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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鱼。”金熙招招手:“过来。”
她走过去,看着他疲累的五官,有些心疼,到他的背后,轻轻地拥抱一下他:“对不起,我又给你惹祸了。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把他救出来,我想着他,我就想到晨晨,所以我就没有了理智,我就开始不顾一切了。”
他拍拍她的手:“不怨你,不怪你,木鱼。”
“给你们,带来了很多的困忧。”
“他是朕的昊哥哥,小时候,他很照顾朕的,木鱼,你想听我说吗?”
想,她想听。
他就细细地,把这些都说出为。
木鱼听得叹息,原来在后宫里,没有手段,是永远不可能独处高端的。
“那现在,怎么办?”
“母后,是朕永远的母后,朕永远都爱她,若不是她护着朕,朕在宫里,就不能顺利地长大。”他抬头看着木鱼:“木鱼,可以理解朕,可以原谅太后的气急败坏吗?”
她点头:“就是太后杀了我,我也是无怨无悔的。”
他抓紧她的手,有时候,有一个人这么的理解,真好。
木鱼又问:“金熙,那,昊王子呢?”
“朕会补偿他,朕母后欠下的,朕都会补偿他。”
他对情,也看得蛮重的。这一点她喜欢,做人就要有情有义。
“木鱼,别逃,别离开朕可好,朕知道你有本事离开这里,可是朕现在有些累,这里,也有些乱,不想处理太多的事情,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他说得有些可怜兮兮的。
就算是他一向惯用的手段,没办法,她还是一样会上当。
抱住他的脖子:“金熙,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说,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什么事都不让我知道。”
“朕何尝想让金璧和夜狼攻打玉桓,朕说过话,也是圣旨。如今昊王子一事,会让朝延议论,或者还会引起很多的事,朕就把战事,推迟,再推迟一些。”
“好啊。”她听到,她真的有些想哭。
终于知道他心里所想的,终于,他说这件事要推迟,多好啊。
抱住他的脖子,吸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我虽然不会去想太多的朝中大事,金熙,还有一年,还一年我什么也不会插手管,我们的承诺,也就到期了。”
“是啊。” 他仰头笑笑:“木鱼,朕有些累,可以给朕按按肩头吗?”
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现在的他,倒是爱撒娇起来了。
她就在他的手后,轻轻地揉开他紧绷的肌肤,然后使力地捏着,她知晓一些穴道,按下去会挺舒服的。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木鱼,舒服啊。”
像孩子一样,会撒娇,会讨人欢心,让她很累,还是给他揉着,按着。
“想吃些东西吗?”
“想啊,挺饿的。”
“采微宫里,你让人做了佛跳墙,如今应该是火候最好的时候。”
她有些微窘:“呵呵。”
“还笑。”他板着脸:“不许笑。”
“那你不许再软禁我。”
“不许笑。”
“不许软禁我。”
“再笑,朕就亲你。”
她总不能说,再软禁,她就亲他吧。
还是凑上脸,让他亲了一下:“那就让人传过来吧!早上没吃,中午现在也过了。”
二人就在乾清宫里用了膳,金熙跟她说,晨晨还是放在小东宫好一点,如今易儿也住进去了,自有公公们的侍候,里面的人和外面的谁,一概不能接触,所以会安全许多。
她也想着挺好的,她自已也会常惹些祸出来,别说怎么去保护好晨晨了,在宫里,不是你功夫厉害,就可以平平安安的。
“那今天的事,你要怎么跟晨晨说。”
“一会你过去跟他说。”
“我?”她咬咬牙:“我不太会说话,也不太会安慰人,我看你去就挺好的。”
金熙瞪她,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掌:“自个惹出来的祸事,自个去解决,朕还有很多事,得忙着。”
“真是的,好,我去就我去,我现在就过去了。”
金熙叫人送她去,宫里的事如今诡异至极,昨天是这样,今天却是完全的变了样。
她还被软禁,可是一夜之后,太后要杀她,而皇上救了她,又派公公跟随着她。
乱花迷人眼,如今这风势,看得人人都是一头雾水的。
木鱼去了御学院,晨晨今天就趴在桌子上,很乖很乖地写着字。
木鱼在窗外看着,也不想去打忧他。
母子俩,应是有些心有灵犀的。
晨晨回头看到了她,笔一丢,然就跑出来:“母妃,母妃。”
木鱼抱住他:“ 乖晨晨,别哭,母妃没事的,对不起,母妃吓着晨晨了,不哭了。”
“母妃,为什么皇奶奶,要杀你?”
“皇奶奶是在跟母妃玩呢,晨晨不是也看过戏吗?我们就是在演戏。”
“是真的吗?”他含着泪:“晨晨真害怕。”
“是真的,好了,晨晨好乖的,不哭,不哭,你啊,该长大了,怎么还老哭鼻子,今天就在小东宫住下。”
真是心疼啊,这个孩子,太懂事了,小小年纪,就知道想要保护她。
晨晨却摇头:“母妃,晨晨要和母妃在一块,也要去皇奶奶那儿,不要住在小东宫。”
“你要懂事点哦,你看,易皇弟都住过去了,晨晨也住过去,这样就跟易皇弟有个伴儿,还可以看望易皇弟,易皇弟的身体不好啊。”
“哦,这样也是好的哦。”晨晨有着身为哥哥的感慨:“晨晨会好好照顾易皇弟的。”
他,就像当年的昊一样。
可是她不要做前贵妃,也不要做太后。
她谁也不想杀,她就想让孩子们长大,健健康康就好了。
她想,当初贵妃虽然很受宠,而用昊又相当的聪明,但是她还是想下毒害金熙,是因为金熙成为昊做太子的一些阻碍,毕竟当时的太后,是正宫皇后啊。
她的孩子成为太子的机会,要比昊来得大一些。
金熙虽然小时候皮,可也是极聪明的,就是不花多少的心思在学习上,只要他想学的,他马上就懂,比昊还要快,也就是因为这样的隐患,贵妃索性想清除。
人的心,贪得多了就会变。
再多的宠爱,最后变成失望,她受不住眼光,受不了皇上的谴责,病得断断续续最后魂归九重天,这之中是否有人动过手脚,已经是过去,她也不想去把人心想得太黑暗。
太子,她不主张晨晨去争,做皇上也是压力很大,很多的不自由,纵使权倾天下又如何,得到多少,就会相对的失去多少。
带着晨晨去小东宫里,晨晨马上就要去看易儿,木鱼也去看了会,这里的公公精心照料着,易儿的气色也不错,二孩子玩得欢乐她就离开了。
总会习惯的,总也会过去,他们再成长。
公公领着她进乾清宫的,在正殿外面,她看到了昊王子。
他那双黑幽幽的双眼,纯净无比,看着她,然后唇一扬就是笑意。
她也笑了笑:“见过昊王子。”
他不说话,他就看着她笑。
她想他说的话,应该是不多的,心智在成熟,他现在走路,也像孩子一样很慢很慢,他贪婪地张开双眼看着一切,看那红墙绿瓦,看地上那些爬着的蚂蚁,都流露出一种开心。
金熙出来,看着昊蹲在地上看蚂蚁跑,心里又涌上了无数的感伤,还有愧疚。
木鱼抬头:“皇上。”
他笑笑,走到昊的身边去蹲下也看着蚂蚁:“昊哥哥。”
他抬头,朝他一和知:“嘘,熙弟弟,别惊忧了,蚂蚁长得也真好看,在黑暗里,可是什么也看不到,也没有人跟我说话。”
“对不起。”
他抿嘴一笑,然后伸出左手给金熙看,软软地叫一声:“痛。”
那只手,手掌已经落下,永远也接不回了。
金熙捧着他的手,上面已经缠着白色的纱布,很厚,血也渗了出来,他轻轻地吹:“对不起。”
“没关系的,熙弟弟,现在会痛,以后好了,就不会了。”
他二人就蹲在那儿,都是人中之龙凤之姿,木鱼开始觉得自已有点多余的了,这一看,都是对儿断背山啊。
咋的会有这念头,想想就好笑。
但是倒真的是,嗯,挺亲昵的。
小时候这样的感情,是好,很正常,长大了这样,呃,那不就是男男爱了么。
她也曾经看过,自诩为狼,腐女一枚,后来去了部队,很多不好的就给戒了。
“昊哥哥,总是比朕懂事。”金熙轻声地说:“昊哥哥,这些伤,朕也很难过,如果朕能早些知道,朕一定不会让你受苦的,一定,一定不会的。”
不管什么样的阻拦,不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都不会置之不理,所以太后说,让她来处理。
他怎能呢,太后的处理就是粉饰太平,就是他最爱的女人,还有很疼他的昊哥哥,都会消失,那是永远,永远的消息。
他也不是傻傻的皇上,只会相信亲母的伟大,人性的善良。
“熙弟弟,你说这些蚂蚁,要爬到哪儿去呢,以前我们总会这样,顺着它们的行迹去找它们的窝,然后你就用开水浇。”
果然是金熙的风格,打小到大,都是这么的坏。
金熙一笑:“昊哥哥,倒是还记得。”
昊很认真地说:“在黑牢里,什么也看不到,也听不到,没有人跟我说话,一天送一次吃的进来,有时候公公忘了送,就会在第二天早上早早送进来,那时候就可以看到一点点的光明了。”
越说,金熙越是愧疚。
“熙弟弟,没关系的。”反而,是他在安慰着金熙:“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这是老天爷决定好的路,我得经历这些磨难,才能看到阳光,我闻得到香甜的味首家,我能看到春天的颜色,还秋天,你知道不,我最爱最爱看秋枫的了,那火红的叶子折下来,藏在书里,熙弟弟,你还记得吗?”
金熙点点头:“记得,所有的,都记得。”
“可是我们,也回不到过去了是不是?”他眼里的哀伤,又开始满溢,又开始如水一般的流淌了。
木鱼最怕看这样的眼神,因为越是看,越是觉得心里难受。
移开眼睛,也不去看。
宫女撑起了宫灯,点得暖暖和和的。
春来了,这一年,很多事都在改变。
分分合合,吵吵好好,什么才是长久,她不知道,正如昊所说,不管是谁,都回不到过去了,也不要总是往回头的路去看了。
“在看什么,进去了,朕让人备了膳,一块儿吃饭。”
“好啊。”她抬头,朝金熙一笑。
金熙握住她的手走在前面,昊停了几步,跟在他们后面,还是一样好奇地看着,不怎么出声。
金熙会总是回头,看看他的昊哥哥有没有跟上。
木鱼跟金熙开玩笑:“你对你昊哥哥,是不是有别样的感情啊,哈,比如,别样的爱好。”
金熙皱眉:“你这脑瓜子,想什么啊,怎么越来越让朕想敲开来,看看是不是废草料,还是木头,还是砖头。”
她吐吐笑头:“呵呵,当我没说。”
“别乱想别的,你和昊,都是朕很重要的人,也别吃这些模,我们分开,算一算,都二十年了,木鱼,朕亏欠他很多很多,朕想要偿还一些,虽然朕知道,已经不是偿还和弥补的。”他越想,心里真是叹息啊,不知如何是好。
她点头,朝他笑:“知道的啦,你才不要想得太多了,我像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熙弟弟,以前父皇,就是在这里吃饭,我们跟着父皇身边。”他无限的感伤:“父皇离开,很多年了,可是昊,还是总想起他。”
金熙就安慰地说:“昊哥哥,别难过,等你的手伤好一些,朕就带你到父皇的陵墓去祭拜。”
他点头一笑,有点儿怯怯的,有点儿悲伤的。
木鱼和金熙进去,公公早就准备好了,昊看着那张椅子,以前是父皇坐的,可是现在,是金熙坐的。
他看着,轻叹了口气,然后坐在木鱼的手下方。
“昊哥哥,这些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都喜欢。”他轻声地说。
公公布了菜,他却不拿筷子。
有些局促,有些腼腆,看着食物不知如何下手一样。
倒是金熙,还是不够心细,而是笑着催:“昊哥哥,吃啊。”
昊笑笑,依然看着。
木鱼将自个面前的银羹放在昊的小盘子上:“用这个吃,方便多了,高公公,鱼会刺激肠胃,去端点小米粥先给昊王子吃。”
昊在那黑牢里,天天吃的东西不用说,也不会是大鱼大肉,现在吃这些只会刺激,一时之间,他是受不住的。
金熙在底下,轻轻地握她的手。
她一笑:“这清汤,昊王子也可以试试,味道比较清淡。我倒是习惯了在吃饭前,喝点汤。”
昊朝她笑,对她很是友好。木鱼想,大概是因为她不顾一切,把他从黑牢里背出来的关系吧。
“你是南方人吗?以前父皇跟我说,南方那边的人吃饭,总是喜欢饭前,喝点汤。”
木鱼摇头:“不是呢,我是京城的,我爹,木勇冲。”
“哦。”昊看着她笑:“你很好看。”
木鱼一听,就喜悦悦的了,话说她在宫里,她还真有点觉得格格不入,为什么呢?因为这里的宫妃,个个是比她还年轻,比她还娇俏,让昊王子这么一夸,心就有些飘飘然的,笑得双眼弯弯:“昊王子说笑了,哪儿漂亮,一点也不漂亮。”
昊依然是很温柔地说:“是真的很好看。”
“好了,别争了,她也就一般般,昊哥哥,你也该饿了,先喝点粥。”看她,不过是让昊这么夸了一句,有必要笑得嘴都合不拢吗?“快喝你的汤。”
公公又送上了一个小勺,她装了一小勺喝一口,然后眯起眼睛笑,那样子,很满足,看起来和昊说的一样,也挺好看的。
“很久,很久不知道饭的味道,连想都想不出来,原来是这样,真好吃。”昊用银羹挖着白饭吃,连菜都不用。
看得木鱼很心酸,金熙轻声地说:“昊哥哥,以后不会再让你受那样的苦的了,朕替母后,替你诚恳地道歉,昊哥哥,你也可以告诉我,朕要怎么做,你才会开心点,朕一定会的。”
昊笑眯眯地吃饭,吃完了白饭才好奇地看着宫里的布置。
“变了,都变了。”
“是变了很多,朕明儿个下了早朝,就陪昊哥哥走走。”
“熙弟……哦,不能再这么叫了,如今熙弟是皇上了。”他神色里有些淡淡的伤。
金熙着急地说:“不管现在的身份如何,朕,永远是昊哥哥的熙弟。你想要什么,想说什么,都不必介意的。”
他在他的心里,是从来没有变过。以前是很疼爱他,现在他只觉得,亏欠了昊很多年很多年的自由,这些都不是用东西,用价值来衡量的。
“熙,我可以,再回到采微宫里住吗?”
熙大方地说:“好啊。”
“那儿,现在还有人住么?”
“我住。”木鱼一笑:“没关系的,我去哪儿住都行。”
“那不好了,虽然以前是我母妃住的宫,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不好,不好。”他连连说了二个不好。
金熙却伸手过来,抱住木鱼的脖子:“她到乾清宫里,与朕一块,昊,她可是想逃出宫里去,朕怎么不看好她呢,你说是不是?”
昊笑笑,不说什么。
金熙使了个眼色,呆着的公公赶紧就下去,去采微宫里把木鱼的东西收拾一下,再还回以前一样的采微宫。
这会儿高公公进来,轻声地说:“皇上,杨大臣,李相国,姚侍郎,求见。”
金熙有些不悦地拧了拧眉:“这会儿,他们都进宫来作什么?”
“熙弟,你有事,你就去忙吧。”
“那昊王子,要不我送你去采微宫里吧,正好,我也得过去拿些东西到乾清宫里来。”
她陪着他去,这样金熙就可以放心了,他还有事,现在想必是走不开的了。
金熙朝她会心地笑,心里很是舒服。木鱼总是这般可心,总是会帮他做一些事。站起来拍拍木鱼的肩头,一手在她后颈上划着,却跟昊笑:“昊哥哥,你跟她不用客气的,有什么需要,你只管跟她说。”
“瞧,你金熙弟,总是这样不客气对我。”她叹口气,装可爱地一笑:“其实我很温柔,也很贤淑的。”
他拍拍她的脑袋,她拉下,抱怨地说:“像是在拍狗一样。”
“就是拍你这只小狗啊。”
“切。”她仰头,不客气地回应他。
这对话让昊很好奇,然后也轻松地笑了:“熙弟弟,你去忙吧。”
“木鱼,不能欺负我的昊哥哥,知道不。”
要不思量着,她真丢不起这张老脸了,还真想现在耍可爱,给他一个鬼脸呢。
和昊一块儿出了去,还挺冷的,宫女们提着灯笼照开了夜色。昊仰头看着,那星星廖廖无几。
他轻声地说:“只怕我与,这个世上是格格不入的了。”
“不会的呢,你先去好好的睡一觉,多看看,多听听,总是能跟上的,这世上人的脚步,本来就走得不快,你快多二步,什么风景都可以看到的。”
“跟你说话,很舒服。”
“呵。”
“木鱼,谢谢。不知如何说,我心里的感谢。”
“谢什么呢,这本来,也是,唉,金熙和太后的事,我想我还是不要评价得太多,作来一个妃嫔,也不能越界太多,免得他又会生我的气。”
昊也懂,没有再说什么。
采微宫里的一切,他还熟悉,可是如今,也有些改变了。
他站在宫前看着,以前这里是何等的繁华,他的母妃就住在这里,总是灯火通明的,多少的妃嫔在这儿欢声笑语相聚一堂。
还有正殿那儿,母妃会偶尔的跳舞父皇会拍鼓,看着母妃笑。
他坐在一边,他就笑,他累了,他就趴在桌子上睡,那时候,多好多好啊,趴着睡,也是这么的幸福。
但是那些也像烟一般消失了,他的恨,他说不出来,他像是一只见不得光的狗活着,生活在黑暗里,能活着,也就是凭着一股子的恨,就是想再见一见外面的蓝天,闻一闻,那新鲜的空气。
他终于出来了啊,他活得,是多累多累。
这里人非往昔,虽然和善,可是他却觉得格格不入了,朝代换了,熟悉的一切,都改了。
木鱼取了几件重要的东西出来,看着他仰头望采微宫里,有些抱歉地说:“让人作了些改变,真不好意思。”
他仰头看,像是不累一样,像是要把这个宫,刻在他的心里一样。
然后他才说:“没关系的。”
“昊王子,那我现在去乾清宫,如果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过来找我的。”
“好。”看也不看,就应了一声。
她轻步地离开,不打忧他看着。
她想他此刻的心里,一定是波涛汹涌的,刚出来他一定很不习惯现在的生活,她和金熙要多陪陪他,多说说话,总是会把这一段过渡的时间走过来的。
到了乾清宫,金熙还没有回来,她先去沐浴,身上还有很多他咬的红印子,没好意思叫宫女侍候,都叫退了下去洗干净就先睡下了。
捂得正暖的被窝,金熙一脸倦容地进来:“这么早就睡了?”
“是啊,挺困的。”
他坏坏一笑:“是昨天晚上,朕让你累坏了吧。”
木鱼一瞪他,冷冷一哼:“你还好意思说。”
“朕的腰,也痛死了,偏得今儿个,事儿真多。”他挨了过来:“给朕按按腰吧。”
“都怪你,昨天晚上想把我折腾死。”
他却笑着亲亲她的脸:“就是喜欢,看你在朕的身下那欲生欲死的表情,那才知道,你是属于朕的,完完全全,属于朕的。”
她还是伸手,轻轻地给他揉着。
“木鱼,这么晚了还有臣子求见朕,是因为昊的事。”这一次,他却是主动跟她说起朝事了。
木鱼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追问。
上次他说她,她还记在心里呢,好起来好得要命,不好的时候,他骂她也是不留情的。
“他们都求朕,还是将昊封来王爷,赐了个封地让他远远的,说他在宫里不好,于朕不好,于金璧不好。”
“你肯定不会允许的。”
他笑了:“你怎么知道,你是朕肚子里的蛔虫是不是?”
一指戳他的腰:“才没有你这么的恶心呢,看你一脸愁容,纠结得像苦瓜一样,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心里有事堵着了。”她也喜欢,他在她的面前,没有什么保留,不高兴就不高兴,不要装作高兴什么的。
有什么事说出来,也比较好。
“他们这主张,朕当然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可是朕,真的亏欠了很多昊的,你想想,他给朕的母后关起来,这一关,就是二十年不见日月,不知春秋错过了多好的年华,难道封个王爷,就可以弥补么?”
“那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朕想让昊在宫里一段时间,慢慢地让他开心,让他熟悉,让他走出去看看这大好的河山,他要什么,朕就给他什么。”
“要是,他要你的江山呢?”木鱼试探地问了一句。
金熙眉峰皱起:“昊不会是这样的人的。”
“得,即是你这么相信,那就不用不开心了,你是皇上,你该有自已的决断,你决定这么做了,就这么做吧。我支持你,我知道我弄乱了宫里一锅水,可是你不怪我,就好了。”
他捏捏她的鼻子:“不怪你,朕得谢谢你,把朕的昊哥哥给找出来了。”
“那你母后那儿呢?”这才是重要的,很多的关系,都是重新去适应,去妥调。
“你明儿个,跟朕到永宁宫里去。”
木鱼一听,头皮就发麻:“我不要去了吧,你也知道你母后,现在是不会想见到我的。”
“你去是不去?”他挑起眉:“不去又收拾你。”
木鱼却不怕,手掌往他腰间一拍:“想死在床上不成,看你现在都直不起腰来了。”
男人,哪能让女人这么的污辱啊,金熙将她一抱,压了下去:“朕告诉你,今晚你又死定了,你求饶,也是没有用的了。”
“哎哟。”她被他撞得很痛。想歪的人,全都蹲墙角去画圈圈。
他摸着她的下巴笑,她也摸着下巴:“撞得我下巴,痛死了。”
他笑倒在她的身上,她在这里,真好。
她就在这里,没有远离他,这么近,伸就可以抱着,抬头就可以看着,鼻间,还尽是她的香气。
就让他这样躺在她的身边,抱着她到天明。
木鱼醒来,还是和从前一样,他就去上朝了,昨天晚上实在是太困了,睡在他的怀里,也是无比的安实,一觉睡到了天亮。
在床上伸伸懒腰,被子盖得好好的,她舒适无比,看着那紫碎花的帐顶笑了。
唉,一会儿金熙下朝后,要和他一块儿去永宁宫里。
她真想学小燕子的,绑个跪不痛。
她做出这样的事,太后肯定是很怒的,是不可以原谅的,但是金熙,还是很在乎母子之情,他不会看不起太后,也不会去孤立她,恨她什么的,他会维护着她的声望,她的一切。
“木才人。”宫女在外面轻声地唤了几句:“木才人,木才人。”
听起来挺急的,她吸口气就坐了起来:“什么事?”
“昊王子过来了,说想要见皇上,或是木才人。”
原来是昊,那真的不可以再赖着床了,他不在,她就多陪陪他。
下了床披上衣服:“好,打水给我梳洗吧,让昊王子先坐一会,我马上就出去。”
她梳洗,十分的快,就是头发真不行,非得宫女帮忙,才能梳得好看随意地插了几个珍珠小钗就出去。
昊没有坐,而是又蹲在外面,仰头看着蓝天。
“昊王子。”木鱼跑过去朝他一笑:“怎么在这里啊,这里风大,小心别得风寒了。”
“谢谢。”他温和地说。
“呵呵,你跟我谢什么啊。”
“你是第一个,这么关心的我的人。”
“不会的啦,宫里很多的人,都关心你,皇上也很关心,快起来吧,别得风寒了,要不然你的熙弟弟又说我没有看好你,他可是会怪我的,他蛮横起来,非常非常的不讲理。”
她的打趣,让他变得轻松起来,朝她笑:“木鱼。”
“对,我的名字,就叫木鱼。”
他说:“很好听的名字,那木鱼,你可以陪我出去看看,走走吗?”
“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于是她就带着他出去,雅致的后花园里走,绿意仍旧是有,小桥流水又如从前,他每看到一处,触到以往的种种,都会停留一下,然后叹气再决绝地走开。
走到几株牡丹树下,牡丹也是有很多年的了,很高大,枝十分的多,但现在还没有含苞冒枝,木鱼记得以前看到这牡丹开得可好看了。但是她也没有静下心来看过。
“这里,以前我和熙弟弟捉蝴蝶,我们累了,就躺在这儿,这里的牡丹花几乎是不会榭的,抬头就能看到粉紫粉紫的花瓣,可好看了。”
木鱼也仰头看着这枝:“再过些日子,就会抽芽儿,就会抽绿了,到时一样会抽花,不过我也没有认真地看过这些花是什么颜色的呢?昊王子,你看,那柳是不是在绿了芽儿,不如过去看看。”
她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因为金熙都告诉她了。
可是昊,却是不走了,而是躺了下去,就躺在那花枝下眯起眼睛:“熙在这里咳,咳得好难受啊。”
“昊王子,这些事,都过去了,我真想你也能放下,这样,你就不会心里难受,金熙亏欠你的,他都会慢慢的还给你的。”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眯着眼睛躺着。
木鱼也试探不出什么,不再说,多说怎么好啊,人家才出来就是想回忆一下过去,难道也是一种错么?
她就站在他的身边,看着,等着他躺够了。
他再睁开眼睛,依然是干净无比:“呵,我想起以前的事,就总是不不愿意走,这么多年,我也不知要如何跟人说话了,木鱼,要是我不对的,你可以说出来吗?”
“不会,金熙说昊王子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聪明得不得了,而且十分知道礼仪之事,我倒是老做一些冲动的事。”她不好意思地笑着。
水里,倒影出她和他的容颜,他说:“转眼就逝去啊,那时在这里和熙一块儿照,我们都还这么小。”
“可不,我都不敢去照,要是一不小心照了,到时看到白发苍苍,也难以接受呢。”
“熙弟弟来了。”
木鱼抬首看,果然是金熙,但是脱下了朝服,很平常的衣服。
他走过来,俊脸上浮上笑是那般的英气逼人:“昊哥哥,木鱼,原来你们在这里,也不等朕一块儿出来走走。”
“我有些想看看,所以。”他不好意思地看看她。
金熙就道:“她闲得发毛,以后有什么事,就叫她办就成了,成不好,朕收拾她。”
木鱼抬头嗷了一声:“你们兄弟俩,把我当成什么了,当成公公吗?”
“你,公公?你不要笑死人了。”
她噗地一笑:“金熙,你就会挤兑我,昊王了,你说说我哪儿有一点嬷嬷的样子,他说我在宫里扮宫女都是失败,嬷嬷才是我的本色演出,我真有这么老吗?”
“难道不是吗?”金熙惊叹:“你真想扮宫女,我看算了,你还是不要再糟蹋宫女。”
他喜欢和她斗斗嘴,很舒服,很愉悦,后宫无人和她一样啊。
“木鱼很漂亮。”昊又说。
木能捅捅金熙的腰:“听到了没有,只有你不把我当一回事而。”
“得了,昊是一个宽容大量的人,你也当真。”他笑笑:“我们得去永宁宫里了。”最后这句,他说得很轻,不想让昊听到了。
可是昊,却是耳朵极尖利的。
对太后的事,他却像不恨一样,依然温和地说:“熙弟弟,我想,我也应该去拜见太后的。”
“熙弟,你现在身体还不好再休养得好一点先,高公公,你陪着昊王子在宫里看看。”
“是,皇上。”
“昊,朕和木鱼,很快就回来的。”
“是啊,回来吃早膳。”木鱼嘿嘿一笑。
二人看她,异口同声地说:“你还没吃早膳?”
“嗯,好像没吃。”
金熙摇摇头:“唉,就你这丢三落四的个性,就早膳都可以不吃,真不知你以前怎么在边关带军的,行,给你俩芝麻球,边吃边走吧,别饿着了。”
昊看她的眼睛,却是暖洋洋的。
只是,他们都没有看到。
太后的永宁宫,如今变得很安谧,就连请安也都停了,安安静静的,只有几个宫女公公轻来回着擦洗着永宁宫的长廊。
“皇上驾到。”
宫人出来施礼,他拉着她的手进去。
太后今天没有起来,而是躺在床上,御医也开了些药给她服用,如今一屋子的药香在萦绕着。
层层的轻纱挡住了里面,金熙直接行进去,倒是木鱼先不跟着进来。
“母后。”金熙轻声地说:“朕给母后请安,母后,身体现在如何了?”
里面的太后,犹没出声。
金熙叹了口气:“母后,对不起,朕知道,是朕不孝,可是朕不可以当成不存在,母后,朕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为朕好,母后的苦心,朕是知道的。”
“那为以,你还要这么的执意。”
太后还是出声了,声音却是憔悴得紧。
“朕,真的不能当成没有看到,母后,那是朕的昊哥哥,打小,他就很爱护朕,如果当时不是他替朕喝了那碗药。”
“如若不是那贱人这么做,他会吗?熙儿,那时你还小,你不知道母后是多么的害怕失去你,母后要保护你,不要失去你。”
“朕知道,母后你做的一切,朕都可以理解,母后是一片苦心。母后也吃了很多的苦。”
“唉。”太后坐起了身,她的熙儿,是这么的懂事啊。
纵使给她一次机会,她依然要这样,保护好她的熙儿。
“熙儿,哀家知道你念着兄弟之情,当年的那些事,其实你还是记得的,可是熙儿,你再听母妃的一句话,杀了昊吧,或者,把他远封走,远远的走,一辈子才能安心。”
“母后。”金熙低声笑:“这些事,先不说好不好,朕都会处理好的,朕只是想母后的身体,能快些好起来,朕的母后,永远是最好,最好的。”
太后让他的话,哄得心里有些暖暖的。
“好。”她轻声地说。
“母后,没有关系的,朕都会处理好的,朕的母后,永远是最慈爱,最让人尊敬的母后。”
太后的心,越发的感动了。
没有白疼他啊,这么的贴心。
“母后,朕叫了木鱼过来,让她好好的给你陪罪。”金熙朝外面招招手:“木鱼,你进来,给太后好好地陪罪。瞧你,怎么老进惹得母后气得都病倒了,下次再想逃出宫,朕就对你不客气了。”
太后却是冷厉起来:“让她走,皇上,哀家永远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她很暴燥,也没了礼仪。
木鱼叹口气,这结果如她所料的一样。太后不堪的一面,都让她知道,太后是很讨厌她,不想再看到她的。
耸耸肩头,暗示金熙她也无奈了。
可金熙却示意她跪下,然后才软声地说:“母后木鱼也知道错了,她也不会再想着逃出宫外去了,木鱼跪下来,给母后斟茶认错了。”
“哀家,再也不想看到她了。”太后像是很累很累一样,喘息着:“熙儿,你要是心疼哀家,你就让她走吧,她不适合宫里,她更不适合你,让她走吧。你和她,不会长久的。”
金熙却不放弃:“母后,木鱼真的是知错了,母后,木鱼以后会很乖,会听母后的话,也会好好地侍候母后的,朕把她责骂一顿,她认错了,朕这一次把她的才人之职也降了,也不许她去小东宫里看晨晨。”
“不管你说什么也好,把死的说成活的也好,熙儿,昊,是母后做的决定,也是母后的私心。这件事,母后心里也是有着歉疚,但是木鱼,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你要是心里还有哀家,你要疼她,你舍不得她,那你就让她永远不要再踏到永宁宫里一步。”
太后的这话,到底还是不想让金熙为难的,也是她那么坚定的意愿。
“谢太后娘娘隆恩。”木鱼毕恭毕敬地磕了个头。
能这样,她也很知足了。示意金熙不要再说,不要再让太后心情不好。
不谁多少人不看好她和金熙的以后,她都会和他好好地走到那一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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