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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拉也没有去想,走也不走的问题了。
好像还差点,还差点时间与精神还有冲动。
对展颜误解甚深,但也不会因为冰释了误会而对他有什么感情。
展颜是一个复杂的人,他一直在挣扎着。展颜是一个可怜的人,一个内心很痛苦的男人。
连自已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会让他心里舒服一些,就干脆什么也不说。但是留在这里,人在心不在。出去,一个女人,走哪里呢?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的,又怕展颜越陷越深。同情,不是爱情。
他允许她可以四处走走,但是要带上一溜儿的人马。
在别人的眼里,看起来是很风光,可不知道,这有多无奈。
每个人似乎都想把她关在房里再上把锁一样,这世间,最让人渴望的,就是自由了。
苏拉现在是不敢乱走,就怕有人在暗处看着,一旦自已自由活动,马上就会有人下手。
抱着膝盖,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为什么她不能和普通人一样,那么自在呢?
打打骂骂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苏拉也忍不住低头看个究竟了,这才恢复了些人气的临时交易地方,牛羊珠宝粮草等。
披头散发的乞丐,让人追打着。
苏拉有些不忍看,正要移开眼神。
却看到那可怜人抬起了脸,楚楚可怜地看着那卖包子的妇人:“求求你,给我一个包子吃,我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滚开,臭乞丐,别在这里挡着我做生意,你没吃东西,这年头,谁有什么东西吃啊。”
破败的声音还在挣扎:“求求你,我是苏谨的女儿,我爹在这里,是做很大的官的,给我一个包子吃,我爹会好好赏钱给你的。”
“这年头啊,什么官,都是假的,老娘我只认钱。”
苏拉震惊,那残破的声音,多少有些听进来了。
叫人快点去将那乞丐一样的女人带上来。
苏湖儿看起来很怕,还有几个侍卫起了冲突,似乎怕人把她拉到军营中去一样。
直到她的侍女过去,说了一些什么话,苏湖儿才抬头看苏拉。
一看,就有些震惊。苏拉朝她笑笑,招招手,叫她上来。
一身的臭味,苏拉叫侍女去打了水,给她沐浴,清洗。
心中也好奇,这个跟自已很相像的人,究竟像到什么程度呢?
带上来的时候,简直是二人都吓了一跳。
身材,样子,眉目,什么都像个十足十的。
只是,她肤色晒得黑很多,而且满脸的风霜,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惶恐与迷惘,想必在外面的日子不好过。
苏拉笑笑,轻声地说:“你和我长得好像啊。”
“你是谁?”大小姐的气质,依然还是有。
可是直勾勾的双眼看着那精美的绿豆糕,破坏了整体的感觉。
“肚子饿了,就吃点吧。”
她一手抓一个,狼吞虎咽起来。
是不是在外面一个女人,就会很难。应该是的,那还要去找凌夜吗?
如果遇上抢劫的,迷昏的,怎么办?
苏湖儿这样子,也算不错的了。
要庆幸的是这个时代没有人体解剖,那可是很残忍的。
有些怕起来,想来要去找凌夜,还需要有胆量的。
“我与你是有些缘份,你私奔的那一天,刚好苏老爷遇上了我,把我绑回家,当作是自已的女儿。”然后,她进宫,她遇上凌夜。
这些,都是代替苏湖儿的,怎么会没有缘份。
她一双黑眼直直地看着她,然后思量着说:“我爹呢?”
“你爹在凌夜的军中,你妹妹很不幸。”有些遗憾。
那自私的苏清儿,终究是逃脱不了。
她以为,她得到了她要的,还怀上了展风的骨肉,但是展家并不管她。虽然展家有秘密进出京城的通道,但是展司马这个人,很会做人。
苏清儿当时也是大操大办嫁入展家的,逃走的时候,独留下她,就是要她做人质,稳住胡人。
当苏清儿挂在城墙上,饿死为止,天下人都看到了,都知道是展家的媳妇,会同情展家,憎恨胡人的残忍。
这一种同情,会为展司马赚得多少的无形利益,也会迷蒙很多人的眼睛。连儿媳都牺牲了,那就是他和胡人并不是修好关系的。
对于展司马来说,死的,只是一个无关的女人,他的血,一定是冷的。
那天晚上,如果衣服给她,她真的能出去吗?不知道,有时候,不止一次地问自已,是不是要老好人到没有性格的份上去。
答案是人是自私的,自已的命不想轻易地结局。
苏湖儿一听,只是无所谓地眨眨眼,又继续吃着绿豆糕。
怪不得苏清儿百般讨好她,原来在苏湖儿的眼里,这个妹妹,根本就不值一提的。
“拉拉。”展颜进来就叫她的名字。
步入内室,看到二个一样的人,有些一怔,定睛看了一会说:“我听说,你叫了个人上来,没想到如此的相像。”
她轻笑:“你分得清吗?这才是真正的苏湖儿。”
年轻俊美的男子,满脸是宠爱的笑,看向自已的时候,如那春日之光,照开了浓厚的云层。
苏湖儿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直眼看着展颜,轻抹起唇角的糕屑,举手之间,也还带着一种优雅的味道。
展颜将二人打量了一会说:“外表上看来,是没有什么错,不过一看脸就知道分别。”苏拉是露珠一样的人,透明又单纯,眉眼之间,都是笑盈盈的。这苏湖儿,看起来,比苏拉差很多。
“当然,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世界上再相像的人,也不可能内心完全一样啊。那个湖儿,这是展将军,差点嘛,就成了苏府的女婿。”
展颜唇角有抹无奈的笑:“又调皮了,吃饭没有,一起吃吧。”
“好啊,展颜,让她留下来好不好,我跟她,是很有缘份的。”或者,她可以溜走,而苏湖儿在这里,可以稳住暗杀的人。
“我想留下来,展将军。”苏湖儿一听,马上聪明地说着。
这里的生活,有得吃,有得喝,当然比天天乞讨要来得强,而且这个俊美的展将军,就是西北的大人物啊。
为什么跟她长一样的苏拉,能让他看得那么专注,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让他多看几眼呢?
“拉拉。”他到一侧的书房,示意她来。
苏拉跟了上去,笑眯眯地说:“好嘛好嘛。”
一撤娇,他就拿她没辙:“拉拉,你又不知道她的身份。”
“我有一种意识,我跟她的缘份不止因为像,不止是因为我错当苏家的女儿,留下她嘛,展颜,我想去京城。”她抬起眸子,一脸的渴盼。
展颜看着陈旧颜色的窗木,心揪结的有些疼,她终于说出来了。
她说,她想去京城。那是非之地,那有凌夜的地方。
其实,一开始,他就错了,苏拉是很聪明的人,她知道她一离开,会有什么样的状况。她选择,无奈地待在这里。
“展颜,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以再对我再好一些,可以吗?”让她走。
苏拉低下头:“我真的好想他,展颜没有我,你还能活,不是吗?可是没有我,凌夜不能,他是个刚硬的男人,什么也不怕,刀里来火里去,但是他的心,在我的手里。我想他,想他,很想他,无日无夜地不想他,在这里安尊处优可是我闷闷不乐,如果世界上活着要这样,还有什么意义呢?我有快乐,我有爱,我想去追随。哪怕是一身伤痕,我也想去。”
“她是苏湖儿,你是谁?”他转头抬起她的脸,直视着。
咬咬唇,苏拉还是说了:“我不是这里的人,我说了,你大概也不清楚,可是,我真的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者我不知道我在这里的日子还有多少,我什么时候要离开这里我也不知道,所以我…。”
他抱住她:“苏拉,你不要离开。”
“有些事情,不能由得我怎么说的,我不敢跟凌夜说。展颜,好不好。”
他挑挑眉:“你总是知道,要怎么来伤我。”
她不是故意的,可这是事实,,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如果活在梦里会幸福,那醒来,怎么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先吃饭吧。”他压低沉痛的声音。
展颜给给苏拉一直夹着菜:“多吃些这个。”
连鱼,也细心地夹最嫩的那些,让苏湖儿心里有些感叹。
难以相信,他会喜欢这样的女人,跟她长一样的女人。
那自已,是不是也有机会讨得他的喜欢呢?
“湖儿姐姐,你吃啊,以后就住在这里,不必客气的,展将军人很好的。”苏拉有点想牵合二人。
展颜把爱寄在自已的身上,只会伤了他自已。
“展颜,湖儿姐姐,可厉害了,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
他压下心里的难过,轻笑:“怪不得以前叫你弹琴,听了头痛。”有她在,总是不会让气氛冷却下来。
就连拘束的苏湖儿,也会笑着说二句。
似梦非梦,真的在这华丽而又舒服的地方,不必过那流浪一样的生活,她自然不想再走。
这更合了苏拉的意,她想走,可是展颜并没有答应,也没有说什么?那就只有偷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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