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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安都头走后,大约过了半年,有三个自称“三鼠”的人,前来拜访,答谢不肯相犯之恩。
“襄安三鼠”是陈义、刘廷杰、孟文礼的江湖诨号,都是地主钱大少的佃户,又都是好朋友。三人之所以成为好友,是由于陈义之妻田直正而起。
陈义之妻田直正,面目黝黑,力大无穷,人称“黑煞神”。她性情乖张,除丈夫之外,对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连婆婆也怕她三分,好在她不主动惹事,人们都对她敬而远之。
这一年,风雨不调,眼看田里庄稼要减收,陈义、刘廷杰、孟文礼商量着外出做生意,挣些钱财,补贴家用。田直正留在家中,与婆婆相依为命。
一天,有个路过客人过了宿头,来到她家借宿,她外出未归,只有婆婆在家。
客人道:“婆婆!小生是路过之人,因过了宿头,投不得客栈,请老人家方便方便,借宿一晚,明早就走。”
婆婆道;“客官!不方便。老身做不得主。”
“谁能做主?你家男人哪里去了?”
“老身是个寡妇。丈夫亡故多年。只有一子,如今外出做生意,由儿媳当家。”
“哪有婆婆健在,儿媳当家之理?”
“客官!你不晓得,我那儿媳胜过男子,对丈夫倒也温顺,只是一身大力气,凶悍异常。气性粗急,一句话不对,就立眉竖眼。握起拳头就想打人。她一根指头,就能把我戳倒,还能受起拳头么?故而老身有些怕她。不敢当家。”
客人听罢,不禁眉头倒竖。两眼圆瞪,道:“恶妇敢尔!天下竟有如此不平之事!恶妇何在,我为你除之。”
“客官息怒!我那儿媳不是好惹的。客官不要太岁头上动土。她虽然不孝,却是家里的顶梁柱。我儿子不在家时,里外大小事务,赖她一人主持。她不好女红,每日午后到山里找寻猎物,总有獐鹿兽类带回,远近几十里,从不要人帮忙,自己背负回家。自己吃用不尽腌制起来,市上出卖,换钱补贴家用。是以老身又怕她,又离不开她。”
“婆婆这等说,我不杀她。只好好打她一顿,让她好好孝顺你老人家便了。”
“客官不可!她虽然气性不好,若不撩拨她,她也不轻易惹人的,她生成的粗声粗气,在不会像别的媳妇轻声细语的。再说,客官也打不过她。”
“婆婆这么说,我只良言相劝罢了。”
“她快回来了。客官切莫撩拨她。”
天色昏暗,大门被一脚踢开,进来一个黑乎乎的人来,若不是梳着女式头发,完全看不出是个女人。她将肩上的物事摔到地上,叫声;“老娘!快生火烧水!”
婆婆问道:“是什么野兽?”
“是头野猪。谁知野猪那么难打,费了好大功夫才打死,回来也晚了。”
客人看时,那野猪足有二百斤,不禁赞道:“真好力气!”
“足下何人”
客人施礼道“小生乃路过客人,因过了宿头,无处投宿,见贵府大门未闭,冒昧闯进来,求借宿一晚。”
直正道:“老娘好不晓事!客官远来辛苦,既不备茶,又不安排休息,让客人院里站着,成何道理?”她进入自己屋里,一手提桌,一手执凳,口衔蜡烛,霎时将客人安排停当,又提出一口大锅,倒上清水,拿来柴火,点着后,让老娘看火,自己给野猪吹气。水烧热后,双手提起死猪在水里翻滚、褪毛、挂钩、开膛、去脏、分割、装盆、撒盐腌制,动作熟练,不下任何高手,客人暗道:“有这样的儿媳,老娘怕她五分,又有何妨?”
霎时饭熟,直正端来两大碗野猪肉和一壶酒,道:“本该请客官到室内用饭,唯家中只有两个女人,只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免生嫌疑。家中无甚招待,不成敬意,多有怠慢,客官请!”随即举杯,一饮而尽。接着,同桌吃饭,同饮一壶酒。
客人暗道:男女不同席。她竟象男主人一样陪客吃饭,落落大方,毫无惭色!看来是位像男子一样豪爽的女中丈夫。因道:“娘子这般英雄,举止如此贤明,为何在尊卑上不拘小节呢?”
“老娘可曾说什么话么?”
“这倒不曾。只是在下看着娘子在辞色称呼上有些轻傲之处,婆媳之间不像婆媳,娘子又待客如此周全,才能出众,不像个不懂道理的,故而斗胆一问。”
“我生来如此。自幼不善唯唯诺诺,不仅今日,丈夫在家时也是如此。若教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踩,听任丈夫棍棒责打,听任公婆责骂训斥,却是不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辈子怕是改不了,倒叫客官笑话了。”
客人的饭菜未下一半,即已搁碗,所余饭菜,直正如疾风扫残云一般打扫干净。
飯毕,直正引客进屋,道:“这是我们夫妻的床铺,不甚整洁,将就睡吧,我与婆婆同住。”说毕,前往婆婆居处。
客人见女主人落落大方,又彬彬有礼,实难开口指责。又后悔进门时说了大话,万一动起手来,自己不是对手,肯定丢人现眼。次日清晨,不待女主人起床,即自己起床,匆匆而去。一路再不讲女人三从四德,反而大讲田直正英武,赛过男子了。
陈义、刘廷杰、孟文礼外出做小买卖,因为旱区面积太大,三人未能走出旱区,生意不好。到了年底,只得回家。
到了年底,按规矩是当年账,当年清。钱家又别立规矩,有粮交粮,无粮交钱,无粮无钱,女人代劳。今年遭旱,粮食欠收,刘、孟欠账,钱家家丁就要拉人顶账,刘廷杰、孟文礼尚未回来,刘妻、孟妻被拉走,全家立即陷入绝境。
田直正出头了,道:“杀人尝命,欠债还钱,理应如此。但是她们当家的不在家。两个女人不能做主,等男人回来,由刘廷杰、孟文礼去顶账。”
钱家家丁道:“钱少奶奶说了,不要男人,要女人顶账。”
直正道:“我是田家大奶奶,我说了:只能由男人顶账。不能用女人顶账。”
“我们少奶奶是钱家,你是田家。你当不了我们钱家的事。”那个家丁是大舌头,田、钱不分。
“谁说我不能管,钱大少不是东西,女人到他家,难保安全,只有去男的,才不会出危险。”
“我们少奶奶尊贵无比,把臭男人养在家里,成何体统?”
“你以为那小婊子干净么?她和县城赵县尉偷情,快弄出儿子了。再上个别的男人,有何大碍?”
“你敢造我们少奶奶的谣?”
“这种事能瞒过几人,谁不知道?”
“有个尊长没有?田直正!你说话敢负责么?”
“怎么不敢?我当着小婊子的面也敢这么说?”
两个家丁气急败坏,道:“你!”想要抓住直正,结果反被直正抓住,两手一合。两个家丁立即软瘫。直正两手一分,将两个家丁掷出一丈远近。
另一个家丁看着不忿,低头向直正肚子上撞去,他以为,直正一定经不住这么一撞,一定当众出丑,谁知直正将肚一鼓,家丁犹如撞上石头,倒地而死。别的家丁不敢再闹,灰溜溜地跑回钱家。
钱少奶奶得知家丁收租受阻,连忙差人到县城求援。
差人在村外被阻,落入陈义手中,陈义、刘廷杰、孟文理刚回到村里,就得知钱家要账情形。刘、孟询问办法,陈义道:“钱少奶奶一定进城搬救兵,我们将计就计。”于是,搬兵家丁落入陈义之手。家丁不待审问,便自己交代道;“田直正惹了钱少奶奶,钱少奶奶要我进城搬兵,捕捉田直正。”
“进城找谁?”
“找县太爷。”
“不要找他,他一定派赵县尉,赵县尉管治安,所以一定派他。所以干脆找赵县尉。”
“找到赵县尉怎么说呢?”
“就说,钱少奶奶想他。”
“可是他还是要捉田直正啊?”
“以后的事那你就不要管了。只要照这样说了,以后就不找你的麻烦,不照这样说,以后小心点,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还是有些担心。”家丁走后,刘廷杰道。
家丁的家人在我们的控制下,他不敢乱说。赵县尉不舍得与钱少奶奶分离。
“嫂子的安全呢?”
“三五个人,威胁不了他。”
“如果人多呢?”
“要我们大老爷们干什么呢?”
“来弹压的是什么人?”
“还不是都头率领的那些人。”
“会不会有外援?”
“各县有各县的麻烦事,别的县兵不会来。最有可能是都头邀请滨江里的乡勇,他们战斗力很强,如果来了,就要认真对待。不过我想,他们不会来,和州五农不是不分敌友的人,他们不会把别的屯垦农民当敌人。”
赵县尉率领五名县兵来到钱家,情人相见,分外亲热。不管身旁丫鬟在场。竟然相拥亲吻起来。随后赶走丫鬟,双双携手进入内室,里面立即传出不堪入耳的声音,丫鬟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又不敢离开。少顷,二人外出,钱少奶奶道:“我正要你帮忙,你却自己来了。来了正好,快派人把田直正抓起来。”
“送信的人说:你想我,我便装着巡乡的名义匆匆来了,身边只带了五六个人,警卫差不多,捉人远远不够。你要捉的田直正是否就是那个力量很大的黑煞神?若是她,趁早拉倒,我的县兵不敢撩拨。”
“亏你还是个官员,就哪么怕她?连这点本事也无,以后不要见我了。”
“有话好说,不要这么决绝么!”
“去不去?抓不抓?”
“去!抓!但是这几个人不行,必须让都头另外派人。”
“现在就去!”
“先和我亲热!亲热之后,我进城,要都头派人。”
“真拿你无办法。”最终还是答应他的要求。又与赵县尉亲热一番。
赵县尉满足之后,出门向一名士兵讲了一通话,那士兵随即如飞而去,赵县尉随即又回到钱少奶奶身边。
“你没有回城?”
“这种小事,何必我亲自辛苦?请你等到明日,都头就会带兵到达。”
“你尽骗人!”
“不是骗你,想让你多陪陪我。”
“我不愿陪你。”
“你不陪我,我陪你好了。”
“反正都一样。你就会下种,我怀孕怎么办?”
“怀了孕,干脆嫁给我。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一定可爱,和我一样聪明,和你一样美丽。”
“我跟他是妻,你有妻,我跟你岂不成了妾。你是七品,他也是七品。跟了你降低身份。”
“七品和七品不一样,我是实职,他是虚职。我能升县令、刺史。前途无量、他只不过是个参军,虽然拿七品的钱,却无七品的权,怎能和我相比?”
赵县尉的传令兵又落到陈义手里。
陈义道:“想死、想活?”
“你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只要答应我的话,什么事也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若不听我的话,你身上就要留个零碎----一只眼、一个鼻子、一只耳朵,或者男人的那个东西,如果到城里不按我的话说,你照样不得安生,你的娘也会跟着受累。”
“说吧!要我说什么?”
“赵县尉派你做什么?”
“请都头带人捉田直正。”
“你对都头说:赵县尉在这里每村都有相好,人门说他:村村丈母娘,夜夜做新郎,若捉田直正,立即就有人吃醋,会惹起众怒,全家不得安生。请他考虑一下后果。”
“不要管了,一定传达。”
第二天,都头带领上百人,进入钱家村。钱少奶奶亲自迎接安排,钱家大院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谈起捉拿田直正,都头并不热心,只关心士兵住得如何、吃得如何。钱少奶奶催问时,都头道:“和相好的好好相处吧,有这么多兵守护,保证无人敢扰动你们的幸福生活。”钱少奶奶逼迫县尉催问,都头道:“一个女人还不够?还要把全部姘头都集中起来?县尉老爷有多大力量?”
白天一天平安过去了,夜晚出了事,钱家账房失火,记载所有欠账的账簿全部烧光,只字未留。士兵的居室失火,士兵的衣被全部烧光。同时,巡哨的士兵被杀,尸体挂到钱家大门上。
都头怒道:“你们争风吃醋,让我的士兵顶缸。岂有此理!”但是在钱少奶奶的逼迫下,决定第二天,研究捉人方案。不惜代价,一举捕获。
谁知夜里又出事故。夜里士兵居处响起鞭炮,接着失火,士兵被冻了一夜,好几个士兵冻病了。又有几名士兵被杀。
钱少奶奶,不得不取出布匹,为每个士兵缝制一件衣被。为被杀士兵,置棺埋葬。这一天捕捉田直正之事,又搁置一天,无人再理。
第三天晚上更糟。士兵的居室发生鞭炮乱炸,士兵有了经验,抱着衣被跑到室外,不管房子,房子被烧光。次晨做早饭,发现大米内混进了稀粪,尽管伙夫淘洗数次,勉强做好了饭,但无人就肯吃。最后抬出去倒掉了事。
不仅如此,连井水也混入稀粪,无法饮用。
钱少奶奶出主意道:“老百姓家里的水一定干净,把士兵分到老百姓家吃饭喝水。”
陈义给老百姓出主意道:“凡到老百姓家里吃饭的士兵,一顿饭一斤半米、外加一千钱,如果拿不出,到茅厕吃大粪去!”都头强行将士兵分下去,老百姓那个骂呀,当兵的连八辈老祖宗也搭上了。仅仅吃了一顿饭,士兵纷纷回来。道:“宁愿饿死。也不到老百姓家里吃饭了。他们吃的好好的,却给我们碗里加了猪食,是人吃的么?”
这一天总算过去了,入夜,都头预感到今晚有事,不敢睡觉。带刀在外巡逻。只见一个老鼠打扮的人,手提一根木棍,一晃而过。都头怀疑是歹人。赶快追上去,不见了那人,却是另一个人,服装不同,打扮一致,都头不再追那人,转而追赶此人,结果又发现几个人,服装五花八门,打扮却很一致,都做老鼠打扮,多数人都跑掉了,只有一人落入都头手中,都头道:“你为何不跑了?“那人道:“我家里来了个大老鼠,我怀疑他对我儿媳不怀好意,出来追他,不想又被你所追,我跑不动了,你随便吧!”都头追了许久,谁知追了这个结果。不再理会那人,悻悻而去。
钱少奶奶硬逼着都头捉捕田直正。
这一晚,钱少奶奶正和赵县尉亲热,突然,门被一脚踢开,田直正径直走向钱少奶奶,抓起上边的赵县尉,一把掷出去,正好被三个老鼠打扮的人接住。捆个结实,押解出去。这“黑煞神”还算客气,命钱少奶奶穿上衣服,也跟着押出去。几个人用绳索将赵县尉、钱少奶奶腰间捆了一道又一道,扯开上衣,道:“这里人多。看得更热闹,好好亲热亲热。一定很上脸。”
男女二人被一伙围住,道:“钱少奶奶爱风流,和赵县尉风流许久了,生出儿子了么?应该多生几个,好给钱大少长脸啊!”
“好亲热呀!好一对鸳鸯啊!世上还有廉耻么?”
都头回来,知道自己的士兵又被烧了窩,一个个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他知道不能怪士兵,只好寻找赵县尉评理,“都是你风流成性,害得我如此狼狈!”
他很快找到了赵县尉,那种形态,实在令人恶心,
他命士兵为二人解开绑绳,将赵县尉叫到一旁,问道:“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县尉道:“我正在休息,被三个蒙面汉子绑架,一个黑脸女人将钱少奶奶也拉了出来。把我们绑在一起,我们喊又不能喊,动也不能动,被他们肆意侮辱。还高呼都来看,不久有来了一帮人,把我们围在中间,七嘴八舌,言语不敬,我自从就任县尉以来,就数这次丢人大了。”
“三个蒙面汉子和黑脸女人是谁?”
“三个蒙面汉子突然而至,头戴尖顶头罩,只有两只眼看得清,活像三只老鼠。谁知道他们是谁?那个女人我知道,就是田直正,人称黑煞神。在家里、村里无人敢惹,打起架来,三、五个的壮汉也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县尉大人检点一些,也不致落得如此狼狈?现在怎么办?”
“墙倒众人推,反正我也不准备再干下去,回去后就辞职。”
“有人说大人村村丈母娘,夜夜做新郎,是真的么?”
“什么胡说都有,你相信么?”
“不相信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现在怎么办?”
“收兵回去,还能怎么办?”
“这次下来,算是白来。”
于是都头和县尉领着县兵返回县城。
钱少奶奶无脸在家,坐车到扬州寻找丈夫了。
此后不久,“三鼠”登门向“五农”道谢
一见面,官荣便夸奖道道:“三位不简单,仅凭智慧,就将官军打得落花流水。”
陈义道:“我们那些事,官兄也知道了?”
“襄安与滨江里咫尺之遥,彼处早晨的事,滨江里中午即知。”
“我们怎么斗争的,官兄也知道?官兄且莫夸奖,我们都不会武功。只能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只要能打败官军,保卫农民利益,什么手段都可利用。分什么光明正大和下三滥?我们也不会武功,不如舒州群英、庐州三恶、滁州双虎、独角四雄,靠的是众人力量。以多取胜。尽管如此,高英并未讥笑我们。”
“五农敢于和土豪正面相抗,也算英雄,我们是受了一个兄弟的启发。才敢于这么干的。以前老是被动,等着土豪来攻。这个兄弟设法分散土豪的家丁,一把火烧光了土豪的仓库,土豪想报复么,又找不到理由。从此,我们变被动为主动,最后一举消灭了土豪队伍。”
“五农的奋斗有了结果,我们的奋斗才刚刚开始。希望我们以后互相支援,同进同退。”
“三鼠有位黑煞神,也不简单!”
“那是个女人,只有傻力气。”
“无论男女,只要能打败官军,管他什么男女、力气?”
“我们担心:襄安县尉和都头不会甘心。挑起我们两家的冲突。”
“襄安都头已经来过。我们推说需要训练,三十六年之后才能出动,他看着无望,又拿出都头气派,强迫我们出动,我指出:他企图挑起矛盾,最后阴谋失败,灰溜溜地走了。”
“襄安县尉有钱家韵事,大概不敢来胡闹。至于其他人,大概无此胆量。目下,徐温、徐知诰正笼络人心,舒州高英、庐州方长江、滁州申泰、楚州郑居俭是他们重点笼络对象,大概不会甘冒天下的大不韪,轻易得罪这些人。如今中原又换了朝廷,为了防止中朝南侵,江淮正努力安顿霍邱朱景,讨好江淮豪杰,只要我们闹得不太过火,他们也不敢兴师动众对付屯垦农民。”
“我们怎么办?”
“保卫既得利益,随时提高警惕,防止官军反扑。立即派人与舒州高英、庐州三恶、滁州双虎、独角四雄建立联系,必要时请他们派人支援。各地豪杰团结一致,就不怕官府兴风作浪了。”
正是:自古英雄惜英雄,惺惺相惜传友情。
让我们将笔锋转个地方,显示英雄的另一方奋斗。欲知后事。且看后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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