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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去算账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慕容琛抬了抬手，声音柔和，“起来吧！”
萧婵拎着裙摆站了起来，看见慕容琛脸上带着随性的笑容，而沈婉卿站在他身边，正在为他研磨，正是红袖添香在侧，仿若一副极好的画卷。
“不知殿下找臣妾来，有何要事？”萧婵问道。
慕容琛将一个小册子递给她，“这上面有一些算术题，你在一炷香以内把答案和解析全部写出来。”
萧婵一时没反应过来，张着嘴看着慕容琛，“啊？”
她还以为这次慕容琛找她来，是要跟她说关于慕容言的事情呢！
沈婉卿素来知道慕容琛的脾气，于是挑了挑眉，道：“殿下让你算题，这不是你的专长吗？”
她瞥见沈婉卿那一脸得意的笑容，大约是明白这一定是沈婉卿的意思，只是尚不知道沈婉卿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她点头道。
沈婉卿亲自将香点上，一炷香开始计时。
萧婵心无旁骛地开始计算，中国古代的算术也十分了得，能把这些题目在一炷香以内算出来，就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人，更何况萧婵还只是个女子。
只不过萧婵在现代读了大学，高数是必须学的，加上她天资聪颖，这些题目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她分分钟就能解决。
慕容琛见她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便将题目做出来，还做的又快又好，不禁在心里感到欣慰，看来她也不是浪得虚名，果然有几分才学。
他微微一勾唇，用沾了红汁的毛在纸上写了一个“甲”，萧婵汗颜，真拿她当学生看了，还来出试卷考她？考完了还得评个分。
“不错，相当不错。”慕容琛淡淡几个字点评，看不出他是真心还是随意。
沈婉卿见到慕容琛眼角的那一抹赞赏和笑意，有些醋意上来，咬了咬唇，狠狠地瞪了萧婵一眼。
萧婵不卑不亢，微微低头，“我才疏学浅，就会算几个算术而已。”
以往都是沈婉卿口齿伶俐，惹人喜欢，其实萧婵也是个能说会道的，谦卑不骄傲，也是她的优点，只是沈婉卿风头太盛，把她盖了下去。
“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吗？”萧婵把这些题目做出来轻而易举，料想慕容琛也不会闲来无事让她来做题目，恐怕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她。
“是有事，我名下的几处产业的账目出了一点问题，想请你去看看。”
从慕容琛的口中听到“请”这个字，着实让萧婵吃了一惊，她连忙摇摇头，“不敢不敢，您吩咐一声，我去就是。”
慕容琛点头，又道：“如若有人敢阻拦你，或者是动什么手脚，你便来告诉我，本太子自会为你撑腰。”
萧婵是不是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不用惧怕那些人的江湖地位？有什么就查什么？
她顿时觉得开心极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可以出宫了，至于慕容琛让她侍寝的事情，就可以往后推一推了。
“是，臣妾一定尽心完成殿下交代的事情，不辜负殿下所托。”萧婵深深鞠了一躬，语气诚恳。
她与沈婉卿一同出了书房，沈婉卿像一只高傲的孔雀，总是高昂着下巴，用下巴来看人。
萧婵兀自在心里欢喜，就听见沈婉卿不屑的声音传来，“哼，就是做低贱活儿的命！”
萧婵愣住，收起脸上的笑容，瞥见沈婉卿扬起的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容实在是有些刺眼。
好在萧婵早就习惯对她的挑衅自动屏蔽了，沈婉卿怼她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反正她马上就要出宫了，大概会有十天半个月不用见到沈婉卿。
翌日萧婵收拾好了东西，向锦乐妃说明情况便出了宫，看到街头巷尾穿着素衣的平民百姓，忽然觉得这十几日正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去慕容府的路还清晰地记在脑袋里，可慕容言的面容她却已经有些模糊了。
“安顿下来以后，去慕容府坐坐吧！”萧婵忽然说道。
曼枝点了点头，旋即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真的可以吗？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二殿下是我表兄，我既然出了宫，难道不应该去看看他吗？”萧婵撩了旁边的窗帘，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此刻忽然很想立刻赶到慕容府去看看慕容言。
她按捺住自己内心的隐忍，来到了全京城最大的作坊，盛源堂。
目前天下局势稳定，慕容傲注重发展经济，手工作坊自然是产生经济利益的地方，慕容傲做事一向很公平，虽然偏宠慕容琛，但是对其他几个儿子分配的产业也都与慕容琛差不多，之后发展如何，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而慕容琛一向表现都不错，他名下的这几个作坊，每天都能产出不少好东西，打着皇家的旗号出卖，总能卖出好价钱，这里面的利益有多大可想而知。
萧婵刚到的第一天，就碰上慕容琛巡查，俩人在作坊专门供他们住下的房间门口一碰上，萧婵吃了一惊，连忙行礼，“太子殿下。”
慕容琛换上了一身栗色长袍，腰带上镶着几块翠玉，墨发高束，神情虽然淡漠，却越发显得整个人俊朗不凡，让萧婵从心底里感叹，果然是天生的皇室贵胄，这举手投足的气度和风范，是其他人几辈子也学不来的。
“嗯。”慕容琛微微颔首。
萧婵出门的时候便换上了男装，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身为太子的妃妾，出来抛头露面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男装比女装更容易行事。
她此刻正是一身淡青色儒衫，面上没化妆，只将自己的眉毛画得凌厉刚硬了一点，照旧眉目如画，姿容绝世。
“跟我来。”慕容琛走过她身边，低声道。
萧婵跟在他身后，俩人一同进了作坊间。
他们一进去，便看见许多男男女女都在卖力干活，萧婵见他们中大多数人脸上都刻了字，知道他们都是些罪奴，慕容琛让他们在这里干活，也算是给了他们一条出路了。
“这些首饰真是好看。”萧婵来了兴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女人们的巧手，见她们将一颗一颗细碎的珍珠镶嵌到金钗上去，动作又快又利索，但他们往往追求精益求精，如若有一丁点儿错位，也是不允许的。
慕容琛从桌上拿起一支钗子，握在手里仔细瞧了瞧，以往他对女人用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刚刚听到萧婵由衷地赞美，此时近距离观察，才发现这金钗如此讲究，上面的珍珠是刚刚好的八颗，摆放的位置各有不同，如若错了一点儿便会影响美观，镶嵌的碎玉更是十分细小，这样精致的做工，的确是难得。
“是不错。”他瞥见萧婵此刻的男儿装扮，手上动作微微顿了顿，随即一言不发地将钗子插入她的头顶的圆圆的发髻上。
萧婵感受到头顶好像有什么东西，抬了抬眼皮，看见慕容琛的衣袖已经挥了下来，而他深沉的目光盯着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这钗子很好看。”
说完又把它取了下来，放回原地。
萧婵哭笑不得，还以为是要送给她，结果原来只是想让她戴着看看效果。
“这间作坊每日的产出量都是上万两，所做的东西都是供贵族富商所用，按道理来说每日应当有数十万两的收入，可是账面上却少了一大，除却成本和日常开支，也不至于会少到这种地步。”慕容琛带着萧婵一边观看，一边说道。
萧婵心里有点忐忑，毕竟她只是数学好，以前在酒楼算账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数目，可这里动辄上十万两，她没做过会计，心里有点想打退堂鼓。
“那殿下可有怀疑的人选？”
“有是有，但也需要你来查证是否属实。”
慕容琛又领着她去了书房，一打开门，萧婵就差点晕倒了。
她扶着门缘，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让慕容琛觉得好笑，“怎么了？”
萧婵抬了抬脚，忘记古代的门槛都是很高的，差点就摔倒了，慕容琛握住了她的手肘，笑道：“被吓到了？”
怎么可能不被吓到，那么多的账本，简直就像一座山了！
萧婵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她随意地拿起桌上的一个账本，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顿时觉得一头两个大，小心翼翼地对慕容琛说道：“殿下，您有没有派几个帮手给我？”
慕容琛唇角上扬，点了点头，“当然。”
他微微一拍手，便见到几个穿着儒衫的男人都走了进来，纷纷朝他揖礼，“参见太子殿下。”
慕容琛指了指萧婵，语气淡淡，“这位是本太子新请来的先生，姓萧，由她来带你们清算账本，你们务必要听从她的吩咐，不得有违。”
他声音虽不大，但掷地有声，加上本身就是皇室家族，言词之间总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慑力，让众人不得不从。
“我等悉听太子之令，不敢违背。”
然后他们又都转过头来，看着站在慕容琛对面的萧婵，见她小胳膊小腿小身板的，又长了一张巴掌大的脸，无论从哪里看都透露着一股阴柔的气息，心下好奇，但仍然恭敬地行礼，“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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