辰云忙与二人打过招呼,经过林青山介绍,辰云得知,这丁原、冯春二人是矿队里负责马匹的仆役,在林府矿队有些年头了,互相寒暄几句,也就算认识了。

    辰云跟着林青山走进最北面的小院儿,这院子里共有四间青砖小瓦房,正对大门两间,左右两侧各有一间,还有一个临时搭建的木棚,堆满了干柴。院子中间空地有七八丈见方,整齐排列的几个木架,桌台,摆满了各种肉食和蔬菜。

    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不下十个伙计。

    林青山缓步走到院子中,几个来往的伙计对他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问好,却没有上前攀谈。

    林青山左右看了看,叫住一个伙计问道:”罗威在吗?“

    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正对着院门的一间小瓦房里传了出来:“一大早的,谁找我呀?”

    随着声音的传出,屋子里闪出一个胖胖的人影,只见这人肚腹肥大,有水缸般粗细,尖尖的脑袋犹如一个倒置的陀螺。

    这人见是林青山,脸上堆满了笑容,一颠一颠的走了过来:“吆,三爷,什么风儿把您吹到这烟熏火燎的地方儿来了!咱这腿脚不好,可怠慢了!”

    胖子走近前来,辰云才看清楚,这胖子尖尖的脑袋上,眉毛稀疏,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的飞快。

    林青山道:“罗威,这是辰云,也是我的朋友,你帮我照看一下,这是老爷亲口安排的,可别亏待了他!”

    罗威的眼里幽光一闪,瞟了辰云一眼,堆笑向着林青山道:“那是当然,三爷交代的事儿,小的一定放在心上,不过我这厨房人多,事儿杂,难免会出些小小意外,苦点儿,累点儿也是在所难免的。“

    说完嘿嘿一笑,抬眼看着林青山。

    林青山眉头微皱,开口道:“我这兄弟在酒馆做过事情,这点苦还是能吃的,这几天就带他熟悉一下厨房,先不要安排重活,过几天老爷子要设宴招待客人,指名要辰云做上几个菜,你可给我照应好了,倒时候可别出了岔子。”

    “得嘞,三爷,您的吩咐小的记下了,您慢走!”

    林青山又嘱咐了辰云几句,转身离开了厨房小院儿。

    罗威上下打量了几眼辰云,小眼一眯,“嗤”的一声轻笑,说到:“面子不小啊,三爷亲自送来的!既然干不了重活,就先歇着吧。”

    说完看也不看辰云一眼,径直走回了小瓦房,这时,从旁边蹿出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一脸谄笑的对罗威悄声说道:“罗大哥,这小子怕不是三爷安插进厨房的——”

    “滚一边儿干活儿去!”说完一脚踹在这小个子大腿上,小个子跌到一旁的水桶上,溅了一身水。

    奇怪的是,这小个子也不着恼,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兀自谄笑着道:“干活,我这就干活儿去!”

    看到这一切,辰云感到一丝凉意从脚底升起,刚才还在流动的热情,似乎渐渐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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