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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暖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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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的抚恤没有发给八岁的秦枫,而是给了他的亲娘,自古娘亲是最疼儿子的亲人。秦枫的娘也是很疼秦枫的,然而在父亲战死后不到一年,事情就开始变了。

    母亲脾气变得暴燥,也不在关心他了。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板子!罚跪是在正常不过的事,秦枫幼小的身体随处可见於青,大大小小的伤口多不胜算,旧伤添新伤的小手让私塾的先生都看不下去了!找到他母亲训斥了一顿。出于对文化人的尊重,他母亲没有当场发飙!但第二天秦枫就勒令退学了。秦枫母亲是并州人,当年是逃兵灾来到长安的。性格很是坚韧,权衡利弊只看得失。为了能够好好活着,从不在乎儿女情长。因长相还行,身材高挑,是那种好生养的典型。被秦枫他爹看上,娶回家做了当家娘子。

    同村的封德是个比较富有地主,有田有房还有个小玉石矿。娶妻多年!又娶了三房小妾。妻妾成群却只为他生了五个女儿,一心想要儿子的封德将目光投向了秦枫的母亲孙氏。找人一接恰,孙氏很愉快的答应了。可是人家封家不接受秦枫!孙氏没有考虑太久,最终拋弃了幼小的秦枫出嫁了。从此以后小秦枫过上了饥一顿,饱一顿!吃百家饭的艰辛生活。

    房漏偏逢连夜雨,秦枫的邻居家的失火殃及他家,被烧成一片白地。秦枫彻底的失去了最后的栖身辟难所,邻居一家三口全葬身火海也让他得不到任何的赔偿。那个冬季非常寒冷!被大伯赶出家门的秦枫只得去找以前时常虐待自己的亲娘,希望自己能够不被冻死。

    一个九岁的孩子在门口苦苦哀求了一夜,最终遭到的只是亲娘的一顿毒打!并被驱赶。寒冷让他拖着疲惫弱小的身躯躲进城外的垃圾堆里,依靠垃圾腐烂发酵散发的热量度过了这个寒冬。寒冬是过去了,心里的寒冬一直过不去!

    秦枫那时的心里充满了仇恨!在端午节前两天夜里,月黑风高,秦枫在封家大宅前院放了把火。因为是雨季,幼小的他并没有给封家造成多大的损失,连门房都没烧完,火就被灭了。心中害怕的秦枫还是选择跑路,逃到长安城。乞讨盗窃是他当时唯一生存之道,盗窃不成功被抓获,遭毒打时碰到石头和韦栋。

    于是三人结伴过活,但一直忘不了以前温馨的家。十三岁那年元宵节,长安取消宵禁,点花灯放河灯,灯火辉煌。在街上,秦枫远远的看到了他母亲在逛灯市。因为人太多太挤,很快被挤散没影了。第二天一早非常思念母亲的秦枫赶到蓝田去看自己的母亲。

    孙氏在去年秋天时刚生了个女儿,正在家不受待见。孙氏一直以为是自己运道是被秦枫夺去了,正恨他不死呢。没曾想他还敢现身!那次若不是邻居们把他母亲拉住了,秦枫肯定会被他一心想泄愤的母亲活活打死。

    时隔三年,上次去蓝田送蚊香时听说他的母亲终于生个男孩。现在他的日子也过好了又想去看看她,在蓝田县的大街上遇到了正在买肉的母亲。见她的第一眼感觉明显老了很多,心情感慨!就激动的上前去相认,虽然她对秦枫仍很冷漠,当时并没有做出啥出格的恶事来。但屠夫一句话说出了祸端,是说现在封老爷不惜你了,是该找个好依靠了,你大儿子就不错呀!马上要长大成人了。给你养老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话让秦枫的母亲失去了理性,怒骂他推搡着秦枫。质问他为什么不去死!没等他多说话解释清楚,他母亲就操起肉摊上向剔骨刀砍向了秦枫!秦枫在逃跑他母亲在追砍,不小心他母亲绊了脚摔倒了。秦枫回转去扶她,最终没有逃脱厄运,尽管发现不妙时全力挣脱了,但后心的刀伤还是很重。龙爵心中哀叹道:“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个母亲真正的是毒辣啊!”遂即有对秦枫道:“二哥,你是我们的亲二哥,现在这里有一大家子人要你来照顾呢?你可不要在纠结过去了,人生路看似漫长其实很短暂!要珍惜我们身边的长辈、兄弟、姐妹,朋友。现在过好我们家自己的生活比什么都强!你看娘,大哥我们都在为你担忧,就怕你看不开!”

    秦枫道:“我己发誓,再也不理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和她也己恩断义绝!毫无瓜葛。我的亲人在这里,你们放心!我做不出让你们痛惜的事情来。”龙爵道:“如此就好,我们来谈谈盐的买卖事宜。我家的这个制盐技术,只要有足够的原盐就可以拢断整个盐业市场,可以这么说,只要我们愿意!所有的人必须吃我们家的盐,也只有我家的盐吃。这么大的盘子,不知道要挤垮多少有盐矿,和制盐卖盐的人家。要碰触到断送掉多少人的利益,牵涉之广、之深,绝对恐怖之极。要被人知晓了的话,以我们家现在的地位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花娘道:“这个事情上午时石头和我己经说过,但讨论了许久也没有合适的办法呀!老四,你最聪明说说你的想法。”韦栋怒吼道:“怕他个鸟,敢来抢咱们家的东西。揍死他娘养的王八蛋!”

    龙爵笑道:“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拉到远处去卖!暂时不在长安出售。出货要隐蔽,在我们家没有找到大靠山之前,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制盐、贩盐。找到了大靠山之后要逐渐的把盐价降到人人都买得起的地步,而最终还是会把作坊和工艺移交给朝廷。”石头道:“那么我们不是只能做头几年的盐业生意,做不了长久,迟早要给国朝。”

    龙爵道:“这是肯定的!盐是生活必须品。无论谁掌握了我们的技术就可以拿下所有盐业买卖!以如今的价格不出三十年我们家因盐将会富可敌国。这是大多数人不愿见到的!包括皇帝在内,都会对我家心存忌惮!欲除之而后快。要是不知进退,被灭只是迟早的事。”

    花娘道:“就听老四的,拉得远远的去卖。能做几年就几年,无所谓,一家人平安喜乐比什么都强。”秦枫道:“那就从蜀地,汉中开始吧。那里有运矿车做掩护比较安全。”“后天选人的时候要仔细些,那些有喝酒习惯的年轻人不能让他们参和进来,多选一些有体力的年龄大的人!”龙爵道。

    第二天一大清早,龙爵刚起床,王柱父子俩就来了。这是王柱家老爷子中盐毒逝去后,十来天里首次登门。一见龙爵两父子就跪在地上磕头!龙爵被吓了一跳。拉起王柱父子俩,龙爵表情不悦的问王柱道:“柱子,你一大早上的闹这么一出,是几个意思?”

    王柱恭敬的回答道:“小东家,我们一大家子都是您给救的,又没什么可以报答您。本来早该来了的,但看您一直很忙也就没敢打搅您,今天特意来为您磕几个响头。”

    龙爵被气乐了,无奈的道:“柱子!咱们是邻居,从前在棚户区是,现在到清凌村也还是,邻里间相互帮助那是应该的。可是你们这么干就让我觉得生分了,难道我到你家去救人是为了你家的报答,还是要你俩父子的几个响头?你是否觉得我没有救到你爹应该怨我?”

    王柱一听又忙跪趴在地上,急惶惶的道:“小东家您误会了,我是真心感激您对我家恩情的,这恩!情同再造呐。我怎么会有怨恨呢,我爹的死那也是我们家没能及时凛报你知晓,耽搁了造成的,可怨不得您呐!”

    龙爵扶起王柱道:“柱子,以后再也不许提什么恩情这一茬子事情了,知道不!我们都是从棚户区里过来的,相扶相帮,磕磕绊绊走到了今天都不容易。大家都是自家人,大家伙团结一致,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赤手空拳的摸爬滚打走到今天,眼瞅着大伙的日子过火了。你却要和我们大伙生分起来了,谈什么恩情,还要搞什么磕头,你是把我们大伙当路人呢?还是把你自己当路人?

    不怪我对你说话不客气,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那些相帮互助的自家兄弟姐妹!有哪些会去干磕头报恩的事?你这种行为是只在不认识或者不熟的人之间才用的。戏文里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敢问恩人尊姓大名?家居何方?容我日后那怕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再磕几个响头。

    现在你也是这样做的!柱子,你要真有感恩之心,记住就行了。别再搞磕头谢恩这些虚头八脑事情,大伙一起努力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吉祥顺意比啥都强!今天你心情纠结,我就不留你俩了,回家去吧!好好想想,想不通就别来见我。”

    送走泪流满面的王柱父子后,龙爵去吃早餐。在前院大厅看到了石头,花娘、肖米、牛四、费叔公等人在商量什么,只听费叔公忧郁的道:“从入夏开始就没下过场像样的雨,现在秋天都要过完了也没见下雨,要是今年冬天还是个暖冬,再没有雨雪,那么明年肯定是旱灾年,刚过几年太平日子又要不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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