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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宇刚送走小孩,却见一队神异之人从城南方向扑奔而来,也不知是神仙还是妖魔。他们行动非常迅速,遇到行人也不绕避,穿透而过,转眼间就来到废墟下面。只见一个为首的指手画脚地说了一通话,便和一个女的上到废墟来,其他人则分散到废墟四周警戒。
那为首的膀阔腰圆、方脸长髯、文官装束,土地见到他即上前见礼,礼貌甚恭,而他只是摆手示意了一下便走向地帝。那女的少妇模样、十分美貌,与土地相觑一眼便一起跟在那为首的身后。
孟宇见是自己人,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还担心来了什么妖魔,土地和鹤仙应付不了。他是凡人,经历了这样一场地球浩劫并参与过惨烈的神魔之战,心头未免有惊弓之鸟的阴影,而且妖魔来袭也不是不可能的。他不知道这个戏剧里看到的那种古代文官装束的神仙是什么官,可以肯定官比土地公大,感觉他一来,这里的气氛变紧张起来。这种气氛容不得他插上一句话,也没有机会去参拜这位神仙官老爷,只是像怕生的客人拘谨地站在一旁偷窥新鲜的事儿。
那位官爷在地帝身前静立默视了一会儿,转回身向土地道:“你夫妻俩在这里好生看视,本官下去检查一下警戒情况。神魔大战后时有妖魔过境,要百倍警惕,确保圣上在本境不出事,稍有差池,你我都担当不起。”顿了一顿,又道:“本来应该把圣上他们移走,但今天府衙鬼满为患,吵吵闹闹,还是先留在这里。”他看了孟宇一眼,也没打声招呼就走了。
孟宇从他的话中已经知道身前这位美貌少妇就是土地婆,也猜出那位官爷就是城隍爷,心中暗暗纳罕,不敢随便乱问。
这时土地向孟宇介绍了土地婆,孟宇连忙下拜,土地婆道:“不必多礼,起来吧!”土地道:“这是恩公,打败弥天魔君的功臣,你也得回拜!”
孟宇赶忙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小民承受不起,这要折寿的。”说着站起来,连连摆手。
土地婆乍闻孟宇打败弥天魔君,惊诧失色。她知道弥天魔君是何等魔头,哪会相信一个凡人有本事打败他,以满是狐疑的眼光把孟宇上下打量个遍。然而素知丈夫无讹言,不信也得信。只见她,散去疑云,绽放出花一样的笑容,道:“青年英雄!了不得,了不得!——既然怕折寿,老身就不勉强了。”说着抱拳行了个礼。
孟宇见土地婆豪爽随和,拘谨的心态顿时放松了,应酬了几句。土地又介绍道:“刚才那位是城隍爷,小神的顶头上司。”
孟宇道:“果然是城隍大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小民还没机会参拜,多有失礼了!”
土地道:“没关系。城隍爷还不认识你;小神是在暗处目睹那场战斗,才知道你这位恩公。”
孟宇道:“原来如此。——城隍爷好生严肃,令人敬畏!”
土地道:“他常年和鬼魂打交道,缉游魂、惩恶鬼,还惩治阳间贪官,非威严不行,变得不苟言笑、一脸严肃相。”
“噢,原来如此。”孟宇说。
土地转向土地婆道:“你怎么会去那么久?要是这里出了什么事,咱俩可担待不起!”语气里责备意味很浓。
原来地帝来到平波当地神明只有土地知道。土地神在他管辖的土地范围内无处不在,一点风吹草动都了然于胸。他见弥天魔君败走后,即叫土地婆去通知城隍爷,自己守护在地帝身旁。
土地婆不满道:“你知道什么?这些天平波死人成千上万,城隍府门口鬼魂拥挤得水泄不通。鬼魂中多有不良之徒,我一个女流之辈怎好在那里挤,再说那样也太让我在小鬼面前失身份了。后来——后来甘将军经过,我是请他进去禀报的。”
土地听了顿足道:“你呀,我怎么说你好!你顾身分,要是那时来了妖魔,地帝他们有什么闪失,你我吃罪得起吗?”
土地婆想了想,带点撒娇的味道说道:“老公说的是,奴家知错了!”
土地没好气地说道:“你回去把咱俩这些年提炼的草本还魂丹都拿来,可能有些作用。”
“遵命!”土地婆转向孟宇翘着拇指道:“小兄弟,你好样的!本座去去就来!”
“多谢土地娘娘!”孟宇见土地婆青春常驻,看上去就像二十多岁的姑娘,不敢称呼她土地婆,便称土地娘娘。
目送土地婆匆匆离去,近见城隍爷已增兵把这废墟把守的严严实实,远见广阔的震区惨景,想到千千万万人命丧震灾、父亲的遗体一时还无法移出安葬,想到那些没爹没娘或缺爹少娘的可怜的孩子们,孟宇浮想联翩、感慨系之。他深感生命脆弱、灾难无情,对弥天魔君发起恨来。
土地在一旁受到感染,叹息道:“此类大魔灾几千年上万年才出现一次,并不那么可怕,可怕的是人为加剧的渐趋严重的自然灾害!”
“此话怎讲?”孟宇诧然而问。
“现在地球资源采伐过度、工业三废泛滥,大量使用化肥、农药、除草剂的负面作用和核泄漏等等人为的原因导致物种大量灭绝、生态失衡、臭氧层破坏、全球气候变暖、海平面上升……自然灾害呈现增长加剧的趋势,这种情况不容小觑。自然灾害是人类文明的天敌,多少次史前文明都毁于此。”
孟宇听了,对土地所说的环境污染严重、自然灾害加剧等情况颇有同感,但要说其发展趋势会导致人类文明像史前文明一样毁灭,却觉得有点言过其实、小题大做了。不过他不好反对土地的话,也拿不出理由和依据来辩驳,只是很含蓄地说道:“是呀,现在的自然灾害跟以前是大不一样,危害程度明显增高,不过,目前各国都重视环保、都讲生态平衡、都在挽救濒危物种,我想,情况会好转的。”
土地笑道:“在这竞争激烈、充满铜臭味的世界里,人们关心的首先是个人的、局部的、眼前的利益,能有多少人真正把心思放在那似乎与自己还没有多大关系的公害上。你看,工厂照样在冒黑烟、汽车照样在排放尾气、依然有大量有害污水排入江河湖海、核武器依然在试验、核泄漏时有发生、战争打打停停,环境怎么会改善?你别小看这些不大起眼的污染,积羽沉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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